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总是被杀——一块板砖
时间:2022-06-23 06:49:06

刚刚的严果像是出尘的仙子,快要融入这片清冷的月色。她一笑,倒像是春暖花开,冰雪消融,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在林中宋翰墨就通过严果中药之事,想通他们二人落水的原因。
是宋青墨的手笔。
他之前在宫中就想要用自己把严果留在上京,嘴上说到了行宫行事,结果半路出手。
怪自己没有及时意识到,如今自己与严果的关系倒真如他所料了。
不愿成为宋青墨的棋子,不愿成为严果的束缚。现在自己应该远离严果,斩断情丝。
在林中他还是这样想的,可现在出了林子,见到湖边那人。喉结上下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太难了……
“衣服还没穿好,看什么呢?”宋翰墨走过来,他掩盖手臂上有些恶化的伤口,若无其事拿过严果的外套给她披上。
“看月亮,今天月色真美。”严果任由宋翰墨抬起她的手臂,为自己穿衣。
宋翰墨笑了,手臂绕过她的脖子,握住有些湿滑柔顺的黑发,轻轻将它从外套拿出来。
为严果整理领口,拉着衣领的手抚上她的脸庞,宋翰墨唤了一声:“果果。”
“嗯?”严果抬眉看着宋翰墨。
他捧着严果的脸,仔细打量着,月光下她的面庞变得柔和唯美,眼里似乎是有小漩涡,搅得人移不开眼。
宋翰墨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你刚刚捶我的时候,动了一下。”
挑眉:“哦?你现在要找我算账了?”
“嗯”,嘴唇移到她颤巍巍的眼皮上,宋翰墨又吻了一下,“你刚刚打喷嚏,又动了一下。”
“宋翰墨?”严果的声音有些怯了。
薄唇滑过她挺翘的鼻子来到唇前,两人灼热的呼吸交缠着,湖边安静得只听得胸口的心跳。
严果不说话了,她脸颊微红,渐渐垂下眼帘。宋翰墨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动一下,就亲一下,你只动了两下。”
“嗯。”严果声音闷闷的。
“可…你刚刚还咬了我一口,我得咬回来。”
“什么!你……唔……”宋翰墨吻住她的唇。
一想到他们中了宋青墨的圈套,剜心般的痛遍布全身,不可说。
宋翰墨开始的温柔不见,渐渐粗野了些。
严果双手攥紧宋翰墨的衣物,感觉腰上的手臂把她抱得更紧、更高。宋翰墨的热烈,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以为这个世界上只剩了他们二人。
湖边树丛两只萤火虫飞舞着,来去往往。严果闭上眼睛,双手放开衣领,渐渐攀上宋翰墨的脖子。
半晌,二人分开后,严果有些喘息。
宋翰墨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视作珍宝:“严果,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宋翰墨……”
月光下,幽静的湖边,一对男女紧紧相拥,周围只零星萤火虫飞舞点缀着。
***
第二天清晨,严果是被宋翰墨叫醒的,他脸上带着笑,声音有些低哑:“果果,我们得走了,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嗯,好。”
被宋翰墨拉着起身,他的手很凉,严果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刚刚洗了个脸。”
“哦哦。”
严果不疑有他,就着宋翰墨的手走了几步,倒是发现脚已经完全消肿了,走路完全没问题。
放开手,她开心得原地跳了两下,道:“宋翰墨!我脚好了!”
“嗯,那就好!”宋翰墨桃花眼带着笑,严果倒是注意到他眼里布满了血丝。
“你眼睛怎么了?”
严果靠近,刚要仔细查看。
宋翰墨立马离远了些:“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哦。”声音有些低落,她很惊讶宋翰墨避开的速度。
“我们走吧。”
“好。”
故意走在宋翰墨后面,闻了闻自己身上,好像是有些味道。但是,也不至于……蹙眉皱鼻,像遇上瘟疫般避开吧。
瘪了瘪嘴,环顾四周,火堆已经被宋翰墨处理过了。处理得很细致,连火烧的痕迹也有掩埋。
宋翰墨如此周到,心里有些开心,严果脚步轻松了些,快步走到他身边,想要拉他的手。结果刚要碰到,就被避开了。
宋翰墨正好抬手挠了挠耳后。
……是……
巧合吧。
“我们去哪里?”
