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缠——宝光相直
时间:2022-06-16 06:57:34

  “愿意啥?怎么不说了?我都记着呢。”
  代薇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小姑娘突然噤了声,低下头不敢动作,让她很是奇怪。
  易瓷飞快地瞄向她身后,又触电似的闪躲开。
  场面一度尴尬失控,只有代薇后知后觉转头,才看见后面孑孓而立的易圳。
  男人虽然修瘦,但个头也直逼一米九,缓步走到两个女人面前时,呈现完美的居高临下之态。
  易瓷缩脖子的动静尤为明显,像个小鹌鹑。
  连面对亲生妹妹都保持孤清,易先生可怪不得是个亲缘凉薄的小东西。
  代薇暗自腹诽,同时也诧异于易圳没有立马来捉拿她。
  “没事别带她来这儿。”
  话是对易瓷说的,里面惟一的人称代词明显指的是代薇。
  “好、好的,大哥。”
  易瓷连连点头,根本不敢抬脸看他。
  代薇没在意易先生金口禁令,他说什么就听什么,该乖的时候一定要乖。
  反倒是这兄妹俩的相处耐人寻味。
  “诶,小易呀,你在家里是不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难怪大家都怕你的呀。”代薇扯扯男人的衣角,故意揶揄。
  凉飕飕瞥一眼挤眉弄眼的代薇,易圳没有回应她的调戏,转而对易瓷继续开口:“她天生好动,带来这种地方会不安分,需要预防另一条腿也受伤。”
  “……”
  她就多余添那一嘴,敢情是在替她兜着脸呢!
  简直如鲠在喉。
  “哎呀走了走了,去晚了医院就跑了,我这腿可不方便追。”
  打着哈哈告别易瓷,双手拄拐冲在易圳前面离开现场。
  易圳有空,易圳也重视她的伤口,所以易圳带她出了庄园,去中心医院拆线。
  代薇在车座上抱着自己的腿,是有些受宠若惊的,直到被抄起胳肢窝抱下车,还在状况外:
  “庄园病理室的环境我都熟悉,本来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儿,你把我带到这么大的正经医院来,我反而紧张了。”
  磨磨蹭蹭走了几步,干脆停下来不走,
  “你等一下啊,我抽根烟壮壮胆。”
  从衣袋里摸出一只薄荷万宝路叼在嘴里点燃,咬碎爆珠,代薇站在路边猛吸一口。烟圈被吸卷入鼻腔,眯起眼睛,再仰头张唇缓缓吐出。
  易圳偏头看她驾轻就熟吞吸动作,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什么时候?
  代薇有些奇怪他的问法:“一直会抽烟啊,彩排那天你不是见过嘛?”
  原来他也会记性不好啊,她想。
  “怎么,当你的小情人不可以抽烟吗?可你当时没有说好耶,后来签约也没有加这一条哦。”
  她凑到近前去笑。
  易圳偏头避开她鲜明眉眼,没答,却问:“真的怕?”
  怕可以用烟解决吗?
  “是呀,怕。”代薇的双眸几乎立刻染上可怜楚楚。
  烟嘛,消遣的玩意儿。平时做案子会抽,看书画画会抽,想事情抽,发呆也抽,总之想抽就抽,没人关注过这个问题。
  “怕拆线过后留疤,变得不完美了,圳宝就不喜欢我了。”
  但讨好的话,任何人都爱听。
  “代薇。”
  是易圳泠清的声线将她从计算中叫醒。
  他几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凝视她,
  唇微动,剩下未完的言语说尽,
  “你从来都不完美,你不知道么。”
  是反驳,也像是一句隐晦情话,伴随字意里生涩、遥远的期待,在她脑海投下一颗疑惑的石子,还没足以溅起水漪。
  “唔,哪有人完美嘛!”胡乱揭过话题,她在努力找回掌控,“圳宝,刚才小瓷说你在挪威有雪场,还说我求你你肯定会带我去的,这个季节挪威有极光,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圳宝帮我完成心愿好不好?”
  易圳看她一眼,不作答,转身往医院入口去。
  代薇赶紧掐灭烟追上去:
  “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拖时间,是真的想去,想和你一起去。”
  “先把烟戒了再说。”易圳头也不回。
  代薇满口应是:“好好好,马上戒掉。”
  安分不过几秒钟,她忍不住又开始找话:
  “圳宝啊,咱们家大厅的马赛克玻璃是不是该换啦?我知道那算一体性古董不能轻易替换,但老漏风也不是个事啊。”
  “圳宝啊,易淏和易瓷真的是你亲弟弟妹妹吗?怎么大家都很害怕你的样子,平时多笑一笑没坏处的。”
  “圳宝,最近柏林好像有个什么年终慈善晚宴邀请你过去,你平时不在家好多社交事宜都往我这里通知,我快成你的传声小喇叭啦!”
