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藕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太阳从云海间升起的那一刻,万丈光芒照在他们身上,她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和了,山间风似乎也变得了柔和了许多。
听着身旁的男人说道:“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荷藕不解的看着他,问道:“相公再说什么?”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头颌在小姑娘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天上的月亮许是不知道这世间弯弯曲曲的心肠,但是日出东方,光芒四射,可以将世上的魑魅魍魉全部消灭。”
荷藕回头时刚好太阳的光照在男人身上,云破日出,他便是属于她的那道光。
荷藕在腿上转了个身,跪坐在男人腿上双手环着男人的颈间,荷藕很少这样主动,紧张的不敢看男人,羞的面颊通红连着红到了耳根。
扶着男人的肩膀,附身轻吻着男人,蜻蜓点水的亲了两下便想跑却男人反手压了树干上,小姑娘娇娇怯怯的道:“相公,谢谢你。”
男人轻解着裹在荷藕的身上的长袍,挑眉的邪气的说着:“不接受口头感谢,换种谢法。”
那一树的桂花开的正盛,随着树干的晃动扑簌簌的落了一地,周围也慢是桂花的香甜。一场□□终了,男人抱着荷藕回山洞里清理,荷藕被男人像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头压的男人的肩膀上看着身后桂花树下那一层层扑满的桂花,面上一红。
男人顺着荷藕的眼光看去,挑了挑眉问道:“没吃饱?”
怀中的人儿听了这句,脸上的红润还未褪去,又倏然掠过一片红晕。荷藕缩在男人怀里绕着手指头小小声的反驳道:“我、我只是觉得桂花的气味香甜。”
上方的男人嘿嘿笑着道:“娘子,酿的桂花蜜更甜。”
荷藕想着刚才的荒唐事,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如今还被男人来取笑,气得起身隔着寝衣朝男人的肩膀咬了一口。
两人在山洞里过了几□□升暮归的日子,误三春才带着荷藕回了村。
刚进村赵婶子看到她,忙追了出来递给她一个小包裹里面这次的赏钱。
荷藕打开足有一百两,“这么多呀?”小姑娘不敢相信的问道。
赵婶子笑着说:“是呢,县令的家人估计是个财主,人人都给了一百两赏钱,你走得早我便给你带回来了。”
夫妇二人同赵婶子道了谢,便牵着烈雪悠哉悠哉的朝山顶走去。刚到走到家门口,便见院门大敞四开,荷藕想难不成进了贼?
可是这四周都有邻里,这贼也太大胆了吧?误三春让她等院外,自己提了剑朝院内走去。
却见怀芷正扬着手中的小米再鸡圈里喂鸡,怀芷回头见是误三春略到失望的问道:“你媳妇儿呢?”
误三春无奈的摇了摇头,指向门外正和烈雪躲在门口扒着篱笆偷看的小姑娘道:“娘子,进来吧。”
村里统共就这么几户人家且民风淳朴,荷藕和误三春两人出门一般都不会落锁,只是将门搭上便是。
这才方便了怀芷,怀芷一身师爷的打扮,村里多少有人见过她。所以才她也没有什么防备,她便自顾自的进了荷藕家,等了无聊喂起了鸡来。
怀芷一把拉过荷藕走到鸡圈前道:“你们这几日却哪儿啦?我来都了好几回都没见到你人,你看这些鸡都是我给你喂的,那几头猪是隔壁家的胖婶子每天来帮忙从他们家的猪的口粮里分一半来。”
怀芷拉荷藕时稍有些用力,衣领有些歪,怀芷看着里面的斑斑点点朝误三春道:“你糙汉子知不知道怜惜人?”
荷藕又羞又怯吓得忙用手去捂怀芷的嘴,正在给烈雪卸马鞍的误三春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荷藕不等男人反应过来拉着怀芷径直进了屋,回了卧室推窗看去见男人还在马厩前给烈雪添草,脸上的羞怯才少了几份。
自箱笼里拿了套衣服准备将身上这一身舞蹈服换下,怀芷围着荷藕转了一圈,从上到下将荷藕打理了个遍。
荷藕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按着她坐下说:“哎呀,你快坐好。我去里面换个衣服便来。”
怀芷却不依凑到荷藕耳边问道:“小荷花,这几日和你相公做什么去啦?”
荷藕也不理她,自顾自的进了里面去换衣服,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换了身莹黄色暗绣着姚黄牡丹的上袄,下身着白色绣百花戏碟的百褶裙,头也重新束了个髻头插上怀芷送的那只玉珠钗。
怀芷见了啧啧感叹:“美人儿就是美人儿,随便弯个发髻插根珠钗就有倾国倾城色。古人说清水出芙蓉诚然不欺我。”
“惯你会贫的。”荷藕打开桌上的蜜饯盒推到她面前道:“吃吧。”
“小荷花,你这是想堵我的嘴啊。要是把我的嘴上堵上,小荷花你可是损失大了。这几天可是发生了好大事呢?”
