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宇宙——唯酒
时间:2022-06-18 08:22:24

  这问题有些突然,顾燕清回答:“我考虑过。”
  叶校说:“我第二个愿望,你不要轻易和我分开。无论以后是碰见什么困难,或者我们性格不合,但你别放弃我。”
  顾燕清完全清醒了,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懵了,反问:“怎么这么说?”
  叶校说:“你答应我。”
  顾燕清说:“好,我不会放手。”
  叶校不可能说自己梦见顾燕清死了。也不想承认自己忽然变成胆小鬼,私心地不希望他去危险的地方。她还固执己见又强势,想把控恋爱的进度。
  许多臭毛病加在一起,形成了这么个叶校。
  待抚平心绪,她说:“我也不会放手,我的心会一直向着你的。”
  *
  从十一月中旬,到元旦,叶校陷入了忙碌的工作。
  这种奇怪的心理只有叶校自己清楚,她对成功的迫切程度越来越明显,她对成功的定义十分具体清楚,且不缥缈。
  她想抓紧把父母房子的钱赚到手,快点升职。因为不想被现实的压力所困扰,和她曾经定下的保持单身的目标一样。
  以至于不会出现男朋友想更近一步的时候,她没有勇气,瞻前顾后。
  那段时间他们的约会很少,也不住在一起,偶尔在台里见面。
  顾燕清拿到了为求婚准备的钻戒,他没跟叶校说,把戒指放进抽屉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和她求婚。
  元旦之后,春节之前。
  叶校休了两天的假去程之槐家吃饭。很久没有去了,程夏同学已经高三了,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刚认识这家人的时候,程夏还在念初三,脸上堆着稚气,是个完完全全的小孩。现在是准大学生了,脱胎换骨地变漂亮了,身体也抽条长高,和叶校差不多。
  程寒依然保持单身狗的人身,无心恋爱,全身心应付一次又一次考核。
  程之槐永远斗志满满且活力四射。
  其实她自己也变了。
  晚饭程之槐下厨,给年轻人做了一大桌子菜,也不嫌累。
  叶校很佩服她,既能把事业做的那么还有这么多生活技能,太厉害了,在这点上她自惭形秽。
  程之槐笑着问道:“那你喜欢做饭吗?”
  叶校摇了摇头,“不喜欢。”
  程之槐说:“那就是了。”
  叶校站在旁边洗水果,和程之槐聊天她总是很舒服。
  程之槐说:“只把时间花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是很潇洒的事情。”
  叶校笑了笑,“在这一点上,我们认知相同。”
  程之槐说:“其实阿姨也羡慕你会读书。”
  叶校说:“会读书的人很多,饭做得好的人也很多,但是能把事业和家庭兼顾的人却不多,在这一点上我比不上你。到你这个年龄上也做不到。”
  这是事实,叶校得承认。
  程之槐见她低头认真搓洗着,那张脸明显比夏天瘦了半圈。她问:“你爸妈还好吗?”
  “挺好的。”
  “最近在忙新房子装修吧。”
  “嗯。” 叶校点点头。
  程之槐知道叶校给父母换房子的事情,又问道:“叶校我问你,挣到房子的钱之后,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呢?”
  叶校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思考,然后回答程之槐:工作,升职,在B市购置自己的房产。
  程之槐皱了皱眉:“这个时间要多久,再然后呢?”
