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翻宿敌后被碰瓷了——杨柒佰
时间:2022-07-18 07:43:41

  “四姐姐,你莫恼呀。”沈文舒拉着沈四的手,脸上还是那副怯懦讨好的笑:“等父亲赏了我新衣服,我送你呀。”
  “谁要你挑剩下的!”
  深感挑衅的沈文蔷甩开她贴上来的手,跺跺脚跑走了。
  气走了沈四,沈文舒浑身舒爽,问巡夜婆子要了个灯笼,往西边忘月居方向去了。
  穿过竹林前,她看到竹林小径不远处,站这个黑影。
  那人身量很高,似乎是个年轻人,站在背阴处,拄着拐杖,正仰头张望前面黑黝黝的竹林。
  沈二说他有个好友暂住这里,沈文舒心中明了,应就是眼前这人了。
  “是二哥哥的好友吗?”
  她小声喊着,提着一盏小灯笼,单薄的身影站在夜空里,很是娇弱。
  面前的黑影僵硬转身,愣愣瞧她几息,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先生识得我?”
  沈文舒疑惑,从未想过在沈家也能有熟人,没等到对方回应,她屈膝福礼,甚是乖巧道:“现下天色已晚,若是相识,明日文舒再来相叨。”
  “啊——”
  竹林后传来尖叫,是沉水的声音。小姑娘不爱说笑,会些粗使功夫,能吓到沉水的,实在不多。
  沈文舒握紧灯笼,一头扎进黝黑的竹林中,站在路口的黑影拄着拐杖,也颤巍巍跟着,似乎身上有伤,脚程慢些,落在后面。
  推开院门,沈文舒愣在原地,不大的四方院,周围点着灯,沉水的身影印在西厢窗上,正奋力拍打着,不断有细碎的飞沫从她身上跌落。
  来不及细想,她冲进去,只见小小的屋舍里,爬满了形状迥异的爬虫,沉水踮着脚,挤在窗户边,这边放有烛火,那些虫子倒不敢往前爬了。
  “姑娘你快走,这屋里到处是虫子啊!”
  沉水看到沈文舒,反应过来就催她离开,她生性最怕这些奇形爬虫,怎料沈五握住烛台,朝她走近,火焰燎过,热源靠近,百虫纷纷后退。
  “嘶,沈家姑娘好手段。”
  身后传来响动,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现出身,一头小辫束在脑后,锦衣银缎,望之不凡。
  有了光亮,沈文舒总觉眼前之人瞧着眼熟,看他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不仅没帮忙,还颇有些看热闹之嫌,她压下心中疑惑,甜甜笑道:“哥哥,这里好多虫子,帮帮忙吧。”
  “哟,你害怕啊?”
  来人挑眉,走近几分,冲沈五笑道:“哥哥这还有好多好东西呢,你瞧瞧。”
  说着,他从腰上扯下个竹筒挂饰,拨开竹塞,从里面摇头摆尾跑出个两指长的蜈蚣。
  “啊——”
  沉水在身后叫得撕心裂肺,沈文舒未动,歪头看向他的腿,那里挂着个汉白玉双鱼玉坠,正是她被人抢去的那只。
  “是你。”
  “是我。”男人笑得猖獗,她害他当街昏倒,此事定是不能善了。
  沈文舒自是知道此种结局,索性也不再扮可怜,她倏地将灯笼扔在地上,原本往前爬的蜈蚣受到烘烤调转方向,朝一边的沉水爬去。
  “沈家妹妹,这蜈蚣是有毒的,你可千万……”
  “啪叽…”
  回应他的是一声脆响,沈文舒不知什么时候摸出块砖,一头砸向地上的蜈蚣。
  “这是老子借的!你…”
  地上的虫子被砸的稀烂,男人的恐吓卡在唇边,眼瞅着沈家姑娘拎着砖走到他面前,笑容甜美。
  她用手帕包着被砸成薄纸的虫子,放到他面前,笑眯眯道:“哥哥,你还要吗?”
  男人后退半步,面前的小姑娘一手捏着虫子,一手拎着块砖,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下一刻沈家姑娘手里的砖要砸到他头上。
  后腿因久站又开始隐隐作疼,男人深吸了口气,拄着拐杖就跑,边跑边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身后小姑娘冷着脸,一双水杏眼如同深潭下的黑洞,看得人心头发寒。男人一阵哆嗦,暗道轻敌,跑得越发飞快。
  作者有话要说:
  沈文舒:哥哥我好怕。(举起手中的砖)
  霍黎卿:???
 
 
第11章 兰香阁赛事
  沈家姑娘花容月貌,笑眯眯站在面前,对他甜笑,娇声道:“小哥哥,我有个好东西,你想不想看看?”