“先出林子,之后的事情再看。”
“好。”
宋翰墨脚步很快,很急,一点也不等人,严果是连走带跑才跟得上他。
“宋翰墨,你等等我……”严果又一次跑到宋翰墨身边,这次她直接抱住他的胳膊。
“果果!”宋翰墨皱眉,抬手扯出自己的胳膊,“好好走路,不要拉拉扯扯,我们得赶快。”
“你怎么了?”严果立马意识到宋翰墨很不对劲。
似乎是才感觉自己行为不正常,他眼眸垂下片刻,之后认真看着眼前人道:“果果,之前严老夫人去世,是你难得能离开上京的机会。但是那次,太过高调。这次,也是难得的机会,这次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哪,你逃到哪里都不会有危险。”
严果蹙眉:“我知道,你也和我一起!”
宋翰墨没回答,他转身避开她的眼神:“果果,想想你之前说的山川异域,雪山沙漠,江河湖海,那些才是你一直想要的。别让我成为你的束缚,别让我成为宋青墨的棋子。”
严果急切转到他的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质问:“你什么意思?”
宋翰墨声音十分无力:“我…走不了了,对…不起……”
话落,他就倒了下去,严果勉强把人接住,宋翰墨半倒在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睛。
“宋翰墨?!”
躺在怀里的人是滚烫的,着急摸了摸他额头、手,全是滚烫的。
仔细一看,严果才发现宋翰墨额上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唇上没有血色,脸颊泛着异常的红。
“你发烧了!”慌乱间,瞥见他露出的手臂伤口,伤口红肿着,边上布了许多小脓点。
颤抖摸上伤口,严果眼泪落了下来,她抱紧怀里的人,呜咽出了声:“宋翰墨……”
***
严雨正在林中找人,突然他听到一处传来几声鸟叫。是阿何传来的消息,意思是他找到严果了。
脸上的阴郁一下消失不见,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好提前找到了。”
见到严果的时候她正独自一人弯着腰在地上找着什么。
“果果!”严雨停住脚步,脸上带着欣喜。
“兄长!”严果抬头见到是严雨,愣了一下,之后冲了过来,面上带着期骥,“兄长!”
严雨见她这样热情倒是有些不适应,他这个妹妹在自己面前都是不言不语的。像布娃娃一样乖,只是做着事情,什么也不说,眼里总是很平静。
调查她的经历后,严雨才稍微了解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和她眼里无可奈何的区服、顺从。
听母亲说,是她还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
放不下父亲抛弃了她,放不下严家抛弃了她。
可,都是因为自己,父亲才会想要摔死她;因为自己,父亲才会抛弃她;因为自己,她才会颠沛流离,落入宋青墨之手。
是自己对不起她……
现在,他只想守着她。
见过别家兄妹的相处模式,严雨觉得他们兄妹二人客气得不像是一家人。现在严果见到他便这样欢喜,严雨嘴角不自觉上扬。
“兄长!你身上有药么?”严果停在严雨面前,面上带着焦急。
瞧见她眼底带着湿润,鼻头微红,是刚哭过的样子。
笑容僵在脸上,严雨蹙眉:“做什么?你受伤了?”
“兄长,宋翰墨他受伤发烧了!我在找草药给他,可是…我找不到…”严果哽咽,泪落了下来。
宋翰墨?
景王!
严雨心中一惊,瞧着眼前人焦急的样子,他总算想明白那船上的第二批刺客是谁了。
是皇上派的人,将他们二人置于无人之地,儿女情长,好把严果留在上京。
卑鄙!
忍下怒气,严雨压低了声音:“果果,你可知道,你此次落水并不是我的计划。”
严果面带惊讶:“什么!那…那是……”
想起昨日的那块肉干,严果脸上血色褪去,回想刚刚宋翰墨的话。她咬紧牙,恨恨挤出两个字来:“是他。”
“你也猜到了,”严雨眼里带着愤恨,他道,“宋青墨自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搜寻你们二人的事情很不用心,正好让我们有机可乘。现在景王晕倒,你跟我走吧。”
面对伸过来的手,严果摇了摇头,她转身看了眼宋翰墨在的方向。
“严果!”严雨见她如此,心下的怒气又冒了些上来,“你此次落水就是皇上的计策!景王,也是他的计策!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上京的么?”
