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我用来养你的,你想用当然可以,但是,不能用它来养别的男人,你想看我头上绿的发光么?”
“你吃醋啦?”南岁禾偏头看他,眉眼盈盈有几分狡黠。
他坦然从容,语气却森冷,“狗男人不行,有名字的狗男人更不行!”
南岁禾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这回许宴青似乎是来真的了。
他口腔萦绕着清淡的茶香,南岁禾嘴里含着的大白兔奶糖还剩下半颗,茶香与奶香融为一体,浓稠的甜腻又泛着清香。
南岁禾的呼吸完全被掠夺,许宴青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却还在不断加深这个吻,缠绵悱恻。
彼此的气息交融,似要融为一体,她只能被迫承受着。
“南岁禾?”路慕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似乎是从楼梯口下来。
她瞳孔猛的放大,伸手推搡着。
奈何两人体力悬殊,对许宴青来说隔靴搔痒而已。
他捉住胸前那双细嫩的手。
门外的声音充耳不闻。
随后,俯身将唇舌没入,把那颗奶糖又渡回去,趁她喘息间隙,在她耳边低沉蛊惑,“别怕。”
第43章
南城近日来气温骤降, 南岁禾嫌冷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加之家里几个人对她看的又紧,特别是路慕嘉。
直至今日气温又倏然回温, 心情才好些。
她斜躺在沙发上, 刷着某视频网站的美妆教程, 一时心血来潮, 想起来好像自乌洵回来后就很久都没化妆了,在梳妆台捣鼓了一阵, 自我感觉挺满意。
一旁息着屏的手机忽的亮起来, 伴随着一声“叮咚”提示有新消息。
许宴青:【吃药了吗?】
南岁禾手上微顿。
那天晚上路慕嘉与他们仅一门之隔,她怎么会不害怕。
她像在偷尝禁果的夏娃, 紧张之余又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蒸腾而起, 连许宴青喷洒在她眼睫上的鼻息都引起一阵酥麻。
最后路慕嘉良久都没得到回应,又回了楼上找她。
她趁路慕嘉走远后推开许宴青,待气息平复了些,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请你矜持一点,许先生。”
“可是。”许宴青高大的身躯直起后又微微折下,弯腰与她水润的眸子平级而视, 启唇道:“南小姐你又脸红了。”
“流氓!”
南岁禾在他轻笑声里猫着身子跑回了房间, 拿出手机就给他改了个新备注——【流氓许】。
南岁禾从回忆中抽离,视线落在他的对话框上, 发了个熊猫头表情包过去。
南岁禾:【乖巧jpg.】
南岁禾:【你美丽大方善良可爱温柔体贴的被追求者已完成任务!】
南岁禾:【你今天在许氏么?】
美丽大方善良可爱温柔体贴?
许宴青握着手机, 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嗯, 下午有会。】
——“咚咚。”
林特助敲门进来, 见着许宴青嘴角挂着笑, 猜测估计那头百分之一百五是南岁禾。
看来接下来这个星期整个集团幸福的阳光会笼罩到每一个角落。
林特助清了清嗓子, 把手里的东西递到许宴青面前,“许总,您要的东西已经送过来了。”
许宴青敛了敛笑意,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抬手接过。
墨绿色复古丝绒盒里打开静静躺着一只翠绿发簪,整体通透,散逸着温润的华光,上面的雕刻技艺更是令人惊叹。
比起被南岁禾摔碎的那只,这只明显更为贵不可言,此间再难找出第二只能出其右的。
“傅老先生还让人捎了句话:祝您跟太太百年好合。”林特助按原话转述。
太太……
许宴青喉间婉转,从嗓子眼里溢出轻笑,“太太……”
傅老先生是玉雕技艺界的泰斗,多年前就已隐退,幸得许老爷子生前交友甚广,许宴青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在C国临回国前,他从百忙中抽出一下午特意去拜访。
书房里挂满了字画,笔墨香缭绕在鼻尖,任何浮躁的气息都在这里宁熄。
傅老先生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眼镜戴上,仔细瞧了瞧手里还未经雕琢的玉石,随后又瞧了瞧他。
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愈发深刻,“送给女朋友?”
