赵希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白子钰对你好的没边了吧,你前头刚说想上天他后脚就能给你架梯子,你信不信?”
“哪有你这么夸张,他很有自己的原则。”
“他的原则在你面前,一文不值。”
两人说着往外走,黑暗拐角处站着的身影吓了她们一跳,赵希西我靠一声。
白子钰打开手机手电筒,“服务员说这边的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他才听服务员说,想到她有夜盲症不太放心。
“其他地方都没事,就坏了一小段路问题不大,再说了不是还有希西陪我吗。”
他在前头照着路,听到她的话,反驳道:“她?就是因为她在我才更不放心,一惊一乍的,我怕她吓到你。”
赵希西觉得刚才对他的美言,全都喂了狗,气的牙痒痒,咬牙切齿:“谢谢!有被礼貌到!”
他推开门侧身让她们先进,里面的人在唱歌,是陈奕迅的《你的背包》。
他听到一道温软音色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我等会也送你一首歌好不好?话落人走远,留在原地的是僵滞的少年,还有被小姑娘留下的玫瑰牛奶香气。
“用简单的言语,解开超载的心,
有些情绪,是该说给懂得人听
有些故事,不必说给每个人听
你的热闹,比我激动怜惜
我发誓要更努力,更有勇气
等下一个天亮,去上次牵手赏花那里散步好吗
我喜欢我飞舞的头发和飘着雨还是眺望的眼光”
她坐在高脚凳上,目光专注的投向大屏幕,主灯早就关上,只留了几盏很能烘托气氛的雷射灯,四周全是黑暗,他只能看见中间位置上的姑娘,比太阳耀眼,比星辰璀璨,比深海更令他着迷,渴望沉坠其中。
“时间可以磨去我的棱角,有些坚持却永远磨不掉
请允许我小小的骄傲,因为有你这样的依靠。”
举着话筒的那只手,刚要垂下就被一股不容小觑的力度牵制住,温热干燥的掌心攥着她的手腕,他的温度烫的惊人,像是在发烧。
一两秒的沉寂,忽地被起哄声打破,有人高喊着:“抱一个!抱一个!抱一个!”气氛越来越浓厚,达到顶峰。
你知道的,八卦不分年龄,永远盛行。
叫嚣声吵得脑子疼,白子钰怕她觉得不自在,刚要制止起哄的人群,坐在高脚凳上的女孩直接站起来,踩在脚踏上,丝毫没有犹豫地环抱住他,以一个上位者的高度,低垂着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莞尔一笑,“白子钰,祝你生日快乐。”
他怀抱着温香软玉,有点儿共情“从此君王不早朝”现在的他想让周围的人全都消失,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压着嗓音闷闷地说道:“嗯,你说过了。”
“家里冰箱里放了一个蛋糕,是我自己做的。”
“嗯,晚上我们回家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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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的蛋糕远超他的预期,糕体上用油画刀做的几朵花有特别的心思,他问这些都是什么花。
芍药、铃兰、向日葵、落新妇。
他又问是有什么说法吗?