荷藕一听来了精神坐在她旁边,将蜜饯果子讨好似又朝前推了推道:“果子你先吃着,我再去给泡壶好茶,蒸几样点心你一会儿慢慢说给我听啊。”
荷藕下楼来到厨房,男人已经将灶台热了起来,笼屉里正蒸着荷藕许诺给怀芷的点心。
误三春见小姑娘换了衣裳站在门口道:“娘子,过一刻钟再来快好了。”将茶壶递给荷藕:“先把茶端上去。”
荷藕看着误三春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男人却笑着说:“怀芷那个馋嘴,来找你除了吃还是吃。”
荷藕想反驳她又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嗔了男人一眼道:“相公,怀芷也有很多优点的。”
男人推着她朝外走道:“行了,快去和你的闺中密友吃茶聊天去吧,糕点等下蒸好了我给你们端上去。”
荷藕端着茶水上楼,怀芷正吃着盒子里的蜜饯果子见荷藕端了茶来拿起茶杯便倒了起来,一饮而尽问道:“这是什么茶味道香甜可口的。”
“是桂花酿。”荷藕说着话时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怀芷歪着头看她打趣道:“喝茶就喝茶,你脸红什么呀?对了给你讲这几天发生的大事。”
“张晗她们家被抄了,也不是单只她们家是她们张氏一族无一性免都被抄了。张晗昨日也问斩了,我来了好几次想带你一起去看呢,你却都不在家。”
荷藕听着怀芷的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秋后问斩具体是什么时间她也没有个概念,本以为还要很久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和张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曾几何时在荷藕心里也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在她人生中的那断黑暗里,在遇到误三春之前,她也曾经判离众从逆向与她同行,也曾给她的生命里带进过温暖。
事到如今天她对张晗更多是惋惜而不是恨,怀芷见荷藕有些荒神以为她是吓到了,用手在她眼晃动着。
刚好此时误三春端着几样刚出锅的点心推门而进,一盘盘的摆在荷藕和怀芷面前,早上小姑娘赖床也没吃什么东西如今且是饿了的。
荷藕的看着误三春,眼眶有些微红接过他手中的碟盘小声说着:“谢谢。”
她如今才明白男人拉着她去山间小住是为了什么,糊弄她说什么是想放个假都是假的,就是怕她知道这个消息难过。
怀芷拿起盘中的糕点边吃边道:“你们两个平日也是这样谢来谢去的吗?都老夫老妻还这么客气吗?”
误三春端了一盘点心直接放在怀芷面前冷冷的道:“吃吧!”
不用想也知道怀芷这个快嘴的定是把张晗问斩的事同他家娘子说了,若是置身处地的换位思考或许的他也会难过,在人命面前很多东西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转头又柔声同荷藕道:“无事的,娘子莫要多想。”临出门前又回头嘱咐道:“娘子,临近秋收咱们村里的屯粮的粮仓要在修建下。一会儿我同村里的男人们一起去修补。要是饿了就找些点心蜜饯垫垫,等我回来再给你做饭。”
怀芷看着这两人依依不舍的模样在误三春走后同荷藕吐槽道:“小荷花,你不仅人美厨艺好。这找男人的眼光也不错,你家这头犟驴在外面对谁都是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对你却是打心眼的疼惜啊。你说你一个十里八乡有名的厨神,他还怕你累着让你等着他回来做饭。”
“哎,我现在啊都被你们的狗粮给喂饱了。”
荷藕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打岔道:“上次讲的那个故事有结尾吗?”
怀芷一听这个来了劲全然不似上次那般难过,“哎呀,这事还真有结局。不过咱们先说别的一会儿我再给你讲这事。”
怀芷故作玄虚的说道:“你知道吗?京城里的皇后娘娘被废了,连着太子也被圈禁了。”
荷藕也没想到不过山中几日外面就翻了天,不过皇后娘娘姓什么名谁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所以触动也不是很大。
只是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那是多么尊贵的人呀?怎么说废就废了呢?”
