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起床, 淡定的解睡衣扣子。
“?”晏斯年看着晏扶风。
“爸爸, 你起床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行对不对?”晏斯年嘴角挂着笑。
晏扶风咬牙转身,伸手直接捏住晏斯年的肉脸:“闭嘴。”
一大早的说他不行,存心和他过不去。
“唔, 松手, 粑粑……”晏斯年被掐着脸, 声音不清晰。
“是爸爸。”晏斯年哼了声纠正口音。
“粑粑!!!”晏斯年故意唱反调。
“嗯?”阮以沫是被父子两人的轻声对话给吵醒,迷糊的睁开眼睛。
房间窗户开着,明亮且逆着光的地方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男人脱了一半衣服, 睡衣胸口大敞开着。
“呵呵!”阮以沫以为自己在做梦, 勾唇笑了。
迷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男人穿衣显瘦, 脱衣有肉的身材暴露无疑。
啧, 阮以沫快乐的咋舌眯眼欣赏。
晏扶风听到啧声时,就看到阮以沫正冲着他憨笑。
“脱呀!半脱不脱的勾引谁……”阮以沫见晏扶风没脱完衣服, 还笑眯眯的开口调戏。
“……”晏扶风动作僵住。
晏斯年也眨眨眼, 小孩往床上爬:“妈妈你醒了?是爸爸吵醒你的, 不是年年。”
“?”阮以沫听到晏斯年的小奶音,也感受到小孩爬上床趴在她旁边。
她这才清醒一些, 茫然的搂住晏斯年, 然后看向逆光站着的男人。
擦, 这男人怎么会是晏扶风?
“晏扶风,你一大早的脱什么衣服?”阮以沫清醒了,立刻提高嗓音吐槽,语气愤怒。
她刚才还以为是梦,可恶……
“我换衣服。”晏扶风惊讶过后,迅速冷静。
“换什么衣服,不许换。”阮以沫掩饰的凶他。
还换衣服,一大早的害她有些小激动。
刚睡醒的男人不能惹,那刚睡醒的女人就能惹吗?哼!
“……?”晏扶风深呼吸:“不换,难道穿睡衣出门?”
阮以沫词穷的梗着脖子:“那你不会去卫生间换?”
“你,转头,闭眼。”晏扶风发话,不准备和阮以沫争执。
这母子两个都一样挺能气人。
“我不。”阮以沫大早上的小脾气也挺倔。
晏扶风手一扬,把手里的宽大睡衣朝阮以沫丢过来,稳、准、狠的盖在阮以沫和晏斯年的脑袋上。
“我换裤子。”晏扶风丢完衣服,在阮以沫扒拉着要掀开衣服时说话。
阮以沫动作停下,脑袋上盖着男人的衣服,呼吸里都是晏扶风睡衣上清冷的味道。
晏斯年也被盖住了脑袋,小孩长睫毛眨了眨:“妈妈,怎么了?”
“……”阮以沫没回答小孩,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快点换。”半响,阮以沫郁闷出声,语气不耐。
“嗯。”晏扶风眉眼带笑,看着老老实实被睡衣盖住的母子两个,动作利落的换好了西装。
他换好衣服也不急,就看着床上的母子俩。
在他面前挑刺,恍如叛逆小孩的晏斯年,和阮以沫靠在一起,就很乖。
阮以沫搂着晏斯年,晏斯年也配合的不动。
“你换好了没有?”阮以沫等得有些烦躁了。
这换的什么衣服,要换这么久?
“没有。”晏扶风好整以暇的骗她。
“……”阮以沫沉默的又等了一会儿。
这男人换个衣服都磨磨唧唧的,服了,这么久,就是穿十件八件也该穿好了。
“你到底能不能行?换个衣服换半天,实在不行我帮你。”阮以沫气哼哼的在衣服下面嘲讽。
“爸爸不行。”晏斯年接话。
“……”晏扶风沉默,腮帮再次咬紧,他深深怀疑,这母子俩是存心故意气他的,紧接着才说话:“行,你帮我穿。”
“帮就帮,我就当伺候身残志坚的……”阮以沫干脆气恼的掀开衣服,话说一半就停下。
晏扶风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
可恶,他在耍她呢!
