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漾生怕自己得罪了未来的嫂子,开始卖惨——
先说自己大学时被女友劈腿,然后烧画退学;再说自己到国外后发现父母婚姻名存实亡,他爸养了无数情人;最后说到他爸被一个情人谋杀,他妈改嫁。
其实这些事对他,没有产生过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徐子漾他爸死后留了大笔遗产给他,他妈改嫁的后爸家也是非常有钱。而徐子漾,他是一个情感冷漠、只认钱和艺术的人。
误喝香槟这件事,本来黄栌也没怨过徐子漾,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她只是思维转得比平时慢一些些,总感觉太阳穴那里一跳一跳的,没能及时阻止身边的人一长串不喘气地诉说悲惨身世。
而且徐子漾越说越惨,她开始从同情,慢慢变成震惊。
因为黄栌发现,徐子漾说到自己爸爸被人勒死在家里时,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事不关己。
黄栌想,也许他是在开玩笑?
她偏头去看孟宴礼,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但孟宴礼似乎正在出神。
他的目光落在客厅空旷处,抬手,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耳郭。
黄栌思维卡顿,半晌才想起来,她刚才好像是撞在孟宴礼头上的,有个瞬间还闻到了淡淡的草本洗发水味道。
那她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磕到了人家孟宴礼的耳朵?不会是牙吧?
等徐子漾的卖惨环节结束,黄栌找机会问了孟宴礼,问他耳朵是不是被她撞到了,有没有事。
孟宴礼看她一眼,忽然笑笑:“没事儿,别担心。”
“在楼上时,你说和财神爷许愿了,许了什么?”
黄栌被孟宴礼问得有点尴尬,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抽,要和人家说这种事情,正不知道怎么下台时,徐子漾晃悠过来:“黄栌吗?她的愿望是我帮她许的,许她成为画家日进斗金。孟哥,我也帮你许了。你想听吗?”
“不想。”
“怎么我说你就不想听了?听听呗,孟哥?欸你别走啊!”
对于财神节这天夜里的事,黄栌心怀愧疚,觉得自己那点破酒量扫了大家的兴。
也因为听说了徐子漾的事情,再见到徐子漾时又友善了不少。
徐子漾呢,则是因为自己乱给黄栌喝香槟,被他孟哥给说了几句,之后都对未来孟嫂毕恭毕敬。
俩人在这种奇异的“各怀鬼胎”里,居然越相处越融洽。
有好几次,孟宴礼忙完自己的事情,都看见黄栌和徐子漾在庭园里,探讨着画画相关的问题。
有时候他们还会凑在一起,用他的平板电脑看国外的画展图片。
孟宴礼觉得,这也不算坏事。
黄栌虽然在参赛画作的构思上不怎么顺利,但女孩子么,为了自己热爱的事情烦心,总比为感情的事情烦心稍微好一点。
毕竟很多事情都是努力过多少也能见些回报的,但感情方面的事,在孟宴礼看来,越是努力,越是“强扭的瓜不甜”。
徐子漾话痨这点,也不是完全不好。
起码他叨叨时,黄栌能分分心,不至于自己憋着郁闷着。
想是这么想,但孟宴礼从外面买了冰淇淋回来,提着塑料袋一进庭院,就看见两人脑袋挨在一起,又拿着他的平板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挨得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孟宴礼走过去,用脚勾着徐子漾的椅子,把人往旁边拽开些:“不热?”
“这天是真的热。”
徐子漾扭头,拿了俩冰淇淋,递给黄栌一支,顺势和孟宴礼商量,“孟哥,咱们去海边游泳吧。我看沙滩那边的海域不是圈出了安全区吗?昨天后面那栋别墅家的小孩都去游泳了,咱们也去呗,凉快凉快。”
孟宴礼看向黄栌,黄栌摆摆手,撕开冰淇淋的外包装:“我不会游泳,你们去吧。”
“画得怎么样了?”
“今天就能画完,感觉还不错。”
“妹妹就在家画画呗,咱俩去咱俩去!”徐子漾咬着冰淇淋说。
拗不过徐子漾的软磨硬泡,孟宴礼最终答应了。
他们出去了大半个下午,黄栌则一直都在画画,画完《马背上的戈黛瓦夫人》,她回到自己房间,清洗画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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