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内,谢迁留给从吉一句“你先去牢里待着”便往自己院子走去,入屋寻了衣服换上便要出门。
谢逐连忙跟上:“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你待在府里。”
“为什么?大哥,我跟着去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谢迁停下步子,看着他的目光严肃,语重心长道:“今夜之事少不得惊扰了祖母与阿桃,你我都不在,谁去安抚她们?阿逐,我要是不在府里,你就得挑起谢府的担子,你已经成了家,不再是我之前纵着你让你只想着玩乐的孩子了,懂吗?”
谢逐闻言沉默下来,对上谢迁沉稳的目光,他心头一摄,忽觉有副无形的担子压了下来,不仅是此刻,似乎往后,他也要挑起谢府的担子。
他正色神情应了下来:“谢逐知道了。”
谢迁这才朝他笑了笑,继续往外走。
谢逐忽的喊住了他:“大哥,你小心些,那个婆子要是耍泼硬赖上你,讲道理行不通,我帮你去解决。”
“知道了,你且看顾好家。”
谢逐忽的也笑了下。
第51章 谢逐查案
大半夜的一通叫嚷,自然是把谢老夫人也给吵醒了,谢老夫人不明情况,打发了安嬷嬷来问,谢逐怕谢老夫人担心,将方才的事瞒下,也严令府里的丫鬟仆人不准去谢老夫人面前说,谢逐虽说不管府里的事,可他沉着脸发话的样子也仍叫他们畏惧,连连应是。
对着安嬷嬷,谢逐只道是有家人家里发生了命案,连夜来请谢逐去做主。
谢老夫人听了,将披在肩头的衣服拢了拢,只幽幽叹息一声,“迁儿既做了这为国为民的父母官,自然要以百姓为重,做不得那高枕无忧的闲散官。”
她并未因此事而生恼,只是想着这么冷的夜里,还下着雨,谢迁凡是都要劳心劳力,自然事务繁忙,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大半夜还被人喊了去,到底心疼孙子,嘱咐安嬷嬷道:“你明日清晨去厨房炖上一锅鸡汤,给迁儿送过去,让他好喝了缓缓身子,别冷出病来。”
但到底还是埋怨他满脑子都扑在公务上,连些琐事都要亲自过问,也不知道分出个轻重来。
安嬷嬷应是,见谢老夫人仍旧为大孙子长吁短叹,安慰她道:“老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等回头大公子成了亲了,院里有了个知冷知热的夫人,细心照顾他,他还舍得日日都扑在公务上?”
谢老夫人笑了笑,说的也是。
旋即安嬷嬷又叹了一声,她也是看着谢迁长大的,至今已经二十有五,旁的男子膝下孩子都能撒泼打滚了,就他还孤身一人,平常身边连个女子都不接触,这娶妻之事,连个妻的影都没呢。
想着她便将忧愁与谢老夫人说了,谢老夫人听罢,本也跟着忧愁,可旋即想起一事,忽而笑了出来:“愁什么,等过几天,不就来人了吗?”
安嬷嬷眼睛一亮:“老夫人是说,刑部尚书家的魏二姑娘?”
今日午后的时候老李头收到了封信,送信之人直言信是给老夫人的,他当即送去。
谢老夫人收到信本还疑惑,他们从京都来到这南边的小小清河县,除了谢家二房还有联系外,其余京都里人都觉着谢迁是被贬来的,大半年了也没做出个什么成就来,个个都懒得来亲近,谢老夫人才不在乎,她的乖孙有多优秀她自己知道。
等拆了信,倒是会心一笑:“是云亭来了,她说她来潭州府探亲,想着老婆子我在这,要来探望探望。”
刑部尚书魏闵是极少数从前与谢老太爷交好的京官,他为人刚正不阿,端正严肃,并不像其他那些自作高贵的官员一样看不起泥腿子出身的谢老太爷,反倒是因为刑部抓捕一逃犯,恰巧撞上了谢老太爷,谢老太爷顺手将逃犯抓了送去,二人自此交好。
两家也时不时走动,这魏二姑娘魏云亭正是魏闵的孙女,性情温柔娴静,人也颇有才名,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之一,正是谢老夫人心目中的那大家闺秀孙媳的人选。谢老太爷在的时候两家都隐隐有结亲的意思,可惜还没等挑明,谢老太爷便病逝了。
谢迁因是官员,按朝中礼法,需要守孝三年,不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谢老夫人怕这三年耽误了魏家二娘子,便没再提过结亲之事。
眼下已经了两年多过去,来清河县后倒是少与魏家联系了,本以为魏家二娘子已嫁,但从来信来看,分明还是未嫁之身,魏家二娘子年岁也有十九了,这个年纪还未嫁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谢老夫人并不在乎这年纪的问题,来信得知魏云亭要来,她那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因为这隐秘心思,倒也没同谢迁谢逐讲。
想着此事,谢老夫人满足睡去。
*
阿桃等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因为谢逐让她好生待在屋子里,她欲喊喜儿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不多时,谢逐自己回来了。
满身的水汽,头发也被淋湿,她“呀”了一声,怕谢逐受寒,连忙起身拿了帕子来给他擦拭,又赶紧去寻了干的衣裳来让他去换上。
谢逐一直看着小姑娘在屋里子来来回回,倒是难得的有些沉默。
阿桃察觉出他的异常来,疑惑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