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美人在八零——春眠欲晓
时间:2022-06-29 07:47:58

  “什么骗不骗的,大姑娘家家的,张嘴没句好话,我看你那学校考上了也没什么用,干脆再读一年,跟着白瑜一起考,要是能考到一个学校还能做个伴。”沈慧怡帮理不帮亲,自觉这个主意很好。
  沈菲却不领情,看到白瑜小人得志的模样,要被气哭了:“做什么伴,她也配,做梦!”
  说完,脚下新潮的高跟鞋用力一蹬,气呼呼走开。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白瑜站在门边,轻咬着唇,一语不发。
  当着雇主的面,白婶不得不板着脸说两句:“以后你去哪里,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平白让大伙儿跟着担心。”
  白瑜乖乖静静,直点头。
  这事儿,还真是见不得人,说不得。
  白婶把自家侄女训得怯怯懦懦,不敢吭声,沈慧怡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道:“好了,孩子还小,知道错就行了,我还有事和时钧谈,你们先下去忙吧。”
  看够了热闹,正要关门还自己一个清静的大反派并不是很想谈,望着被女人扯远未再看他一眼的窈窕身影,冷下一张时下并不吃香的清隽花美男脸。
  “姑姑,改天吧,我困了。”
  “困,你困什么?现在几点?你是一夜没睡?还是睡了一夜都没够?今天不用上班?我昨天还碰到你们陈主任,说了你不少事。”
  更让沈慧怡操心的,还是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大侄子。
  十几岁才回国,没这边的学历,托关系塞进夜大,混了个文凭出来,又找人帮忙,分配到省供销社,一通流程走下来,也算他们沈家尽到养育的责任。
  立业后,就该成家了。
  可西方世界长大的孩子崇尚所谓的自由,天生反骨,又不着调,陈主任介绍的对象,看不上就婉拒,没什么大不了,这孩子倒好,非要直说姑娘鼻头下那颗痣影响了整张脸,让她看起来不够自信,建议动个手术。
  人家姑娘听了这话,心里哪能好受,当晚想不开,险些吃药去了。
  沈时钧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都是中肯的建议,只能说这边的女人思想不够开化,大多数仍以相夫教子为主,很少有人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
  这个小姑姑倒是勇敢了一回,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离婚,可在外面,风评也坏了,沈时钧不止一次听到院里那些邻居的闲言碎语。
  说得实在难听,沈时钧没忍住,手里正好提着一篮子鸡蛋站台阶上,就随手拿了个,随手那么一丢,正巧砸到中年男人身上,砸的还不是脸,而是屁股,肉最多的地方。
  男人是来大院走访亲戚的,不知沈家底细,为人也比较混,没脸没皮,要沈家给个说法。
  沈老将军好面子,最烦这种扯皮拉筋的屁事,凡事藏在心里,不愿辩解的沈时钧自然少不了挨老将军一顿打。
  还是后来沈慧怡无意中从别人嘴里听说,感动之余,对这个大侄子的印象有了改观,真正关心起来。
  “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也讲求恋爱自由,可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也不给个准话,你爷爷那边又催,我们只能看着找了。不强求你一定要选谁,但好歹见一见,吃个饭,不喜欢也别讲得太白,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老外不是更讲绅士风度吗?你别的都会,怎么这个就学不会了?”
  沈时钧长身斜倚在窗边,双手插兜,闲闲看着院子里的花树,轻笑了一声。
  贫民窟可讲不了风度,只认拳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一截随风飘起的裙摆映入了男人眼底,少女提着水壶站在花圃前,微弯着腰,清湛无垠的天空蓝,荡出一抹令人遐想的弧度,干净,又惹人染指。
  一如,悄悄爬到他床上的她。
  明明做了坏事,等着他醒,等着沈家人来捉,可沈家人真正来敲门了,她又不敢动了,身子綳得紧紧,大气都不敢出,怕他醒,怕沈家人冲进来。
  后面更是装成了反思悔过的乖学生,自以为能糊弄所有人,可考试不是玩假,再考不上,看她如何编。
  有贼心没贼胆,还半途而废,做了不敢认,这样的人,在西街,活不到天亮,有的甚至连天黑都等不到。
  “时钧,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有。”男人保持插兜看窗外的姿势,余光都未往沈慧怡这边扫一眼。
  “......”
  谁家摊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大侄子,都得愁死。
  好在时韫快回了,一想到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懂事上进的侄儿,沈慧怡心情不觉好了许多。
  楼下,白瑜看着栽种在院子各处,大大小小二三十种的花草,眼里流露出一丝茫然,内心更是无助的。
  原谅她是个花痴,名副其实,看到一堆花,眼盲,头大。
  这都是些什么娇花,她只认出几盆菊花,还有那边红不红紫不紫的,是月季,还是芍药,或者牡丹?
