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舟载玉
时间:2022-06-25 07:18:26

  而做出这等行为的周晏,贴在女子温热柔软的脸庞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些做过了,但是幼稚还是占了上风,他还将唇上的口脂也印在了对方的脸上。
  松开后,周晏轻咳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心虚。将两人的脸都朝着镜面的方向,指着镜中脸上都沾着红胭脂的一对男女,强装镇定地说道:“皇后觉得这般是好看的吗?”
  任毓红着脸偏过头,小声嘟囔着:“好看的。”
  就算画的再乱,陛下都是好看的,能够陪着她胡闹的陛下就是好看的。
  今日周晏陪她用膳后,她能够看出来周晏为了哄她开心,故意让棋,这个妆容是分了好些次画好的。眉间的朱砂痣,脸颊的两团红云,唇上的口脂。
  她也输了一次,不过,周晏只在她的额间点了一下就说惩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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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延殿里的灯都熄灭了,只将床头边的一盏昏黄的烛灯留着。
  床幔被一只养尊处优,略带苍白的手掀开,下一刻,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任毓眼前,脸上还有一丝水汽,似乎用温热的毛巾敷了许久,脸色红润。
  她此刻侧着身子,双手叠着放在脸色,眼睛眨了眨,注视着人上了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里边缩了缩。
  “皇后这般看着朕做甚?”周晏躺下后,偏头一看,发现任毓睁着圆润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难不成,朕脸上还有胭脂没有擦干净?”
  任毓:“没有,擦干净了。”
  她犹豫半晌开口问道:“陛下,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周晏眸光温和,对她笑到:“皇后是我的妻。”
  回答连“朕”字都没有用,任毓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帝王的神色认真又温柔,单手撑着头,长发垂在身后。
  “陛下,如果你的妻不是我,你也会这般对待她吗?”任毓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就觉得酸涩得厉害。
  “是不是嫁给陛下,无论是谁,陛下都会这般待她?”
  周晏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要是嫁给他的,无论是谁,他都能这般对待吗?
  眼帘垂下,掩下了眸子里的深思。
  任毓心里酸涩更甚,见他沉默不语,觉得这般就是默认了。她轻哼一声,不想看他,转身的时候故意弄出大阵仗,衾被弄得响了响,里面的热气还顺着敞开的口子飘了去。
  算了。
  她攥紧了拳头,闭上眼不想了。
  陛下待她好,已经是意料之外的福分了。现下她怎么还敢奢求更多?
  攥紧的拳头松开了,她闷闷地又说了一句:“我错了,陛下我不应该问这样的话。”
  她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的是身后突然靠近的热源,清润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皇后,你还记得成亲那天晚上朕对你做的承诺是什么吗?”
 
 
第57章 承诺
  “朕那时候说过, 会一直与皇后相敬如宾。”周晏伸手将人揽进了怀,环着人的手沿着手臂向下,覆在了女子的手背上。
  而后将比自己小许多的手整个包住, 衾被难免发出声响。他垂下头,将下巴搁在人的头上, 轻轻蹭了蹭,接着用很温和声音说道:“这个承诺, 自然是对皇后的。无论是谁成为朕的皇后,朕都会对她相敬如宾。”
  任毓在黑夜里睁开眼睛, 帝王的气息包裹着她, 背脊贴着温热的胸膛,手背上覆着的手也是热的。而她已经没有心情想这些了,听着周晏的话, 她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原来。
  无论是谁,都可以得到陛下的好。
  酸涩弥漫,如同平静湛蓝的湖泊突然被投进一颗石子,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小。
  她稳住声音, 不露一丝痕迹, 回道:“知晓了, 陛下。臣妾有些乏了, 睡了。”
  任毓将手从对方的手里抽了出来,也不管人还贴在自己背后, 整个人从对方地臂弯缩了下去,朝着墙壁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背对着对方。就算靠着冰冷的墙面, 也不想与周晏碰触分毫。
  凭借着是黑夜, 少女任由泪水从眼眶流出, 打湿了枕边。哭得十分克制,没有啜泣,没有哽咽,吞下所有的声音,沉默地留着莫名其妙的泪。
  她的额头抵在墙面上,冰凉的触感并没有让她的内心平静下来,任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的。
  心里堵得慌,为了不让周晏发现自己在哭泣,她还将手指抵在唇边,呼吸也在努力平复,独自默默地承受悲伤。
  她努力了。
  心湖的涟漪也在消失。
  周边的一切静悄悄的,床头边那一盏昏黄的烛灯,火苗猛地闪灭了一顺,仍旧顽强地点亮黑夜。
  突然。
  身后响起一声叹息,似乎包含着捉摸不清的情绪。
  说话的声音颇为小心翼翼。
  “皇后,朕的话还未说完。”
  “也不知,你有没有入睡……朕猜你应当还未睡着吧?”
