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太子爷欺负哭了——比粥温柔
时间:2022-07-18 07:13:52

  “对了,这本诗集妹妹是从何处买到的?燕儿跑了几家书坊,都说卖光了。”李清婳问。
  “这个啊。”李桃扇拖了拖尾音,顺手从李清婳手里接过诗集,懒懒翻了几页,又特意翻过来,用书脊的方向对着李清婳,将书还回去。“就不好说了。”
  李清婳抬手去接,却见书脊上有一个小小的洲字。她的脸色微变,手也滞了滞,黑亮的瞳孔也微微放大道:“这是,铭洲表哥送给你的吗?”
  李桃扇的手在袖口里攥了攥,忽然有些心虚,可看着眼前人白皙的脸色此刻变得凝水般的低沉,她心里又莫名有些痛快。
  面上不显,李桃扇柔声哄道:“婳婳你别多心,这书其实是铭洲表哥上回来给父亲递请帖的时候落下的,我正想着过两日还回去呢。”
  但李清婳的眼底已有灰败之色,根本不是她一两句话能劝慰好的。李桃扇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语气小心道:“婳婳,你别误会啊。你知道的,我,我还帮林公子抄书呢,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李清婳勉强点了点头。
  李桃扇怕徐氏一会过来说不清,赶紧扯着燕儿嘱咐了几句,便道府里还有事,赶紧出了李府。
  恰好遇上徐铭洲前来送两筐蟹。
  瞧见迈着芊芊细步的云雁锦衣少女,徐铭洲眼前一亮。“桃扇表妹。”李诚葛的夫人是徐氏帮忙从娘家这边的亲戚里选的,所以也算是半个徐府的人,二人因此也自幼相熟。
  李桃扇见门子还未出来,才瘪着嘴委屈道:“表哥,我给你惹麻烦了。”
  “不麻烦。表哥不怕麻烦。”徐铭洲柔声安慰。
  这种温润如玉的男子其实很难抵御。李桃扇把目光从他的双眼上抽离出来,垂眸道:“表哥去瞧瞧吧,你送我的那本诗集,被婳婳姐拿走了。不过,我跟她说是你落在我们府上的,一会你可千万别说漏了。”
  听说婳婳瞧见那本诗集,徐铭洲果然脸色一青。可对上李桃扇娇媚如月的脸庞,他只能用更加爱怜的语气道:“无妨,下次桃扇多留心就行了。我先进去,回头再让人给你们府上送螃蟹吃。”
  “嗯。”李桃扇就知道他不会怪罪自己的。可见他那么紧张李清婳,李桃扇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徐铭洲站在正厅里头,头一回有些忐忑不安。连听徐氏说话都有些走神。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别是中暑了吧。”徐氏有些担忧。说着她便吩咐身后的小丫鬟端凉凉的冰碗来。
  “姑母恕罪,并非铭洲中暑,只是,只是惦记着螃蟹性凉,又恐表妹馋嘴多食,一时有些不放心。”徐铭洲双手一抱,低头道。
  他这么一说,徐氏就想起来上回婳婳嘴馋吃了七八个螃蟹之后腹痛的事了,连连点头道:“你是个细心的。那孩子别的不惦记,就爱吃海味。”
  徐铭洲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又试探道:“表妹此刻已经下学了吧?”
  看着徐铭洲眼里的期待,徐氏心里很是了然。这几年两个孩子都大了,不能像从前那样彼此黏着。她索性每月或半月让两个孩子见一见,既不断了情谊,也不过分热络。
  而徐铭洲似乎也很是知礼,每每与婳婳说上几句话便走,从来不会授人以话柄。可今日……徐氏看着他一脸希冀,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给面子道:“汀兰,去叫小姐来瞧瞧,这螃蟹欢实得很。”
  徐铭洲心思细,自然感受到徐氏不乐意,可眼下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徐氏借口去催冰碗,留下二人在正厅里头。
  李清婳恹恹瞧了一眼吐沫的螃蟹,便坐到了一边,双手搅着帕子,委屈不说委屈,硬往心里藏似的,招人疼极了。
  徐铭洲并不着急,从怀中摸出一本孙淼的诗集撂在桌案上,方才轻声道:“上回走得急,是想替表妹找找孙淼的诗集。好不容易寻着一本,却落在左都御史府上。这一本是后来又寻得的,婳婳瞧瞧,可喜欢?”
