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耍弄了!今日种种,皆是安排!
那么,事实是陶满满无事,秦瑛睚眦必报,定然对他以牙还牙,而三娘!失踪的是三娘!
他惊惶的抬眼去看秦瑛,赫然发现对方眉梢眼角隐有得意,挑衅意味十足!
“不可!”秦瑜大声制止。
宾客们本就诧异他的反常,老御史也肃容严辞道:“三皇子,公道自在人心,你若无愧于心,为何一再阻拦?”
秦瑛悠悠然的冒了句,“许是三堂兄心虚了吧。”
“秦瑛!”
秦瑜算是明白了,他一早便窥得自己的计划,而后不动声色的静候在旁,再刻意以赝品书画诱导他举办雅集,只为在大众面前揭穿他!
如此一来,他名声扫地,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派也有了借口在朝堂上声势浩大的攻讦他!父皇为平众怒,自然得严惩他以作表率!
他苦心经营的权势地位!他的皇图霸业将一应成空!
仅是为了一个女人,秦瑛就对他不择手段,意在斩草除根,其心狠手辣之处,秦瑜自觉有所领教,并铭记在心!
秦瑛并不在乎秦瑜对他的敌视,现下这一出只是餐前小点而已,精彩迭起的部分还在后面呢!
说来也巧,贼人掳了人以后也不出城,而是就近藏在城里,还刚好就在静法寺隔壁的民宅。
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行进,老御史紧盯着秦瑜不让他节外生枝。
趁着人多混乱,宋清彦梭到秦瑛身旁趁机问了一句,“满满可好?”
秦瑛这家伙对自己的布局讳莫如深,加之他近来忙于公务,好几日未见到陶满满,对两人的私下的小动作也是一知半解。
“高枕无忧。”秦瑛道。
在他的王府好吃好喝好睡,比在她自己家还要自在,眼下这个时辰,当是邀了吴宝仪四处闲逛吧。
宋清彦心安,很快与他分开,互不搭理。
静法寺香火鼎盛,周边民居也甚是密集。八月时节,杨树甚是树荫浓密,三叶梅的枝条爬满院墙,风一过,满地零落。
黑压压一群或广袖博带或衣文锦绣的贵人士子从巷道穿行而过,令来往百姓莫名的同时,出于新奇也迈出步子跟上队伍。
正对着静法寺后门的一处小巧宅院,主人家外出多年未归,如今已经荒废了,野草茂盛,乱石嶙峋。
侍卫在前推开痕迹斑驳的院门,荀弋和卫武压着贼人在后,随后秦瑛与老御史并秦瑜等人依次进院。
“人就关在后院。”贼人道。
秦瑛顿步不前,甚至还谦虚地请老御史先行,“郑公请。”
老御史很是受用桀骜不驯的清河郡王对自己的恭敬,胡子一抖,昂首阔步向前,末了还不忘拉上秦瑜一道。
余下之人见秦瑛立在一旁气定神闲,不似此前那么暴戾的模样,心有不解但猎奇心使然,俱是跟在老御史身后往后院去了。
韦思危鬼鬼祟祟的凑过来,“后院有甚碍眼的不成?”
秦瑛守口如瓶,“你觉得呢?”他说着看一眼秦珏,“九郎必然欢喜。”
他这眼神活像自己不是正经人一般,秦珏撇嘴不屑,“哼。”虽是如此,可他心里却是跟猫儿抓一般,没跟秦瑛多耽误,拖上韦思危也看好戏去了。
待人散得干净,宋清彦还立在原地,见秦瑛的目光转向自己,他道:“我可没有窥人隐私的癖好。”
院子中那棵高大的柿子树,不知因何故枯萎了,仅存的几片树叶在秋风中寥落殆尽。
随着最后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地,空中随之升起一道响破天际的女子尖叫声。
秦瑛和宋清彦站在角门处,将老御史的又气又恼的责斥听得清清楚楚,“有辱斯文!实在有辱斯文!”
“还不来人给萧世子穿衣?!”
片刻前,在贼人的指引下,众人来到西厢房,此处推门即是卧房。
哪知门开后见到的不是被翘首以盼,亟待被解救的陶家娘子,而是被翻红浪得忘乎所以的萧玉信!
屋子狭小,满屋飘散着不可言说的暧昧气味。
那在床上赤/条条的两人先时还未注意到来人,直到老御史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那纤细柔弱、香汗淋漓的女子才从忘我之境中回神,骇然与无数双瞪如铜铃的眼睛相对,神魂再次飞出天外,只留下恐惧的惊叫。
气氛有刹那的沉寂,很快围观之人交头接耳、啧啧有声,直叹世风日下,“萧世子本月就要成亲了啊!怎的还在外与旁的女子媾和?”
“怪道雅集上他早早不见儿踪影呢,原是赶来做这起子丢人现眼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