  他等了这么久,佳人都未入怀。定然没有入眠……吧?
  任毓在周晏开口说话的那一刻,就僵着身子,也不回答,深怕对方知道自己的矫情的模样。哭泣暂时止住了,她竖起耳朵,凝神听对方的言语。
  年轻的帝王捉摸不清楚情况,等了半晌,佳人没有回应,一直拿不定主意。周晏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地靠近,防止压到女子散下来的头发,处在一种若即若离的地方。
  对方的呼吸,陡然间加重了。
  丹凤眼里划过了然。
  周晏的声音带着揶揄,轻笑道:“皇后……没睡呢?”
  与此同时还有一丝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紧张,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朕认为,这世上只要是娶了妻的男子,都应当对自己的妻有爱戴之心,朕也不例外。”
  任毓闭了闭眼,将快要离开眼眶的眼泪彻底地眨下去,泪水划过,悄无声息。她的悲伤在周晏说话期间逐渐缓解。
  “但是,皇后可能不知道,在国师的占卜之前,朕从未想过娶妻之事,也从未想过谁会成为朕的皇后。大概,没有哪家父母会狠心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傀儡病秧子皇帝吧?”
  这般妄自菲薄,任毓忍不住回了一句:“陛下才不是。”
  但因为哭过,嗓音有些哑。
  周晏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一下子靠近,长臂一伸将人整个从里侧揽了过来,瞬间,两人面对面。
  呼吸交织在一起,任毓眼眶红红的,面对骤然间出现在眼前的俊脸,眼睛直接瞪圆:“嗝……?!”
  竟是吓得她直接打了一个嗝,但是很快因为羞赧,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看周晏,也不想周晏看她。
  太丢人了!
  “怎么哭了?”
  “我没有。”
  两人俱是沉默了片刻。
  周晏:“皇后是在生气吗?”
  任毓:“没有生气。”
  周晏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犹豫地问道:“……那皇后可以放下手,看着朕的眼睛说话吗?”
  任毓闷声:“不可以。”
  年轻的帝王无奈一笑,他伸手覆上女子遮脸的手,温声道:“皇后现下很难受吗?”
  “不难受。”
  “那让朕看看皇后可好?”他轻声哄着,手上稍稍用了一点力道,她乖乖地跟着周晏的手露出了精致的脸庞,眼睛也放在帝王的身上。很轻易地让芙蓉面露了出来。
  这下让他看得真切,周晏的视线过于专注。她心跳又开始加速,呼吸不免变得急促起来,好像要陷进那双温柔星眸之中了。
  周边浮动的空气也是似乎升了温度,目光都移不开对方的脸。
  突然眼前一暗,因为哭过所以热热的眼皮上传来一阵凉意,任毓愣了愣,很快意识到是周晏的唇。
  停留片刻。
  她的呼吸都颤了颤,半阖着眼不敢看周晏的表情,但是垂下的视线也没有能够停留的地方。因为两人都只穿着单衣,几番动作,周晏衣襟开了些,露出了一小片胸膛,她不小心瞥见,立马眨了眨眼别开脸。
  好奇怪。
  周晏没有发现不对,他看着有些羞赧,雪肤染上绯色的皇后,心跳动得更快了,喉间干涩,声音也变得有些低:“皇后,方才朕说的话可都听清楚了?”
  任毓低声应道:“嗯。”
  “皇后,朕食言了。”
  任毓:“嗯?”
  周晏虚握了一下手,似触非触地抚了一把皇后的鬓角,将碎发别到耳后,温声道:“朕说,会与皇后相敬如宾。可是……朕却已经对你逾矩数次……”
  “朕可不会随意对任意女子都是如此。”
  “朕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你,是在思考其他的可能性。现下思量清楚,朕会对皇后这般,不单单是因为你是我的妻,而是——朕对你有爱慕之情。”
  “朕喜欢皇后。”说完,周晏便先行有些羞,他竟是这般直接地脱口而出了。
  陛下……心悦她?
  她听到这,有些不敢置信,心里的酸涩都变成了甜,她是高兴的。许是太高兴,与原本的悲伤相撞,一时没缓过来,整个人都是傻愣愣的样子。
  周晏见状,以为方才自己的表露心迹只是想象。试探性地问道:“皇后听见了罢?”
