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朝贾夫人示意让她继续。
贾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那里我刚好去铺子拿新做的糕饼,一进门便见他们两人神色有异。老爷架不住我来回的询问,最后便全说了。我家老爷往日虽然贪小了些,却也没有弄出过人命来。我自是不依他,为了这些事我们闹上了几日,我气的还回了娘家。最后是老爷亲自登门保证,这事不做了。连着这假冒的糕饼也是最后一批了。”
“那知竟出了这样的事,定是你这刁奴再背后又怂恿老爷。要不然他怎会又这般行事,如今竟把自己害死了。”话此时贾夫人已从抽泣变成了失声痛哭。
那管家朝着贾夫人磕着头道:“夫人,真的不是小的。老爷那日听了夫人的劝,便决心不做这违法的事。刚好前几日夜半大雨,老爷让我当着他的面将那瓶毒药全部掉入雨水中,那瓶子所有的毒物都顺着大雨被冲进了污水槽,没有一点残留啊。“
贾夫夫不信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道:“你说什么?这药不是你们下的?若不是你们还有谁?”
之前还言语犀利的管家如今也泪流满面:“夫人,我同老爷从小一起长大。我、我如何能让他去死啊。便是我死了也不会让老爷死啊。那日老爷同我说,若日后荷家小娘子自立门户愿意分咱们一杯羹便好,若不然咱们就依旧按着原来的点心卖,不过是进项少些,商海浮沉这许多年,攒下的家底够吃上个两三辈子的了。”
“那药真的不是咱们下的手,如今还请县令大老爷还咱们一个真相。”
贾夫人在堂下哭诉道:“民妇,请大人主持公道。”
县令沉声说道:“出了人命案,本县自是要缉拿真凶的。先下听来此事是你们想害荷家小娘子在先,如何如今又诬赖她害了你家老爷?管家难道你有证据这毒是她下的?”
那管家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暂时拿不出证据。只是她家相公上前后我家老爷便断气了,而且钱三一曾在她家门外徘徊多日怎知他二人没有勾结?再者十里八村皆知这小娘子是个天煞孤星,怎知我家老板不是被她克死的?”
本来听了贾夫人的叙述,误三春心里就已无名火起,他家的小姑娘多善良的一个人。他们这样算计她,她还会为了贾掌柜的死,贾夫人眼泪心酸和难过。
这个信口开河的管家如今还敢再提什么天煞孤星的事,随手从身旁的衙役身上抽出一把大刀,直朝管家的面门扔去,出刀之快一时间堂内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若不是县令手急眼快将惊堂木掷出挡在了管家的面前,只听啪啦一声伴着咚的一声大刀和惊堂木双双落在官家的脚前。
荷藕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误三春,略带责备的说道:“相公。”
误三春一把荷藕拉到身后道:“我当日说过日后那个长舌妇再在背后说我娘子的长短,便要问问我这里刀同不同意?今日是给你个教训,若日后再有各位便好好想想是不是时时都县令老爷在旁。”
县令拍案而起道:“误三春这是在县衙,你若在这般胡闹便也推出去打上二十大板。”
误三春心想:“你这小破县衙,赶明老子就兄弟给你踏平了。”但是看身小姑娘脸上愠色和警告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的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是,小人甘愿受罚。”
县令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他诬赖你家夫人在先,如今便算是扯平了。”
“刚才你家夫人说,你不知从何弄来了一瓶毒物。这毒物唤做什么?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那管家因着刚才的事,还未回过神来磕磕绊绊的说道:“是、是下塘村的张家的姑娘。听、听那姑娘说这药唤、唤作妃子笑。”
荷藕听到张家姑娘几个字,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头闹发晕一时间撑不住竟朝地上倒了去。好在误三春手疾眼快将人扶住抱在怀里,让小姑娘靠着他,用手轻扶着小姑娘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看着荷藕瞬间腥红的眼周,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悔恨怎么不要结果了这张家姑娘,如今还要害得她娘子如此难过。
怀芷手中的笔又一次掉了,只是这一次附身去捡笔记的她缓了好久才起了身。
县令关切的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晶莹,一时间心中犹如百蚂噬心,官府下的手登然握紧。
误三春和县令同时开口:“那张家如何便给你了毒药,你们之前又是如何交易的?“
语毕两人皆是一楞,相视一眼,误三春忙附身道:“大人,小人僭越了。”
县令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追究。让管家继续讲下去。
“是那张家姑娘主动找上了我们,说是若日后荷家小娘子若在这城中立了脚,怕是这县里再没有我们贾家的立锥之地。让我们想好便去寻她,后来我约了她在代工的点心铺子见面,她便给了我那毒物。”
“她给了你毒物,可有收你银钱?”县令追问道。
“不曾。”那管家肯定的说着。
