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野又痞——嫁酒
时间:2022-06-14 08:24:29

  段之愿推他,胸膛坚硬似铁,一条手臂就能轻而易举将她揽在怀里,只要他想,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得把额头抵在他胸膛,点头:“都,都听你的……”
  声音又软又好欺负,纤细的嗓子像是含了一块蜜糖。
  终于脱离他的束缚,耳边是他低低的笑声,带着得逞的嘲讽感。
  段之愿刚缕下头发上的静电,吴真就从厨房里走出来:“愿愿啊,你喜欢吃糖醋排骨,还是红烧的呀?”
  “都,都可以,按您的口味做就好。”段之愿说:“我不挑食的。”
  “这孩子真好!”吴真说:“那阿姨给你们做红烧的了,我的红烧排骨做的最好吃了,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饭桌上,杜宇康问了几句段之愿学习上的问题,后又问她能不能帮自己的女儿补习英语。
  段之愿自然点头,当场就加了远在寄宿学校琪琪的微信。
  杜宇康又问张昱树:“你爸的后事处理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杜宇康:“你爸给你留了不少钱吧?”
  话音刚落,吴真就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杜宇康的话就此止住。
  张昱树拿筷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吴真又起身给他夹菜,说:“你杜叔叔是怕你没有钱花,要是没钱的话就跟妈妈说。”
  张昱树垂眸盯着饭碗,没吭声。
  这顿饭吃了没一会儿,钱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要找他出去喝酒。
  张昱树本来也食之乏味,问清楚地址后告诉他等一会儿就到。
  吴真忙放下筷子:“怎么了儿子,又要走啊?”
  “嗯,钱震找我有点事。”说完招呼段之愿:“走。”
  “那你们吃完了饭再出去啊。”
  “不用。”
  吴真将人送到门口,还握着段之愿的手:“你们早点回来,愿愿你也跟着一起回来,阿姨还想跟你聊聊天。”
  “好的阿姨,那我们就先走了。”
  段之愿匆匆忙忙,气都没喘匀就挽着张昱树的手臂上了车。
  午后斜阳伴随着微风拂面,打在他侧脸上看不出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段之愿跟他说:“你不要太敏感了,或许人家只是关心你一下。”
  “就算是他惦记你的钱,可你也不傻,他怎么敢的呀。”
  “我经常和你说的,气大伤身,你要学着心态平和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都忘记了吗?”
  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碎碎念,引得张昱树笑了一声。
  偏过头睨了她一眼:“管家婆啊?”
  静默片刻。
  段之愿点头,轻轻道:“嗯。”
  很快,张昱树的大手就在她头顶揉了两下,揉乱了她的刘海还不算,又来掐她的脸蛋。
  “你现在就管着我,以后是不是撒泼尿都得跟你报备啊?”
  “最好是这样。”段之愿淡淡地说。
  “行啊。”张昱树笑说:“以后我买一铁裤衩穿,每次解锁密码就跟验证码似的发你手机里,你不告诉我密码我就憋着。”
  段之愿说他讨厌,缩着肩膀低低地笑。
  负面情绪很快就被打散丢出窗外,随着空气蒸发而烟消云散。
  钱震一见到段之愿就喊了句“嫂子好”,之前在张富丰的葬礼上,他也这么喊来着。
  饭桌上就开始邀起功来了:“要不是我把树哥酒店地址告诉你,你能碰着他吗?”
  “怎么说也算是撮合你俩在一起的,我要点好处不过分吧?”
  张昱树一个花生米扔到他脸上:“你他妈以为老子当初去咸城是为了什么啊?”
  “不是因为叔叔想看大海吗?”钱震问。
  “咸城的海很有名吗?”张昱树反问他。
  好一会儿,榆木脑袋的钱震才反应过来:“嗷——哥,你早就知道段之愿要去咸城上大学啊?!”
