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梨岛屿——乔其紗
时间:2022-06-17 07:14:01

  可能掌控,一直都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所以姜梨也能理解。
  “我知道啦。”
  她转过身,环住他脖颈,
  “我没有不接受,我只是觉得周老板你比我想象得……”
  她无法言明,只心动万分,
  “还要有魅力。”
  **
  那天下山变得既轻松又不轻松。
  轻松是因为他们真的和好了,安悦说得有道理,解决冷战的最好方法就是如此,虽然还差了一些,但他们已经不会再那样别扭了。
  因为知道,真的都很需要彼此。
  而且好像……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再是喜欢,而是更深层次的交流与爱。
  不轻松,是因为姜梨真的很累,她每天坐办公室或者家里已经很少运动,突然爬山又折腾许久,下山时每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下。
  最后周敬屿不得不背着她走了一段路。
  等回到家,已经快傍晚了。
  周敬屿接到了薛豪电话,说老房子那里突然又有什么事,但还是将姜梨送到小区门口,叮嘱她好好和父母住在一起,不要往老城区去。
  姜梨嗯嗯点头,又吻别了一下,拉开门回去。
  她回到家里,以为这个点父母会吃完饭去外面散步,没想到拿钥匙打开门,他们居然都在。
  家里的气氛和往常好像有些不同。
  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联播,他们表情看上去平和,但也有点不自然,空气里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气息。
  姜梨放下包,换好拖鞋,又去卫生间洗了手,坐在沙发对面,问:“怎么了?”
  “又出什么事了吗?”
  夏萍难得没有做编织,而是和丈夫对视了一眼,神色看上去好像不像前几日那么沉重。
  “你说吧。”
  姜八一搓了搓手,还是忍不住,直截了当地说了,“小周的父亲今天来拜访我们了。”
  姜梨怔了一下,原本以为是有什么其他事情,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
  她也说不上来这算好还是算坏,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看向父亲,“他说什么了吗?有什么事吗?怎么你们也没给我打个电话。”
  姜梨旋即才想起自己那个时候正在和周敬屿在一起,周敬屿没说过,也就是说他肯定也不知情。
  “你们说话呀!”她更紧张了。
  “你别着急么。”
  姜八一道,“小周的父亲是特地上门给我们道歉的,还给我们特别客气地鞠了一躬。”
  姜八一说到这里,有点儿不好意思,姜梨了解她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是文化人脸皮薄,别人这样,之前多生气也会不好意思了。
  “小周爸说上次的事情是他不好,他有些话说得不好听,但心是好的,也想让你们赶紧结婚,他还跟我们讲了很多他创业的艰辛故事,也说他这人重男轻女是不对,后来才意识到不能那么说。”
  “总体人家挺客气的,还非要送我们两樽金佛。”
  “你们不会要了吧。”
  “没有!那我们怎么敢要!”
  “唉,我本来看他爸挺生气的,但人家又点头又鞠躬,我也不好意思再把人轰出去了是吧,再加上你不是也想——”姜八一咳了一声,眨眨眼睛。
  “你爸脸皮薄,别人一这样道歉他就不好意思了,后来小周父亲非要给我们送佛像,你爸看见脸色就又变了。”
  夏萍道:“我也觉得不妥当,两樽佛那么大,放哪儿也怪吓人的,就让人家拿回去了。”
  姜梨听到这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行。”
  “那,最后呢?”姜梨又问,“结果呢。”
  “就这样吧,我听出他爸意思了,他爸一直都挺满意你的,婚前财产是他们家还是集团的,很复杂,但小周的钱他不管。”
  “然后重男轻女,他爸说是的,因为他爸好像从小家庭不太好受这个教育,但就是会改,也不强行要求。”姜八一道。
  “反正给我们灌了不少迷魂汤吧,把你爸听得一愣一愣。”
  夏萍还算理智,比较尖刻地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弄,他爸现在好像是松口了,你们小两口自己决定吧。”
 
 
第62章 
  说完后,房间里寂静了几秒,夏萍和姜八一都看向唯一的女儿。
  “我……”
  姜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竭力想让自己看上去矜持一点,但内心却是克制不住的喜悦,“那就先这样吧,我……我去打个电话啊。”
  她拿上手机回了房间,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甚至不想去细想周浅山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为什么又会推进结婚过来拜访。
  她不想多想,反正,周浅山松口了,并且还让自己的父母比较满意,两边都松口了。
  他们可以结婚了。
  他们可以结婚了!