贾夫人痛心疾首的骂道:“蠢啊,她这明明拿你们爷们做筏子。你们还上赶子给人当枪使。借刀杀人,她自脱身的干净。亏你们爷们还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怎么蠢笨到如此地步。”
县令嘱咐了人去张家拿张晗来问话,管家去道:“大人,怕是你们去了也找不到她人。”
“何故?”县令问道。
“代工的点心铺子解散那日,她又来寻我问我动手了没有?我同她说老爷将毒药掉了,咱们也不会去报管揭发她,还请她好自为之。她听了只是身形一顿,复又笑说咱们爷们都是胆小鼠背注定要被荷家小娘子踩在脚下。”
复又气急败坏的说道:“她家叔父要告老还乡,她们全家都要去州府去迎接,这一去少说也要十天半月,自是不在管咱们的事,让咱们自求多福吧。”
县令还是派了人去张家拿人,确实如管家所说张家的人都去州府迎接告老还乡的叔父,太医院医正张端回乡都不在村里。
这案子从早上闹腾到了太阳西斜也未能有个分辨,荷藕这边虽然缓了过来,但是脸色始终不好,整个人也蔫蔫的。
怀芷更是心不在焉,那记录案件的簿子上写满了张端的名字。
县令拍着惊堂木道:“先下证据不足,仅凭管家的一面之借还不能定张晗便是罪人。暂先将管家收押,其余余人暂且归家,直于张晗已派了衙役去州府请她回来协助调查。贾家点心铺子以次冲好,应按实际的价值赔偿钱三一。”
贾夫人对于赔偿不赔偿的并不在乎,只是关心何是能将贾掌柜的尸首取回,早日下葬了入土为安。
县令说要等案件结了案才能将尸首奉还,贾夫人出了衙门便将家里的小厮分了几批去打探张家的消息,还份一批同县衙出公差的衙役一同去州府去拿张晗回来对峙。
本来荷藕下午要和县令、怀芷还有衙门的后厨房一起定中秋宴的菜单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荷藕和怀芷两人都兴致缺缺的。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拼命的接着话也拉不起来气氛。
怀芷是个爱吃的,荷藕本想着多些她爱吃的小菜。如今两人都各有心事,也定不个所以然来。
怀芷心不在焉,荷藕报了各种菜单,她都说:“好。”见荷藕也是一脸落寞,才反应过来揉着荷藕的脸说:“小荷花,你多做些我爱吃就行。我今天心情实在不好,对不起呀。”
荷藕抱了抱怀芷说了声:“好呀。天色渐晚,我便和相公先回去了。“
误三春一听忙拉开了抱着的两个人,牵着荷藕出了县衙的后厅,向正门走去。
才走了几步便听怀芷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荷花,记得那天要一起穿小免子的袄裙哟。”
荷藕笑着点头说:“嗯!”
言毕刚才各自愁云惨淡的两个人笑开了,双双挥着手再见。
看着两个女人身后的男人一脸雾水,不过见自家的姑娘终于笑了,又各自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荷藕靠在误三春肩膀上环着他的手臂也不似平日那般爱说爱笑,只是定定看着天上的月亮。
误三春知她心情不好,也不去打扰她。
过了许久才听到小姑娘道:“相公你说天上的月亮一直都挂在那里,它可知道这人间弯弯曲曲的心肠,竟是如此的不堪。”
第4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回去的路上荷藕一直蔫蔫的, 靠在误三春身上不声不响。
误三春想着找个话题逗逗小姑娘开心,见她这难过的小模样想来也是无用,只是将抱着她的手收最些, 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还有自己陪着她。
约莫走到了半路, 怀中的人突然开口道:“相公, 是不是就算抓到了张晗若没有证据也无法定她的罪?”
小姑娘满眼问询的看着误三春,这事他在堂上听那管家的说的时候, 心下就明白了个大概。
贾夫人以为是贾掌柜和管家被猪油蒙了心志了上张晗的圈套,补借刀杀人了。
其实这两方谁都不傻, 都有各自的算计。双方首先想到的都是若日后事发, 最先问罪的便是他家娘子, 若是拿不出实在的证据, 便是冤也要将她家娘子冤死的。
吃了你的糕饼出了事,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清白,那真的是百口莫辩。
再都最不济他们查到了他们双方头上,若是没有直接证据或者证词也不能将他们双方如何。
便如同现在这种情况类似, 一方承认我接了毒药但是我没下毒, 另一方怕是也只会承认自己给了毒药。
可是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若是没有关键的证人和证词,便也是无用。
误三春看着荷藕红着眼角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答案的小模样, 心下便如同被人剜了一刀, 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荷藕的眼睛, 怕等自己说出答案后, 看到她眼中的失落的模样。
将人拢在怀里, 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相信我, 一定不会让她逃脱罪责。便是这件事不能定她的罪, 我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让她付出代价的。”
荷藕知道误三春是在安慰自己, 心下对于这事的结果已是了然。双手环抱着误三春的劲腰小声道:“相公,谢谢你。”复又想到了什么担心的说道:“相公,你不能...不能为了张晗那样的人去做什么违法的事,不值得的。”
误三春怀中的人儿一脸担忧的小模样看着自己,笑着揉着荷藕的头发道:“藕藕,想到那里去了?”
