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都数完了也没见误三春的身影出现,一抬头便见圆桌上映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影子。
荷藕的惊喜的一回头果然见误三春正站在自己身后,看那样子是站了一会儿,男人用手刮着她的鼻子道:“小财迷,数银子数的连相公都忘了?”
荷藕看着男人身后那扇刚才她明明合上了,如今又大敞四开的窗,嗔道:“相公,你有门不走老是跳窗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长袖一挥,那扇四开的窗跟着男人的掌风紧紧的闭合在一起。
荷藕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一双大眼睛瞪的流圆,一会儿看看男人一会儿看看那紧闭的窗结结巴巴的道:“相公,你怎么出去几天还会变戏法了?”
男人笑的温润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朝她眨了下眼睛挑了挑眉。
荷藕刚想问怎么了,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躺在床上了。
男人似乎也不着急,脸上噙着笑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那双厚重有力的大手不紧不慢的轻扯着她衣襟的丝带,像是故意想看她这羞涩的模样。
荷藕抬眼刚好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满是情愫的眼神,盯的荷藕全身发烫。
荷藕受不住他的这样如火般的眼神,忙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却被男人一手擒住压在头顶,男人边在她耳边呵气道:“娘子,羞什么?”
荷藕羞的不行,抬起脚抗议准备踹他,却被男人抓住玉足在手中细细摸索把玩着。
小姑娘声音软的不行,哆哆嗦嗦的道:“相公,白日不可。。。”
荷藕被误三春欺负的支支吾吾连个整话也说不出来,男人笑着亲着她道:“乖,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荷藕醒过来的时候,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爬上来了。闻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荷藕拿起床边放着的衣服准备穿好才觉得腰酸手酸,心里咒骂着男人。
罪魁祸首刚好端着托盘将饭菜一并端了上来放在圆桌上,见荷藕醒了嘿嘿的笑着说:“娘子饿了吧,快来吃饭。”这憨憨的傻样仿佛和刚才在床上恨不得把她给吞了的模样判若两人。
用过晚饭误三春烧了水,照顾着荷藕洗漱。
男人许是下午餍足了,晚上到是没有有闹腾荷藕,只是抱着她在水里泡了会儿。
率先出了浴盆换上了寝衣,拦腰将荷藕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步伐轻快的走到床边将怀中的人儿塞进了被窝里。边拉着被子给荷藕盖边道:“娘子快盖好,着凉了便不好了。”
男人拿着帕子帮荷藕擦着头发,荷藕则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搬着小手指,盘算着手里的银钱。
做月饼约莫赚了不到六百两,之前借钱的婶子们有的近来富裕了也还了些银钱给荷藕,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大概有个八百多两。
可是这距离给张家二老抵盘沐园的铺子钱还是差上很多,误三春看着荷藕那苦闷的小脸,变魔术似的从衣襟里抽出了三张银票。
荷藕仔细看了竟是三千两,看着银票又看向误三春略有些担忧的问道:“相公,你那里来的这些银钱啊?你是不是铺子盘出去了?”
误三春看着荷藕那担心的小模样,心里又酸又涩,将人抱在怀里,头磕在荷藕的肩膀上道:“娘子放心铺子还在,近来几个月生意火爆伙计得不出空这才没有来送银钱。”
“相公,你莫要糊我。做什么生意,那里能赚到这么多银钱啊。”
误三春嘿嘿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娘子,我把之前住的一套宅子典了出去。反正以后娘子在那里我便在那里,留着这宅子也是无用,不若典卖了换些银钱给娘子开酒馆的好。”
荷藕是个小哭包,一听这钱的由来心疼的看着误三春两个眼睛眼泪汪汪的。
男人那里受得了她这副小可怜的模样,用手卦着她的小鼻子打趣道:“怎地,刚才没哭够?”
荷藕惯是知道这人没个正经的,用手去捶的他胸口。
男人顺势将人搂入怀里,开怀大笑着。荷藕趴在他胸口都能感觉到胸腔的镇鸣,荷藕的脸埋在他怀里也跟着笑。
男人故作的可怜道:“日后和藕藕若是吵架了,离家出走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藕藕可不能赶我走啊。”
荷藕心想:“人家不都是娘子离家出走的吗?”
两人胡闹了会,睡前还是商量好明儿一早便去给张家二老送钱,然后再去衙门找县令老爷定一下菜品和程序啥的。
荷藕想如今刚好借做中秋宴,可以打出一点名气。等着这忙好了中秋宴,就可以去镇上张罗着把酒楼重新开起来,到时候定然是生意兴隆数银子数手软。
想到此荷藕高兴的边哼着小曲,边去箱笼里拿今日出门的衣服。
想着今日要见怀芷,上次两人又约好了穿的活泼些,便换了身新做的橘色袄裙,花心思挽了个发髻再配上怀芷的珠钗,趁的小姑娘更加可人。
误三春出门时看着荷藕头上的珠钗问道:“就这么喜欢那个假师爷呀?”