  怎么浇,要浇多少,哪种最值钱,哪个是老将军最爱,谁来告诉她。
  咚的一声。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落在她身后。
  白瑜下意识转身,脸上的情绪尚未完全管理好就仰起头,只见楼上一户窗边,男人上身穿着棉布白衬衣,像株寒风中傲然挺立,风雪不惧的隽秀白杨,居高临下睥着她。
  那抿着薄唇,一边唇角却又微微上扬的样子,又冷,又欲。
  白瑜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脑海里蓦地浮现男人在开门前摁住她的画面。
  冷是真的,欲是真的,坏也是真的。
 
 
第1章 痴了
  白瑜是真不懂花。
  别的女主穿到书里都有特别给力的系统送这送那,一路开挂,轻轻松苟到全剧终,而她顶着大太阳,不要金不要银,就要本养花手册,怎么就那么难。
  渣系统说罢工就罢工,开头嗲了一波后翻脸无情,任凭白瑜如何召唤,脑子里再也没出现过让她肉眼可见泛起鸡皮疙瘩的小嗲音。
  而她那时有多嫌弃,这时候就有多想念。
  头顶还有个幸灾乐祸的大反派,直挺挺立在窗边,丝毫不顾及曾经同床共枕的情谊,随时等着看她的笑话。
  白婶则在屋里催,叫她干快点,别磨蹭,浇完花就进来洗菜。
  刹那间,白瑜又有些理解小保姆妄图靠美色上位的心情了,谁不想翻身农奴把歌唱,给人干活,被人使唤的日子实在是憋屈。
  但也只是一刹那。
  这时代,物资尚且匮乏,但新政策一出来,人人都有希望,处处都是机会,就看抓不抓得住了。
  白瑜仔细回想剧情,依稀记得这时候服饰行业利好,模特圈子随之兴起,第一支专业服装模特队首次登台演出就获得了广泛好评,从此商演不断,辗转各地,走穴捞金。
  她这身材这气质,只要进去了,必然是台柱。
  自己能赚钱,靠什么男人。
  不过,那模特队叫什么名来着?
  红西瓜?红柿子?红高粱???
  白瑜脑子打结,恨自己过度较真,只顾着给作者打负,错过了很多细节。
  到现在,书到用时方恨少。
  “你是?”
  白瑜沉浸在自己七弯八拐的脑回路无可自拔,以至于男人走进院子,到了她跟前,突然出声,她才惊得身子一弹,骤然回过神。
  扭头一看,一身军装意气风发英气逼人的男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满脸的笑意,仿佛春风般和煦动人。
  “你是哪家的?来这里做什么?”
  男主再问,白瑜心口一紧。
  我是你家小保姆这种自损格调的话,白瑜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自身的美貌,与来自未来世界的超俗气质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直到又是咚的一声,又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掉落。
  沈时韫仰起头往上看,就见比他大一岁的堂兄立在窗口,轻扯不好好扣紧的衣领,要笑不笑地望着他,薄唇微动,却是对着他身旁的女子。
  “送上来。”
  白瑜想到此时的身份,以及反派那野草般疯狂滋长的旺盛报复心,只能忍下胸口一腔浊气,弯腰将打火机捡了起来。
  这时候的打火机不便宜,反派一连丢下来两个,眉毛都不眨一下,可见他在外面不止一份收入,必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和谐社会,作者不敢说细,通常都是一笔带过,估计以她的智商和眼界也想不出什么稳妥的暴利边缘行业,从而导致白瑜步步维艰,想破了脑子都抓不到反派的把柄,只能忍气吞声。
  白瑜跟男主笑笑就要进屋,刚一转身,男主叫住她。
  “打火机给我,我正好要进去。”
  男主为什么就是男主,看看这境界,看看这觉悟,男二踩着风火轮都赶不上。
  白瑜面上还是要装一装:“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沈时韫这时也猜出面前女孩的身份了,回想妹妹沈菲在电话里给自己讲的,白婶年后把自家侄女也带了来,说是父母双亡,可怜没人管,带着一起做事,不用额外再给工钱,只求有个落地的地方,有口饭吃就成。
  老将军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哪能真的不给人工钱让人打白工,白婶拿多少,她家侄女也一样,一分不少。
  也正因为这,沈菲一直说白婶侄女心术不正,明显就是赖上他们沈家了。
  沈时韫原本没当回事,怎奈沈菲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说女孩不是,弄得他还没见到人,印象就不是很好了。
  可现在,见到了人,沈时韫又觉沈菲小题大做,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她说成什么样了。