  这两个问题叶校就没有办法一下子回答上来了,因为遥远且不可估量。
  程之槐没有问下去,转移了话题:“上周和赵玫喝下午茶,说见过你。夫妻俩都很喜欢你挺想跟你亲近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起头。燕清顾及你会尴尬,就没牵线。”
  叶校很意外。
  程之槐说:“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引荐你们认识。她是一个很好的长辈,我觉得你也会喜欢她就像喜欢燕清一样。”
  叶校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程之槐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一起喝茶。
  又说:“人生其实挺漫长的,有的人五十岁创业成功,有人五十岁死了,哪种人生有意义说得清吗?无论是工作还是钱都别太急迫,慢慢生活也可以,只要无愧于自己。”
  道理叶校当然懂,但现实是现实。
  “这么多人喜欢你,说明你已经足够耀眼和成功。”程之槐说:“阿姨在你这个年龄,还在仓库扛大包呢。”
  叶校知道程之槐是想宽解她,怕她因为钱自卑,怕她因物欲横流的社会迷失信念。
  当然,她赚钱只是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与他人无关。
  叶校被程之槐寥寥几句话又拨乱反正。
  是啊,她的未来还很长,不必争朝夕。
  春节前结束工作,叶校和顾燕清各回各家过年。
  叶校今年工作业绩突出,发了不少奖金。他们这种单位明面上的工资不多,但是隐形福利和奖金却非常诱人。
  下半年她去灾区报道,又采访了不少大新闻事件,年终奖早已超过她的基本工资。
  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父母强撑着眼皮等她,陪她和乐地吃了顿饭。叶校把奖金打给父母,让他们存着给新房的装修用。
  段云看着那串数字都惊呆了,叶校抿唇笑笑,对妈妈说:“我很早之前说了,签正式的工作会挣到更多钱的。”
  段云跟着傻笑起来。
  叶校以前的那份工作薪水也不少,但是段云更乐意看到叶校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赚到的钱,寒窗苦读十几载没有枉费。
  如果当初听了叶校奶奶的撺掇,让她窝在小地方,会有今天的回报吗?不会的。
  思及此,段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除夕那天晚上,刚吃过晚饭,顾燕清就给叶校发来一个红包,是压岁钱。
  叶校点了接收,他的视频电话就打进来,屏幕里怼上他那张帅气的脸,叶校的心情很好,极力掩饰自己痴人的面目就这么看了好一会。
  顾燕清喊了两三声,叶校才回神,“叶校,干嘛呢?”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睛。
  顾燕清:“跟你说新年快乐呢,没听见?”
  “新年快乐啊。”叶校眯着眼睛笑,“刚刚太吵了。”
  顾燕清看着自己的女朋友,意味深长地说:“28岁了,叶校同学。”
  叶校也意味深长地回答:“32岁了,顾师兄。”
  他们认识四年了。
  顾燕清说:“你那边鞭炮声很多。”
  “对,小地方没有禁令。”叶校看着他,用很小的声音说:“顾师兄,我爱你啊。”
  “什么?”顾燕清没听到吗,但是被她的眼神蛊惑到了,直觉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一句话。
  “没什么。”叶校不想说第二遍,她想当面看到他真人的情绪变化,那会比较有趣。
  从叶校的视角可以看到他穿着灰色的毛衣,线条清晰的下巴,“脖子抬起来,给我看看喉结。”
  他笑她一个女孩子贪恋美色,抬起下巴,喉结正好滚了一下,叶校满意地笑,又说:“想再看看锁骨。”
  “晚饭没吃饱吗?点菜呢。”他一阵无语,还是纵容地往下扯领子给她看,都是什么事儿啊。
  倒不是有多贪图美色,只是几天不见,叶校有点想他了。
  顾燕清给她看了几秒,蓦地想到了什么,他手机立在桌面上,走过去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了,再回来,问叶校:“除了锁骨,还有呢?”
  叶校不想看了,看得见吃不着,只能瞎着急。
  她老实地摇摇头,太奴役男朋友也不行,但视线里他忽然站起来,入眼是他的灰色运动长裤,然后男人窄瘦的手垂下来,血管明显,手指扯住毛衣下摆,把衣服脱了。
  腹肌和人鱼线中间那根淡淡的细线,延伸到裤子里,画面充斥着她的大脑,这操作太过火了,和当年在篮球场上如出一辙。
  但是这次他只给她一个人看。
 
 
第92章 
  叶校嘴上没说什么, 毕竟她也不想把“贪恋美色”的帽子给自己扣实。
  等到顾燕清重新把衣服穿上,她才恍然回魂,问:“很晚了, 你不去洗澡吗?”
  更加明目张胆的心思昭然若揭。
  顾燕清抬手扣了扣镜头,“你想干什么,叶校。”
  叶校笑了笑,“等我回去,我要摸。”
  “好。给你亲手摸。”他看着她, 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微笑来,灰色的毛衣已经穿戴整齐, 他又变成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把手机拿给你爸爸妈妈, 我给他们拜个年。”顾燕清认真道。
  “哦。”叶校拿着手机出去, 递给正在看春晚的父母。他们聊天的时候,叶校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工作了一会儿,顺便把国内外的大小新闻浏览了一遍,做睡前的学习。
  新春佳节, 几乎每一个版面都是各个地区, 国家发来的新春贺电,她的不少同事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去年这个时候顾燕清也还没回来。
  她留意了陈观南的消息,自从回到战地后他每日都有播报。在满屏的喜气洋洋的新春贺电中他依然在报道中东战争, 时局混乱,恐怖主义肆虐, 各方急于填补权利空缺。
  他又去了冲突现场, 在炮火连天中。
  以前的叶校时常会想, 自己有可能成为陈观南那样的伟大记者吗?
