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太子爷欺负哭了——比粥温柔
时间:2022-07-18 07:13:52

  留下崔氏心疼儿子,哄道:“据说李家二房的女儿长得也不差。”
  祝宝荣嗤笑:“前两日太子爷让我到惠光书院伴读,儿子也得以一睹那李家二房女儿的芳容,真真是艳丽。可也真真是嚣张跋扈。儿子心疼娘亲,还不打算娶个母老虎回来。”
  说完,他撩起衣袍,扭头入了宫。他得找林揽熙问个明白。这事,不能就这么罢了。
 
 
第14章 
  崔氏到底是心疼儿子。恰好又赶上左都御史府要办赏花宴。崔氏原本也不怎么跟这种靠着长兄起家的人来往,可既然儿子心在李家,她便打算去赴宴,正巧也瞧瞧这李家两位女儿到底什么样。
  再说这左都御史府,其实金静萍从丈夫升官后就一直想办一回宴席,好好出一出这些年靠着兄嫂提携的憋闷。可丈夫去年才刚刚擢升,便被长兄和贵妃娘娘叮嘱不可做出头鸟,这办宴席的事就又耽误下来。
  直到今年,兄嫂想着桃扇往后要嫁给太子,这才松口让她跟那些贵胄人家多多来往。于是便有了今日的宴席。
  为此,李家还特意向惠光书院告了一日的假,让李清婳和李桃扇在宴席上露面。这倒是李清婳及笄后头一回赴宴。
  左都御史府不大。虽然小丫鬟故意领着崔氏绕了段路进园子,可崔氏当家多年,还是很快就判断出了这府邸的大小。连国公府的五分之一都比不上。
  崔氏暗自摇摇头。
  崔氏坐为座上宾,受到了金静萍的热情款待。崔氏暗暗打量着,但见金静萍一身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贵文的长衣,耳边又坠着紫玉镶明珠的簪子,恨不得把富贵写在脸上,心里就有些瞧不上眼。
  反倒是看向太傅夫人徐安怡,心下才喜欢不少。炎炎夏日,人家一袭绿衣,头上也不失贵气地簪着宝玉,这才叫清爽。于是她还是跟徐氏话说得多一些。
  “府上的孩子们呢?岁数大了,看不着年轻人,总觉得不热闹。”崔氏笑笑道。
  徐氏正要说孩子们在后头陪着外祖母说话,便见金静萍插言道:“哎呀,我也说叫孩子们出来热闹热闹的。这样吧,我让人去叫。”
  她有意想在大伙面前炫耀一番。她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生了一个容貌艳丽又大方的女儿。兄嫂虽然比自己强,可那李清婳却是个胆小怯懦的,跟桃扇根本没法比。
  于是,两个姑娘被叫到了人前。李桃扇今日选了一件鹅黄绣白玉兰长裙,又用了金玉步摇簪,与金氏一个路子,极是艳丽,可也失了些庄重。
  而李清婳则是织金飞鸟染花裙,腰系兰色如意丝涤,简单的单螺髻上饰着几朵金镶玉鬓花,瞧着如江南柳,如画中仙。
  崔氏一眼就看中了。国公爷也好,她也罢,全都是武将家里出身。也是因此,她极喜欢那种不声不语的小姑娘,温温柔柔的,多好。李桃扇那样艳丽的,倒像是不入流的妾。
  徐氏也觉得李桃扇今日的打扮有些过火。但她没说什么,有人替婳婳在前头吸引大伙的议论,这是好事。婳婳最胆小了。
  金氏难得有这样出风头的日子,又听众人都夸着李桃扇,一时心里热热的,索性吩咐李桃扇亲自给各位夫人奉熟水。
  李桃扇的规矩是宫里人教的,可不会出错。至于李清婳,金氏知道她胆小,索性什么都不说让大伙瞧着她拘谨地站在那。不是更好?
  李桃扇也有意彰显自己,便穿着高底鞋游走于贵妇之间,亲自替她们奉熟水。
  却不知,夫人们面上奉承,心里都在嘲笑这母女二人。谁家的姑娘不是贵养的,哪有让姑娘亲自出来奉熟水的道理。
  金氏还没想通,是李桃扇的乳娘从后头急忙奔出来,贴在她耳边说上几句,她才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这会,已经有夫人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嘴偷笑了。
  李清婳见李桃扇的脸红得跟地毯上的番红花似的,便暗里推了推自己的娘亲。
  这个动作恰好被崔氏看见。她心里就更喜欢了。这是让自己娘亲帮忙解围呢!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崔氏越喜欢,心里的遗憾就越浓。听说太子爷脾气古怪又自闭,要是这么好的孩子嫁过去,真是可惜了。
  恰在这会,有小丫鬟从外头走进来,凑到崔氏跟前。
  “不是让你守着轿子?”崔氏立眉。
  小丫鬟便凑到崔氏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崔氏立刻喜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小丫鬟连连点头。“是国公爷身边的人亲自来传的话,绝对不会有假。国公爷说了,太子亲自找他恳谈,说断然不娶太傅嫡女。国公爷便让您今日跟太傅夫人透个话,瞧瞧意思呢。”
  “这真是太好了。”崔氏低低抚掌,打发走小丫鬟,又瞧了一眼果然在帮忙解围的徐氏,忙不迭站起身道:“我去更衣,徐夫人?”
