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再说了谢大人可是个好官,不会纵容那些土匪吧?”
“天真,天真!这官就是匪啊!这匪有了官撑腰,以后可不得更嚣张?”老秀才摇着头。
后头跟着的阿财听着气得要上前,被兰宏一把拦住:“这些话以后少不得要听,但咱们是要回归良籍过安生日子的,没必要与他们争论。”
其余几人闻言也只得忍下了脾气。
但更多的是城中百姓对新人的祝福,有人沿街撒着糖果铜板,捡到的百姓纷纷送上了贺词祝愿。
阿桃一路被人引着,进了谢府的大门,跨火盆,拜堂,直至送入了洞房。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谢逐挑开了盖头。
露出的是一张娇嫩如芙蓉花的面容,淡妆描出了弯弯的细眉,圆圆的杏眼满含好奇,樱唇淡抹口脂,微圆的小脸更衬她嫩如蜜桃。
阿桃没了盖头的阻挡,终于见着了她这位想了许久的相公的脸。
少年一袭喜服,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无双,棱线分明,脸颊还略有因年少而带有的婴儿肥,其眉目朗朗,灿若曜星,挺直的鼻予人一种其性情坚韧的感觉,但映入她眼帘印象最深的却是少年那张泛着微粉的唇,不同于谢迁的薄唇,少年的唇偏厚,下唇厚于上唇,唇线分明,唇色较常人更深,泛着淡淡水泽,给人软软的感觉,她突然冒出一个想咬上一口的念头。
这想法太大胆了,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抬眸就看见无声看着她的众人,以及谢逐。
羞怯的红粉浮上了嫩颊,阿桃想缓解尴尬,于是抬头对着谢逐甜甜一笑:“相公!”
谢逐已然愣住,瞧着她甜甜的笑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突然好想吃那甜甜的水嫩嫩的蜜桃儿。
周围的喜娘与其他妇人瞬时哄笑:“这小娘子也太大胆了吧!这么急着喊相公呦!不急,等会儿洞房啊慢慢喊!”
少年少女都被闹了个大红脸,纷纷撇开了头。
剩下的全程都由喜娘引导,结发,饮合卺酒,喜娘对着坐在一起的二人撒各种干果,又端了一碗饺子让阿桃吃。
阿桃咬下,又立马吐了出来,喜娘忙问:“生不生?”
她瘪着嘴道:“生的,这怎么吃啊?”
周围人哄笑:“自然是生的好!”
阿桃不懂这其中含义,但见周围人皆发笑,她转头看向身旁唯一没笑的谢逐:“相,呃,她们为什么笑啊?”
谢逐感觉今天自己一直在丢脸,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他嫌弃地将方才被丢到身上的干果捡起丢了,嘟囔,“莫名其妙。”
他不乐意再待在这里,好在流程全都结束,喜娘引着人离去,谢逐的几个狐朋狗友在院子里喊他出去喝酒,他忙逃也似的跑了。
忽然间屋子里只剩下阿桃一人。
没了人,端庄了一天的阿桃当即伸了个懒腰,而后立马捡了床上的干果开吃。
她之前想的简单,现在才发现成亲居然这么累人,大清早便要起来梳妆,居然还要饿这么久,她只早上吃了个馒头果腹,这会儿可饿死她了,还好成亲只用成一次。
也不知道刚成为她相公的谢逐饿不饿,空腹饮酒可不好。
阿桃自觉自己要在谢家好好生活,于是赶忙让自己进入新的角色,第一步便是从关心她那新相公的身体开始,但他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阿桃决定先关心了自己的胃,再等他回来了再关心他。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阿桃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去,发现是一个梳着双丫髻同她一样脸圆圆的小姑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见她坐在床上吃干果,小姑娘忙走过去道:“少夫人您饿了吗?大公子细心吩咐让奴婢送了面来,您快吃吧!”
她从食盒中端了一碗面出来,瞬时满屋四溢着面香,面上还盖着一个煎蛋,撒着辣酱,叫人看着有食欲极了,阿桃肚子咕噜咕噜的响。
“我都快饿死了!”阿桃忙扑了过去,夹了面开吃。
屋内突然无声,只有她吃面的声音,抬头便见那丫鬟奇奇怪怪的看着她。
“怎么了吗?”阿桃摸摸自己的脸,是她脸上的妆花了吗?
丫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大公子说少夫人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跟大家闺秀一样,原来大家闺秀也是跟奴婢一样吃面的啊!”
“啊?”阿桃疑惑:“说我温婉贤淑,是大家闺秀?”
“是,是啊!”丫鬟呆呆点头,又白着脸忙道:“奴婢,奴婢是没见过大家闺秀吃面的样子,所以,不是,奴婢的意思是……”
阿桃疑惑更甚了,谢迁见过她,可怎么会说她是大家闺秀的性子呢?但见丫鬟慌张模样,忙转而问她名字。
这才知晓丫鬟名叫喜儿,原来是谢迁院子里负责洒扫的丫鬟,谢逐院子里连根母鸟的毛都没有,阿桃又嫁得急,来不及从外面找合适的丫鬟,所以把她调了来服侍。
等阿桃吃碗面,喜儿已经将掉满了干果的床收拾好,夏日燥热,哪怕入夜也不减许多,这屋子不如寨里的屋子凉快,合卺酒的酒意上涌,阿桃怕热,一碗面下肚后小脸更是热得红扑扑的,哪怕洗去了脂粉,也面色红粉如擦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