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美人(重生)——明月满枝
时间:2022-07-06 06:08:34

  太后问她:“如此说来,孟娘子该要好好感谢摄政王才是。”
  华玉满脸迷茫:“为何?若是没有摄政王,皇上和太后也会相信我的,我并无害人之心啊......”
  她的眼神充满怯懦。
  太后脸上的怀疑渐渐消散,她停下转动佛珠的手。面上又带上华玉熟悉的和善笑意:“好孩子,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摄政王此人,你也有所耳闻,在他手底下死了多少人,数都数不清。他简直就是个大恶人!”
  太后气极了,咬着牙道:“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敢执剑斩杀朝廷命官,改明儿那把剑是不是就得架在我的脖子上?!”
  太后怒气渐渐上涌,众人劝了好几句,她才平复。
  众人说话的功夫,周湘进来传报:“今日在城内有人持刀行凶,伤了数十人,驸马爷也被伤到了。国公府里来人叫花容公主回去。”
  花容公主仍旧坐着。
  太后急问:“伤得严不严重啊?”
  “太后放宽心,说并不严重呢。”
  花容公主起身:“母亲恕女儿不能相陪了。”
  “你快去吧,存之这孩子打小聪明伶俐,没挨过打。如今突遭横祸,指不定多疼,你这做妻子的该多关心才是。”
  花容应了声是,告退了。
  太后也乏了,让华玉回去。
  ......
  回到栖玉宫。华玉将外衣脱下,解开发髻。
  浴房已经备好热水。
  燕娘抱着衣裳跟在身后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在城里行凶呢?巡防的人也没看见,怎伤了那么多人。”
  皇上体弱,摄政王把持朝政。底下一堆人眼红,都妄求坐上那个位置,铤而走险的事就多了。
  华玉道:“咱们在宫里住着,有禁军把守。比外面安全很多,燕娘莫自寻烦恼。”
  “是呀,姑娘说得对。咱们好端端在宫里住着,我去想外面的事做什么?”
  华玉朝她笑笑没再说话。
  浴房热气氤氲。桶内盛着热水,水面荡漾着嫣红花瓣,混着炉内散发出的香气,整个屋子被花香笼罩。华玉将外衣脱下,搭在架子上。又脱下肚兜,小裤,她抬腿迈进桶内。老实坐在里面。
  她白净的双臂搭在桶壁。乌鸦鸦的长发散在身后,发尾沾湿贴在身上。热水使她身上每个毛孔都舒适地展开,华玉弯着眉眼浸在水中。
  “燕娘你开门了吗?怎么突然变冷了。”
  华玉往门口瞧。屏风挡住她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门口的棉帘摆动几下,似乎刚刚被人掀开过。
  空气中好像忽然混入了陌生气息。
  华玉紧张地抱紧双臂,缩进水中。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在水面上。她警惕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再次问道:“燕娘是你吗?”
  就在华玉紧张地想要喊救命的时候,燕娘的声音传来:“是奴婢。”
  华玉的心顿时放下,她带着埋怨的语气嗔她:“......燕娘怎么不说话,吓死我啦!”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响。水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弹落在地。
  地面濡湿一片,皆是水渍。
  旋即,除了燕娘的脚步声,还有一阵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
  华玉立马绷紧身子,瞪大眼睛去看。从屏风后渐渐露出来的,除了燕娘担忧又带着歉疚的面容,还有檀云秋那张冷淡却戏谑的脸。
  ......他怎么来了!
  华玉满面震惊。
  檀云秋却显得从容很多。
  “你出去吧。”
  燕娘三步两回头地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人。
  华玉忽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檀云秋穿着紫袍束玉冠,端正冷淡。
  他离她不过几步的距离。而她却一、丝、不、挂地在木桶中。水温像是突然就变得热了,烫得她努力屏住呼吸才能忍受面颊传来的热度。
  “......王爷怎么来了?”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子吧。
  华玉憋住气。
  视线仅仅落在他身上,仿佛都能被烫到。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27号晚上再更哈~
 
 
第30章 
  檀云秋从花儿巷回来,径直来了孟华玉这里。
  花儿巷是盛京出了名的寻花问柳地。持刀作乱就是在此地发生的。那起贼人蒙面持刀,见人杀人,嘴中大呼“清君侧”,又言“为大周除祸害”。
  甚至直言摄政王的名讳。说其为大周祸乱的根源,而前朝百官则俱为他的走狗。
  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自从檀云秋成为摄政王的那一日起,无论是盛京城内,还是各州县里,到处都有起兵作乱、甚至举着匡扶正义的旗帜要将他铲除的人。
  但最终都震慑于龙虎卫的威严下,不了了之。
  像今日这样,堂然皇之在天子脚下盛京城内,直言摄政王名讳,除了广平城中那位觊觎高位良久的广平王,再想不出第二人。
  一个老匹夫而已,早晚都会落在他的掌心。
  檀云秋知道这件事情是出自广平王之手,他毫不留情,下令在花儿巷将抓获的贼人全部斩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龙虎卫的大刀向来快且准,可是今日却在花儿巷整整折磨贼人近数个时辰,哀嚎啼哭伴着肆流的鲜血,染透了整条巷子。
  围观众人早已吓得四处流窜。
  巷子里住着的娇小姐们面目惨白,三魂尽失六魄全无。
  直至檀云秋离开。众人才敢抱着哭出声来。
  ......
