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话眠
时间:2022-06-17 06:41:54

  “……”
  徐未然怎么都没想到会听见这句话,顿时吓得想躲。
  邢况没让她动,倾身压住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手指改成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然然,叫哥哥。”
  徐未然羞耻得抿紧嘴巴,很难叫出口。但又怕他真的会亲过来,最后只能顺着他含糊地破出两个音节:“哥哥……”
  短短两个字让邢况整个脊椎都麻了。
  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的声音怎么这么甜。
  他开始无法自控地想,她在他身下软软娇喘时,会是什么样子。
  “乖,”喉结难耐地滚了滚,他克制着没有凑上去亲她:“以后只给你一个人叫哥哥好不好?”
  徐未然实在招架不住,脖子以上全都红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煮熟了的虾米。
  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俞筱的声音一遍遍传过来:“邢况哥哥,你在里面吗?该吃午餐了。”
  徐未然顿时有种在偷情的感觉,甚至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这里是她的房间,她藏起来干什么。
  手指无措地蜷了蜷,又想到什么,她抬起头,质问一样地看着邢况:“你不是说只给我一个人喊哥哥的吗?”
  “嗯,”邢况吊儿郎当地说:“别人喊的我都听不见,只听得见你喊的。”
  “……”
  邢况在她粉嘟嘟的脸上捏了捏,这才放开她,过去把门打开。
  俞筱见他真的在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要去拉他:“你跟我来!”
  没能碰到他,邢况两只手已经避瘟疫一样地插进裤子口袋里。
  他侧转过身,看向屋里的徐未然:“过来。”
  徐未然朝他走过去。
  餐桌上的氛围不是很好,俞筱身上的气压很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两眼冒火地盯着徐未然。
  钱蒙几个人看得大气不敢出。为了平息俞小公主的怒火,期间钱蒙想跟徐未然换位置,好隔开她和邢况。
  结果被邢况冷飕飕的一个眼神吓走了。
  李章接收到俞筱的信号,开始热络地拿公筷给徐未然夹菜。
  第二次往她碗里夹东西的时候,邢况嗓子里凉凉地透出一声笑。
  李章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暗杀。
  他实在被打怕了,不敢再堂而皇之地做些什么,开始自顾自趴在一边吃东西。
  俞筱见他不中用,狠狠瞪了他一眼。很快收拾出一副甜笑的样子,冲邢况娇娇地说:“邢况哥哥,我想吃那道玉带虾仁,你帮我拿过来嘛。”
  玉带虾仁是徐未然面前的那道菜,徐未然喜欢吃虾,已经吃了好几个了。
  席上静了静,所有人都在看邢况会怎么做。
  邢况有些不耐地看向俞筱:“你不是虾过敏?”
  俞筱先是不满,可是很快又笑起来:“对哦,我都差点儿忘了,还好邢况哥哥你帮我记着呢。”
  毕宇航在一边拱火:“那是,邢况一直都是很疼你的。”
  徐未然握紧筷子,胃里涨涨的,有点儿吃不下东西了。
  “她对虾过敏不是早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吗?”邢况原本并不想对这种小事进行解释,但他知道徐未然心思敏感,担心她会想太多:“但凡不是个脑残,都能记得住。”
  毕宇航、钱盟、李章、俞筱:“……”
  天气太冷,一行人暂时没有出去玩的计划。
  徐未然刚要回屋,邢况从后面走过来。
  “跟我去看电影。”
  不等她拒绝,他已经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了一处电影放映室。
  里面没有开灯,正对着沙发的墙壁上挂着块很大的投影仪幕布。
  徐未然在沙发里坐下,邢况担心她会冷,找了条薄毯给她。
  外面客厅里,张宁坐在俞筱身边,跟一帮姐妹坐着闲聊。
  张宁一直记着在商场时跟徐未然发生的不愉快,把那时候的事又翻了出来。
  “别看徐未然出身不好,其实她可会勾引男人了,整天就知道赖着邢况,”张宁一边帮俞筱做指甲一边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有次在商场看见了她和邢况在一起。我有个姐妹跟我瞎聊天,说邢况一直都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因为不太行。结果被徐未然听见,她出来说我那姐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张宁冷笑了声:“这话说的,好像她跟邢况有过什么似的。”
  田垒从旁边经过,听到了这些话。
  他跑到电影房,敲门后走了进去。
  屋里放映着一部国外黑白色老电影,声音调得很低。徐未然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在她旁边坐着邢况,不去看电影反倒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
  田垒被秀得牙酸,走过去轻声说:“别看了,看能解馋?”
