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总是被杀——一块板砖
时间:2022-06-23 06:49:06

太监顺着皇上手指方向望见严果,连连点头,后退下去。不一会儿,那太监出现在甲板上,他递给严果一包油纸包的肉干。
严果蹙眉,不接。
太监靠近轻声道:“大人收下吧,是公子让给的。”
公子?
严果看着太监,眼珠转了转,挑眉了然,眼前的太监可能是兄长的探子。立马接下油纸包,太监心中石块落地,这才退下。
油纸包上的肉干还是热乎的,她却是没有一点心思,抬眉对上宋翰墨探究的目光,严果转过身,把油纸包揣入怀中。
“……哗啦啦……”一阵嘈杂的水声传来,严果还未反应过来。
“砰砰砰”,船边就挂了一排巨大的钩子,牢牢把住边缘,上面的绳索紧绷着来回晃动。
“有刺客!!!”守船的侍卫立即喊道。
“严果!”宋翰墨立马冲过来,拉起严果就往楼阁跑。不过甲板有些大,才走到半路,从绳索上来的刺客已经和侍卫打了起来。人员嘈杂,刀剑无眼,宋翰墨护着严果又被逼退到船边。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狗皇帝在二层。”
“杀了他!”
一群黑衣人开始往二楼楼梯的方向移动,也有人准备直接跃上二楼。宋翰墨与严果一同靠在船边,想着就这样安静避开视线躲过去。
却不想一个黑衣人被侍卫踹倒在面前,侧身看到严果,思考一下,立马挥着匕首刺了过来。
“嗙”一声,匕首尖端没入船身,严果被宋翰墨拉到怀里。二人踉跄站起来,那刺客又是刺了过来。
宋翰墨挡在严果前边,匕首划过他的手臂,立马留了一道长痕,宋翰墨只是闷哼一声勾在船身上的绳索左右晃动,又上来几个人,也是穿着黑衣,不过看面料明显不是一道的。
他们几个刚上来看见船边的严果和宋翰墨,先是将那刺客踹开。对视一瞬,一人抓住严果的腰带,直接将她提起来,扔进河里。
宋翰墨喊道:“你们做什么!”
被踹开的刺客扔了匕首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冲了过来却被刚上来的人挡住了,他喊了一声:“严修洁在河里!乙队随我来!”
没有回应,不过片刻就有几人从混战的人群中退出,往这边冲了过来。“扑通”“扑通”几个黑衣人落了水,看水花飞溅,在水里也是缠斗着。
身边三班人亦是混战在一起。宋翰墨眼睁睁看严果落了水,顾不得船上的情形,也跳入河中。
“有弓箭手!”黑衣人喊了一声。
二楼传来一声:“退!”
还在混战中的侍卫连忙往楼层撤退,有几个侍卫被黑衣人强留下。
“撤!撤!撤!”黑衣人也准备退了。同时,二楼的声音传来:“放!”
“嗖嗖嗖”还在甲班上的刺客和侍卫都倒在箭矢下,有些还未跳入河中的刺客中了箭,或倒在船边,或倒入河中。
甲板上一片狼藉,片刻后船上安静得只听得崖上的树木沙沙声。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听着御林军统领周运中的报告:“陛下,清点好了。刺客一十八人,未有活口,逃走数人未知。带刀侍卫死伤五人,严大人和景王按不知所踪。”
皇上眯眼看着下人冲洗甲板上的血污,缓缓道:“继续前行,派人顺着晋河往下游去,慢慢寻。”
“是,陛下。”
***
宋翰墨入了水,旁边那几人还在缠斗,严果已经被水推到了远些的地方。晋河水面看着平稳,实际入了水才知道水下的流动还是很湍急的。
边游边往严果方向去,“严果……”宋翰墨刚要拉住严果,却是被她抬腿踢开了。
“别碰我!”
严果一下又窜出去很远,宋翰墨无奈回头看,船已经很远了,看船桨没有挥动,可能是下了锚。这片水域只剩了他与严果二人。
再看严果,水面没了人影,只一处气泡翻涌,入水一看,人正抱着腿在水中挣扎。
“严果!”宋翰墨游上前,拖着严果的手臂,将她提出水面。
“咳咳咳咳”,严果出水后一直咳嗽,出于求生本能,她牢牢抓着面前人的肩膀。缓过来后,看清是宋翰墨,又是把他推开,“走开!伪君子!”
这次宋翰墨紧紧抓住了严果,任由她怎么拳打脚踢,钳住她的手腕就是不放。
宋翰墨默默忍着,见到不远处有一块浮木,一把把严果拽过来,吼了一声:“别闹了!会死的!”
严果被吼,先是一愣,接着也吼道:“死也不要你管!谁和你闹!你这个小人!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不要脸!你放开我!”