  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姜梨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怦怦怦直跳,她想到昨天晚上周敬屿的样子,如果每天能抱在一起,他应该也很喜欢吧。
  而且,她虽然羞耻又紧张,但又像毒药一样,仿佛有致命吸引力。
  如果结婚了,他们就是夫妻,这些事情都是名正言顺。
  而且最重要的,他们可以每天生活在一起,开开心心,不用再担心,有压力。
  姜梨愈发紧张激动,给周敬屿拨去,想要告诉他喜讯,但拨了两遍那边都没人接。第二遍直接被摁掉了。
  她想到回去时周敬屿和她说薛豪说老房子有情况了,可能真有什么事吧。
  姜梨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让自己冷静一下,别想得太好再失望,坐在床边,等待着。
  **
  周敬屿摁掉了电话,车速飞快,他唇间斜叼着烟,还是低头看向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忙完找你。」
  “嫂子啊?”薛豪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这里巷子越开越窄,两边都是很老的楼,这些楼比较特别,不是单独一栋一栋,而是连在一起四四方方的,围合在一起,中间有空隙。
  “你没跟嫂子说?”
  “没必要,说了她只会担心。”
  周敬屿摁灭了手机,看向这些楼,这些楼大多百年历史年久失修了,但也因是历史保护建筑,不能拆不能卖,现在还有些老人住在这里,再就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果然没有送去医院,是么。”
  周敬屿道。
  “你何苦呢,现在你就是你爸的大宝贝,只要能传宗接代,他一定会保护好你,安安心心结婚就是了。”薛豪道。
  “只要能传宗接代……”
  周敬屿听见这话,笑了。
  “不过也是,这事必须得解决,还有那两位神……”
  薛豪道。
  周敬屿眼底闪过戾气。
  那个女人精神有问题,又是女人,他无法计较,但事情根源到底是什么,他心底清楚。
  周浅山是不会在意的。
  可能在他眼中那两人早死了吧,也打心眼里看不起,觉得做不出什么事儿。
  下一代出来,他亲自养在身边,那两人也绝对不敢。
  但,周敬屿想到那天,他依稀好像看见……眯眼弹了弹烟灰,脸色更冷冽。
  他不可能,也绝不会给她留下一点隐患。
  而且有些事情,或许总要终结吧。
  “走吧。”
  他掐灭了烟,开门,穿过拱形的老门,上楼。
  宋蘩丽——他的继母,这次并没有被关在医院。
  周敬屿一边往里,一边回想,他们其实见面并不多,只在一年多以前,宋蘩丽来找过他,当时她精神状况看上去就不太好,希望周敬屿能帮她。
  周敬屿并不想见,但出于不忍,还是见了面。
  宋蘩丽却好像又防着他,只说求他帮忙求他父亲,让他救救那两个孩子。
  那个时候,周敬屿回国有一两年了,但很少和家里来往,自然也帮不了。
  但后续,周浅山却主动来和他联系了,好像刚得知他刚回国一样,一幅慈父模样。
  那事儿瞒得很紧,周浅山也怕丢人,对外说两个孩子去国外发展了,不过私下里还是知道的,那两个孩子赌博欠了钱。
  说一大笔也不至于,至少对周敬屿来说也就是略多点的数字。
  但其他事情周敬屿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周浅山对此失望至极,对那两个孩子也失望至极。
  他的失望,就是连管都不想管,因为没有丝毫利用价值。
  后续,周敬屿只知道两个孩子走了,但具体在哪儿,过得如何,他也无从得知。
  至于宋蘩丽去了哪儿,为什么变成那样,他也不清楚。
  周敬屿对周家的一切都倦怠得很,不想插手,也不想关心。
  也不可能关心。
  如果不是这次。
  他们一层层往上,还能感觉到对面楼的窥探,这种建筑当地叫里院,据说这栋很有名,解放前还当过妓院,大名天香里。
  从当年到现在住的都是底层人员。
  周敬屿上了三楼,这一层几乎没人住了,只在走廊尽头坐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打牌。
  男人看见他们靠近,撂下手里牌脸色变了。
  周敬屿没动,冷淡地叼着烟看他们。
  以防意外,薛豪拎起旁边碎了的酒瓶,“都他妈让开点,这你们家大少爷。”
  **
  姜梨坐在书桌前,几次工作有点工作不进去,索性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继续等着周敬屿的消息。
  终于,在她临睡之前,等到了。
  那边像在室外,语气听上去有点倦,“怎么了梨梨?”