  邢况懒洋洋地收回视线,把徐未然放倒在沙发上,在她脑后垫了个枕头,又拿薄毯把她盖住。
  这时候才有心思搭理田垒:“你来干什么?”
  “最新情报你听不听?”田垒兴致勃勃地把刚才张宁的话说了一遍。
  他看了看一边熟睡的徐未然,笑道:“这小嫂子可以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跟人大声说话都不敢,可在外面见人说你闲话,她还真敢出头。说什么——”田垒越想越觉得可乐:“说她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哈哈——小嫂子也太可爱了吧。”
  邢况挑了挑眉。
  在他身边睡觉的徐未然不安地翻了个身,发顶在他腿旁蹭了蹭。
  “别乱叫,”他把女生脸庞滑落的头发别在耳朵:“她还不是你嫂子。”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田垒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我挺支持你们的,真的。我觉得未然这小孩就很好,漂亮又懂事,还一点儿都不拜金。我要能有这么个女朋友,我都得去烧高香了。”
  邢况没再有心思看电影,目光始终落在徐未然脸上。
  “可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田垒又说:“你跟她毕竟差距太大,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是就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还行,可要是你真想娶她,你家里的人是不会同意的。”
  邢况眼中僵了僵,眸色沉下来。
  等田垒出去,屋里又只剩了他和徐未然两个人。
  他把电影关掉。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看到个影子。
  徐未然仍在他身边睡着,呼吸舒缓均匀,长长的睫毛垂盖着眼睑,蝶翼一般。
  半晌后,邢况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不要听他的,”他温柔地、轻哄着承诺:“我会娶你的。”
 
 
第55章 🔒夏蝉
  次日天气晴好,雪不再下了,一行人打算去雪场玩。
  邢况在徐未然门前敲了半天,始终不见她来开门。
  门从里头反锁着,他担心出了什么事,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找来了备用钥匙把门打开。
  徐未然仍在床上睡着,一张小脸红润润的,看起来还算正常,并没有生病的迹象。
  “然然。”他坐在床边叫了她几声。
  徐未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但眼皮重得很,不怎么睁得开。
  邢况:“很困?”
  徐未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晚喝了杯牛奶后很快就犯困了,一直睡到现在都还没睡醒。
  “嗯,”她含糊不清地说:“我好困,你们去玩吧,我还想睡会儿。”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困到极致的模样。
  邢况并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可很快钱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几个女生滑雪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要送去最近的医院,让他过去帮忙。
  他只能匆匆出了门,开着车走了。
  又睡了会儿,徐未然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已经快到中午了,她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
  门外传来一阵着急的拍门声,她过去把门打开。
  俞筱哭得眼睛红红地在外面站着,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李章他们说邢况哥哥在雪场失踪了,你快跟我们一起去找他!”
  徐未然慌得什么都没办法思考,随便裹了件外套就跟着俞筱出门,坐上了她的车。
  车子一路朝北开,四周景色越来越荒僻,满目只见积满了雪的山林。
  最后不知道停在了什么地方,俞筱和包梓琪从车上下来,互相对看一眼。
  在徐未然急急忙忙地要去寻找邢况时,包梓琪突地往她背上推了一下。
  这一下用的力气很大,徐未然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顺着一个陡坡滚了下去。
  她身上头发上滚得满是雪花,好不容易才停下。
  徐未然趴在地上缓了很长一会儿,甩了甩眩晕的头,往四周看了看。
  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触目都是一片皑皑的白。
  山林里静得能听见风吹声,偶尔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鸣叫传来。到处只看得到粗壮的树木和积雪,没有任何参照物能证明她现在是在哪儿。
  她吓得紧紧缩成一团,知道自己是上了当,赶紧拿出手机想给邢况打电话。
  可手机没有信号。
  她怕得想哭,好不容易才忍住,抬头看看已然望不到边的陡坡。
  -
  邢况把张宁她们送去医院,再回来时已经找不到徐未然了。
  他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一直无法接通。
  楼上楼下全都找了一圈,哪里都没有她的人影。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出了事。徐未然早上一直睡不醒,很可能是被人投放了安眠药的原因。
  他脑中轰然一片,太阳穴突突乱跳,拿上钥匙开车往外走。
  拨通了俞筱的电话,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把未然带到哪了?”