  徐氏跟她一向有来往,此刻点点头道:“我陪夫人过去,正好咱们赏赏花。您没来过,不知道这府里哪的花最好。”
  跟聪明人说话很简单,崔氏满意地携了她的手。
  另一边的金氏暗恨自己插不进去,又瞧着李桃扇红着脸站在这,更恨自己糊涂,赶紧打发道:“你去园子里瞧瞧,那花树下头的宴席备好没有。若是备好了,一会咱们就过去用午膳。”
  李桃扇忙不迭地答应,急忙忙便往园子的方向走。身后的妈妈咬着牙嘀咕道:“姑娘啊姑娘,您今日是迷了眼了,还是心眼飞了?您做什么不好,非要听夫人话去倒熟水,那些丫鬟是做什么吃得?您这样,真是叫那起子人笑话死了。”
  李桃扇被骂得眼泪汪汪。她其实方才也觉得不妥来着,可哪想到自家娘亲会害自己。她心里后悔极了,怪不得伯父伯母总嫌弃爹娘,她今日算是见识了。
  她越想越难受,索性快走了几步,摆脱了妈妈,自己往园子里去。
  园子中央的凉亭里,难得凉风习习。崔氏心头舒畅,握了徐氏的手道:“咱们姐妹也认识不少年了,倒是头一回见到你家清婳。那孩子真是个通透人。”
  徐氏心里一动,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婳婳心思纯善。只可惜,胆子小了些。”
  “胆小不要紧,只要找个明事理的婆家,往后也不愁没有好日子过。”崔氏的眼眸亮亮的,像是在暗示什么。
  徐氏假装看不懂,心里却也百转千回。国公府的公子她也听铭洲说起过,最是好脾气的。难得的是崔氏心肠也好,年年头一个开粥棚施馒头。
  崔氏见徐氏渐渐眼神里的思绪多了,便暗猜她也有几分动心,于是笑笑道:“我家那猴儿也该收收心了,虽说眼下没有功名,但最是性情好。若真能得个知心知意的人,往后也一定奋起读书,不会委屈了媳妇的。”
  “孩子们说小不小,这些事咱们也不好擅专。”徐氏不打算直接拒绝。虽说她之前一直觉得婳婳嫁给明洲是好事,可近来她总觉得那孩子毛毛躁躁的,所以这事要再思量思量。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可见有把人娶到手的希望。崔氏十分欢喜,又拉着徐氏说上几句闲话,便回了席上。
  这功夫,李桃扇从树后面闪身出来,阴沉着脸跟身边的妈妈道:“妈妈您听见没有,国公府的人都看上婳婳姐了呢。”
  妈妈喘着粗气,摆摆手道:“姑娘别想那些。国公府再好,还能越过太子府吗?”
  李桃扇点点头,却又咬着牙道:“我只是不明白,我比李清婳差在哪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她呢?就因为她是太傅家的?而我只是左都御史家的?”
  “眼下谁过得好都不要紧。姑娘,要紧的是往后谁过得好。”她老目灼灼,点醒了李桃扇。
  另一边的徐氏回了李府。她没跟婳婳念叨这事,只跟自家丈夫嘀咕起来。
  李诚业闻言就有些诧异。“不是你说婳婳喜欢铭洲的吗?”
  “是啊。”徐氏觉得跟男人说话真费劲。“可你最近没看出来吗?铭洲那孩子总是过来,又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沉稳。他跟你在书房里头说话,你可曾瞧出来什么没有?”
  李诚业想了想。徐铭洲还在读书,来了最多问个礼就走,二人实在没什么话好说,于是便坦诚地摇了摇头。
  徐氏不满意道:“你们男人心不细,可我觉得不对劲。婳婳倒是还那样,可我总觉得铭洲那孩子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有时候毛躁,有时候小心翼翼的,我也说不好怎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又相中国公府了?”
  “那倒也不是。”徐氏坦言。“国公府虽然还不错,但婳婳那孩子胆小啊。要是不嫁个知根知底的人,肯定以后会拘束的。”
  李诚业弄不明白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徐氏拉着丈夫道:“我的意思是,先放出风去,看看明洲那孩子什么反应。你想想,虽然铭洲和婳婳一道长大,可到底什么事都没经历过不是?我那哥嫂也罢了,要紧的是铭洲那孩子的脾气,我总摸不透。这事放出去,看看铭洲还能不能跟婳婳好好说话。要是不能,可见是脾气不好的,你说呢?”
