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岁禾挣扎着下来,许宴青只好把她放下。
她眉眼盈盈立在走廊上,今夜乌云遮住了月光,只有墙壁上一盏细弱的灯光洒落她一半的侧脸上,美的像误入山野的仙子。
“我刚才是在笑你。”她刻意停顿,“坠入爱河了。”
南岁禾轻快的走了几步,丝毫不见痛苦的表情。
许宴青倏忽就明白了,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用来圈住他的圈套,甚至不用她太精细的表演。
他就能关心则乱。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许宴青也存了心思,他能在高朗面前转身就走,赌的就是南岁禾一定会追上来。
他算计的不遗余力。
此刻的她明媚又皎洁。
许宴青心下一动,眸色沉沉,眼底的深邃似要把人溺亡。
他抚上她的脸颊,贴在她耳边,“今晚,可以给我一个名分吗?”
南岁禾踮起脚尖,吐纳的气息洒在许宴青耳边,温热还带着些不安分的撩拨。
“那就祝许先生,得偿所愿。”
话音刚落。
高大的身影向她欺身而来,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般密集的落下来。
最后落在她微寒的唇上,他不再克制,强势而又极具侵略性的闯入她的齿间,独属于他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稀薄起来。
南岁禾艰难的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很快连最后一点空气也被剥夺,她仰头被迫承受着他的攻势,身子有些发软。
许宴青揽过她双臂,让她借力勾着脖子,进了门,随即急速的把她抵在门上,两厢而撞发出一声闷哼。
似撒娇,又似索取般娇软的诱饵声,引的他眸色深暗。
他放过她稍许红肿的唇,一寸一寸轻咬着脖子上的每一处肌肤,四周泛着灼热滚烫的气息。
南岁禾只能攀附着他,又酥又麻的感觉爬满每一处血管,她不受控制的嘤咛着。
然而下一刻,便听见布料碎裂的声音,她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下,与他吻过而产生的那些红斑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引起一阵颤栗。
许宴青做足了功夫,可在最后关头也不容易,才到一半她就哼哼唧唧推搡着说受不了。
箭在弦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只得忍耐着轻声哄着点,低哑而又隐忍,“乖,你放松些。”
“唔……真的好痛!”
南岁禾哪能放松的下来,完全没了一开始勾他的劲,磨的受不了了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死就死的痛快点吧。”
许宴青额前的碎发微湿,进退维谷之际还是狠了狠心。
待她适应了会之后才开始动作,刚开始极尽温柔,可越到后来越凶起来。
起初南岁禾还能反抗会,后来他发了狠,眼泪都快流干了也没用,反而刺激了他更卖力起来。
她后知后觉如何都不肯再掉一滴眼泪,抽抽噎噎的一整晚没完没了。
直至结束她累到连动动指尖的力气也没了。
窗外泛着鱼白肚,薄雾四起,天际线上还是沉沉的蓝。
南岁禾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搂着。
男人带着餍足后的愉悦,噙着笑,分外怜惜的把她圈在胸膛,“睡吧。”
南岁禾试着想翻个身,全身散架了似的,她嗓音哭的早已嘶哑,像地上撕的破碎的布料,“王八蛋,你不能速战速决吗?”
“怎么,不满意?再来一次?”
南岁禾听着他故意扭曲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费劲全力抬腿踢了一脚在他小腿上。
“做梦!”
许宴青勾了勾唇角,见她眼底隐隐有些青色,把她往怀里按,“没多久了,抓紧睡吧。”
“衣冠禽兽!以后就算你七老八十了,谁欺负我,我都得拉你挡在前面才对的起你对我干的这些破事。”
一想到刚才他逼迫她做的那些,南岁禾脸上就跟要冒了烟似的滚烫,她凶巴巴的控诉。
“十八岁我会为了你打架,但八十岁不会。”
南岁禾一怔,还以为是她听错了。
虽说八十岁高龄确实不太道德,可好歹别人是下了床才不认人,他这人现在还在床上呢!感情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就连一句哄她的漂亮话都不愿意说了?
许宴青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声线低沉解释:
“八十岁我该已经铺好了路,护我们一家周全,而不是还让你身陷囹圄。”
南岁禾想发作的心瞬间又偃旗息鼓,细细感受心间那猛烈的跳动,胜过初春的雷点。
他说护我们一家周全。
一家,是她从前从未想过的。
她的父母给她带来的阴影太深,她连这种苗头都不敢有。
如今许宴青说,我们一家。
是在考虑他们的以后么?