宋翰墨不理她,拽着她的手腕就往浮木游去,严果还在挣扎。本来不远的距离,两人却用了挺久的时间。力气快用尽时,终于趴到浮木上,宋翰墨缓了一口气。
看了眼趴在一边的严果,她有些碎发贴在脸上,也是微喘着气。
见宋翰墨看她,严果回瞪:“看什么看!”
宋翰墨无力笑了:“你没事就好。”
严果一僵,立马撇开脸嘟囔骂道:“卑鄙小人!”
“本王不是小人。”
“你就是!阴险小人!”
“本王不是。”
“你就是!卑鄙无耻!”
“本王真的不是。”宋翰墨顿了顿,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严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以说一千遍,一万遍,你会原谅我么?”
严果侧过去的头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宋翰墨对不起严果,宋翰墨对不起严果,宋翰墨对不起严果,宋翰墨对不起严果……”
伴随着宋翰墨的道歉声,两个湿漉漉的脑袋趴在浮木上,顺着河水飘了片刻。
耳边声音渐渐越来越小,到最后回归安静。
严果嘟囔了一句:“无耻小人!”
她的嗓音沙哑异常。
……
这回却没了反驳的声音。
抬手抹掉眼泪,转过头来,严果见到的是宋翰墨歪着脑袋,紧闭双眼,快要飘出浮木。
立刻慌张伸手将人拉回来,这才见到他手臂上受了伤,丝丝血渗了出来,应该是刚刚为自己挡了那个刺客。
明明就是个算计自己的小人,还要来假献殷勤!
月光下,宋翰墨眉目入鬓,安静趴在浮木上。
严果狠狠咬了下嘴唇:“救他做什么!随他去!”
放开已经昏迷人的手,双眼紧紧盯着他在水面浮浮沉沉。
宋翰墨的身子渐渐离浮木远了些,严果冷眼看着。
许久,他的鼻口都没入水中,眉毛皱了起来,看着有些难受,不过他还是没有醒。
严果不忍心,又伸手把人拉了回来。
“严果,你真是…呵……”
十指相扣,握紧宋翰墨的手,严果望着他的侧脸呜咽出声。
伴随着严果的抽泣,两个湿漉漉的人趴在浮木上,他们双手紧握,顺着晋河飘远。
 
作者有话要说:
晋河的水,是爱情的水!谈恋爱去吧!
 
第46章 女儿心思
 
宋翰墨再睁开眼的时候日光正盛,刺得他又立马闭上了眼睛。想要抬起手臂遮挡阳光,手却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举起手,十指相扣,侧头看着旁边还晕倒的严果。宋翰墨的嘴角不自觉上翘,无声笑了。
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额角,清醒过来后,靠近严果查看她的情况。
“严大人?”宋翰墨拍了拍她的脸颊,没有反应。
“果果?”宋翰墨又拍了拍她的脸颊。
“宋翰墨!”严果拍开他的手嘟囔了一句。
“嗯?我在,怎么了?”宋翰墨以为她醒了,不过躺着的人还是原样,没有动作,好奇靠得近了些。
严果不是还在做梦?梦里还有自己?心里有些小窃喜。
严果又嘟囔了一句:“混账东西……”
宋翰墨以拳抵唇干咳一声,尴尬查看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平缓的河滩,他和严果正躺在碎石块上,脚边就是河水,身后是一大片树林,草木繁茂,幽深寂静。
“嗯?”严果突然一下就坐了起来,双眼半睁着。应该是想揉眼睛,发现手很重。她疑惑瞧了半天,之后像是被火烧到一般,立马把宋翰墨的手给扔了。
对上宋翰墨的桃花眼,严果也不说话,回瞪了他一眼,爬起来就要走。
不过刚踏出一步,始料未及的疼痛从脚踝传来,严果直接原地摔了一个屁/股墩,石子膈得她脸色发白。
听得严果闷哼一声,宋翰墨看不见她的脸色,只见她的背影僵硬许久,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严果小心翼翼把鞋袜脱了,低头查看脚踝的伤势。是昨晚在水中被石块击中的,已经肿了一大块。没看见时没有多大感觉,现在瞧见,只觉的脚踝处火辣辣的疼传遍全身。
“你受伤了?”宋翰墨凑过来,紧皱眉头,顺手,就摸上严果的小腿,低头查看伤势。
他的手指覆上来时有些凉,严果浑身一颤,她猛得推开宋翰墨:“你干什么!别碰我!不关你的事,不用你假惺惺。”
把鞋袜又重新粗鲁套上,严果单脚站起来,蹦跳着,要离他远些。
被推开的宋翰墨见她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摔倒,顾不上被碎石块刺痛的手心,立马上前跟在她后面,要护着严果。
春日的天空是水蓝的,几缕白云飘散,一片祥和。
晋河的水是碧绿的,微风拂过,吹起细纹。
河边的碎石堆是灰白的,或尖锐,或圆润。
走在河边的两人是沉默的,一个倔强,一个小心翼翼。前头的白衣人摇摇晃晃,后面的蓝衣人,张开双臂准备随时接着她。
严果一个站不稳,顺手攀上身边的手臂,瞥了宋翰墨一眼,他的眼里只有担忧和疼惜。
“严大人不应该随便乱动,要是另一只脚也受伤就不好了。”
严果含着泪,手上微微用了力:“景王这是什么意思?半步不离,是不是看我现在的惨状很开心?”