  到近些年经历过的事情多了, 才明白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人和人的路是不一样的,他坚守信念,是无我的状态,叶校的理想和现实欲望几乎是对等分配的。
  爸爸在客厅喊她,叶校把手机拿回来,重新对上他的脸,这张脸让她感觉到温暖踏实。
  “你们聊了什么?”叶校看了一眼通话时间,足足有二十分钟。
  “你觉得呢。”
  “嘿。”叶校说:“肯定是聊我呗。”
  “这你都知道?”顾燕清好奇。
  “我爸爸妈妈生活最大的重心就是我。”叶校由衷地道,对父母她还是很了解的。
  顾燕清已经感受到了,“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叶校愣了愣,陷入一阵思考而后回答:“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顾燕清在视频里“摸摸”叶校的头,门外赵玫在喊他,有人来家里做客让他出来一下,他应了一声。
  叶校说:“那你去吧,零点之前给我打电话,一起跨年。”
  顾燕清再一次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爱你。叶校。”他说。
  叶校听见了,笑着笑着眼睛就有点红,她说了再见就快速把视频关掉。
  *
  新年还没结束,叶校告别父母回到工作岗位,一直忙碌到二月底才闲下来。
  三月初的一个周末,叶校在家休息,备战高考的程夏约她出来缓解压力,纵然叶校现在已经无法对她学业上进行帮忙。
  吃过午饭,叶校建议他们别在家呆着,去运动一下。
  “打羽毛球吧?”程夏说:“好久没和你一起打羽毛球了。”
  叶校提醒:“但是要小心点,不能受伤。”
  “知道啦,姐姐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呢。”程夏奚落她。
  叶校耸了耸肩,收拾了东西和小女孩一起出门。到楼下客厅,碰巧看见了程之槐约了赵玫在家做蛋糕。
  “你们去哪里?”赵玫看见她们,语气自然地问道,甚至没有客套的寒暄。
  叶校也没有假客气,微微点着头,“去羽毛球馆。”她沉默一下,还是礼貌地问道:“要一起吗?”
  赵玫饶有兴趣地点头:“可以带上我们吗?但是要等一等,蛋糕刚上烤箱。”
  程之槐从厨房里出来,说道:“现在就去吧,阿姨在家看着就好。”
  她知道赵玫是想多和叶校亲近一下,但奈何叶校这个傻孩子在这方面道行浅,看不出来。
  程之槐开车,赵玫坐副驾驶,时而转头对叶校说话,问她:“叶校,这个新年过得好吗?”
  “很好,你呢?”
  赵玫点点头,“我过得也不错,就是家里不太热闹。”
  程夏笑着搭话:“赵阿姨你可以邀请我去你家吗,我可以去拆家,还可以给您表演一段单口相声。”
  程之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程夏,笑她听不出赵玫话里的意思,人家不需要她去。
  赵玫笑着说:“欢迎你随时来我家玩,和叶校姐姐一起来。”
  叶校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初春的斜阳明媚又灿烂。
  她的运动细胞一直挺发达的,哪怕程夏是个渣渣,但是对面的两个中年女性体力不行,技术也一般般,只有被她虐的份儿,叶校并没有因为他们是长辈而放水。
  赵玫想起去年夏天在高尔夫球场的见面,她见识过叶校的技术,是直接把杆子挥掉的水平,需要顾燕清手把手教学。
  她喘着气问叶校:“我以为你不会打球。”
  叶校诚实地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羽毛球社团。”
  怪不得,赵玫擦了把汗,感觉自己被骗了,只听见叶校笑着问:“阿姨,你还好吗?要不——”
  赵玫强调:“不用放水 !”
  这姑娘和她儿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死骄傲,赵玫心想。
  结束后,赵玫成功加了叶校的微信,“叶校,有时间我们一起约球吧,你陪我练好吗?”
  叶校说:“好。没问题。”
  晚饭的时候,顾燕清给叶校发来一条微信,问她在哪里,他想今晚一起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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