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笑嘻嘻地挽住江驰的胳膊,回道:“这都看不出来?他是我男朋友,姓江,单名一个驰。”
许彻闻言身形骤然一顿。
“你…交男朋友了?许姨知道么?”
“当然知道啊。”夏也莞尔,“我妈比我还钟意江驰,她巴不得我俩原地结婚呢。”
许彻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极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生出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阿也,你跟他逛完灯会就快回家吧,我和许姨在家等你,那么久没见了,让我们好好聊聊?”
“好,我逛完就回去。”
许彻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儿有两张旅游票,我这次回来得太忙了,没谁备礼物,就只有这个,你先拿着吧。”
夏也接过信封,一遍拆一边问:“哪里的旅游票啊?”
“好像是叫什么神华山来着,我记不清了。”
“……”。
真是巧得过头了。
夏也尴尬地把信封递回去,婉拒道:“谢谢许彻哥,心意我领了,可是刚刚…江驰已经帮我赢到门票了,我们打算这几天就去,你的票留着自己用吧。”
许彻也有些尴尬,他慌忙把信封塞夏也手里,囫囵道:“我还有多的,这两张你拿去送你朋友算了,别跟我客气。”
他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瞥了江驰一眼,极度不满。
“阿也,我们都那么熟了,你这一声许彻哥叫得我怪不习惯的,要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叫阿彻哥哥吧。”
夏也似是有点不乐意,却又不好意思连着拒绝他两次,于是点头答应了。
许彻面露得意,朝两人挥了挥手:“那我就先回去找许姨了,阿也你回家注意安全。”
“好,许彻…阿彻哥哥再见。”
一声改口的“哥哥”听得江驰太阳穴突突地跳。
那男人虽打扮成熟,但年纪应该就二十出头,一见面就探底送礼,还变着法让夏也喊“哥哥”,不寻常的意味透露于表。
许彻走远后,夏也才终于得空缓上一口气。
她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原来那个灯谜的答案这么浪漫。”
江驰醋意来袭,故意装怪:“什么答案。”
“就刚刚你让我猜的那个谜的答案呀。”
“我让你猜,你猜出来了?”
夏也挠了挠脑袋,还是没找到问题所在:“猜出来啦。”
“哦,是你的阿彻哥哥帮你猜出来了,我忘了。”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语调却满满醋意,还特意把中间那四个字咬得很重。
夏也“嗤”地笑出声,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吃醋啦?不会吧江驰,你好小气哦。”
她解释:“许彻是我妈的侄子,他出国前跟我一起长大的,我跟他是表兄妹,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江驰掀了掀眼皮,恨铁不成钢:“夏也,现在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你了,那姓许的喜欢你,你一点都感受不到?”
女孩表情古怪:“不会吧…我跟他以前也是这样啊。”
“那说明他以前就喜欢你了。”
夏也妥协:“喜欢就喜欢喽,反正我不会喜欢他。许彻以前什么丑样我没见过,尿裤子挖鼻孔还被毛毛虫吓得哭了三个小时,我才不会喜欢他。”
夏也说的话并不是为了安慰江驰,这是事实。
许彻在她心里只会有一个“表哥”的称号,而他想要的那个位置,早已实实在在地属于了江驰。
夏也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左思右想:“多了两张票哎,要不给周瑾和阿愿吧,正好让他们的感情升升温。”
江驰心不在焉:“随你。”
“那我明天就给,我们后天出发。这下我就成了牵线的媒婆咯!”
