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覆山河——如清欢
时间:2022-06-22 06:38:04

 《卿覆山河》作者:如清欢
 
文案:
 
当世预言:得孟家军即得天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囡卿,妘钰(玉无双),萧瑢(萧扶笙) ┃ 配角:璇蓁,七公子等人 ┃ 其它:如清欢
一句话简介:男色当可餐
立意:忠君爱国 
 
原创网第64章锁文
 
 
 第一卷:忆昔云笙锦州起
 
 
第一回目尽荒城吟黍离
 
 
昏暝积云如同凝聚起来的地狱阴魂,直压压逼向苍茫西漠。寒风呼啸,飞沙摇撼,三年前的那场战事让原本幅员辽阔的西域大漠陷入了人间炼狱。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里便是西漠门户——甘泽城。
 
酹血祭天完毕,几名胡兵将祭台上的祭品带走后,台下跪着的胡人“哗”地起身冲向了祭台,争相抢夺出篝火里的不明食物,你一节我一把撕扯着吃了起来。抢食贡品,大为不敬。可这些人已经食不入腹好多天了,生死面前,很多东西都会低得微不足道,神明信奉亦不例外。
 
胡人口中的食物被烧焦,上头的火星子烤出油来,噼噼啪啪地焦油散发出一阵干涩而又腥苦的肉渍气味。胡人们哄抢着肉食往嘴里塞,只有一名老妪未抢食物,哭死在一旁。
 
一个胡人咬了口手中的肉后将其扔出去,啐了一口恶狠狠道:“他娘的,没多少肉,尽是骨头!”
那长节骨头被扔在了老妪身旁。
 
仔细一看,竟然是人的半截子胳膊。
原来篝火里拉出来的火中祭品居然是一个人。
 
整条胳膊上的肉已经被啃完,就连手掌骨节上也没一点肉丝,指关节已经快被烧化。
 
老妪挣扎着将那节手臂骨头搂在怀中,颤颤巍巍地哭道:“阿烛,阿烛,我的儿、我的儿啊……”
“求求你们、求你们不要吃、我的儿啊,不要吃我的儿……”
“还给我、把阿烛还给我……”
老妪无力的哀求痛哭都被哄抢声压了下去。
 
在西漠,必须要用整个活人祭天,肉身是上神最喜欢的祭品。
胡人们抢食着被烤焦的人肉,不出片刻,一个骷髅滚了过来,白骨森森,就连脑浆也被吸舔干净。
 
“给我,再给我吃一口……”
“给老子放开,大腿是老子的……”
“滚开……”
……
 
篝火中一个人很快被分吃完了。
终于饱餐一顿,只是不知道下一顿又在哪里,胡人们捂着肚子离开了祭祀台。
 
群山沉寂,荒漠无声,只留下那老妪匍匐在地,捡拾着四散的骨头,那是她的儿子的尸骨。
 
平沙黯默,黄尘窟骨。
不远处的三人将这始末尽收眼幕。
 
“啊——公、公子,他他、他们在吃人。”
一人终于看明白了一切,吓白了脸惊叫起来。
 
干燥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肉气味,被唤作“公子”的白衣男子神色无动。直到听见了身边的惊呼声,男子才微微垂下眼帘,轻道:“莫修,将他送回凉州去。”
 
适然平静的话语里无一丝动容,却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
 
被唤作莫修的人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白衣公子话才落,莫修立即低首,恭敬地回道:“是,公子。”
 
惊叫的仆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慌忙跪在沙地上,颤声祈求道:“公子,求公子让莫伴跟随公子左右,求公子不要赶走莫伴。”
 
许久,男子终于回首,轻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淡然道:“莫伴,回去吧,这一路不适合你。”
 
言语极为清淡,可听在莫修莫伴耳中,那就是他们必须要服从的命令。
 
莫伴生性善良、懦弱,他很清楚自家公子的脾性,在公子开口的那一刻,他便没有机会在公子身边侍候了,公子也不需要自己这样软弱的人。
 
“公子保重。”
莫伴伏在地上的身躯还在颤抖,看来是被那惊悚残忍的一幕吓得不轻。
 
男子略显空洞的眼神向南投去。
他们此刻身在西漠甘泽,往南而行就是锦州城,那是九阙的国土疆域。
看男子神态,锦州是他们此行的必经之路。
 
莫伴依旧跪在地上,吃饱喝足的三匹马从一座沙丘上哒哒而来。
一匹玉山白骑乖顺地来到了男子身侧。被莫修莫伴尊称为公子的男子一个旋身便置身马背,随身而动白色貂裘锦衣落了下去,幽寂眼眸和素白色锦衣竟是让整个萧索艰虞的大漠为之一震。
 