  “给我吧,没事。”
  说着,男主伸出了手。
  不愧是男主,就连手都长得这么粗长有男子气概。
  白瑜也伸出了手,颇为不好意思道:“那要不,这个给你,做这轻松,跑腿的活,就由我这种小小的粗人来做。”
  系统算个什么鬼,她有男主啊,搞定男主得天下,苟到剧终心不慌。
  沈时韫低头看着手里多出来的水壶,半晌才反应过来,挤出一抹笑。
  “也行。”
  浇花,他也是头一遭。
  站在楼上目睹一对男女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的反派,从喉头里逸出一声低沉且轻蔑的冷笑。
  直到敲门声响起,响了好几下,他也没理。
  就在他以为还能多响几下时,门那边安安静静,彻底没了声。
  沈时钧心略方,他起脚往门口走,大力打开,空无一人,只有两个打火机并排躺在了门前地板上。
  呵,钱就这么好赚,服务一点都不到位。
  老将军公务繁忙,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家,沈时韫的父母也在机要部门就职,常年外出公干,是以如今沈家辈分最高的就是离婚后搬回来小住的沈小姑,沈时韫突然回来,沈慧怡又惊又喜,大手一挥,叫白婶再多准备几个菜,热热闹闹庆祝一下。
  雇主轻飘飘一句话,白瑜又得多洗几个菜,看着被五花大绑还在蹦来跳去咯咯叫的大公鸡,白瑜手举着菜刀,眼露绝望。
  杀鸡,她是真不敢。
  太造孽了。
  白婶纳闷了:“你以前不是会的吗?过年杀鸡,你还抢着做。”
  白瑜一脸麻木:“前两天读了一篇文章,杀生多了,会短寿。”
  白婶扑哧一声笑:“年纪轻轻的,还信这,以前不爱读书,现在读书又读痴了,哎,你啊,就是矫情。”
  说着,白婶夺过侄女手里的刀,自己动手。
  白瑜默默转过身,听着杀鸡般的惨叫,心里止不住道,我佛兹悲,善哉善哉。
  收敛心神,眼珠子不经意一转,转到了厨房门口,白瑜神色蓦地一僵。
  走路鬼似的无声无息的冷白肤花美男斜倚在门边,一手插兜,一手弹着她送上去的打火机,微侧着头,平平静静看着她,唇角上扬,笑了下。
  仿佛在说,别装,会露馅。
 
 
第1章 可人
  大院前身是旧时代建起的租界领馆,一栋栋独立小洋楼,红墙灰瓦,鸟语花香,尤为雅致。
  沈家在这片宅子里又更突出,三层的楼,带着前后院,后院又做了几间平房,给佣人居住,还能摆放一些杂物,以沈老将军在大院的地位,也对得起这样的气派。
  主楼和平房之间隔着一条木搭走廊,到了紫藤花开的季节,长长藤蔓挂着紧簇花团,铺满了廊顶,再顺着栏杆从四面八方垂落下来,将走道与外面彻底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静谧安逸,特别的美。
  来到这里半个月,白瑜最爱的就是这条美得很高级的走廊,搬着小板凳,拿着菜盆,看看周身紫色花串儿,干活也有劲儿。
  这时候到底比十年前好多了,没那么多顾忌,白婶见侄女摘个菜都要跑到走廊里,忍不住笑话她是资本家小姐的身,就是没那样的享福命。
  白瑜反道:“她们的命可不好。”
  白婶一想,也是。
  她家隔壁就住了个城里姑娘,爷爷曾在街上有十几家铺子,成分不好,姑娘响应号召下放到农村,一晃十来年过去,在乡下嫁人生娃,再想回城,已经是不可能了。
  一代是一代的命,由不得人。
  白婶唏嘘完别人家的姑娘,再想到自己家,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侄女旁边,手里拎着一件自己做的上衣,一边缝着扣子一边说好话。
  “那个小陈,我看不错,城里人,在机械厂上班,搞技术的,又是厂长外甥,一个月工资有七八十,前途是不用说的,你嫁过去,以后就不愁了。”
  她这个侄女,打小就生得俏,心气也比同村女娃娃高,村里那些汉子,她肯定瞧不上,一提还急,白婶只能在城里找。
  谁知城里的,她觉得合适的,侄女还是看不上,不是嫌长得不好,就是嫌工作不够体面。
  气得白婶劈头就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条件,就一张脸能看,其他的,读书不成,做事又懒,有点眼力见的家庭能瞧上你?”
  不知道训了多少回,侄女依然是这么个臭德行,理都不理,倒是对雇主家的大孙子特别殷勤,做完了事就换身漂亮裙子,往前头主楼跑,送水果送茶点送这送那,一进去,半天不回来。
  时间一长,白婶哪里看不出来,这是猪油蒙了心,想攀高枝了。
  那天沈菲说侄女在沈家大孙子房间里呆了一晚上没出来,白婶心是慌的,后来门开了,也不知怎地就给圆过去了,但白婶不敢掉以轻心,她是晓得自家侄女那点花花肠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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