夏也捏着四张票高兴得转圈圈,简直心花怒放。
恍然间,她看见江驰依旧皱着眉头,他肯定还在想关于许彻的事。
夏也跳起来搭上他的肩,笑嘻嘻地安慰:“都说了我不可能喜欢许彻的啦,而且刚刚那个灯谜,就算他不说,我自己也能猜出来。”
女孩一字一顿,咬得极清楚:“等,我,说,爱,你。你想听的话,我说多少遍都行。”
她笑得嫣然:“这个灯谜好浪漫呀。”
江驰偏过头,捏住她的脸,语气恨恨的:“浪漫的可不是灯谜,是老子。”
夏也虽然被他掐着,但还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又憨又傻。
江驰盯了她半天,气得太阳穴直跳,最后还是无奈地送了手。
夜幕中零星挂着几颗星星,市区外的小山坡上人声鼎沸。
江驰点燃孔明灯底部的蜡,握着边缘让它慢慢燃烧。
薄薄的布料被热气充斥,逐渐膨胀。
他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把灯递给了夏也。
女孩小心翼翼地抓住细铁圈,橙红的火光将她的脸颊映得通透无暇。
“江驰你许完愿了吗?许完我就放手咯。”
“许完了。”
“许的什么?”夏也忍不住问。
“说出来不灵。”
“只有对外人说出来才不灵,但如果双方内心坦荡,互相倾诉也没关系。”
江驰闷着不吭声,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就没许。
在夏也的逼问下,他随便想了一个,是那种妈妈辈才会许的平安健康,万事顺意。
夏也却也不嫌弃,低低笑了笑,随后松开捏住铁圈边缘的手。
孔明灯乘着幽幽的晚风,飘飘而上,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和成百上千的天灯汇聚起来,形成一条璀璨的灯河,光芒万丈。
江驰仰着头,直到看不见孔明灯的身影时他才问:“你许的什么愿?”
夏也憨笑着,眸子里倒映出灿烂的夜空,她说:“像江驰这样的人我会喜欢好久好久,所以,我希望能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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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彻:我也要和阿也一直在一起。
某江姓男子:有多远滚多远。
第50章 神华山
夏也回到家时,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一,她朝客厅看去,许芷柠和许彻都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阿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孤男寡女的多不安全。”许彻语调里带着丝责备。
“阿彻你别太封建了。”许芷柠打圆场道,“今天是灯会,多玩会儿没什么,况且夏也跟小江一起的,不会出事。”
夏也点点头,附和着许芷柠。
她想起刚才江驰说的那些话,现在再看许彻,心里古怪。
“许彻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毕业了吗?”
“是啊,我提前修完了大四的课程,想着太久没见过你们,就回来了,可能要等到中旬再回学校。”
许彻语气里充斥着得意,他一直以他优秀的成绩为傲,也把它当做炫耀的资本。
许彻是许芷柠的侄子,夏也的表哥,今年刚满二十二,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原因,被寄养在了夏家,从小学到初一,整整六年,他都和夏也一起生活一起长大,后来因为学习能力的确不错,被送去国外念高中,而后不负众望的考上了一所顶尖名校。
即使飞黄腾达了,他却也没有忘记A城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她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耐心地给予安慰,会在自己被误解的时候站出来帮忙维护,会在受了委屈后软娇娇地喊他“阿彻哥哥”。
少年时情愫的萌芽让他魂牵梦萦,早早地修完课程,只是为了回来见她一面。
但当他得知她早就交了男朋友时,只觉得天都塌了,一呼一吸都无比刺骨。
对于许彻的心思,夏也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只记得小时候的阿彻哥哥虽然臭事百出,却十分维护她。
她跟夏嘉兴相差十多岁,而跟许彻只相差五岁,所以以前的夏也更愿意和许彻来往,自然也愿意多关心他帮助他。
但在得知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喜欢自己时,夏也发自内心的变得不愿意面对他。
匆匆几句寒喧后,她慌慌张张地上了楼,对于许彻不再寻常的关怀,她只能躲。
第二日,夏也约到苏明愿,把神华山的门票给了她。
一番商量后,四人在下午出发。
神华山的位置很偏,被众多的小山小丘包围,但也正因如此,才造就了它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
山顶的温度稍低,偶尔拂来的微风还带着丝寒气,冰冰凉凉。
四人运气好,怡巧赶上杏花开,从半山坡一直到山尖,蔓延着一片雪白,像是刚下了一场暴雪,披了一床纯白的被盖。
山顶的民宿中,两男两女双双选好房间。
大老爷们儿都挺随意,周瑾和江驰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就算完事儿。
江驰正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回头,只见周瑾贼兮兮地在自己书包里翻着什么:“先等会儿,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江驰狐疑地走过去,往他书包里瞟。
下一秒,周瑾像是捧宝贝一样把那东西亮在他眼前。
是避-孕-套。
江驰:“……”
周瑾极小声地说:“知道你没带,我特意买了两盒,借你用用。”
他把小盒子塞他手里,叮嘱道:“超薄,自带润滑,记得买一样的还我。”
江驰:“……”
他嫌弃地扔回去,说:“省省吧,少动歪心思,那俩丫头都还没成年。”
“没成年…”周瑾若有所思,“没成年就不能做?”