“听坊间传闻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想要排除异己,为了扫清障碍找了土匪把三皇子给绑了。谁知这三皇子是武将出身如今的镖骑大将军,竟然从土匪窝里杀了出来,在皇帝面前参了他们母子一本,连带着还有一些陈年旧来被挖了出来,陛下一怒之下就下了旨意。”
听了怀芷的话,荷藕吃着点心感叹道:“看来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真是没有说错呢。”
“哟,对了。”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同怀芷道:“你说土匪我想起来,就是那个张家你还记得不?他家那个什么堂兄不是也让土匪绑架了,我隔天去给他家送铺子钱,张家被绑架的堂兄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回来了?便是皇商怕是不能一日调配得到十万两现银,这事等回去了我得查查去。”怀芷道。
第6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怀芷将前几日在大牢发生的事, 稍微改了改人位称谓,一点点复述给荷藕听。
荷藕听得认真连糕饼都不吃了,只是拿在手里聚精会神的听着怀芷讲故事, 听到故事的结尾荷藕反问道:“那个大夫就是张太医吗?张晗和张家被抄都多多少少和她们有关系吗?”
怀芷没想到荷藕竟会猜出来, 连带着对荷藕有些侧目而视, 不仅厨艺精湛、镂云雕月,人也这么聪明一点就透。
吃着糕饼心虚的说:“被你发现了呀。”
荷藕拿着茶壶给怀芷添着茶, 又把面前的糕饼朝她推了推道:“那断日子怀芷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怀芷听了荷藕的前半断话,脑海里回想着那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自问着苦吗?或者这并不是最苦的。
最苦最难让她原谅的是, 她安家上百口人不能死而复生, 即便现在沉冤得雪, 她成了郡主,安家地位如初又如何?她安家上百口的人命谁也可以赔给她?这些和她的至亲比起来算什么?
荷藕见怀芷神色不对,攥着杯子的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忙摸了摸怀芷的头像模像样的说道:“乖, 摸摸头, 都过去啦。以后不开心了就来找小荷花, 小荷花给你做好的吃呀。”
听了这句怀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着荷藕问道:“你这是在哄我吗?”
“嗯, 对呀。”荷藕想着平日里相公不开心了, 她就是这么哄相公的, 相公可是很受用的。
怀芷抱着荷藕的腰将脸埋在里面, 闷闷的说道:“小荷花, 认识你真好。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哄过我了。”
“你和县令大人不开心了吗?”荷藕轻拍着怀芷轻轻颤抖的背, 明显感受到刚换的上袄被泪水洇湿了。
县衙府内
青虎正站在县衙后花院厢房的圆形拱门外, 等着主子派人来接他。
如今想起前几天的事, 他都还能惊出一身冷汗,为得这事他都好几天没睡好了,这人倒霉啊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就比如他好不容易劫个大鱼,却大水冲了龙王把自己的主子给绑了票。
那日绑了张家堂兄弟三人组,青虎本以为定是高枕无忧,肯定能在土匪大会拔得头筹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西南总兵怕怕找上了门来,他本来就熬了一夜的鹰才刚睡下没多久,睡眼朦胧的披着衣服出来见人。
听了西南总兵说了半天,才知他们共同的主子三皇子在去县衙的路上,不知那伙缺心眼的土匪给绑了。如今是音信全无,西南总兵如主子见面的次数也不多,青虎是西南总兵下级就更加没有见过了。
西南说话慢吞吞,办事也如此,事都说完了画像还没有拿出来。青虎一边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一想着到底是那个寨子胆子这么大敢他的人。
突然脑海中一闪而过,拉着西南总兵说道:”最近山里出现了伙新土匪,叫什么没脸的,哦不对叫蒙面山头好像是,昨儿他们绑了个太医搞不好主子也让他们绑了去。“
终于,西南总兵从袖笼里拿出了画像打开展现在青虎让他派了人按着画像去寻找,务必要把保证的主子安全。
青虎看着画像没一头载过去,背后更是瞬间冷汗岑岑,和西南总兵打着哈哈,说马上就派人去找。想着一会儿等西南总兵走了,找几个面生的小土匪,给主子三人套上头套引到没人山林里便把人放了。
反正他这个级别也没啥机会见主子,只要日后不相见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此时三当家的听话西南总兵来了,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拉着西南总兵要去吃酒,看着总兵手里的画像咦了一声。
不顾青虎不停使来的眼色,指着画像同青虎说道:”大哥,这不是咱昨天绑的张家人吗?“拍着西南总兵的说:”大人,也想敲上他们张家一笔?我听说这张家可老有钱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青虎看着西南总兵越来越黑的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咦,大哥你咋跪下了?是不是昨天熬鹰熬的太晚了?“伸手便想将青虎拉起来,嘴里继续碎碎念的说道:“大人,我跟你说这小子可是个难啃的主。打骂恐吓对他都没啥用,这鸟人如今人都在咱们手里了,还叫嚣着要踏平咱们山寨,有钱人脑子都不怎么好?”
“你们,你们还对他动手了?”西南总兵被气得都结巴了。
“不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他怎么能乖乖拿钱呢?”三当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青虎一把拉着扑通一声跪地,青虎朝他吼道:“把你那个嘴给我闭上,一天到晚呱呱的没停过,跟个呱呱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