  任毓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知道朕的心意了?”
  任毓用手背抵着眼睛,想逃避周晏的视线,粗声粗气地说道:“知道了。”
  周晏纳闷了,这和他看的话本内容反应不太一样啊,皇后此时不应当也说喜欢,然后高兴地抱着他吗?他还以为皇后这般问他,是因为已经对他上心了,是在吃醋呢。
  为何皇后没有反应?
  周晏抿了抿唇,少年热起来的心都凉了大半。
  看来裴康给的庸俗话本是假的,他就不应该信这种东西!
  周晏气得咳了咳,身子在衾被里面抖了抖。任毓连忙贴了过去,还将被子掖得没有缝隙,仰着小脸紧张地望着他。
  眼睛湿漉漉的,眼睛周边还有些红,鼻尖也红红的,看着楚楚可怜。周晏见此模样,也没那么气了。
  “陛下,没事吧?”任毓还想将手伸过去拍周晏的背,但绕过周晏的腰,人就被搂紧了。对方埋在她的颈窝处,呼吸都喷洒在那一片的肌肤,痒痒的。
  “朕没事,睡吧。”
  “这样睡觉吗?”任毓紧张地问道,手攥在帝王腰腹处的衣服上,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陛下怎么这样?
  “嗯,就这样。快睡吧,明日卯时朕就要上朝不能陪皇后了。”
  室内安静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任毓知道他勤政,顺从地没有再说话。
  良久。
  “皇后以后可不要偷偷哭了,若是觉得朕有哪里不好,可以直接说出来的。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也与朕说,好吗?”
  静默了片刻,任毓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改了很多次,觉得两人相处应该是这样的。
  小周是有些单纯在身上的。
 
 
第58章 劫数
  次日任毓醒来的时候, 被子还是暖烘烘的,有让人安心的气息。大概是周晏上朝离去的时候轻手轻脚,她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 这才安睡到天明。
  这一天起身后,用完早膳。她又忍不住将忠勇侯给她的信件看了几遍遍, 昨日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断了层。任毓只记得自己想要主动找韩淮,问一问阿娘的具体情况。
  但是, 记忆只在自己坐在凳子上看着信封犹豫思考这里,后面又发生了何事, 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除了心脏会有阵阵闷痛。
  今日贴身伺候的红棉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和一旁的青梨一同站立着,默默等候吩咐。
  她虽然有想要询问红棉的心思, 但是任毓不知怎么,才开口,就觉得一阵心悸,密密麻麻的疼, 仿佛有什么猛兽等待这她。
  逃避。
  她蓦然间意识到自己在主观逃避知道阿娘的事情。
  心不在焉地将巫医司那两位巫医给她布置的功课写了, 就等待着周晏下朝。
  而后, 任毓就得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忠勇侯在前夜宫宴结束后回府的路上失踪了。又是与巫蛊之术有关系, 也就是与那宋敏还有……可能还活着的亲生母亲有关。
  这个消息是周晏告诉她的,不过让她不要担心, 因为已经知道人去了何处,他已经派人盯着动静, 若是时机不对便会出手。
  “国师说, 此为你父亲的劫数, 需要他自己解决。若非如此, 朕如今就会让人将忠勇侯直接带回朝。”
  任毓并不意外,上次被人绑到忠勇侯府,周晏的那些属下能力出众,她知道陛下没有传闻中那样只是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
  任毓放下了心,想着陛下这样都是为了忠勇侯,恭恭敬敬,客气地说道:“臣妾替父亲多谢陛下。”
  周晏诧异地挑了挑眉,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朕还担心皇后,觉得朕是在监视忠勇侯呢。”
  任毓垂下眼帘,周晏的语气她听不出喜乐,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沉默不语。
  周晏见状,抬手拍了拍她的头,温声说道:“朕没有别的意思,皇后不用怕朕,好吗?”
  任毓摇了摇头:“我不怕陛下的,只是不知如何回答。”杏眼亮亮的,定定地看着周晏,仿佛满眼都是他,“辛苦陛下了。”
  周晏一怔,偏头咳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了另一个消息:“韩尚书不巧也受到了影响,朕原本是担心其醉酒认不清路,便委托忠勇侯将他送回丞相府。却不料,他在雪夜睡了一晚,染了风寒。”
  韩淮病得很重,幸好忠勇侯府的马车虽然朴素,但是能够防寒。不然韩淮现在就不是染了风寒,而是冻死了。
  他表面上轻飘飘的,却一直瞧着任毓的反应。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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