据他所知,他这位老朋友的儿子应该是还没有结婚的。
那天是个雨天。
许宴青望向雕花沉香木窗外,中式庭院里种着的几株芭蕉。
雨打芭蕉叶,他嗓音沉沉,“是送给我未来太太的。”
傅老爷子声音浑厚,“没想到许家还出了个痴情种。”
“她是横亘在我漫长岁月长河里无法复刻的信仰。”
说这话时,许宴青眼里盛了满腔柔情,这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
傅老爷子摇头笑了笑,眼前的年轻人倒有几分像他从前那股劲,只可惜啊,他家那个老太婆没等他就走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玉石,右手拄着拐杖起身,走到窗前观雨,“看来这八千万倒值得。”
许宴青明白他这是同意了,“那就麻烦您了。”
“感谢归感谢,你送的这些字画我可照单全收啊。”傅老爷子护住那些有价无市的字画,往自己这头拢了拢。
“当然。”
送出去的东西他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许宴青阖上手里的盒子,对林特助道:“我知道了。海滨3号地皮的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在进度中,等下会议上会做详细介绍。”
*
南岁禾本着化了妆怎么可以不出门的中心思想,打了辆车直奔许氏,途中又想起来上次那家蛋糕店,买了一个哈密瓜口味的小蛋糕。
却没曾想到她会被拦在许氏大楼前台。
南岁禾上次来的时候见过的前台小妹妹与保安好像都不在,他们这是轮班制?
不过那时她身后还跟着林特助跟两个板着脸的保镖,也没人敢拦她。
“要不您先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会等等?”
南岁禾也不好为难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给许宴青发了条消息。
南岁禾:【许总,您的贴身秘书已到楼下,请查收!注:回TD也不能退订。】
她怕许宴青在开会没看手机,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又给林特助发了条短信:【林特助,许宴青在开会吗?我在楼下上不去。】
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键时刻自动眼盲,没人搭理她。
南岁禾拿着桌上的杂志翻来覆去,还挺有意思,看的入迷了会,直至一本看完,她拿起手机准备看几点了才突然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她起身走到前台,“你好,有充电宝可以借我一下吗?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前台小妹妹愣了愣,眼前人的笑靥太过夺目,脸上画着清淡的妆容,鹅蛋脸上鼻梁高挺,一双杏眼似乎含着一整个春天碧波荡漾,睫毛微微上扬翘起。
笑起来……一个字,甜。棉花糖一样的甜。
“没有吗?”南岁禾看她发愣,又问了一句。
“哦……哦,公司没有,不过我自己带了一个用,可以借给你。”
“谢谢……”
南岁禾刚接过,道谢的话还未说完,骤然出现的温润嗓音打断她。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刚才看你在这边挺久了,可以加个微信吗?”
见南岁禾望过去,那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孩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显出几分腼腆。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了。
他……毕业了,吗?
南岁禾正打着腹稿措辞着,该怎么妥善的拒绝这个看起来像还没毕业的男孩子。
一道强势不容置喙的嗓音插入。
“她结婚了。”
诶?
南岁禾侧身回望。
许宴青长腿迈向前,右手还握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在拨打电话的界面,他指尖按断,神色淡然,声线却冷了下来,“你是哪个部门的?”
灰色衣服的男孩子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许氏的员工,是跟着我师傅他们过来开会的。”
“还没毕业?”许宴青拧了拧眉。
“在……在实习阶段了。”
许宴青吃了瘪,人都不是他们公司的,他也没法多说些什么。
他面上气定神闲,揽过南岁禾的腰肢,宣誓主权般往电梯里走,直通顶层。
南岁禾学他平时双手环胸,微仰着头,似笑非笑的揶揄他,“幼稚。”
许宴青:“谁幼稚?”
“你。”
“一天天的净给我拈花惹草。”他咬着牙一字一顿。
“那看来我这个斩男妆学的还挺成功的嘛。”
许宴青推开门进入办公室,反手扣着她下巴,摩挲着她柔和的下颚线,“嗯?贴身秘书说来听听,俘虏了我一个还不够?”