  瞧着李清婳似有动心,却未曾应声,他更不急了,语气淡然地继续道:“方才听姨母说,贵妃娘娘要安排表妹去宫里的国子学府……”
  徐铭洲上句话说了一半,而后目光和煦地看向李清婳,才继续道:“果然有缘人都往一处去了。”
  颀长身躯,光风霁月的长相,奶白的锦袍,无一不让人信任。
  李清婳抿抿唇,清丽如画中娇娥。
  徐铭洲朝她一笑。
  她便赧然笑了。真是误会,她该信任表哥的。
  想到九月时就能去国子学府,李清婳觉得眼下的七月都不那么炎热了。挽起简单的飞月髻,着钿花锦衣,领口处用几粒雪白的珍珠扣子锁住,只留出白嫩的脖颈,便是最适宜夏日的打扮。
  但只是这样简单的一身,却还是让那宝荣公子久久移不开眼去。
 
 
第13章 
  对于林揽熙来说,让祝宝荣进惠光书院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绿竹馆实在没地方了,于是院首将他安排在了绿竹馆旁边的青松馆。
  自然,彼时祝宝荣并不知道李清婳的事儿。
  他是在休憩时过来找林揽熙才遇上了李清婳。
  最简单的飞月髻,普普通通的钿花锦衣,却让人移不开眼去。祝宝荣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清丽脱俗的姑娘,一时简直呆住了。
  果然昌宁对祝宝荣十分了解。这种婉约美人,是他扛不住的。林揽熙觉得自己有极大的希望不必娶李家女儿了。
  “别看了,咱们去茶室说话。”林揽熙故意拽着祝宝荣的袖子往外走。祝宝荣是祝家嫡子,从小被教得好,自然不会做出失礼的事。于是迅速把目光从李清婳脸上移开了,只在心里念了念她方才说话时的琳琅之声。
  祝宝荣边走边心痒痒。他从前就喜欢这样的姑娘,但从来没像今日这般动心。他甚至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场就想和她拜堂成亲。能跟这样的姑娘过一辈子,还求什么呢?
  林揽熙看穿他的心思,轻声咳了咳道:“觉得惠光书院如何?比国子学府。”
  “那当然是强多了。”祝宝荣满心想着李清婳。国子学府多公主郡主,一个个脾气倨傲得很,哪有这样的美人。
  林揽熙点点头。“好好学,别给祝老爷子丢脸。”
  祝宝荣答应下来。这会,二人走在连廊里,刚巧碰上了在湖边喂鱼的李桃扇。惠光书院有一个鲤鱼池,其实平素都是夫子们在这聊天赏鱼,很少有学生如此消遣。
  但这是去茶室的必经之路。李桃扇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特意让玉儿准备了一些鱼料,站在这喂鱼。
  万一能跟林揽熙搭上几句话,那就是最好。
  夏日炎炎,哪怕鲤鱼池边上的温度低一些,可也挡不住一头的汗。李桃扇拿扇子遮了遮,眼瞧着就要站不住了,后头终于传来林揽熙的声音。
  但他没跟李桃扇开口,只是在跟祝宝荣说话。祝宝荣也瞧见了鲤鱼池旁的少女。说实话,她的长相艳丽,其实并不落俗。可祝宝荣在她身上也瞧见了那公主郡主般的娇娇之气,他不太喜欢。
  于是,二人谁也没搭理李桃扇,径直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李桃扇咬着牙,忍不住冲着林揽熙的背影道:“林公子……”
  “叫你。”祝宝荣拱拱林揽熙的胳膊。
  林揽熙蹙蹙眉回头。
  李桃扇赶紧碎步跟上去,有些娇羞之色道:“林公子,婳婳姐说,你的一百遍《劝学》,让我帮你抄。她说你喜欢隶书,是吗?”
  林揽熙忘了还有抄书的事。现下她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于是挑着眉笑笑。“她凭什么不抄?”
  “婳婳姐抄不过来了。”李桃扇道。
  “不喜欢隶书。她骗你的。”林揽熙嗤笑,扭头走开了。
  留下李桃扇怔怔地站在那。不喜欢隶书?那自己已经抄完了九十八遍,只剩两遍了。她咬着牙,气得头昏脑涨。这么说,李清婳骗了自己?
  她用力跺了跺脚,往绿竹馆的方向走去。李清婳还在那帮夫子准备下堂课的石板。
  “你不喜欢隶书吗?”祝宝荣有些诧异地问。“我记得你一向喜欢的啊。”
  林揽熙笑得眉眼舒展,推了他一把道:“我把玉喉笔落在屋里了。你帮我拿回来去。”
  祝宝荣跟林揽熙虽说交好,但人家毕竟是太子。太子吩咐,他哪敢不答应。却不知,这全然是林揽熙的计策。
  瞧着宝荣公子走远,昌宁上前讪讪笑道:“太子爷,您这是安排了一出英雄救美啊。”
  林揽熙的脸庞绽放出耀目神采。“那是自然。你瞧着吧,李家这一位,我定然要宝荣娶回去的。”
  “太子爷英明。”昌宁拱手。
  林揽熙心情大好,便坐在凉亭里头接着喂鱼。天气炎热,那鱼却很精神,在里头欢畅淋漓地游来游去。
  他懒懒扔了几块鱼料进去,里头的鱼便挤破头来抢。偏有那么几条细长寡瘦的鱼只在外围晃荡,像是不知道里头有好吃的一样。
  林揽熙嫌弃,随手把鱼料丢在那几条笨鱼的脑袋上。笨鱼被这么一砸,方才张嘴去接。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余光忽然瞥见昌宁在旁笑着看自己喂鱼,一时不由得气恼道:“糊涂,你怎么不去瞧着?”
  昌宁一怔。“爷,奴才去瞧什么?”
  “糊涂东西。”林揽熙骂了一句。可转念回来,心里又觉得好笑,自己在担心什么?