“希望八十岁我还能继续在半山别墅给你种你喜欢的玫瑰花。”他又说。
或许是□□过后的男人格外温柔,缱绻而又无限缠绵。
后来许宴青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可南岁禾实在太累了,撑着眼皮想听,最后也沉沉睡了过去。
许多年后南岁禾在一本类似笔记本的扉页上发现了许宴青的字迹。
上面写道:我于夜深人静无人知晓时,拥抱了我的晨曦。
第46章
南岁禾迷迷糊糊醒来, 头晕脑胀的也不知道几点,浑身跟车轱辘反复碾过一般的酸痛。
“醒了?”
许宴青推开门,手里端着一个白色小圆碗, 阖上门后冁然而笑, 眸子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
南岁禾顺着他的视线往下, 后知后觉的迅速拉起胸前的被子, 那上面触目惊心的红痕与白嫩的肌肤交织,又异常的妖艳。
像是经过一夜风雨摧折的玫瑰。
“流氓!”南岁禾捂着被子凶巴巴瞪着他。
“是么?你昨晚可不是这么叫的。”许宴青扯了几张纸垫着, 把手里的东西放置在桌台上, 行至床边声线低沉磁性,“还是很痛?”
南岁禾攥紧被褥, 阻止他准备掀开的手, “不、不痛了。”
“早上看过了,还是很红肿,这里也没有药,先带你回南城?”他没再继续手上的动作。
南岁禾用一副你没毛病吧?
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怎么还趁人睡觉那、那啥……”她面上一片羞赫,与昨晚最开始作妖的人大相径庭。
“支支吾吾做什么?你也会害羞?昨晚也不是没看过。”许宴青故意揶揄她,“不是么?”
南岁禾隔着被子往他大腿上踢了一脚,顿时挺直腰板起来, “起开!去给我拿衣服。”
她朝行李箱的位置抬了抬下巴, 颐指气使。
许宴青从淡蓝色收纳袋里挑来挑去,紧了紧眉, 询问:“要什么颜色的?”
“随便。”
南岁禾眼睛从手机上移开, 只见那只骨节分明似修竹般的手往眼下递了一套黑色的。
随即他清朗的嗓音传来, 坦然道:“那就黑色吧, 我比较喜欢黑色。”
“……”
这里的学生并不是很多, 只有小学一至六年级, 一年级的孩子只有一个班不超过十个人,这个年纪父母都带在家里。三到六年级就多些,等大点到了初中就都会转去县里上课。
黎川山路居多,这间学校可以说是为了山里的那些孩子建的,所以折中选在了方便大家来回的一块大空地上。
南岁禾昨天只拍了一部分,为了不耽误上课,都是趁各班上体育课时才开始。
许宴青看着南岁禾推门的身影,又再问了句:“真的不用回南城?”
“我是这么娇气的人么?”南岁禾头也没抬,调试了下相机。
许久没有他的回答传来,她偏过头去看他,直直撞进他的眸子里。
许宴青勾了勾唇角,稍稍扬起一抹弧度,“那确实,你只是,在某些时候特别娇气而已。”
他咬字刻意放在了‘某些时候’。
南岁禾白了他一眼,径直下了楼。
“你继续。”
许宴青声线冷硬了下来,对着电话那头凛冽道。
猝不及防听到这几句的林特助把本来要说的差点忘了个干净,脸色难看的像是吞了只苍蝇。
他刚才这是被迫塞了一嘴狗粮?还是属于24K纯黄的,闪瞎他的狗眼。
好家伙,说好的他也能跟着休假呢?
那头迟迟没有动静,许宴青诘问道,“还在梦游?用不用我派架飞机接你回来?”
林特助忙不迭回过神来,继续报告着几个重要项目的动向。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对南小姐就柔声细语差点哄上天,对他就冷冰冰多说一个字都嫌不耐烦。
南岁禾拍了差不多两节课的时间,趁休息去了食堂喝水,顺便躲清静,小孩子叽叽喳喳起来她耳膜都要成二手的了。
食堂里系着老式牡丹印花围裙的阿姨正在择着空心菜,昨天见过好几面,俩人也不算陌生,再加上这个年纪的阿姨顺来健谈。
学校里的人都叫她花姨。
花姨手上干起活来速度极快,嘴上也没闲着,蹭到耳边说悄悄话一般,用她那半方言半普通话的语调,说:“岁禾啊,今天早上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
“啊?谁?”南岁禾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高高帅帅的那个小伙子,听其他老师说他叫什么,许、许……”
“许宴青?”