  “圳宝,你等等我…”
  “圳宝我怕……”
 
 
第20章 小作业
  虽然平日饮食起居有专人照顾, 但因为担心女人的腿伤,易先生每天都会尽量提早下班。
  享福这件事,没有人比代薇更在行。
  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大电视, 心安理得享受着易大老板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
  偏头躲开递到嘴边的勺子:
  “我饱了, 该吃饭后甜点啦~”
  “再吃一口,我喂你。”生活点滴上, 易圳总是显得耐性十足。
  “不要嘛, 我想吃甜点,马卡龙马卡龙!”
  “好, 什么口味?”
  “就那个,薄荷青柠。”
  不止吃饭, 洗澡洗漱之类的事情,易圳也会扶她进去, 然后默默等在门外,随时应对她的一切需求。
  对于全程伴驾细致体贴的照顾,代薇没有任何不适,甚至对这条小忠狗很是满意。
  “圳宝圳宝,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形影不离’, 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呀?”
  湿淋淋的手往屁股兜子后一拍,也不管水抹没抹干净, 一把搭上易圳伸来扶她的手掌。
  “看路。”扣住女人的小蛮腰,对她直白热烈的表达还是避绕,不擅于回馈。
  代薇才不管这些,挪来扭去地阻碍前进,非要问出个回答:
  “不行, 一定要说!喜欢就要贴贴, 贴贴就是喜欢, 就是要说出来!”
  实在被缠得不行,男人低声飞快应了一句“是”,代薇才知足不闹,乖巧地被他抱回房间。
  连夜里睡觉,圳宝也是操心的命。
  代薇一个人睡惯了,喜欢在床上放肆翻滚。
  动不动侵占他的空间也就算了,关键总让人担心她的睡姿会压到伤口。
  对于睡眠轻浅的易圳来说,经常随着她动作醒来,起身查看她的姿势,帮她掖紧被子等等,早已成了习以为常的事。
  所以今晚他很容易就能觉察……代薇不停地往他身上拱。
  她是故意的。
  “你老实点。”
  拉下胸前白腻腻的一只手,又防着她另一只手四处乱摸,他的命令没有一点作用。
  蜜桃味的柔软体香不断贴近,再贴近:
  “不嘛,都睡在一张床上了,再老实就见外了吧?”
  话刚说完,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也被捉住,双腕并入他牢固钳制的手心里。
  “诶呀不要这样嘛,人家就是跟你亲近亲近,增进一下感情呀~”
  代薇丝毫不气恼,也不让他松手,一头钻进被子里,嘴唇落在他保持紧握的手背上,吻了吻隐微凸起的筋脉,然后若无其事地拱出脑袋。
  没有手,还有腿嘛。
  “见好就收”是什么,代薇根本不知道,她只会翘起腿使劲往易圳腰腹上搁。
  被拨下来又架上去,被摁住就乱动乱蹭一通。
  “代薇——”
  “啊我腿受伤了,不这样放会感觉不舒服的呀,你不可以凶我……”
  在几乎挑战到男人底线的临界点,她瞅准时机就将伤腿搭在他腰上,然后努力佯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
  易圳刚想发作的脾气旋即被浇熄,倒是真不敢再推拒她的亲密举动。
  “老公呐~”
  代薇嘻嘻笑着抵近,微凉指尖轻轻拨弄他的耳垂,冷意逐渐辗转,蜿蜒滑淌到他的下颌骨。幅度很小,却过电般精准摇散出某种古怪的抚慰感。
  让易圳顿陷虚幻。他像个受审的犯人,压平唇角,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今晚不说爱我吗?”
  她的意指,她的明示,都在单刀直入,如同荒芜尘漠中标识水源绿洲的风向标,一次次牵引,一次次拉扯,一次又一次敲碎他情绪中的隐忍与压抑。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代薇,你想干嘛?”
  “想啊,现在就干!”
  “???”
  易圳竟一时不知,该怨自己遣词用句不够严谨,还是怪这个女人思想跳脱……且龌龊。
  “你是不是在怪我思想不纯洁?”
  代薇半个身子都倚在他紧实的臂膀上,唇瓣软热,一点点蠕移在他的锁骨处,挑拨他脑内绷紧的弦,
  “可是呢,你把我放在你的房间、你的床上,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难道不想做些羞羞坏坏的事嘛?”