“作为一个追求者摆正你的态度噢,人家可是男大学生诶,你?比不了比不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卧蚕上带着细闪的眼影亮晶晶的,笑起来眉眼做月,眼底有星辰。
确实漂亮。
可旁人肆意窥探的目光,让他只想把她藏起来,任他一人欣赏,破坏。
“试试?”他喉结滚了滚,嗓音低哑。
“试什么?”
南岁禾稍稍往后仰,觉得他现在有些危险,“这可是办公室。”
许宴青沉着的脸缓和几分,在她额上敲了一记。
“满脑子想些什么?我是说能力。”
南岁禾哪会占下风,“我是说年龄哦。”
许宴青:“……”
“把你能的。”
难得看许宴青吃瘪,南岁禾有些小女生的得意,“给你买了小蛋糕,是上次我去机场的时候买的那家,你不是还问我来着吗?”
逞舌之快没用,他总会在别的地方要回来的。
许宴青看着那块小蛋糕。
上次是以为她又要出国。
他目色沉了沉,修长的指尖轻捻了一小块奶油,抚在她嫣红饱满的下唇。
趁南岁禾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揽住她后颈,温热的薄唇吻了过去,轻轻舔舐。
“试了,没你甜。”
南岁禾脸上蹭的染上了红晕,像半山别墅的晚霞。
她只是嘴上功夫行,小嘴叭叭能说。而许宴青是极简派,一向多做少说。
此刻的许宴青反而一派肃然面不改色的处理着手边的文件,仿若刚才那一幕只是存在她记忆里的假想画。
“衣冠禽兽。”南岁禾小声嘟囔。
许宴青倒也不反驳,视线落在文件上,一行行扫过,“别盯了,吃吧。先垫垫肚子,还有一会才能带你去吃午饭。”
南岁禾见他似乎很忙,自觉跑到一旁沙发上边吃小蛋糕边玩游戏。
又搬了条椅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今日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去哪?”
南岁禾落在门把上的手一顿。
她还以为他那么专注的工作,没时间注意到她。
“我去找林特助。”
许宴青眉心拧起,翻阅文件的手稍顿,“找他做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榕城黎川那间小学的事,想问问怎么样了。”
“我是他上司,你可以直接问我。流程都差不多了,就这几天的事。”
“我……”
许宴青见她许久没说出个下半句,问:“怎么了?”
南岁禾眸光颤了颤,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晃来晃去没个正形。
“你说,榕城那,我要去看看吗?”
许宴青眼皮一顿,沉吟片刻后停下手里的钢笔,盖上盖帽。
他嗓音清冽,“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就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如果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那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回答。”
南岁禾知道,许宴青大概率是不会阻止她的,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收到那台相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许宴青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理解,希望她飞的更高,成为她想成为的人,而不是做一个笼中雀。
“许宴青,你是天神派来营救我的猴子吧?”
为她赴这人间烟火与迢迢山水,在那些斑驳又腐朽的日子里拨开荆棘拥吻她的怯弱。
他牵了牵唇,那笑意多了些羁傲,“不一定,也可能是神明觉得我们就该互相纠缠,不死不休。”
从她对他抛出橄榄枝的那天起。
“但这是我最后一次把我的信任交给你,如果再骗我,你承担不起后果的。如果你不想遇到那家人的话,可以找我解决,记住,我是你背后的男人,明白吗?不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掉眼泪。”
似乎没有人跟她说过,有我给你撑腰,你可以肆无忌惮做你想要做的,不必瞻前顾后。
许宴青是第一个。
南岁禾弯了弯唇朝他勾勾手指,许宴青只静静挑眉看着她,却并未有什么动作。
下一刻,她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往前探去,落了个吻在他眉心。
带着温热。
她右眼轻眨,扬了扬眉尾说:“不可以拒绝。”
我的吻。
楼下的前台到点正准备换班,林特助踩着点赶在她下班前把手里的充电宝还给她。
“南小姐让我转告一声,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