“晏扶风。”阮以沫握拳,抓着枕头泄愤的丢向男人。
晏扶风轻松接住枕头笑。
晏斯年看妈妈好像不太高兴,雄赳赳的从床上站起来,一脸你怎么欺负妈妈的小表情。
“爸爸,你让妈妈不高兴。”晏斯年语气严肃的想要批评老父亲。
所以呢?晏扶风淡定冲儿子挑眉。
“年年买的蟹黄包不给你吃。”晏斯年想了想,凶凶的说出惩罚。
“哦。”晏扶风完全不当回事。
阮以沫坐起来不满的哼了声,晏斯年也用鼻子冲晏扶风轻哼,紧接着,母子两人团结友爱的走出房间。
晏扶风则跟在后面出去。
“这才几点,你就起床了?”阮父一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眼神。
“……”阮以沫呕得郁闷,就很气。
“妈妈喝水。”晏斯年却哒哒跑去倒水送到阮以沫手里。
“谢谢宝贝。”阮以沫立刻就被自家儿子治愈了。
阮母再次咬牙,每次看到小外孙伺候阮以沫这当妈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阮以沫,你自己没手是不是,总让年年伺候你。”阮父也发威了。
“爸,你不懂,我这是在培养年年的坚强自立能力啊!”阮以沫理直气壮。
现在的小朋友不都这样吗?
“他一个三岁孩子,要什么坚强自立?”阮母没好气的怼阮以沫。
“男孩子当然要学会坚强自立。”阮以沫喝了两口水,被晏斯年拉着坐在餐桌上的她,拿着手机搜索小视频。
搜出一个三岁半孩子贴心照顾住院母亲的视频。
“你们看看,多感人啊!”阮以沫把手机推到父母面前,径自埋首吃蟹黄包。
阮父、阮母面色沉重的看完视频,是挺感动的。
“这人是重病生活不能自理,你是吗?”阮父身为老师一辈子,都快被闺女给气迷糊了。
“那你们看这个。”阮以沫不服气,又搜了个当代年轻人的带娃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年轻妈妈坐在一岁多的女儿小滑板车上,女儿正在后面给妈妈推滑板车。
“……”阮父、阮母看得心塞塞。
这就是现在年轻人带孩子的方式吗?他们真的无法理解。
“崽崽,你看,人家妹妹一岁多就知道照顾妈妈,你三岁半了,你要向妹妹好好学习知道吗?”阮以沫给阮父、阮母看完,还嫌不够,又拿给晏斯年看。
等晏斯年看完,阮以沫就进行思想腐蚀教育。
“嗯,妈妈放心,年年会好好照顾你的。”晏斯年一本正经的点头。
他果然还不是好儿子,人家妹妹都会推妈妈去玩了。
“乖。”阮以沫亲亲小孩。
阮以沫对于自己的教育方式,很是满意。
阮父、阮母隐忍着脾气,阮母没忍住,上手招呼了阮以沫手背一巴掌。
阮以沫坐在餐桌上,吃完自己的那份蟹黄包,还试图夹走晏斯年碗里的蟹黄包。
当妈的歪曲事实就算了,还敢抢孩子碗里的吃食。
“妈……”阮以沫被打了下,无辜的缩回手,语气委屈。
“外婆,你别凶妈妈。”晏斯年立刻心疼老母亲,把自己的蟹黄包全都夹给了阮以沫:“妈妈吃。疼不疼?”
“嗯,疼,年年吹吹才不疼。”阮以沫伸手到儿子面前。
白皙的手背被阮母赏了一巴掌,有些泛红。
“呼呼,么么。”晏斯年立刻噘嘴亲了亲、吹了吹。
“嗯,谢谢,不疼了。”阮以沫很受用。
晏斯年腼腆一笑,侧头,带着商量的看向阮母:“外婆,不打妈妈,妈妈怕疼。”
“……好。”阮母还能说什么。
小外孙护犊子似的护着阮以沫这丫头。
“妈妈,你给年年买这个车,你坐着,年年推你去玩。人家妈妈玩的,妈妈也得玩儿。”晏斯年转头又和阮以沫认真讨论。
“嗯,崽崽真好,妈妈现在就给你买。”阮以沫自然欣然点头,拿着手机就点开购物APP。
“买蓝色还是买黄色?”阮以沫问。
“蓝色,妈妈你喜欢蓝色。”
“好,买蓝色。”阮以沫一点都没纠结,迅速下单。
“……”阮父、阮母被闺女气得够呛,偏偏,小外孙还护得紧。
晏扶风从头到尾,安静的坐着吃早餐,他看了看儿子,心情倒也不错。
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大早上的被气得神经抽疼。
早餐结束,因为是周一,阮父、阮母都得去学校上课,老夫妻都还没退休的。