荷藕嗔道:“相公,怀芷她很好。”
因着今天荷藕穿的好看,误三春虽说心里多少有些吃味,但是娘子开心他便也跟着开心。
到了张家误三春扶着荷藕下了车,两人一同上前去叩门。过了许久一个面生的伙计开了门,见了误三春和荷藕还有些许慌张。
他二人说明了来意,那小厮面色甚是不好的说道:“这宅子已经典卖给我家家主,你们要找的人早就不住这儿了,快走快走。”说完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荷藕和误三春两人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商量着去找陈大妞问问近来这镇上都发生了啥。
二人步入集市才走了两步,只见前头闹了起来。
误三春拉住两旁行色匆匆的路人道:“前头出什么事了?”
那人急着去看热闹,来不及多说不耐烦的道:“贾掌柜家的点心铺子,吃坏了人了这不人家找上门了。”
荷藕一听心下一紧,心想近来铺子里上的都是她们做月饼若是出了事只能是月饼。想到此抓着误三春胳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误三春侧头看着一脸心事的荷藕道:“娘子,莫急咱们先去看看。”
二人加快了步子向人群处走去,铺子子门口围了一群又一群的人,误三春拔着人群拉着荷藕朝前头挤着。
还未挤到前头便听道里头响起了哭喊声:“死人啦,死人啦。”
第4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扒拉开前面挡着的人群, 拉着荷藕挤到了前头想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只见贾老板整个人轰然到地,浑身抽搐,口中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因着体积大太, 倒地扬起的灰尘呛的前辈的人群纷纷掩面。
一旁的管家和小厮顿时慌了手脚, 手忙脚中有人扶头、有人抱脚、还有回家通风报信的。
管家不停的拿着帕子给贾老板擦着脸上喷涌而出的血流, 同身边的人叫嚷着:“都是死人啊,快去找大夫。”
钱三一见状也是六神无主, 之前那副高声响语,气势汹汹上门问罪的模样早没了。
如今是一脸苍白, 全身紧绷的很见此低声道:“此事可与我无关, 这糕饼是他自己卖的, 要是有毒也是他……”
语还未说完, 管家见他一副脚底摸油准备跑路的模样。也不管贾老板如何了,只一手死死的拉着他朝小厮道:“快,把他捆起来。莫要让这凶手跑了。”
误三春松开荷藕的手上前叹了叹贾老板的鼻息,气息微弱的似游丝, 想为人是不太行了, 朝荷藕摇了摇头。
贾老板的眼神求救似的看向误三春和荷藕, 缓缓的抬起手想去拉误三春的衣袖,刚伸到一半便重重的摔下, 脖子一歪段了气。
钱三一被几个小厮三两下给捆了个结实, 看到荷藕两眼瞪的流圆急切的扯着嗓子喊:“这糕饼、这糕饼都是这小娘子做的。若是要下毒也是这小娘子下的才是。”
荷藕上前分辩道:“钱老板你莫要乱攀扯人, 我家的糕饼可是一快都没有卖给过你的。而且今日明明是你主动找上贾老板说他的糕饼有问题……”
荷藕脑中灵光一现, 看向面前的几人突然明白了, 轻蔑的语气说道:“人家说商人重利, 无商不奸果然没错。”
现场一时间哭喊声一片, 管家抱着贾老板捶胸顿足, 恶狠狠的看向荷藕道:“掌柜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
管家似疯了般才让人捆了钱三一,现又紧扯误三春和荷藕不让走,不依不饶道:“这糕饼都是你亲手做的,怕是你脱不了干系。”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荷藕本也是要上衙门去走上一趟的。毕竟糕饼都是她们亲手做的,吃死了人若不是分辨清楚日后的生意那里还能做得了?
