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风很凉, 周晚意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裙,被冷风吹得直哆嗦,下意识往江厌怀里靠。
当着众人的面, 江厌也没推开, 只是将风衣两侧敞开,从身后将她整个人拥裹住。
在场的人都喝了个半醉,笑眯眯地打趣:“江医生这果然开了情窍就是不一样啊,以前我可没见他对哪个女生这么好过。”
周晚意听得满意,脸亲昵地往男人坚实胸膛上蹭了蹭, 像只傲娇又粘人的小猫。
面对同事的打趣, 江厌唇角微抿,淡声解释:“她感冒了。”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不免有人想起了上回在医院里的事情。
“江医生你以后可要给你女朋友买把好点的雨伞啊,上次淋成那样怪吓人的。”
周晚意翘起的唇角瞬间抿直,捏着风衣角的手指也攥紧,江厌被牵动,垂眸看了她一眼。
夜风瑟瑟吹来, 酒吧灯带迷离闪闪,在头顶划过一道道暧昧的光色。
“你记性挺好。”
江厌的嗓音里夹着一丝淡笑, 但又很快消弥于夜风中。
周晚意是低着头的, 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自然也猜不透他话里的其他情绪。
她闭了闭眸,小声撒娇:“江医生,我们走吧。”
“外面好冷。”
深秋昼夜温差很大, 周晚意说话时声音都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 有三分是真的冷, 剩下的七分全都是装来博可怜的。
她的意思是想让江厌再把她抱得紧一些。
却没想到男人直接利落地脱了风衣外套, 厚实的面料罩住周晚意纤薄圆润的肩头,下摆一直垂到小腿末,松垮,却暖和。
即便整个城市陷入深夜,酒吧一条街也恍如白昼。
江厌垂眸,很认真地在给周晚意系扣子。
十色灯光打在男人头顶,树影落在两人之间,刚好隐匿了他半边侧脸,鼻梁高挺且直,唇色绯红,中间那点肉肉的唇珠在这个角度开来格外地诱惑。
周晚意起了色心,但没在众人面前亲江厌的色胆,只能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老实站在原地。
好友三五成群地往前走,平日里沉闷内敛的人借酒打开了话闸子,也有活泼爱笑的人失声痛哭,有人哭着给前任打电话,也有人醉醺醺地找暧昧对象说心里话。
一片鬼哭狼嚎中,有人问周晚意:“你有为江医生流过眼泪吗?”
全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默默地落下视线,突然有些期待她会这么回答。
“怎么会没有呢?”周晚意抬起蒙了一层水雾的丹凤眼,有些恍惚地回答。
年少时周晚意骄傲,傲骨不轻折,但那个大雪封城的平安夜,扔掉了苹果后确确实实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
她从回忆里回过神,再次看清眼前青年,恍惚觉得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却又有很多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周晚意唇角牵起笑,一双丹凤眼似弯月盛光,水盈盈地朝江厌望来。
她说:“但是我喜欢江医生啊,是那种喜欢也流泪,流泪也喜欢的喜欢。”
那一瞬间,那根刺进江厌心脏的鱼钩再次破入,牵着他的心脏飞速跳动。
医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心动过速,指的是在静息状态下,心跳高于正常范围,一百次每分钟。
江厌稍稍后退一步,试图用深呼吸调整心跳节奏,然而并不奏效。
他望着地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回头淡声说:“走了。”
他腿长,步子却不快,上车的时候还特别绅士地帮周晚意开了副驾的车门。
密闭的车厢内,周晚意故作醉态地问江厌:“能帮我系一下安全带吗江医生?”
“我的手……使不上力。”她委屈巴巴地解释着。
男人果然上钩,从主驾上倾身过来帮忙,周晚意“不经意”地轻抬了一下手,正好触到男人微敞的领口。
他把风衣给了周晚意,现在身上就只穿了件薄软的衬衣,领口的扣子有些松了,露出大片锁骨。
周晚意得逞地摸了一把,转而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江厌:“江医生会觉得我轻浮吗?”
她与他四目相对,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
但很快,周晚意便破功笑起来:“江医生要是觉得我轻浮那就轻浮吧,毕竟我只对江医生这么轻浮。”
“而且你又不拒绝,我就总是想着更进一步。”
她今晚虽然只是半醉,但至少身上的酒味却重,混杂着颈间玫瑰香,直直朝男人面上扑来。
安全带被扣好,男人直起身子后撤。
深晦的目光却一直凝在她脸上,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不会。”
似乎是怕周晚意没听懂,他又继续解释:“不会觉得你轻浮。”
他垂眸,长睫轻触眼睑,微微颤了一下,继续道:“可能我需要静一下。”
见他这副纯情模样,周晚意勾唇笑得像只魅惑的大灰狼:“那既然江医生不觉得我轻浮,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不抵触?那我下次依旧可以这样干吗?”
江厌不善言辞,只抿了唇,默默启动车子。
周晚意见她不答,愈发得寸进尺了起来:“那我今晚还可以去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