  李诚业不太乐意。这不符合他的为官之道。可他想起徐铭洲的父亲之前在殿前失仪,跟一个门生吵起来的事,不由得点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唯有困境,唯有遇事,方能看出君子之态来。”
  “那,你要怎么放出风去?这事可事关婳婳的名誉。”李诚业有些担忧。
  徐氏想起今日在大树后头看见的鹅黄衣角,嗤笑道:“你放心,我早有主意。”
 
 
第15章 
  左都御史府,徐铭洲前来取之前送给李桃扇的诗集。徐铭洲也把金静萍叫姑母,但此姑母非彼姑母。金静萍可比徐氏好对付多了。
  徐铭洲只要回回备上厚礼,就不难见到李桃扇。说起这件事,倒不是金静萍不在意李桃扇跟太子的婚事,而是她觉得自家表哥不必太过避讳。更何况,她也知道徐铭洲将来是要娶李清婳的。
  而越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越是乐意看见徐铭洲跟自家女儿往来。就好像这样,就能让李清婳她们一家三口难受似的。
  二人自然不会在李桃扇的小院见面,而是在园子里头说话。李桃扇戴着赤金镶紫英石的发箍,耳上是柳叶金耳环,十分明媚讨喜。
  瞧见李桃扇,徐铭洲眼前一亮。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李桃扇这样艳若牡丹的姑娘。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要是李桃扇是徐氏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给妹妹带了上好的庐山云雾,妹妹可要尝尝?”徐铭洲温润的声音如玉击。
  李桃扇略撇撇嘴。“上回的螃蟹我可没吃着。”
  听见她吃味,徐铭洲莫名有些高兴,声音里带了些雀跃道:“螃蟹寒凉,女子不宜吃。倒是云雾茶,清肝明目是极好的。”
  “婳婳姐可有了?”李桃扇的柳叶眉轻挑,眼里皆是醋意。她不喜欢徐铭洲,但喜欢徐铭洲喜欢自己。
  “不曾送去。”徐铭洲笑。
  李桃扇稍稍满意,在秋千上晃荡了一下,梅花月牙缎的鞋子点在地上,叫人联想到里头的纤纤玉足。“表哥往后可少来吧,你是要娶太傅嫡女的人,总来我们御史府,可不是那么回事。”
  徐铭洲心里又酸又涩道:“妹妹明知道我心有所属,娶婳婳也是家里人逼迫,并非我的本意。”
  想起林揽熙整日缠着李清婳的样子,李桃扇对眼下的这一幕很是满意。她李清婳也有得不到的人呢。
  不过,李桃扇不打算在徐铭洲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林揽熙主动派了小厮跟她说,让她帮忙抄三百遍《劝学》,她才刚抄了一百多遍而已。
  虽然这两天累得眼圈都青了,可至少跟林揽熙更进一步了不是?而且她发现,近来林揽熙似乎都没怎么跟李清婳说话。她觉得这是好事。
  想到这,她看向眼前的翩翩公子,开口道:“表哥,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是婳婳姐的事。”
  “你说便是。”徐铭洲心里忽然有些发虚。
  李桃扇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天,我听见祝国公夫人跟伯母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婳婳姐嫁进国公府……”
  “什么?”徐铭洲顿时血气上涌。徐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可跟如日中天的太傅府却是比不得。他即便深深喜欢李桃扇,却也从来没想过不娶李清婳!因为李清婳是他往后仕途中十分重要的人物。
  “姑母答应了?”徐铭洲阴沉着脸问。
  李桃扇见他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可想想这事估计能挑拨徐家跟李家的关系,也就放弃了这点不舒坦,爽利答道:“伯母没同意,可也没拒绝。”
  “怎可如此!”徐铭洲十分愤慨。
  瞧着徐铭洲急得满地转悠,李桃扇心头暗笑。谁不是捡着高枝飞呢。那国公府家的大门,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我看表哥也不好直接去问伯母,倒不如先问问婳婳姐?”李桃扇出主意。
  徐铭洲深觉有理,连连点头,一时不由得步伐错乱地走出去。可走了两步却又回头,神色复杂地看向李桃扇。
  李桃扇觉得,大概徐铭洲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要高嫁太子的事儿。这可怜人没准还觉得自己一心迷恋他呢。
  她心头冷笑,却故作苦笑,冲着徐铭洲摆摆手。徐铭洲的扇子在手心凿了凿,到底还是咬牙走了出去。
  而李桃扇都要笑出声来了。她觉得徐铭洲跟李清婳还真是有些般配的。
  都挺蠢的。
  徐铭洲的确不敢直接去太傅府了。这些日子他跑得很勤了。
  于是他守在李清婳常去的书坊回太傅府的必经之路上。然而,他连续花了三个下午守在那,都一直没守到人。
  大夏天的,他几乎要热出痱子了。
  直到第四天,徐铭洲才终于瞧见了李清婳所乘的那顶玉绿顶马车。他吩咐小厮上前拦住马车,自己一个箭步冲到了马车上。
  李清婳像受惊的雀儿,一瞬间慌了神。可看见是徐铭洲,她眼里才有了惊喜。不过,李清婳很是知礼。“这样不妥,表哥,有什么事你先下马车,咱们回府再说吧。”
  “我只想问你。”徐铭洲咬着牙,不复从前温柔。“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嫁进祝国公府?”
  李清婳心里一颤,莫名有些手软脚软。身边的丫鬟早被徐铭洲撵下马车,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声音又抖又软道:“表哥,没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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