  不比钱震淡定多少的段之愿也抬眼瞧他。
  张昱树嘴里叼着根烟,烟头处的光忽明忽暗,烟雾漫上他的脸,张昱树用手扇了几下,一把搂过段之愿的肩膀,说:“老子这叫守株待兔。”
  即使内心已经有了不该打扰段之愿的想法。
  但他依然还是选择离她近一些。
  再有就是当初咸城算是离燃城最近的城市,他真害怕张富丰挺不了几天。
  所以从各个方面权衡利弊,咸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就在那一天一天地等,心就随着每晚的海水潮涨潮落,眼看灯塔的光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光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圈,段之愿的高三还没有结束。
  午夜梦回都是她的脸,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好在他的等待没有被辜负,段之愿就如同海上最耀眼的那颗钻石。
  有自己的行走路线,码头便是张昱树所在的酒店。
  时间一到,她自己送上门。
  他捏了两下她的肩膀,说:“也不能光我一个人上赶着啊,也得让我媳妇主动一次吧。”
  “哥,你们俩整这一出,好像我在里面是多余的一样。”钱震不满意,拿起酒杯就灌了进去。
  张昱树也给自己满上,举着杯子:“不多余,你算是气氛组。”
  钱震上学时话就多,现在也还是那样。
  时间也跑得欢快,两个人喝着喝着就到了华灯初上。
  烧烤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还在拼酒。
  最终还是段之愿拦了一下,提醒他:“待会儿还要回去呢,你喝成这样我没法跟阿姨交代。”
  张昱树这才放下酒杯,搂着她脸埋进脖颈,用额头蹭她:“你不用交代,你就陪老子睡觉就好了。”
  “……”
  叫了代驾先把钱震送回家,而后才回到张昱树家楼下。
  上楼时,他还搂着段之愿的脖子,趁着没人跟她耳语:“待会儿进来叫我。”
  他喝了酒段之愿让他回去不要吵,必须睡觉。
  他答应了,又叫她和吴真聊完了以后叫醒他。
  张昱树说:“我要吃……”
  段之愿没让他把话说完,就拿手捂上了他的嘴。
  吴真的确还在等他们回来,茶几上也备好了水果。
  将张昱树扶回房间后,段之愿先给他擦了脸,又帮他盖好被子。
  刚出来就见吴真一脸担忧:“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没多少,睡一会儿明天早上醒来就好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吴真问她:“小树那孩子脾气不好,你跟他在一起受了委屈也别忍着,告诉阿姨,阿姨跟他谈。”
  段之愿摇摇头,眼中带着笑意:“我不委屈,他对我很好,不发脾气的。”
  “那就好。”吴真有些欣慰:“他知道心疼女朋友就好。”
  说完,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他今天这个脾气,就是从小被我们给惯坏了。”
  “小时候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不想上学他爸爸就给他请假带着出去玩,一玩就玩个四五天,都是被骄纵惯了,养成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吴真说:“我其实挺后悔的,小时候应该多管教,起码不能溺爱他。”
  趁这个时候,段之愿说:“阿姨,现在也不迟,正好让张昱树回十七中复读,明年也能考上个大学,一切都来得及。”
  “我也有这个打算。”吴真说:“前段时间,他在咸城陪他爸爸的时候,我就已经和十七中校长联系了,等他明天酒醒了就跟他说,正好你在这也帮我劝劝。”
  “放心吧阿姨,张昱树他之前就答应我了,会去上学的。”
  段之愿很肯定,因为她知道,别说是从高三开始复读了,只要她开口,就算让张昱树从高一开始学习,他也会毫不犹豫点头。
  这个人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有自己独树一帜的思想。
  可如今他的思想里融合了段之愿这个人,和她处在相同频率的情感中。
  只要她说,他就会去做。
  吴真很开心,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说:“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领回来你这样的孩子让我看,我还以为他得找那种头发五颜六色,和他一样只知道打架斗殴的女孩子呢。”
  “以前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把我愁的不行。”吴真回忆着说:“那时候我就想,要真是找一个和他一样的女孩,我得怎么说他才能听话呢,说到底还是后悔没有从小给他一个正确的生活环境。”
  “阿姨。”段之愿抿了抿唇,问她:“为什么,他小时候,你们那么溺爱他呀?”
  “以前不是这样的。”
  吴真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忧伤,眉梢和眼角都垂落,跟她说:“他小时候出过事,我差点就失去他了。”
  “燃城那条鬼河你知道吧?”