“莫修,我们走。”
“是,公子。”
 
两人两马向南驰骋而去,那抹绒白色的身影也渐渐消散在了这疮痍大漠中。
 
相比甘泽,他们直奔而去的锦州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锦州与甘泽毗邻,是九阙边防重镇。芳草萋萋萎,萧萧黍离悲,这样的边关之地总多些烽火缭绕的意味。九阙锦州闻名各国,因为锦州多铁矿铜矿,所以这处边疆重镇也多匠人。
锦州看似民风淳朴,百姓富庶,但暗中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说好听点是民风粗犷,说难听了其实是毫无王法,这里鱼龙混杂,又加上地处边关,赌博之风,遍地盛行。
 
谈起赌嫖,不得不提两个地方,长乐坊与沐兰院,锦州最大的赌坊与妓院,两家联手,赌妓尤为让赌徒们热血沸腾。只是这一赌戏已经绝迹三年。
太阳落下去了,锦州变成了一座不夜城,大小妓院赌坊灯火明明。长乐坊的门前蹲着两只貔貅,传说貔貅是上古神兽,能吞万物而不泄,可吸纳四方之财。
 
十赌九输,可嗜赌成癖者却不乏少数,长乐坊里人满为患,六博、樗蒲、押宝、花会……各种项目都在进行,叫骂声,污秽语,骰子声络绎不绝。
 
倏然,一阵清丽的乐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三楼下来一女子,足尖一踮,悬空翩然间便落到了赌桌首位,玲珑有致的身段上略略穿着件粉荷单衫,虽有薄纱覆面,但美人这样半遮半掩的模样远比衣衫褪尽更挠人心肺。
 
而接下来管事的一句话更是瞬间炸翻赌坊,今晚赌妓,以沐兰院的头牌姑娘作赌注。
那些早就赌红了眼的赌徒们顿时血脉喷张。
 
桌上的美人堪称尤物,看得一圈男人们心神荡漾,恨不得撕下那碍事的薄衫一饱眼福,但长乐坊的规矩可不是摆设。
众男人中有一人忽然惊叫起来:“啊——她是沐兰院的璇蓁姑娘!”
这一声又惊起了万千波浪。
 
“居然是冰美人璇蓁姑娘,看来今晚长乐坊与沐兰院要大赌了!”
“那位璇蓁姑娘不是一般不接客么,今晚怎么——”
 
一人贼眉鼠眼笑道:“什么不接客,能稳坐沐兰院头牌之位怎么能没些手段!”
 
另一人搓着手猥琐道:“瞧那细腰,瞧那胸脯,再瞧那双凝脂玉臂,连胳膊都那么美,那光了身体后……哈哈哈,真是个尤物,若能得那一具身子,就是死在上头我也愿意。”
 
“哈哈哈——”
 
赌局开始了,周围□□声不断,可作为赌注的璇蓁毫不动容,辨不清她面容上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双美目环动。四周扫了一遍,璇蓁美眸的光芒黯了几分,随即对身后的人勾了勾手指,附耳低道:“设法让全锦州人都知道今晚之事。”
 
那人点点头,道了句保重后鬼魅般离开。
 
铁匠铺子终于捱到打烊了。
 
打过铁后热水充足,小七没有回去,直接坐在门槛上脱下鞋,将脚上的两个水泡挑了,然后懒洋洋地把脚伸进一个热水桶里。
小七满足的眯着眼靠在门槛上,想着现在要再能来一壶温酒,半斤牛肉就好了。
 
“七哥七哥——”
 
小七睁开眼,铁狗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提着酒火急火燎的跑来。
“七哥,你还没吃晚饭吧,俺去你房里找你,可你不在,俺就知道你还没回去呢,这酒也是七哥你最爱喝的高粱果酿。”
 
小七把脚擦干净,摸着肚子瞅了瞅碗里的白菜,上头的几块肉肥的流油,看来是铁狗子专门挑进来的,小七洗了洗手拿起上头的馒头,嫌弃地把那几块肉挑了出去,闻着酒香咂嘴道:“铁狗子,今儿个怎么这么勤快?”
 