  但昌宁已经明白了,早已利落地跑向绿竹馆。
  他脚步快,进门的时候正好听见里头的动静。
  先是李桃扇把一摞纸撂在了李清婳的桌上,然后瞪着眼问道:“婳婳姐,刚才我去问过林公子,他说他根本不喜欢隶书。婳婳姐,你骗我做什么?这些东西我不是都白抄了?”
  李清婳正拿着石笔在石板上写字,听她如此说,不由得怔住了。“我没骗你啊。”她的语气软糯轻柔。
  李桃扇被她的语气感染,语调降下来不少:“你没骗我,难道人家骗我吗?没有这个必要吧。婳婳姐,我一直以为咱们姐妹关系极好。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撒谎!我要告诉伯母,告诉大伯!”
  李清婳也被她说得有几分气恼,娇着嗓子道:“我从来不骗人的!”
  后门矮子松旁站着的祝宝荣听到这,早已握紧了拳头。他最烦这种公主脾气的人!更别提是欺负自己喜欢的姑娘。
  于是他几步走到绿竹馆里,蹙着眉头道:“你们吵什么?”
  李桃扇见是林揽熙身边的人,不由得气焰矮了不少。“我们姐妹的事,与这位公子无关。”
  李清婳抬眸瞧了瞧祝宝荣。见他一脸眉清目秀,心里倒生了几分信任。
  而祝宝荣被这一眼瞧得心都化了,当即冲着李桃扇道:“方才的事我都听见了。这位姑娘没有说谎,林公子的确曾经酷爱隶书,只是这些日子才转了心性。姑娘不必因为这点小事咄咄逼人吧,反正这东西抄完,也是交给夫子的。”
  “这……”李桃扇觉得祝宝荣说得有道理。再说,她也想给他一个面子。于是点点头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担心我们李家女儿的信用罢了。既然姐姐没有撒谎,妹妹就放心了。多谢这位公子出来解释了。”
  说完这句话,她礼数周全地朝着二人告别。
  祝宝荣瞧瞧李清婳,心里愈发爱恋。可面上礼数也不失,听她柔声道了谢,便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所谓一见钟情,再见便是深陷。祝宝荣打定主意,非娶这位姑娘不可。
  昌宁赶在祝宝荣前头回来传话,听说祝宝荣竟然就出面解释了一下,却没收拾那李桃扇,林揽熙有些不满意。“传出话去,就说我喜欢楷书。”
  “那李家二房这一位,还不得重新抄啊?”昌宁嘿嘿一笑,却见太子爷神色不好。他立刻反应过来,骂道:“就得让她重新抄,让她知道个教训。这种欺负人的东西,太子爷您应该再狠一些的。”
  “那就告诉她,夫子说了,要抄三百遍。”林揽熙毫不犹豫道。
  三百遍……昌宁对李家二房的小姐有一丝同情。估计她这几天都不用想着睡觉的事了。啧,也是活该,谁叫她愿意巴结太子爷呢。
  祝宝荣拎了玉喉笔回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朝着林揽熙笑道:“太子爷,您太子妃的事。可有定论了?”他虽然喜欢李清婳,但也知道不能跟太子抢人的道理。
  林揽熙摆摆手,“除了李家,旁人谁都不要紧。”
  “除了李家?”祝宝荣长得清秀玉面,颇显富贵公子的神姿。
  “嗯。”林揽熙看着他,调笑道:“怎么,你瞧中李家的姑娘了?”
  祝宝荣嘿然一笑,也不否认,却只是道:“太子爷万不可乱说。宝荣是男儿,可以不在意名声。可李家姑娘何等清白,万不敢亵渎。”
  昌宁朝着太子爷挤眼。林揽熙也十分满意祝宝荣的谨慎,颔首道:“老爷子忧心你的婚事已久,要是真能早早定下来,也是好事。”
  祝宝荣正有此意。他打算回头就跟娘亲说,让娘亲去李家府上提亲。越快越好。
  三日后,祝国公府上。正厅上首坐着神威尚在的国公爷,旁边的雍容妇人自是国公夫人崔氏。祝宝荣是他们的老来子,更是唯一的嫡子,自然宠得厉害。
  “李家也不是不可啊。”国公爷把手里的乌木烟袋杆放在桌上,眯起眼睛老神在在道。崔氏早为儿子的婚事愁坏了,如今儿子难得松口,她忙不迭道:“我跟太傅夫人素来有走动,知道太傅府上治家严谨,连庶女都规矩知礼,更何况嫡女了。”
  国公爷睁开眼。“你们娘两的意思是,要娶李家大房的女儿?胡闹么不是。”
  “爹,您这话什么意思?”祝宝荣不明白。
  国公爷嗤笑。“我虽不在朝堂,可也能猜得几分皇帝的意思。那太傅家的嫡女,十之八九是要许太子的。宝荣我儿,咱们祝府有今日之显赫,凭的就是能猜度帝心。你若真心仪李家,便娶左都御史家的那一位。着你娘好好上眼瞧瞧,娶妻娶贤!”
  说完这句话,国公爷便离了正厅,自找弟兄们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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