  段之愿心脏猛地一滞。
  吴真说:“他很小的时候偷偷跑去玩,不小心掉下去了,幸好遇到个好心人把他救上来。”
  “等我找过去的时候就见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警察围在他身边,可把我吓死了。”
  “从那以后,一想到差点就见不到他,就觉得是我们做父母的疏忽了,就想要弥补,把最好的都给他,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只要他开心。”
  段之愿眼睫轻颤,喉咙是吞了一块石头。
  问她:“那……救,救他的,那个人呢?”
  话音刚落,吴真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放不下的心结,那个恩人为了救我儿子,溺死在河里了。”
  “每年过年,或者是小树过生日那天,我总能想起他,一边做着年夜饭,一边就在心里感谢,如果不是他,我就和我儿子天人永隔了,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段之愿:“他叫什么?”
  “叫……”吴真抬眼:“他也姓段——”
  说到这里,她突然瞧出段之愿的神色和刚刚不同。
  吴真话里一滞,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愿愿,你——”
  段之愿:“他叫段覃。”
  再次抬眼,眼中已经蒙上雾霭,雾霭凝结成水蓄在她的眼眶里,睫毛只是微微一颤,两行眼泪似是液体钻石,断了线一般落下。
  “对吗?”段之愿问。
 
 
第38章 
  张昱树醒来时, 已经是第二天了。
  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睡眼惺忪地睁开一只眼睛,才六点。
  窗帘忘记拉上, 阳光肆意闯进晃得他睁不开眼。
  身边的位置整齐, 丝毫不见有人睡过的痕迹。
  莫名的烦躁感袭来, 张昱树掀开被子起身, 不顾发胀跳跃的太阳穴,扶着门框朝客厅看。
  家里空无一人。
  他先给段之愿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才去洗漱。
  换了身干净衣服后, 张昱树出了门。
  宿醉并没有放过他,他只觉得喉咙在冒火。
  来到药店买了两盒润嗓止疼药, 走出门就嚼了两片。
  又来到超市, 买了几样段之愿爱吃的零食。
  结账时突然看见货架上摆了五颜六色的套,张昱树眼中一转,喉结涌动两下。
  赶在最后一袋薯片扫码之前,拿了一盒。
  他从容不迫把套揣在口袋里,手里拎着零食,吊儿郎当往回走。
  回家听见厨房里传来动静。
  张昱树的视线扫了一圈,才走到厨房。
  吴真回头, 用围裙擦了下手上的水渍:“我刚去市场买菜回来, 早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坐着等一会儿。”
  “愿愿呢?”张昱树问。
  “愿愿她……”吴真垂下眼, 勺子在粥里搅了搅:“说学校有事, 就先走了。”
  张昱树皱眉。
  回到沙发上又一个电话拨过去。
  还是没人接。
  联系不到段之愿心里没由来的烦闷。
  因为情况很不对劲, 段之愿从来不会这样突然走掉, 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
  难不成昨晚他喝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张昱树又把电话打到钱震那里, 钱震对于昨晚的记忆比他还模糊。
  硬是被电话吵醒的, 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啊哥,嫂子生气了吗?”
  “草。”张昱树叹了口气:“睡你的吧!”
  吃过饭后,他就要收拾东西负荆请罪。
  刚走出房间,吴真就站起身来:“小树……你,你要干什么去?”
  “去咸城。”
  “你等等。”吴真拦住他。
  张昱树不解,疑惑的目光看向吴真。
  吴真犹豫很久,双手在身前搓了搓,轻轻开口:“儿子,我觉得你和愿愿那个小女孩,不太合适。”
  静默片刻。
  张昱树黑着脸转过身:“不用你管。”
  “小树!”吴真在身后喊他:“你知不知道她是段覃的女儿。”
  已经走到门口的张昱树身形一滞。
  在脑海里搜索段覃这个人。
  吴真上前:“段覃你记不记得?就是小时候为了救你牺牲的那个。”
  零碎模糊的记忆接踵而来。
  十几年过去了,段覃的脸在他印象中早已模糊。
  只是记得那个叔叔身形高大,手掌宽厚,在耳边告诉他别害怕,推他上岸的力气很大,大到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再站起来时,叔叔已经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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