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雨看着桌上的菜,了然它们分别都是出自谁的手,毕竟喜好挺明显的,哼,都挺会。
他拉出空椅让她坐,又在她旁边位置坐下,他总这样,比起坐在她对面,他更喜欢这种能挨着她的感觉。
他做的菜自然是完全符合她胃口的,只是她饭量小吃了几块肉又喝了小半碗汤就放下筷子,他偏头看去又给她夹了一箸青菜放她碗碟里,“别挑食。”
她扣住放在膝上的手,听话照做,闷闷地咽下,趁他正和徐严为交流之际,冷不丁掐了一下他的大腿,白子钰嘶了一声,猫崽崽劲儿还挺大。
腿上火辣辣地疼。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心越狠。
就是让她多吃了几口青菜报复心就这样重。
哎,能怎么办?
全都自己惯的。
他扣住那只刚刚使坏的小手,捏了捏手指问她一句,力都是相互的,手疼不?
徐青橙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引得坐在对面的徐家父母一头雾水。
饭后,白子钰从地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徐汀雨,徐汀雨看完脸色一变又把东西传给旁边的人。文件上白纸黑字写着他把名下的所有房产、股份、这些年的所赚的金钱整理出来,全都无条件转到徐好名下,只等她签上字,文件即刻生效。
除了他两年前在苏黎世购买的房产早就过到她名下之外,最让徐汀雨心窒的是,他竟把当年收养过她的那家福利院重新修缮后,改名为汀希橙。
院子里的那颗橙树枝繁叶茂,盎然如初。
感谢她给予他希望,给他,徐青橙。
徐好坚持不愿签字,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父母宽心才这样做,可她不需要他这样的牺牲,如果这个世上连他都不再值得信赖,她还要他的钱做什么。
白子钰握着她的手,看向对面的人,“徐叔,阿姨,我爱她,很想要和她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请你们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会珍她爱她,她万事,有我。”
徐严为和徐汀雨相视,不能不说不动容,他们是一对失败的父母,对徐好从来没有尽过应尽的责任,可这个年轻人还是对他们尽到应有的尊重,是青橙的福气。
徐严为:“这样就想拐走我女儿,哪这么容易。”
“您一句话,我随时陪她回来看您。”
“虽然不知道您和阿姨还有没有回国的打算,我们婚房隔壁会留出一套空房,随时恭候您和阿姨。”
徐严为压下抑不住的嘴角,知道这小子是在给他和汀雨铺路。
懂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徐汀雨想留他们在家住一晚,白子钰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征询意见,她问他会不会觉得不自在,白子钰笑着摇了摇头。
除了刚开始徐汀雨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留宿过一段时间,后来再没有过。
不知为何,今晚上突然有点儿不想走了。
徐汀雨听到他们要留宿特别高兴,跟着Lisa上楼帮着收拾房间,后来白子钰看着整理好的两间房,对着她挑了挑眉,压低气音告诉她,自己怕黑,不想独守空房。
徐好不惯他这毛病,把人推进房间还顺带帮他关好门,等她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望着躺在她床上的不速之客:“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拍了拍旁边空位,“四十分钟前。”说完之后还啧一声,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笑一记,懒说道:“要不是怕你脸皮太薄,我刚还打算进去帮你来着。”
徐好爬上床,往里钻,听完他的话没过脑子问了一句:“帮我什么。”
他睨她一眼,白净细腻的脸蛋像是刚剥完皮的水蜜桃,乌发散满背,幽香袭沁骨,粉白脖颈线特漂亮,宽松的棉白睡裙包裹住好肌骨,细白平直的锁骨深的能盛酒,最后视线明晃晃地落在她饱满的胸脯上,眼皮跳了一下。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徐好已经感觉到了。
天旋地转间已经被他放倒仰躺,他俯身撑在她肩膀两侧,往下压了压,清洌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沙哑,颗粒感十足:“你说呢,还能是什么。”
她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可这毕竟是在她妈妈家,容不得他放肆,用力推了一把,“你别胡闹,再这样就回你房间去。”
男人恶趣味在此刻尽显,他很喜欢碰她,摁住那双乱扑腾的小手,低头贴上那张红唇,他太会了,徐好很快就乱了阵脚,软成一滩水,由着他攻城掠池。
“砰砰”两声敲门声,打破一室旖旎。
“青橙,你睡了吗?”