是对你情有独钟,愿你没有阴霾的纯粹,向阳而生,而我愿意永远清澈的爱你。
她笑了笑说:“希望你一世安好。”
他也笑,吹灭最后一根蜡烛,认真看着她的眼眸,“只有你好好的,我才愿意活。”
我这辈子就指着你过。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蛋糕是什么时候,往年庆生无非就是朋友组局闹上一闹,他很难投入也从来不会去期待,走个过场敷衍了事,可今年不一样了,他因为心里住进一个人,所以开始会有期待,他想在每一个有意义的时刻,都能像现在这样和她一起度过,不要远隔山海,只要近在咫尺之间。
她切了一块蛋糕放在白瓷碟上递给他,某人懒洋洋地看着她,往前凑近张开嘴,他要她喂食。换做往常,徐好坚决不惯他这臭毛病,可谁让他今天是寿星呢。
挖了一块大小适中的喂给他,白色奶油不小心沾了一点在唇角,她从纸巾盒里抽出张纸巾轻轻擦掉,女孩精致的五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他眼皮轻跳了下,觉得自己是在玩火,有不受控的绮思撩着他,他想都是今晚上那几杯威士忌的错,头顶上方的主灯明亮如白昼,黯昧丛生只是他一个人的心思。
徐好哪里知道他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喂完一整块蛋糕,又给自己切了一块,认认真真地品尝着,草莓和奶油完美融合,幸福感爆棚,她满足的喂叹道:“奶油蛋糕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旁边的人轻笑出声,嗯了一声,:“是,你吃蟹粉笼包、巧克力、冰激凌、火锅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说的,啧,小姑娘你很花心呐,骗的我好苦。”
她轻睖着他,继续用小勺戳蛋糕,小孩子心性的揩了块奶油抹到他脸上,站起来撒腿就跑。
白子钰哪里是能吃亏的主,自然毫无保留地欺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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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发生了一件事,徐好独自在外的时候被人盯梢尾随,放学后,她去逛了趟超市,一个人提着大号购物袋亦步亦趋地往前挪,晚高峰,不好打车,最近的公交站牌也隔好几个路口,六七点钟的夜,暖风徐徐,吹散一地花瓣。
川流不息的车辆,南来北往的行人,街口贩卖的老太,霓虹灯的尽头一眼望不到头,这一切看起来亲切又可爱,她恍然发现对这座城市充满归属感。而这归属感,都来源于一个人。
一声口哨,她从沉思中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偏远角落,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在她面前站定,其中一个黄毛踢了一脚她手拎着的袋子,她没站稳,往后踉跄跌倒,另一个绿毛把她抓起来猛地推撞在错综交织的树干上,后背被硬物磕到钻心的疼,她咬牙坚持愣是没吭一声。
黄毛跟绿毛交换个眼神,他们虽然自诩流氓,但从来没对这么漂亮柔弱的姑娘下过重手,一时竟生出职业素养不允有的“绅士风度”来,刚才那一下已经够她受得了,再打过分了吧?
红毛应该是个带头大哥之类的人物,偏头吐了口烟圈,慢悠悠地走上前:“小妹妹,哥哥们也不想欺负你,谁让你得罪人了呢,你说是不是?你乖乖挨几下,留点血,我们好拍照交差下班,你也能回家。”
徐好恍惚之间并不觉得害怕,因为她深知害怕没有用,可让她开口求饶,也绝对不可能,她宁愿挨打。
绿毛接收到红毛的信号,巴掌高高抬起,迟迟下不去手,低头看过四周,心一横猛地把她往地上一摔,地上的碎石划破她的腿,血顺着伤口往下淌,滴答滴答砸在地上,包裹着泥土,化身成红泥。
“你们干什么!”
她抬头望,
——竟然是季明辉,南杭真小。
最后是季明辉把人赶走了,他蹲下来看着她的伤口,不太自然地开口:“需要我送你去医院,还是让他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自郭静的《下一个月天亮》,在下很爱的一首歌。
第50章 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还是让他来接你。
这两个选项她都不想选,私心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最后是季明辉把人送到小区门口,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脚下一软,忙扶住车门,才勉强站直。
比白子钰先看到徐好的是——礼物,它突地兴奋狂吠不止,熟悉的犬叫声被风卷到耳边,徐好心里一颤,顺着声看过去的时候,那头的一人一狗也朝他走来,白子钰看到从副驾上下来的人时,懒散带笑的眉眼收敛,面色微沉,脚步越来越快。
“你来这儿做什么!”他把徐好往自己身后护,拉她手腕的力度没把握好,扯动了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他以为是自己把她攥疼,不由地松了松手,轻捏着她的手腕。
季明辉懒得跟他计较,果然啊常做错事的人难得从一次善,都这样让人生疑,他懒懒地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出租车很快驶入车海,走远。
徐好身上没带现金想把车钱给他,季明辉看出她的犹豫,轻嗤一声自嘲的笑了,“没几个钱,用不着还我,”说完又看了一眼白子钰,“反正都是他家的钱,你还是还他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更是在正主面前承认这一点,说出口的那一刻没了往日的难堪,只有坦然自若地认知,他早该承认的。