  姜梨将周浅山来自己家的事情一股脑说给他听。
  “你在外面吗?”问完,她道。
  “嗯。”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老房子的事。”
  周敬屿已经从里院离开了,他们进去时,宋蘩丽已经处于昏厥状态,房子里到处都有发疯的痕迹,不过也是吩咐过了,没有利器。
  但却有股极难闻的味道,墙上,门边,地板上,还能看见可怖的抓痕。
  他和薛豪开车,又叫来家里阿姨,将宋蘩丽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人很虚弱,正在打点滴。
  周敬屿坐在外面,抽了口烟,只觉得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从那天后,他就想过单独找宋蘩丽,后来派出所那边走流程见不着人,再后来他去打听医院,一家家查却查不此人。
  那个时候,周敬屿就觉出不对来,一直在和薛豪查。
  忙,也是在忙这个。
  “你刚才说什么。”
  他问。
  姜梨听出他声音很不对劲,她咬了下唇,暂时没说,“你在哪啊,要不我们当面说,我去找你?”
  周敬屿默了几秒,很想见她,或许抱住她,那种让他进去后觉得烂透了的感觉就会散去一些。
  “明天我去找你吧。”
  周敬屿道。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和爸妈住在一起,别到处乱走。”
  “我又没事了。”
  姜梨道。
  “梨梨。”周敬屿默了一瞬,怕吓着她,但不说又怕她真出去,“我还有两个弟弟呢,听话。”
  “哦。”
  姜梨听他语气严肃,也垂下了眼睛。
  “周敬屿。”
  “嗯?”
  “我想你啦。”她其实才不怕那些呢,温柔地道。
  周敬屿眼睛有一瞬间的柔和,“乖,我也想你。”
  放下手机,他抬头看了看住院部,薛豪已经过来了,丢给他一瓶矿泉水。
  周敬屿喝了半瓶,“怎么样了?”
  “估计醒来至少早上吧,还得看精神状况,想问什么……估计要再等。”
  薛豪耸耸肩。
  “等吧。”
  周敬屿道。
  为什么不把她送去医院而是单独关起来,是怕他去问么。
  又有什么怕他知道。
  而且,周敬屿很麻木,事后对她想要烧死自己不意外,也知道目的。但他也有过不解,是真的完全没有意识疯了后恨他,还是有意识。到底为什么会逼到这么极端的份上呢。
  *
  姜梨等了一天,周敬屿都很忙,但那天过后两人已经心心相印了。
  她也不像那几天患得患失情绪低落,想着等他忙完,再说周浅山的事情吧。
  而且也可以再等等。
  她有时也怕太好的事情,最后反而失望。
  不过这两日还有一件好事,上次让她试稿的学姐,说出版社觉得她译得很不错,给她发了一本书最好能译一下前两万字,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签下她的第一份出版合同了。
  姜梨是第二天早上收到的休息,是一本小众女性读物,这两天加班加点开始看原著,想要先大致看完,定一个基调,再着手翻译。
  姜梨将手机放在桌面,一面等待周敬屿的电话。
  周敬屿却没等来,等来了安悦的。
  那天过后,她和安悦打了好久的电话,也听说她和薛豪暂时订下来了,不过薛豪跟周敬屿,也是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姜梨按下接听,就听见她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的天哪!姐妹!你快看那个视频,是不是你和周老板啊?”
  “啊?什么啊。”
  姜梨懒洋洋地点开,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某短视频App,下一秒,她惊呆了,手机当啷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不知道是哪个网友拍的发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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