  俞筱被他话里的冷意吓了一跳,可还是若无其事地说:“什么?徐未然?我没有看到她啊,我一直都在雪场这边玩儿。”
  “俞筱,”邢况的话像刀子一样,透过手机直直钻进俞筱耳朵里:“我再问你一次,未然现在在哪儿。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俞筱吓得手一颤,差点儿没拿稳手机。
  是第一次,邢况对她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
  徐未然穿得不是很厚,围巾都没有来得及拿就跑了出来。
  山间温度低迷,她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一瘸一拐走了段路后实在走不动。在前面看到一处背风的山坳,她暂时在那里躲了会儿。
  天色越来越暗,有不知名的动物鸣叫声间或响起。
  她害怕黑暗的地方,更怕光会引来什么东西,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手机仍是没有信号,怎么打都打不出去。
  她并不是多么勇敢的人,遇到一点儿小事就会觉得委屈想哭,在外人面前时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而已。
  她一个人在白雪皑皑的山林间,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往下落,心里的希望像是太阳一样,也在一直往下掉。
  慢慢地又开始责怪自己,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俞筱的话,为什么不事先给邢况打个电话。
  可人往往都是这样,做错了事才开始知道后悔。
  这时候的后悔已经是无济于事的,只会徒增烦恼。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小小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无声地啜泣着。
  “未然——”
  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这道声音像是暴雨中的一把伞,在顷刻间把徐未然从滔天的雨水中拯救出来。
  她抬起头,害怕自己听错了,屏息等了等。
  又有一声呼喊传过来:“未然!”
  紧接着,有人破开深不见底的黑暗,从远处朝她跑了过来。
  邢况已经看到了她,眼尾霎时红了一片。
  他踩着厚厚的积雪跑到她身边:“未然。”
  徐未然愣愣看了他一会儿,等确认他真的是邢况,并不是自己在做梦,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扑进了他怀里。
  “邢况……”
  她从无望里重新活了过来,脸埋在他怀里委委屈屈地哭,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因为太冷,话都说不清楚,牙齿不自觉打颤:“邢况,我好害怕。”
  “没事了,”邢况不停安抚她:“然然,没事了。”
  他抱了她一会儿,很快狠心把她往外推了推,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穿上。
  徐未然见他里面只穿了件卫衣而已,不愿意让他把衣服给她,想把羽绒服脱下来:“你也会冷。”
  “乖,我不冷。”邢况坚持拿衣服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住,躬身帮她把羽绒服拉链拉上去。
  “我背你出去。”
  他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朝她弓下背,把她背了起来,踩着积雪往外走。
  厚厚的羽绒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徐未然慢慢回暖,僵冷的手指可以动了。
  下巴埋进他颈窝里,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一点点平静下来,抽泣的频率慢慢小了。
  山林里的风很大,刀割一样吹过来,呼呼灌进他脖子里。徐未然怕他会冷,手搂得他更紧。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终于走了出去。前面是条还算平整的行车道,邢况的车就停在那里。
  邢况把她放进去,车里很暖,暖气一直往外吹着。
  徐未然已经好了很多,等邢况上了车,她忍不住去握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冻得人骨头都疼。
  徐未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两只手把他的手紧紧攥着,凑上去哈了口气。
  邢况心里一软,把自己冰冷的手抽出来,把她抱进怀里,手扶着她后脑:“还冷不冷?”
  徐未然在他怀里摇头,感觉到他身上还凉着,伸手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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