宋翰墨紧皱眉头:“严大人说什么呢?”
“说你,你离我远点!”严果推了推他,见宋翰墨纹丝不动,低头眼中泪落了下来,她又补充了一句,“假惺惺,恶心人!”
宋翰墨咬了咬牙,直接把严果原地抱了起来:“不许你这么说。”
严果挣扎着,手脚乱扑腾,却是被宋翰墨牢牢抱在怀里,怎么也下不去。
慌乱间,严果扇了宋翰墨一巴掌:“放我下去!宋翰墨你这个小人,卑鄙无耻……”
宋翰墨真是气坏了,严果说他恶心,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插了一刀,眼里都有些水汽。
见她嘴巴张张合合还喋喋不休,脑子一热,放开严果,捧着她的脸,就立马堵了她的嘴。
“唔……”严果眉头紧皱,“放开……唔…”
双手推不开人,挣扎间,他还得寸进尺,攻城掠地。严果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尖,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
稍稍平静,之后倒是更加猛烈。
严果只能被迫承受,可是一想到母亲说要她走,想到宋翰墨不帮她,想到自己还对宋翰墨狠不下心,想到兄长说“金蝉脱壳”,结果自己现在落到如此凄惨境地,她心中有万分委屈无处诉说。
鼻间酸涩异常,眼泪夺眶而出。
感觉到手上的湿润,宋翰墨心中一惊,理智回归,这才放开严果。
严果缓缓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哼哼……”
见她哭了,宋翰墨眼睛、手脚一时都乱了,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严果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片刻,竟是微扬起脸,张着嘴,嚎啕大哭。
宋翰墨原地转了半圈,之后笨拙得拿衣袖小心翼翼给严果擦眼泪,轻声安慰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严果没有反应,还是自己哭自己的,宋翰墨更慌了,又道:“我是小人,我是伪君子,我讨人厌,对不起,对不起……”
严果放声恸哭许久。宋翰墨听着她的撕心裂肺,心中也是很痛。
他眼眶泛了红,哽咽着:“严果,你在哭什么?”
严果不答,她推开宋翰墨,歇斯底里:“讨厌你!”
讨厌你的温柔,讨厌你的关心,讨厌不能放下的自己,讨厌贪恋这些的自己!
心想着这些,严果双手抱着膝盖,把哭声盖住。
“果果……”宋翰墨见她肩膀不停抖动,伸出去想把她抱在怀里的手又缩了回来,颓然坐在一边。
***
等严果平静许多,只偶尔抽噎,醒醒鼻子,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哭出来后心里倒是好受许多,现在她只想早点见到兄长,脱离当下的处境。
许久没听见身边有响动,严果抬头,环顾四周,身边空无一人,只一片树叶上面放了几个洗干净的果子,还有一根挺粗的长木棍。
宋翰墨?
拿起果子,啃了两口,酸涩异常,严果蹙眉,艰难咽下。把果子扔一边,从怀里拿出油纸包,啃了一块肉干,顺手放了一块在树叶上。
试着独自走了两步,又摔倒了,严果才不情不愿把长木棍拿过来。就着长木棍起身,一瘸一拐走进树林。
树林最近的树干上,一人高处,系着一根小草。走几步不远处另一棵树上也系了一根,放眼看去,应该是系了一路似乎是要她去什么地方。
严果努了努嘴,思考片刻,才抬脚跟着标记去。
偷偷看着白色人影走远了些,宋翰墨才从一处隐蔽草丛走出。回到河边,好奇咬了一口果子,酸得他眉眼都皱在了一起。
摸了摸肚子,瞥见树叶上的肉干,咽了咽口水,宋翰墨将肉干用树叶包好放到怀里,啃着果子悄悄跟上严果。
严果顺着树干上的标记,拄着木棍,慢吞吞走到一处空地,地上只几个巨大树叶和树枝,凌乱铺在地上。
她满头问号,看不明白,宋翰墨为什么要引她到这里。疑惑上前,拿起一个大树叶。
举在头顶挡太阳?可是这树林里没什么日头。
放在腰间当装饰?未免有些夸张了。
裹住脚踝当固定?这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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