  檀云秋离开此地时,衣袍难免沾染上血迹。腥臭难闻的气体,混合着巷子里油脂香膏的气味,令他整个人面沉如墨。
  贼人的唾骂诅咒尤响在耳侧。
  这样的话,他听多了。
  胸口似涨着一团浊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闭上眼睛,眼前便是刀山血海的场景,以及巷子里女人们的身体在乱晃。
  他的双眼蓦地赤红一片,拿出帕子捂住嘴,胃里翻腾倒海般的难受。他干呕了好几声,面容瞬间惨白下去。眼底咳出几滴泪珠。
  “王爷您怎么了?”
  “......无事。”
  夜黑风骤,乌云瞬间席卷天际,闷沉沉的。
  檀云秋垂眼便看见手背上溅落的血点。明明被女子擦干净,却又再次被溅上的污浊。他的心情瞬间如这天色,沉暗得难以分辨,仿佛暴雨马上就来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女子。
  那个胆子颇大、举止孟浪却又纯净单纯的孟娘子。
  她总是装出一幅崇拜又喜悦的模样对着他。甚至满脸欢喜地说要给他绣椅搭,可是她小心翼翼掩藏的畏惧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今日在高台上。因为他的靠近,女人不由自主颤抖的身子,以及语气中那颤巍巍的讨好求饶。
  若他现在去,满身血污地去到她的面前,她眼中的畏惧是否连藏都藏不住了呢?
  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的反应。
  ......
  屋内热气缭绕,熏着淡淡的清香。
  檀云秋坐在距离木桶一步之内的距离。他的鼻尖甚至能够感受到桶内水珠泛出的热气。熏得他周身似乎都带上梅花的香味。
  他定定看着水中的女子。
  华玉满面惊慌,她的双臂环绕在胸前,挡住春、光。脖子以下的位置沉在水中,借着荡漾的波纹和花瓣,堪堪遮住。但她还是觉得羞。
  整张脸都红了。
  她再次问道:“王爷......为何而来?”
  檀云秋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他这样的反应,让华玉越发紧张。鼻尖的汗珠混和水珠,倏然从她的鼻头滑落,落入她紧合的朱唇缝隙。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气味,混着腥、臭的血与劣质香料,熏得她眼前发晕。借着烛光,她看清了紫袍上干涸的血迹。
  她忽然干呕了一声,蓦地就想起赵大人被刀刃刺破胸膛的瞬间。
  整整一天,她还是没能将这可怕的一幕从脑海中剔除。想起来,还是很怕的。怕得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檀云秋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嘲讽笑意。他伸手,修长手指掐住华玉的下颌,逼迫她仰着脸看着自己。
  “闻到了什么味道?”
  华玉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她无力地挣扎几下,仍旧被用力桎梏着。
  她道:“血的味道。”
  他再次问道:“知道我出宫做了什么吗?”
  她回道:“大概能猜出来......城内发生持刀杀人的事情,若与王爷无关,王爷不会出去。但您亲自去了,就说明这件事情是关于您的。龙虎卫是您手下的精兵,威猛非常人能敌。龙虎卫一出,那些贼人必定被抓获。王爷此去,是为了惩除奸恶、除暴安良!”
  檀云秋似乎满意地笑了笑。
  “我记得,孟娘子曾经对我说过,想要报答我,对吗?”
  华玉心中咯噔一下。
  终于要来了吗。
  华玉低声回道:“我心中感激王爷恩情,永不能忘。王爷想要我怎样报答,都听您的。”
  檀云秋唇角勾起,笑了一声。
  华玉的下颌被掐得难受。她左右摆了摆头,问道:“王爷可以松开吗?”