“相公,咱们好好的过好日子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呢?”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着。
男人勾着嘴脚柔声说道:“好,都听娘子的。”
回了家荷藕也没心思做饭,误三春见此推了她上楼去洗漱道:“这跑了一天,来回路上尘土飞扬的,快去洗香香。洗好了便下来吃饭,今天为夫给你做拿手好菜。”
等荷藕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晚饭。
荷藕看着中间一个大盆里各种蔬菜和肉毫无章法的炖在一起,旁边放着两小碗米饭。
腹诽着想:“这么乱炖也能叫做菜?”但是看着误三春那满脸自信的模样拿起筷子尝了尝还真的不错。
也不知是误三春的手艺着实好,,还是荷藕化悲愤为食欲,小姑娘竟然赏脸的吃了两碗饭。
晚间闲来无事,平日这时候荷藕都会坐在窗前吃着晚风和误三春讨论下节下的菜单,想到什么新奇的菜式样都会和误三春讨论讨论。
今儿全然是没了一点心情,误三春上楼了洗漱等了半天也不见荷藕上来。
起身下楼却发现厅堂内无人,推门出去才发现,小姑娘破天荒的喂起了烈雪。
烈雪这马,马如其名性子烈。但是对着荷藕却是温顺的不行,小姑娘一边给它喂着草料,一边和它絮絮叨叨的说着悄悄话。
烈雪这破马还好似听懂般,不时的点点它的马头。
误三春悄声走过去,想听听小姑娘再说什么。才刚走了两步听了零碎几个字,烈雪便一声长嘶打断了荷藕的悄悄话。
荷藕不解的看着烈雪,顺着它那不停眨眨来眨眨去的马眼看去,才发现误三春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
脸上一红,心想刚才和烈雪说的那担心误三春为了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话有没有被他听道。
男人上前接过她手的草料,一抖手全部倒进饲料槽里,拉着荷藕边走边道:“娘子,夜间山里风大早些回屋吧。”说完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烈雪。
烈雪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误三春,马尾巴得意的甩来甩去的。
回到了房间,二人竟然一时相对无言。误三春叹了口气道将人捞过来横抱着坐在床上道:“藕藕,你有什么话可以和为夫说,为夫给你解决。和那傻马说它又不能给你出主意。”
荷藕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发觉此时的男人竟然吃了一匹马的醋。
小姑娘突然起身跨坐在误三春身上,双腿叠坐在他的腿旁,环着误三春脖间的双手因为紧张还有些抖动,低着头垂着眼小声道:“相公,咱们就寝吧。”
若是平日里,小姑娘这般主动误三春早就乐开花了。想到今日的事,他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又叹了口气抱着荷藕躺下将人从自身上拉下来,圈在怀里亲了亲荷藕的眉心道:“睡吧,这事不着急。为夫不是那么重欲的人。”
荷藕心下委屈突然眼圈涌出了一包泪,红着眼睛看着他,委屈巴巴的嗔道:“相公!”
误三春不停的克制着自己,心想娘子你真当我是柳下惠啊。还未等他反应,突然喉间一紧,男人睁开鹰眸入眼的便是小姑娘毛绒绒的小脑袋正埋在自己的颈间,轻/允着自己的喉结。
误三春翻身将荷藕压在身下,心想着小姑娘这几日跟着怀芷厮混都学坏了。声音略带嘶哑的警告道:“男人这处碰不得?娘子别闹,睡觉。”
荷藕心想相公这是不喜欢了么,红着眼圈道:“相公,我睡不着。”拉着误三春的手隔着肚兜放在心口窝处道:“这里堵的难爱。”
误三春这才明白小姑娘是怎么加事,赶情是把他当成工具人了,算了只要娘子开心工具人就工具人吧。
男人为了让小姑娘开心,不似昨日那般急切。
耐心十足动作舒缓,轻解罗裳,试展芳情。双莲齐捧,一枝轻狂拔牡丹阴。牡丹寒露涓涓滴,湿透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