“你姑娘被人盯上了,今天算她走运碰上我,还能把她带回来,再有下回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白子钰的脸色在他说完以后就变得很沉,季明辉上下打量一圈站在里侧的姑娘,打了个响指,“喂,下次别再一个人往偏僻地方乱走,自己长什么样自己没数吗!外面饿狼很多,专爱吃你这种小绵羊。”
白子钰气压很低,上下打量她一圈,回来的路上她用纸巾擦过,还是有痕迹,尤其是她的裙子早就脏掉,路灯下仔细看还是很明显的。
她坚持不去医院,他只好去药店买了很多药,从药店出来他招呼没打直接把人拦腰抱起,之前磕到后背现在这样的姿势压的撞过的地方很疼,她咬牙憋着,愣是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他的胸膛宽阔平坦热热的特别好靠,薄荷橙花的味道萦绕四周,将她紧紧裹挟着。
他憋着火,门都是用脚踹上的,抱她的动作倒是拿捏得当,这一次他没有把人放在沙发上,而是直接去了二楼,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紧抿着嘴唇,脸色很臭,她不敢多说多问,把头埋起来,老老实实地缩着。
脚步停下,单手拧开门,啪的一下开关打开,一室暖光泻下来,是他的卧室,铺的木质地板,黑色木质书柜占满整个墙,有一层放着一些手办,其他全都堆满了书,窗户位置放一张书桌,书桌很大台面上随意铺开的书页还没有闭合,居中安置了一张双人床,深灰色的四件套,然后是黑色的靠墙衣柜。
色彩单调,冷清肃然。
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没穿过的白色衬衫,想了想又拿了一条运动裤,把人重新抱进主卫,轻放在洗手台上,伸手扯下花洒调好水温,找了个盆出来打湿毛巾,蹲在地上仔细给她擦试干净,少年脸色很差,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整个人透着生人勿扰的清冷疏离,只有手上的动作是轻的。
眼睫轻颤,呼出的气息打在她小腿上,热热痒痒的感觉,她不自然的蜷缩一下,他以为是自己动作重了,低哑着嗓音:“擦干净才能上药,我轻点儿,你忍一忍,嗯?”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往下掉的水珠子,她压了一晚上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面对那几个社会青年的时候她尚能坚持,可他轻轻哄一句她就难过的再也不想忍,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长叹口气,伸手轻柔揩去她的眼泪。
没用,跟本擦不败,刚揩掉老的紧接着又有新的补上,大珠小珠落玉盘,野火春风烧不尽,服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他家这个是水库大坝做的。
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
一道幽幽声线从头顶上方传来,
“你再敢哭一下,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她蓦地抬睫看他,清凌凌的眸子里蓄满水雾,无声睖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闷闷控诉道:“你,你落井下石。”
他往前俯身,手撑在两臂之间把她困在方寸之地,笑得像个流氓,“这怎么能算落井下石呢宝贝,明明就是趁人之危。”
她的脑子轰得一下炸开,像是受惊的小鹿,不敢相信这样亲昵的称呼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脸色绯红,连带着耳垂都跟着烧起来,莫名撩人,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白子钰心情稍霁,不再逗她,仔细给她擦完手指,又洗干净毛巾想给她洗一下脸,家里没有女孩用的东西,他只好用自己的洁面皂代替,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特别舒服,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享受着白公子的服务。
洗完的小脸像是刚冻好的牛奶,嫩嫩生生的,哭过的原因眼角红红的像是鸢尾花,他看了好心疼,也特别想欺负,指节轻而狠的从她脸颊上蹭过,抑制住身体里的躁动。
他把放在洗手台的衣服递给她,自己关上门出去,她把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换上干净的,磨蹭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才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的身高相差二十多公分,他的衬衫能当她的裙子,白色衬衫遮掩不住细白漂亮的锁骨,让人生怜,也特别想弄坏,他沉迷她身上独有的易碎感。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不是你喜欢的人有多好,而是你的喜欢给她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他觉着这话不对,他并不是因为她优秀才喜欢,他的喜欢无理由,只因为那个人是她而已,很微妙的感觉,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各自肩负的使命,而他的使命就是遇见她,爱上她,瞬间而已。
简单吗?是也不是,分人,他这一生非她不可,上穷碧落下黄泉,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