转过身一看,那桶泡过脚的热水已经被铁狗子扛出去倒了,小七踹了铁狗子一脚,骂道:“倒热水做什么,七哥我还要泡澡。”
 
弄巧成拙的铁狗子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外头多少人连口水都喝不上,烧锅热水更不容易,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作为一个没有钱的男人要勤俭持家懂不懂?你看看你,怪不得至今还未娶妻。”
 
铁狗子虚心学习,听完这番教导后颇为受教地点了点头。
 
小七摸了摸鼻子,就着白菜咬了口馒头后唔唔道:“到底什么事,快说吧。”
 
这一提醒,铁狗子立马窜上去,可怜兮兮地抱着小七胳膊道:“七哥你快吃,吃完了俺们今晚去长乐坊。”
 
“吆,狗子终于学会进赌坊了。”小七喝了口酒,推开铁狗子的手,从腰里摸出几两碎银子塞给铁狗子后赞美道:“会吃会玩会嫖赌,这才像个男人样嘛,去吧,拿着这几两银子到隔壁的赌坊压几注练练手。”
 
铁狗子着急地塞回银子,道:“七哥,俺不要你银子,俺要去长乐坊——”
 
“狗子,你知道长乐坊是什么地方吗?”
小七一挑眉,截断了铁狗子的话。
 
几两碎银子足够他们这些市井小民在小赌桌上乐一晚上,可长乐坊却不一样,一旦进去,至少都得搭进去百千两银子。
 
至于赢,那更涉险。
小赌怡情,大赌,赌命。
 
铁狗子急白了脸,苦着脸道:“可是七哥,今晚璇蓁姑娘是长乐坊压的赌注。”
 
“居然有赌妓对?我胃口。”
小七调笑之余,眼底却划过一丝深思冷峻,问道:“你怎么知道?”
 
“长乐坊大肆宣传,整个锦州城无人不晓。七哥,你一定要把璇蓁姑娘赢回来。”
 
铁狗子是真心对那个花魁上心,听他这么一说,小七好笑道:“赢回来也不是你的,既然这样,那个璇蓁姑娘被谁赢走有那么重要吗?”
 
铁狗子坚定地点点头,认真道:“有!俺配不上璇蓁姑娘,那些赌徒更配不上,只有七哥才配得上璇蓁姑娘。”
 
小七解决完馒头,剔了剔牙,决定道:“走,去看看。”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回  风敛天霄溯雪冥
 
 
赌坊里人满为患,骰骨声色子声此起彼伏。
小七进去的时候,少不得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小七只仗义地朝里面拱拱手,迈着八字步进去,铁狗子涨红了脸,他听说过,他家七哥是锦州城里赌技最差,赌品最差一个赌徒。
 
穿过人群,璇蓁紧紧盯着小七,似是在确认什么。小七顺着那道灼热的目光寻去,便瞅见了那满目含春的美人,身体不由一紧,随即抛过去一记勾搭的眼神。
铁狗子激动地拽着小七的后襟,语无伦次道:“七七七哥啊!璇蓁姑娘在看俺啊!俺俺俺要不要过去打打打招呼啊——”
小七被晃地不行,无言地转过去摸了摸狗子的脑袋,耳提面命:“狗子,你想多了。快点清醒,要不然你的璇蓁姑娘就被别人赢去暖被窝了。”
 
管事的引着两个大汉抬着什么东西,上面盖着一块红布,璇蓁巧笑嫣然从骰宝桌上缓缓下来,众赌徒见此噤声。璇蓁环顾了一周赌场里的人,玉腕一转,掌风哗啦掀起了那块红布,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那缩小的山丘沟壑。
璇蓁有意无意地瞥了小七一眼,扬颚道:“诸位为证,今日赌局,璇蓁与这块千年臻木一起为注。”
这一语瞬间炸响了赌坊,先不说能与璇蓁姑娘春风一度是多么销魂的事,但就那块千年臻木就能让在场的人为之疯狂。皇室雕刻都用不上臻木,臻木无价更无市,能赌赢这么一块千年臻木那是多幸运的事。
 
一人吆喝道:“居然有这么好的事,璇蓁姑娘,赌场里这么多人,我们要赌到什么时候?”
“是啊——要我看我们就来摇色子比点数……”
“不行不行,你们不是早就能听点数了?这不公平。就来堆骰子赌大小……”
“你娘的,一到十八点要几点你们堆不出来……”
两拨人吵闹起来,他们说的两种玩法都是最简单的博戏,因为赌徒众多,要是过于繁琐的玩法那这局赌上三天三夜都没结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