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陶家哪个娘子被劫持了啊?”
“与他苟且的女子是谁?”
“看着有几分眼熟,好似萧世子的表妹。”
“当真?既如此,他们怎会在市井中幽会?自家府邸不是更为方便?”
说长道短的话传入耳中,女子本就羞愤难忍,如今更是无颜见人,不禁掩面哭泣。
比之她理智尚存,萧玉信才是神志不清,几近癫狂。
那些往日在他身上存在的温良、磊落、君子风度早已荡然无存,而今落在大家眼中的只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的动物。
女子眼角挂泪,张皇失措的拖着虚弱发软的手脚爬到地上捡起那些凌乱的衣裳,而萧玉信却眼神空洞但双目发红的紧跟其后,一把抓住她本就青青紫紫的胳膊还要再行那不轨之事!
一逃一捉,他二人满地翻滚,行为滑稽又令人作呕。
老御史气得七窍生烟,一再大喝,“快来人给我拉开他!”
第52章
女子好容易得了喘息,抓着衣裳躲去床帏后,哆哆嗦嗦的穿衣,而萧玉信则被侍卫蛮横的按在椅子上,不让其动弹。
他浑身赤红发烫,燥热难耐,似乎是中了甚烈性药物。
秦瑜立在一旁不发话,而秦瑛又不愿看这些腌臜事害眼,只得老御史主持大局,一面派人去请大夫,一面又吩咐人去打冷水来让萧玉信缓解燃眉之急。
秦瑛抱着爆米花本是事不关己,闻言忽然使唤卫武去院中的那口井打水。
水井无人打理,沉积了不少枯枝败叶,且腐烂在水中,散发着令人反胃的恶臭。
卫武堵着鼻子打了一桶水上来,在众人还不及反应时,二话没说的尽数泼到萧玉信脸上,脏水腥臭难闻,他被呛地直反胃,不过到底清醒了不少。
他目光涣散的双眼,宛若失明之人重见光明,因为不适应光亮,半眯半睁着,一点点的接纳光线的进入。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秦瑜、韦思危、郑御史...
破旧的屋子,噬魂的香气...
他满面呆滞,茫然四顾,眼睛闭了再睁开,睁开再闭上,反反复复,怎么不是梦?
原来不是梦吗?
几个时辰前,他在雅集上饮酒过量,略感微醺,便问静法寺的僧侣借了一间禅房小憩。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已然记不清了,直到下属前来禀道陶三娘子相邀,似有要事相商。
萧玉信对陶闻溪自然是情真意切的,可是他又不想放弃陶满满,近来为自己的婚事对陶闻溪多有疏忽,听闻对方主动请见,没多想便顺着下属给出的地址来到这处民宅。
到了后才发现,来者并非陶闻溪而是韩灵珠!
兄妹俩共处一个屋檐,萧玉信对她没有多余的想法,再对方戚戚然的剖白内心后,他对韩灵珠婉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韩灵珠却执迷不悟,哭着闹着抱着他不撒手,不断倾诉着自己的情意。
萧玉信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滩烂泥,将韩灵珠拢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
哪想韩灵珠明显有备而来,他很快闻到一股异香,然后神思便不受控制,只想将眼前弱质纤纤的表妹拆骨入腹。
他以为是梦的!
梦醒以后,无人知晓他在梦里的荒唐,他还是那个怀瑾握瑜的谦谦君子,而非现在这般,形容不整的敞露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打量下,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所有人都没料到本是来为三皇子的清白做见证,不想被绑架的娘子没找到,还意外撞见了一场风月事!
有脑子活泛的,通过秦瑜、萧玉信及陶家娘子三个关键人物,在脑中自行填补出一段恩怨,并且有板有眼的与老御史道:“郑公,晚辈以为让贼人掳走的是景阳侯府的三娘子。”
“在场之人有参加过贵妃娘娘举办的曲江宴便知,那日景阳侯夫人与安国公夫人大打出手,便是为将陶三娘子嫁入安国公府。”
“而据晚辈所知,三皇子与这陶三娘子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谊。眼看着萧世子婚期在即,陶三娘子定然心痛难忍,那么三皇子极有可能为使心爱的女子对萧世子死心,于是自导自演了这一出绑架案,实则是引众人来揭穿萧世子的真面目!”
说话的少年为裴家十一郎,同时也是裴俶的堂兄。裴家比同韦氏,乃前朝开始就是屹立不倒的大族,所以不论是萧玉信和秦瑜他都不怕得罪,一番话说的条理明晰,加之在场不少人确实是曲江宴的亲临者,不约而同的认可他的猜想。
“妙啊!”秦珏兴致盎然的看萧玉信和秦瑜出丑,“说来萧世子与那陶三娘子郎情妾意得很,必然是不喜未婚妻的,否则怎会接二连三的与别的女子勾扯在一处。”
话题中心的萧玉信出丑狼藉,满脸灰败,任众人指指点点他都不发一言,韩灵珠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她为一己私心连累表哥被人算计,甚至会殃及公府,是以眼下只是暗自垂泪,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