晏扶风也去了分公司,八点一到,家里就只剩下阮以沫和晏斯年了。
阮以沫困得不行,想躺床上补觉的,但想想今天是阮母的生日,阮以沫只好打起精神、带着晏斯年出门。
“我们先去给外婆做蛋糕。”阮以沫牵着小孩,做着今天得安排。
“嗯。”晏斯年自然是点头配合。
阮以沫就带着晏斯年来到南城的一家私人订制蛋糕房,戴上围裙、戴上帽子。
做蛋糕是很繁琐的一件事情,阮以沫和晏斯年,在甜品师傅的指点下,开始认认真真的制作。
“崽崽,这里放什么花瓣好看?”阮以沫蛋糕雏形完成,开始做装饰。
“红色。”戴着小白色小厨师帽子的晏斯年,可可爱爱的指了指玫瑰花瓣。
“好,就用玫瑰花瓣。”阮以沫接受儿子的建议。
母子两个上午做蛋糕,中午在外面餐厅吃饭,下午去逛街买菜,三点左右就大包小包的拎回家。
“唔,好重。”阮以沫拎着一堆海鲜,提着蛋糕吐槽。
“妈妈,年年帮你。”晏斯年抱着一束郁金香搭配着护肤品的花束,走路都只能勉强歪着小脑袋了,还想给阮以沫帮忙。
“不用,年年小心抱好花花就好了。”阮以沫歇口气安抚儿子。
小家伙帮忙的心意她心领了,她奴役小孩,小孩也没闲着,哪好意思黄世仁呢!
“好,年年一定抱好花花。”晏斯年点头,气喘吁吁。
“唔,想李期的一天。”
“对。”晏斯年点头。
李期叔叔在,能帮着拿好多东西呢!
“走,回家。”歇够了,阮以沫站起来,拿着买的菜,提上蛋糕回家。
阮母生日,阮以沫想亲自给做顿饭。
阮父、阮母是初中老师,放学没那么早,阮以沫做饭的时间倒也充足。
先处理食材,煲鸡汤,清蒸鱼,大螃蟹,水煮虾,花蛤汤,炒青菜,糖醋排骨,是阮以沫考虑厨艺水平后、决定的菜单。
阮以沫厨艺一般,其他的大菜,她也不会做,这些已经是她能想到,能做出来的丰盛大餐极限了。
晏斯年也帮了好多忙,站在厨房的小矮凳上,各种洗菜。
“崽崽真棒,辛苦了。”阮以沫夸奖并亲吻小孩。
晏斯年就笑,小孩特别喜欢帮忙,阮以沫做菜,还会让小家伙尝尝味道。
菜差不多备齐后,阮以沫看看时间,四点了,阮母也快要下班了。
“崽崽,去,叫你爸爸早点回家。”阮以沫拿过手机,给晏扶风弹了个视频过去。
阮母生日,她怕晏扶风不知道,就想着让晏斯年提醒一下。
晏扶风没来南城就算了,来了,她在家里制作惊喜,晏扶风却没参与,到底不太合适。
晏扶风手机处于静音模式,微信视频弹过来时,他正和付助理在分公司开会,会议室里,大大小小坐了几十个分公司员工。
嗡嗡,静音模式的手机震动,也挺清晰。
晏扶风撇了一眼手机,他微信好友不多,会这个时间打过来的更少。
他考虑片刻,点开了手机,看到是阮以沫弹过来的视频通话,眉头下意识一拧,手指伸到了拒接按键上。
阮以沫疯狂的这几年,晏扶风拒接习惯了,差点给按掉。
最后一刻,晏扶风的手鬼使神差的按下接通键,紧接着,晏斯年的小脸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俯视怼脸的视角。
“妈妈,我看到爸爸了。”晏斯年整张脸都装满屏幕,紧接着,小孩侧头冲厨房的阮以沫说话。
“那崽崽和他说,今天外婆生日,让他没事早点回来。”阮以沫提着嗓子说话。
晏斯年捧着手机点头:“哦,好。”
“爸爸,妈妈叫你没事就滚回来。”晏斯年对着手机传话。
“?”手机这头的晏扶风挑眉沉默。
会议室里各老总也都纷纷无语凝结。
“你妈妈刚才是这么说的?”晏扶风嘴角抽了抽,抬手摁摁鼻梁,看了眼会议室里隐忍着的众人,不免汗颜。
以前朋友说,夫妻之间,绝对不能让孩子传话,否则他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的他很不理解。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朋友为何露出沉痛的神情。
阮以沫刚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阮以沫绝对没有说让他滚回家的字眼!
他这三岁半的坑爹娃,应该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