  他不为所动。
  “......那王爷轻些行吗?有些疼。”
  他的指尖似乎是僵了片刻,而后慢慢地松开。
  华玉早已经习惯了檀云秋的阴晴不定。
  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惹得他勃然大怒。
  她小心觑一眼男人晦暗难辨的神色,在心中偷偷骂一句神经病。
  问了她话,她回答了,他反倒不出声了。
  还是得靠自己。
  华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双臂拢着身体。
  这一天早晚要来到的。
  她闭上眼睛,慢慢站直了身子。
  桶内的水声“哗啦”一声大响,花瓣瞬间漾开,被水珠夹杂着砸在地面。水痕湿了大半的地面,连着男人的袍角也被湿透了。
  有些冷。华玉抱紧双臂,睁开眼睛去看面前的男人。
  檀云秋看似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烛光摇曳,暖黄色的火光将他的面容照亮,殷红的面颊像是天边烧红的云霞。他眉眼冷淡,先前藏在里面令人畏惧三尺的戾气仿佛被砸在他身上的水珠湿透了,只剩下震惊、无措,还有一丝难言的慌张。
  他抓紧扶手。
  “这就是孟娘子给我的报答吗?”
  华玉没说话。她低着头,迈出桶去。走到檀云秋的身边,蹲下身子。她的手指立马变凉了,勾着他束在腰间的白玉带,解开放在一侧的架子上。
  触在手心,檀云秋的胸膛滚烫。
  华玉仰着脸问他:“这是我唯一能够给王爷的。”
  华玉腮颊浮现淡淡的桃花粉,眸中清润纯净,映出面前冷冽清俊的男人。他紧紧合着双唇,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似乎,只敢看着她的脸,往下移半寸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是一个女子。
  ......是她主动送上来的,不是吗?
  檀云秋的右手伸出,捧着华玉的面颊,细细擦拭几下,水珠湿了他的指腹。他忽然低头,方要触上朱唇。
  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步伐。
  “——王爷,皇上到处找您呢!”
  戛然而止。
  檀云秋停在离华玉不过半寸的距离。阴沉从他面上一闪而过,他直起腰,从架上抓过衣衫扔在华玉身上。将她挡得严严实实。随后吩咐人将他推出去。
  华玉掩在衣衫之下。
  脚步声离开。
  她忽的,从肺中吐出口长长的气。
  比起在檀云秋面前难以遏制的恐惧,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上那股令她恶心的臭味。
  如今他离开了,她难掩欢喜的心情。嘴角下意识地就翘了起来。
  她拢着散乱的衣衫,站直身子。平息了好一会儿,唤燕娘替她拿了一身新衣。
  出去的时候。下起了雨。
  ......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
  一声惊雷响彻天际。
  皇宫笼罩在一片沉郁的气氛中。
  檀瑾宁向来温和的面上带上几分薄怒。他从福全手中抢过伞,匆匆迎上檀云秋。宽大的伞面罩在檀云秋的头上。
  “皇叔我找了你许久,你去哪里了?”
  “随处逛逛。”
  檀瑾宁信了他的话,旋即愤愤道:“高家那个杀千刀的!宜安嫁去,本以为会被好好对待,可是如今竟然害她嚷着要去死!”
  檀云秋的面色瞬间古怪:“皇上找我,就为了说这个事?”
  檀瑾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他小心观察皇叔的面容,见他沉着脸,比天际的乌云还要沉冷。他打了个冷颤,小声道:“我知道皇叔事忙,可是这件事情,只有皇叔出面才能解决。”
  檀云秋没出声。
  檀瑾宁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只有宜安一个妹妹,她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本想给她指门好婚事。太后说高家子不错,宜安也赞成,便促成两人的婚事。本以为是和美的一件事情,可是皇叔也知道,高国公府因为太后偏爱,在整个盛景城都是横着走的。连宜安,大周唯一的公主嫁去,却还得伺候高家一家人。如此也就罢了,可是今日花儿巷伤人一案,高家子竟然也在内!那是个什么地方,谁都清楚!”
  檀云秋嗯了声。
  檀瑾宁愤愤道:“宜安要与高家子和离,可太后不让。如今宜安,被罚跪在寿喜宫门外。求皇叔为她说说情,太后还能听皇叔几句。”
  檀云秋嗤笑一声:“我去为公主求情,求什么?”
  檀瑾宁窒住:“自然是......让宜安和离。”
  檀云秋面色徒然变沉,毫不留情道:“我曾说过皇上数遍,莫要妇人之仁。这是公主的家事,是高家与太后的事,我怎好去插手?”他从喉间挤出一声笑:“皇上是嫌我与太后的关系,还不够僵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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