“我……兄长……可是……”严果咬紧嘴唇,后退一步。
严雨上前抓紧严果的手臂,恨铁不成钢:“你不要忘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在上京,以你的身份,你和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严果低头不语,片刻抬头,泪如雨下。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般,她拉着严雨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兄长,我们可以带他一起走。”
“不可以。”严雨毫不犹豫拒绝了,“他是皇家人,是宇平唯一的王爷。这么多年,皇上都不许他随意出上京,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他?果果,你心里都知道的。”
严果不停摇头,她浑身都在拒绝严雨的话:“可是,兄长不是说现在有机可乘,那我们就带宋翰墨一起吧!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皇上找不到的地方!”
严雨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拽过严果的手腕,他态度很坚决:“不可以,我们会有危险的,只有你,跟我走。”
话落,就是要硬拉她走。
“兄长!”被严雨拽着,她使劲要扒开他的手却是挣脱不开。
严果:“之前请辞出城的事情,兄长不是还替景王说话。说是你急着让我出城,草率了么,说景王也还算有理。他救了我们的命,我们不能抛下他。”
严雨:“你不是反驳说,我是被景王的言辞蒙蔽了,说他就是在找借口么?”
听见有声音传来,严果回望宋翰墨的方向,没有人。宋翰墨并没有醒,她挣扎更加激烈了。
“我不走!哥!哥!我们带他一起吧!”严果声音带着哀求,“哥…哥……”
“严果!你脑子清醒点!都是皇上的圈套!你还要往里面跳!”严雨眼眶微红,无视哭喊的人,手上用力,就是要拽她走。
“哥,现在也没人知道他在哪!是可行的!我们两说好要一起走的,天涯海角,我们都在一起。”
严雨还是没有反应。
严果吼道:“哥!我不想像当初老严大人抛弃我一样,抛弃他!”
严雨一下停了动作,手被严果甩开,他深吸一口气,垂着头,声音闷闷的:“你……”
见他被打击到的样子,严果也恢复了些理智。她抹掉眼泪,伸出手,轻声道:“哥,你身上有药么?我去给他喂点,他烧得很厉害,会……会死的。”
严雨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白瓶放在她手心,严果转身离去之前,犹豫一下,她补充了一句:“对不起,哥。”
***
拿着小白瓶焦急去找宋翰墨,严果还未靠近,就听到嘈杂的人声。
“蹲下来!”
身后传来声音,是严雨,他跟了过来,把严果拉着一起蹲在地上。
“哥?”严果很惊讶。
严雨面上看着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只道:“阿怀他们说,那边是皇上的人。”
“那宋翰墨……”
严雨食指竖在唇前:“嘘,不要出声,跟着我。”
见严雨匍匐前进,严果也学着他的样子,靠近宋翰墨之前晕倒的地方。
近了,手悄悄拨开草丛,入眼的却是一双瞪大的眼睛。
严果差点惊呼出声,倒吸一口气,她才意识到,草丛前的人已经死了。
看他的装束,与后面站着的士兵明显不是一伙的。人群中,瞧见倒在一边的宋翰墨,被两个士兵架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带他走。
“宋……”严果想要起身,却是被严雨捂住了嘴。
一个领头的官兵,疑惑瞧了草丛一眼,未见异常。蹙眉,走过来给躺在草丛前的人补了几刀,啐了一声:“该死的刺客!”
严果清楚听到刀刺入尸体的“噗嗤”声,她害怕得不敢呼吸。
“吴百夫,”另一个声音离得近了些,“刚刚孟百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河边找到了严大人的尸体。”
吴百夫长语气十分得意:“嘿嘿!他这次比不过我了!我们可是找到了还活着的景王!可千万别让他死了,快走,我们把他交上去还能领赏钱!”
“是。”
宋翰墨!!!
严果又想行动,脖子被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伸出的手落了下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严果:当我深爱你的时候,你的名字就是世间最美的情话。
只是从唇间流过,都让人心悸不已。
五十章了!开心,给自己撒花~~~~
 
第51章 风雨欲来
 
宋翰墨晕倒前最遗憾的是没有再好好抱一抱严果。
早晨在湖边醒来时,他便觉得眼干头晕,手臂伤口情况不妙。怕被严果发现,怕把病气传给她,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
失去意识前,耳边最后是严果的呜咽,他还想和她说: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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