花姨说的起劲,“啊对对对,你可不知道他那模样生的俊,好几个老师都不好意思了嘞。他早上来打粥,说是给你打的,笑的那叫一个好看。说你不吃姜,站着挑了好一会。我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他叫我来问你。”
早上那碗粥南岁禾喝了,难怪有姜的香味,里面却没有一点姜段。
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他还挺会给人放钩子,想听她亲口承认?
南岁禾笑了笑,左右许宴青不在身旁,她应的大方,“是我男朋友。”
“唉哟,我就说我这双眼睛看人看的准!”花姨停了停手,歇了帮她们打听的心思,“你俩配的很嘞,他说你昨天累着了,没事吧?”
南岁禾耳尖倏然一红,不自然的瞥了瞥眼,“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我看你昨天上上下下搬了好多椅子桌子,城里的娃没干过这么重的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多亏了你们,我们这山里的娃读书的环境才能有这么好,我那时候要是有条件读书,说不定现在也在城里了。”
南岁禾脸上的热意散了些,正准备搭话,门口传来一阵杂碎的声音。
几个女老师的音调混着一道男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沓沓的纸箱,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不轻。
“南岁禾?巧了,正准备去找你这个壮丁,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高朗挽着袖子,怀里摞了两个纸箱,手背上因重力青筋凸起。
南岁禾放下手里的相机,“你自己听听,这礼貌吗?高朗你真是越来越像个资本家了,不是拉上我在老师面前写检讨,就是压榨我这个免费劳动力。”
怀里也抱着纸箱的其中一个女老师笑道:“你俩以前就认识?”
“何止是认识,我俩第一次见面……”
话还没说完,南岁禾急急打断他,毕竟他俩见的第一面,说出来能让她社死的立马去外太空抠一座故宫博物院,“何止是认识!我高中时期做的大部分坏事,都是他教的!”
“噢~”
话音刚落,几个女老师此起彼伏的声音顿时连绵不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俩。
高朗也扬着笑看她,眼里的调侃之意不甚明显,似乎本来他就没打算说出来。
箱子里一半是捐赠来的图书,一半是新的碗筷。
旧的碗筷也是铁的,只不过用了太久,大部分都坑坑洼洼不平了。
把碗筷洗好归置后,又开始分拣图书。
接近尾声,高朗拧了一瓶小瓶装的水递给南岁禾。
“你歇会吧?”
她还未接过,一只手横进二人中间,高朗手里的水,瞬间就被夺走。
许宴青把他带过来的保温杯递进南岁禾手心,“喝这个。”
“我还是先喝矿泉水吧,开都开了,等下浪费了。”南岁禾没接他的保温杯,反手去拿他右手里的矿泉水。
许宴青把右手往后撤了撤,强硬的把保温杯塞进她手心,“你喝这个,这个我喝。”
他仰头,那一小瓶水,瞬间就见了底。
……好吧。
他有这么渴吗?
南岁禾喝了一口才明白过来,保温杯里装的不是水,是热奶茶。
丝丝的甜钻入心脾,一扫有些疲惫的精神,眉眼刹那亮了起来。
昨晚在山路上她心血来潮提了句,想喝奶茶。
“怎么了?”一旁的女老师停下规整图书的手,看她有些异样,遂问了句。
“没有,黎川这里的山泉水原来这么好喝。”
两人站的近,南岁禾放下的手不着痕迹的勾了勾许宴青的掌心,画着圈。
这些小动作刺在高朗眼里,他无法忽略,刚才握过矿泉水的手垂在身侧捏成了拳。
许宴青略垂了垂眼睫,视线定格在他握紧的拳上。
自高朗回来,有意无意总是在接近南岁禾。于他而言,进林韬的公司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偏偏他就在那呆下了。
总不能是看好林家未来的前景,那破公司早就在走下坡路了,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究其根本,或许是因为林家跟许氏水火不容?
高朗与林韬合作不仅仅这么简单,只不过这目的,他现在还不清楚,极大可能是冲着许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