  轻言细语地诱导,不厌其烦地给出提示和指教,她在颗颗开解他的衣扣:
  “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想要,我什么都会给你的。
  易圳,你才不比我纯洁呢——”
  最后一个字音没有落得圆满,男人已经抄握她的腿弯,翻身压上,引来她娇滴滴的一声惊叫。
  “好。”
  他眼神中清明退散,夜雾开始腾涌,她的妖气正无孔不入,浸渗他意志的每一分,每一寸,
  “现在就要。”
  *
  他克制着自己,本想放过代薇,可是这女人磨人的功力属实强悍,翻来覆去,一直纠缠到后半夜才罢休。
  易圳常年健身运动,体力自不必说,累到半夜依然不影响早起。
  收拾干净换过衣服,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代薇,想起她时常鼓励自己表达感情的话,犹豫几秒。
  最终俯下身来,亲吻一下她的脸颊。
  起身时从窗边瞥见楼下,管家正于门口|交接,负责运送花草的工人又到了。
  为了配合房间花里胡哨的陈设,代薇每天清晨都要在床头插上一束新鲜修剪的花,日日不缺。
  这个习惯他是知道的。
  他还知道,她每次都只放在自己那一边的花瓶,是担心他不喜欢。
  平时一副不管不顾、满世界横冲直撞的模样,碰到细枝末节,倒是会顾及他的感受了。
  压下微勾的唇角,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径自下楼去替她取花束。
  从管家手里接来装着潮土的恒温箱,转身上楼时,代薇已经从卧房门口探出身子,在等他了。
  少年时与满目狡笑的族中长辈一力相抗,不曾退怯半分。
  此刻见她周身柔辉涣漫,竟甘心停一瞬脚步,妄图受一刹点化。
  她单脚着力撑靠在门沿,踝骨纤美,裸露的小腿肤色如珍珠薄白。
  真丝睡裙有上好的垂坠感,勾裹出女性细软堪折的腰线。
  再往上去,柠青色吊带滑落右肩胛,双侧锁骨精致嵌落,在肩颈与锁骨皮肉相连处,红色瘀痕在斑斑点点的放肆招摇。
  每一道,都烙刻着昨夜易圳烫吻过的唇形。
  纵然她脸蛋素净,不染一丝胭脂色,纵然她发丝凌乱,遮蔽掉大半吻痕,即便她被浮光充盈,本该圣洁无瑕。
  可落入他眼里的,仍是风情。
  代薇也在俯视楼下的男人。
  冬日的晨光总是珍贵。浮尘翩飘,光影泻透堡窗交汇在楼廊,将长毯步梯鳞次割裂,半面阴暗,半面光鲜。
  易圳慢慢拾级而上,由暗向明,一步步朝她抵近。
  透明恒温箱拎在他手里,管家说今日的品种是十九朵「雪山红玫瑰」。
  花骨随他步调的幅度轻轻晃动,蕊叶饱满舒展,仿若于火山旁逐渐苏醒的雪莲。在这半面晦沉色调的楼廊间,它们是唯一明艳又璀璨的存在。
  一如在他冰冷孤郁的人生里,台梯顶端的女人也是这般存在。
  “我忍着困爬起来就是为了它们,没想到你已经帮我把小花们拿进来啦。”
  代薇展臂伸向易圳,直到他完全走上来,自然而然挽过他的臂弯,贴在他身上撒娇,“圳宝你真好!”
  易圳微微抬手,将恒温箱递给她,示意她拿好自己的东西。
  女人却误以为他想要回抱,乐滋滋地扑上去搂紧他的腰身,在他颈窝和胸前哼唧着一通乱蹭。
  “……松开。”
  去扯她的手腕,他的动作竟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松开?”她反驳得很快,
  “是不是不喜欢我啦?你昨晚喘得可性感了还叫我宝贝呢!醒来就不要你的宝贝啦?”
  易圳恨不得堵住她的狗嘴,一天到晚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体却在她贴贴蹭蹭的动作下退了半步。
  她还在进攻,踮起脚丫子噘嘴索吻,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牙膏渍:“亲亲…亲亲嘛,亲一口,就一口……”
  半推半就由女人胡乱闹腾着,混乱里被她勾过脖子,压低头用力强吻。
  湿濡软热的小舌在他唇上辗转,探入,拨弄。
  没什么技巧讲究,只是一个恣意直白的法式舌吻,就让他的理智在蜜桃香的甜美中消亡。
  “黛露小姐。”
  最终是管家的温声提醒解救了易圳。
  代薇“啵~”地一声分开两人的嘴唇,又贪恋地多亲了两下他的唇,才肯扭头看向楼下躬身等候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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