“你觉得呢。”他盯着他,说,“你要是不怕进局子,可以试试。”
“艹…失算了。”周瑾痛定思痛,“我他妈…那我咋办!”
江驰要笑不笑的:“自己看/片呗,以前都行现在不行了?”
“看/片哪比得上真枪实战!”
江驰懒洋洋地看着他,勾起嘴角突然来了句:“要我帮你么?”
“……”
“卧槽…”周瑾浑身发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驰爹,你别这样,真的,我害怕,我错了,我不改有非分之想,我他妈自己解决…”
江驰笑了笑,朝周瑾下身瞥了眼,转身出了门。
周瑾瘫坐在地板上,手往下摸,咽了咽口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一阵繁忙下来,已经到了傍晚。
老板娘瞧见这两对小情侣,感慨他们年轻气盛。
夏也每到这种时候,总能像个话痨一样说个没完,很快就和老板娘打成一片。
老板娘是神华山本地人,说话也夹着点绕口的方言。
“小情侣嘛,那肯定是得去趟鸳鸯亭喽,顺着山后边那条小路走个半公里就是。”
夏也问苏明愿的意见,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另外两人自然也顺了她俩的意。
于是,四人踏着鹅石小路前往鸳鸯亭。
鸳鸯亭正如其名,似是专门为情侣而建。
不大,却颇有年代感,古红的横木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同心锁,有的系着红绳,有的拴着铃铛,有的已经生锈,而有的还亮得闪光。
苏明愿没见过,觉得稀奇,凑上前挨个挨个地欣赏。
周瑾见状,掏出钱包在亭外的小摊上买了两个尤其华丽的同心锁,一个拿给苏明愿,另一个则给了江驰。
“驰爹,这种东西我也只在电视上看过,你说锁上了就真的一辈子分不开了吗?”
江驰把玩着手上的锁,答道:“应该吧。”
不管是真是假,总该把这个形式走一遍。
江驰在横木上找到一处空隙,把锁递给夏也,让她来完成这个任务。
“咔嗒“一声,那把张扬的同心锁死死地卡在了横木上,和众多同伴一样,它也见证了一对恋人的真挚。
苏明愿学着夏也的样子,在一旁挂上了属于她和周瑾的那把锁。
风吹雨打中老旧的古木亭日益破败,但是没关系,会有一对又一对新的“鸳鸯”的到来,让它从此蓬毕生辉。
四人赶在太阳下山前回了民宿。
宽阔的大坝里,老板娘正勾着腰在水池前洗菜,她兴高采烈地说要给他们做一顿当地的特色宴。
夏也怪不好意思:“姨,你太客气啦,我们去餐馆随便吃点就行了,哪还麻烦你亲自下厨。”
老板娘嗔怪道:“夏丫头,你以为每来一批客人我就给做一顿?老婆子我是喜欢你,乐意招待你,好不容易碰到个嘴巴甜的丫头,我还就偏要给弄个满汉全席。”
夏也劝说无果,无奈妥协。
老板娘把洗好的白菜放菜篼里,指着一个方向:“后园那有个温泉,去泡泡回来,刚好开饭。”
泡温泉…
一提到这,夏也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又开始活跃了。
然而下一秒,便被某人扼杀在摇篮里。
“小色鬼,你又在乱想些什么。”江驰挑了挑眉,“温泉是男女分开的,想泡鸳鸯浴,下回吧。”
夏也被说中心思,耳根突然就红了,她急忙替自己辩解:“鬼才想跟你一起泡,明明是你馋我身子。”
江驰被气笑:“行,我馋你,那你可注意点,别让我这个变态得逞了。”
夏也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拉着苏明愿的手回房间换衣服。
民宿提供的浴袍是系带式的,两个女孩穿上身后才发现,这衣服的领子开得不是一般的低,稍一俯身,胸口便春光乍泻。
夏也往上提了又提,确认该遮的都已经被遮住后才出了更衣室。
绝对不能让那姓江的以为她真是在勾引他。
另一边,苏明愿系好衣带,踌躇半晌后才摸摸索索地走出来。
一转身,恰好撞上了周瑾的目光。
可把她吓得一激灵,下意识抬手挡住胸口。
不挡还好,一挡便吸引了周瑾的视线,他只瞥了一眼,而后触电般偏开了头。
下一秒,一柱鲜红从鼻孔流出。
苏明愿:“……”
夏也:“……”
江驰嫌弃地睨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