只是这管家扯着误三春便也罢,又伸手去拉荷藕怕她跑了似的。
误三春脸色一沉,一个反手抬掌将那管家连人带手一起打开了,周围的小厮的见状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的模样。
误三春拉荷藕拉到身后道:“此事我与娘子定要是上这衙门如你们好好分辨的,你一个快入土的老不休大庭广众的对我娘子动手是当我是死人吗?若有下次定废了你的手。”
那管家听言扯开了嗓子喊道:“快来看哪,快来看哪。指着钱三一和荷藕说这二人合伙害死我了家掌柜的不说,还带着人来我们门前闹事开口便是要打要杀的,那里还给活路了。”
复又扑到贾老板身上哭喊道:“老爷,你死的好惨啊……”
误三春和荷藕相视一眼心想:“这管家的戏可是比南曲班子唱的都要精彩。”
前去找大夫的小厮拉着胖老头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胖老头上前看了看连脉都未搭便摇了头,满面悲伤的同管家道:“节哀。”
复又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误三春和荷藕道:“哎,还真是你们小夫妻俩。老头子还以为刚才眼花了。”
胖老头的眼珠子在地上的贾老板和荷藕夫妇二人之间来回转了转小声同二人道:“不是吧,这事和你们两个也有关系?”
误三春没好气说道:“嗯,好不容易出个门看个热闹就成疑犯了。”
闹市集里出了这样的事,自有脚程快的前去报官。
误三春的语音还未落地,便见一路官差从人群开了一条小路,为首的官差的还是上次去荷藕的那个人,荷藕记得他的名字好似是唤做赵六。
赵六朝几人道:“县令老爷说,要将你等一同带回县衙审理。”复又对胖老头拱了拱手道:“先生,还劳烦也同咱们走上一趟,到县衙里同咱们的仵作先生说说你来是看到的症状。”
胖老头自是没有不从的,跟着误三春和荷藕夫妇并排走在最后,官差押着钱三一走在前头,中间二人抬着贾老板的尸首,管家和一干小厮跟着后面。
威武!
到了县衙大堂,堂中县令老爷正襟危坐,怀芷这个假师爷也有模有样的坐在旁边提着笔准备记录案情。
看到堂下的荷藕惊道:“小荷花,你怎么又…“
县令老爷看怀芷的眼神凌冽似刀,怀芷忙收了嘴又恢复了刚才狐假虎威一脸严肃的模样。
“堂下何人,所诉何事?”县令拍着惊堂木问道。
管家一脸官司的看着县令心想:“这是什么糊涂官,明明是你拿了咱们来。如何还问我何事?”
马上变回了刚才死了爹的表情哭着跪道:“青天大老爷,你可给我家老爷做主啊。”指着钱三一和荷藕道:“我家老爷就是这两个黑心肝给害死的。”
县令问道:“你说他二人合谋害死了你家掌柜的,可有证据?”
那管家道:“这还用什么证据,这不是就明摆着的事吗?她家做的糕饼,我家掌柜卖给了他。他前脚才提了货,转身便找上门来说这糕饼酸腐了不能吃。
我家掌柜不信他的鬼话,当场尝来给他看,这才吃了一口人便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误三春指着被捆成个圆球嘴里还塞着布,在一旁呜呜呜叫着的钱三一道:“若按你所说,这糕饼是他取走后再送回说有问题,让你家掌柜来尝。
这明显就是他害死你家掌柜你攀扯我家娘子做甚?难不成这县里但凡死个人都要拉上我家娘子来过上一次堂吗?”
县令让人去了塞在钱三一口中的布,他被反手捆着想要朝县令拱手作揖却也是不能。
喘了喘气道:“贾掌柜的确实不是小人害死的,小人之前找了荷家娘子想订她的糕饼她说怕天气多变不能保证质量回绝了我。
这管家从中牵线说他家掌柜匀些货给我,于是在下便从贾掌柜这里进了几次货。
可是每次这货品的质量是参差不齐的,特别是这次送的来实在是太差了,大半部分全是酸腐的,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上门来的。”
那管家扯着脖子喊道:“你不要狗咬吕洞宾,我家老爷明明心善才匀了些给你。糕点品质不好也是这小娘子手艺的问题与我家何干?”
误三春闻言一声冷笑心想今天这屎盆子是怎样都扣一盆在她娘子头上了。
钱三一不搭理管家复又说道:“我本来想着路途遥远这糕点不宜保存便是坏了这许多也是可以理解。”
看向荷藕道:“当初小娘子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回绝了我吗?”
“我今日找上了门本也是想同贾掌柜的好好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
谁知他偏要闹开来,拉着我到大街上要吃给我看,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若要我说搞不好你家老板的死同我和这位小娘子都没有什么干系,怕是你家老板有什么隐疾?如今刚好碰上发作了来讹赖我们呢?”
管家听言破口大骂道:“你家七窍流血是生病?明眼都看得出来这便是被你们毒死的。”说罢作势还要上前去打钱三一被衙役拉开了。
嘭的一声县令拍下惊堂木:“都给我肃静,这是在县衙大堂,你以为在你们家里呢?”
“去,带仵作上来。”同身边的衙役吩咐道。
又朝胖老头问道:“先生是医者,对于毒物也能分辨一二。先生可有什么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