门外头站着的人是徐汀雨。
徐好羞窘难掩,索性破罐破摔蒙上被子装死,隔着棉被踹了他一脚,“我不管,你自己解决好。”
白子钰摁了下眉骨,她这是管杀不管埋,卸磨杀驴啊,无奈的笑一记,平复片刻起身往门边走,“……阿姨。”
徐汀雨望着他也是一愣,随即很快掩饰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哦,我来给青橙送牛奶,喝点助眠,你在正好,一会儿别忘了拿给她喝。”
白子钰接过托盘,瞥一眼两杯同样高度的牛奶,莫名觉得心虚,单手放在后颈搓了搓,用脚带上门。
徐好听到动静从被窝里露出脑袋,白子钰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拿过一杯递给她:“阿姨给的,说是助眠,不过她老人家多虑了,有我在,哪会让你失眠,哪回不是累的倒头就睡。”
跟他相处久了,徐好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就习惯他白天黑夜两幅面孔,多不要脸的事儿他都干过,几句荤话又算的了什么。
她没伸手,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嘴角沾了一点奶渍被他用指腹轻轻擦干,同时段她忍不住打了个奶嗝。
白子钰轻笑了下,把空杯放下,躬身上床把人往怀里拢了拢,徐好使唤他使唤的得心应手,嫌弃的推了一下让他去给她拿漱口水,男人气息滚烫,伏在她肩头,闷声说道:“不急,呆会儿洗澡的时候一起。”
睡裙被卷到腰际,大掌掐住她的腰,她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海面的浮木,随着海浪翻涌而上下浮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下,紧接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又羞又恼,蹬了他一脚,“你怎么出门带着它!你是变态吗!”
他顺势握住细白伶仃的脚踝,往前一折,白色纱缦没有拉紧,闪了一道雷,紧接着暴雨如注,倾泻而下,淅沥哗啦的声响掩盖住屋内的风光。
他不满意了,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廓,嘤咛声响,他满意了,笑的像个混蛋:“宝贝,下雨了,你大点声,我快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剪水双瞳此刻雾气蒙蒙,勾人不自知,白子钰哪里能抵挡,只能用更深的热情回报她。
……
最后,她累的连跟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白子钰从浴室出来把人拦腰抱起,边走边撂话:“又没让你出力,你累什么,娇气。”
她闷闷地趴在他怀里,别说打他,她现在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
好女不吃眼前亏。
眼下还得用他。
只能先忍住火气。
把人放在浴缸里泡澡,一套流程伺候完,找了块大浴巾把人包起来,放在洗手台上,长发早在泡澡前被他扎成丸子头,没怎么弄湿,不用另外吹头发,眼下只给她涂上护肤水、精华就打算把人抱走,她挺听话,仰着脸配合他,热水蒸腾过的脸蛋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好乖,只有眼角有些红,像是一种花,名字叫抓破美人脸。
洗了个热水澡,身心放松,闭上眼睛寻找热源往他怀里钻,白子钰亲了一下她的发顶,“好想快点娶你回家。”
回答他的,是平缓绵长的呼吸。他轻笑了下,合上眼睛酝酿睡意。
雨还在下,他的天却晴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8章 夜莺与玫瑰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徐好惊醒,睁开眼睛看向窗外,身旁的人动了动,摸摸她的头,声音沙哑低沉:“没事打雷而已,吓到你了?”
她往他怀里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白子钰你开心吗?”
话题开始的太快,他现在还没有恢复清明,怔了怔,亲她额头:“当然开心,怎么突然这么问。”
也不算是突然,只不过今天一天和父母相处的日常让她想到他孤孤单单一个人走了好久的夜路,先是少时丧母、后来意外丧父,再加上她当年的不告而别,她不敢想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别人只看到他光鲜耀眼的履历,背后承受的一切又有几个人能知道。
“我好后悔,当年不该不告而别的,至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你,你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恨死我了吧。”
眼睫轻颤,把人抱的更紧了些,那时候的难过不可否认,恨却谈不上,顶多就是自我厌弃,没有本事留住她。
时间是感情最好的验金石,他对她的爱经得起任何考验,就当是好事多磨吧,他不贪心,往事已过不可追,不必再计较,他要徐青橙的往后余生。
下巴埋在她肩窝,“昂,可难过了,所以以后对我好点儿知道不?”
徐好揉了揉他的头发,浅浅淡笑:“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还撒娇呀。”
他头往下隔着布料在软肉上咬了一口,她嘤咛一声,羞窘斥他:“你……你又没正形,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成,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徐好摁住他作乱的手,没了困意,眼下就想好好和他说说话,他妥协,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会胆怯自卑,敏感又多思,尤其是碰到你的问题上老是会自我怀疑,这很不好,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经历很多很多的风浪,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再去逃避,我要和你一起去面对,对抗,你丢失的亲情爱情我也会百倍千倍的补给你。”
窗外漏进几丝微光,她借着这点儿光亮仰着脸看他深隽分明的轮廓线条,心动不已“白子钰,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比你对我的好多出十倍的那种。”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啧了一声,“行,虽然不太可行,但老子听着贴心。”
她踹他一脚正好踢在小腿上,他顺势压制住她再动弹不得,揶揄道:“刚说完要对我好,紧接着就踹一脚,啧,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会信口开河?”
她理亏又语噎,只好使出杀手锏往他怀里蹭蹭,贴贴,他难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拿捏她,大掌掐住她的后颈,制止她的行为,“行了,撒娇没用,说点儿好听的听听。”
纠结思考半天,突然福至心灵,手臂绕到他后颈把人往下拉,温热气息响在耳畔。
“……哥哥,我好喜欢你。”
白子钰眼皮跳了一下,暗骂了句脏,虎口卡着她下巴迫她抬头,喉结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再开口嗓音暗哑到极致:“怎么突然愿意叫了,宝贝儿,再叫几声好不好,我还想听。”
徐好仗着天黑他看不清她的脸红,也是真的想用快乐弥补他,音色软软糯糯,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于是一向冷静理智见长的白子钰彻底失控了,在他中途停下去床头柜上拿小雨伞的时候,徐好拦住他,“不要那个了。”
他僵住,气息有些乱,理智还在,捏了捏她的脸蛋,“别胡闹,是为你好。”
铝箔包装被撕开的声音,她夺过丢在地上,认真坚定道:“我说我会把丢失的亲情补给你,不是说漂亮话哄你开心,我想给你生一个孩子,你不想吗?”
心里一紧,他得承认,他有片刻动摇,想到还没有结婚,她现在又是事业上升期,怕她一时头脑发热后悔,她听完他的顾虑,莞尔一笑:“那些都不重要,这辈子能嫁给你,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太太,才是我的毕生梦想。”
见他犹豫,她直接一鼓作气,跨坐在他腿上,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白子钰的脑子砰地一声炸了,她得逞了,他到底还是把她看得太重,没有留在最后一刻。
他仰躺歇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把玩,徐好气鼓鼓地不愿意理他,他侧身和她对视,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着哄:“还气呢,我最近才开始戒烟,至少等我三个月行不?到时候一定给你种上小青橙。”
她被逗笑,也知道是自己感情用事了,比不过他考虑的全面,“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