  她笑容太过无辜,像是被惑住一般,霍黎卿不自觉想看看,她能掏出些什么?
  见他靠近,小姑娘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吐气如兰:“哥哥,你丢的是只金蜈蚣?还是银蜈蚣?还是这只被锤烂的死蜈蚣?”
  女孩说着,摊开手心,一只巨大的蜈蚣躺在她手心,黑豆般的眼睛冰冷望向他,那种瞧着死物的眼神,分明与眼前的小姑娘一般无二。
  “啊——”
  霍黎卿猝然睁眼,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额头涔涔,布满冷汗。
  “见鬼了!”他小声嘟囔着,“阿嚏…”一声,吸溜着鼻子,裹紧了身上的薄毯。
  竟然能梦到那臭丫头,果然昨儿太吓人,他都开始恍惚了。霍小公爷安慰自己,抬头望去,已是天光乍现,苍蓝色穹顶映在头上,破旧的茅草屋处处漏风。
  一大清早,沈府的下人们捧着新衣、钗饰往西边去了,敲开门,女使婆子们踏着初晨的朝阳,把府中热闹也带入角落的忘月居。
  沈文舒收了礼,随着婆子去各院拜访,将大娘子送来的一应物什挑出些好的送到周姨娘、沈文蔷处。
  沈文箫不在家,她送去了一个亲手做的荷包,不算贵重,胜在一片心意。其他各院都如法炮制,身量小巧的姑娘,办起事来滴水不漏,就连一直在外办公未曾露面的长子沈文翰的院里,都落了她打的如意璎珞。
  她打着王熙筠送的东西太多,自己无福消受的旗号,将王大娘子送进忘月居的东西散出去七七八八,满院都传着王大娘子贤良的美名,连周姨娘都说小姑娘懂事,有分寸,沈文蔷听在耳中犹如刀刺,在房内将沈五送来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华阳斋的老太太到底没出来见她,只让女使告诫她安分守己,自有一番前程。
  沈文舒隔着门在廊下给老太太磕个头,若无其事带着丫鬟离去,脸上也并未见羞恼之色。
  路上,沉水不忿:“说起来还是姑娘入府救了老太太,怎地连个面也不肯见,活像是个陌生人似的。”
  沈文舒在她身边慢吞吞走着,听她说起不忿转首望她,一言不发的严肃神情,让一直滔滔不绝的小女使一缩脖子,小声唤道:“姑娘。”
  “我知你是为我不平,可是在这大宅院里,处处隔墙有耳。”沈五继续走着,一双手放在身前,哪怕四处无人也保持着端庄姿态。“如今不比我们在庄子上,你若一直口无遮拦,我就求父亲把你送回去。”
  “不要!”沉水双手抱住沈文舒的胳膊,情急之下那还顾得上主仆礼仪,“李婶子救了我,我一生一世都要报答姑娘。”
  沈五叹了口气,说来,当初沉水一家逃难到庆城边儿,母亲给了他们几个馒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那家子人竟把最小的姑娘留在她们家,举家离开。
  沉水与她一起长大,也不知是不是小时候饿的太厉害了,一直傻傻呆呆的,是个直肠子。可就是这一根筋的性子,沈文舒真怕她哪天不在,这傻丫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罢了,你以后切勿呈口舌之快。”她脸上略有松动,对一旁沉水道:“今日祖母的话,我也送给你,安分守己,莫要生事,可记住了?”
  “嗯!我听姑娘的。”转瞬又神采奕奕起来。
  “对了,给二哥哥的东西,可带好了?”
  “带着呢,姑娘你放心。”
  沉水笑着,捏了捏手里的竹篮,上面用小碎花棉布包着,看不清分毫。
  沈文启的院子,在临近前厅的地方,檀香木匾额上用描金墨痕写了“碧霄阁”三个大字。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被院内女使引着,几步走入前厅,沈文启正伏在岸上写字。
  “二哥哥这院子名字真好,气势磅礴,壮志冶丽。”她说着,上前福礼,“那就祝二哥哥来年鹤冲云霄,步步高升啦。”
  “你呀,就会哄我。”
  嘴上嗔怪,沈文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谁不喜欢听好话呢,他从女使手里接过茶壶,亲自给妹妹倒上一杯明前龙井,茶汤碧绿,映得人也明艳。
  吹开浮沫,略微沾了沾唇,沈五将茶盏一放,略微前伸,神秘秘道:“二哥哥,你知道吗?咱们府上,闹鬼。”
  沈文启听罢大笑:“五妹妹,你话本儿看多了吧,这世上哪来的鬼魂一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吓,昨晚我见的真真的,一个黑影出现在竹林前,我还道是沉水呢,喊了一声,那影子咻一下就没了。”
  沈文舒说得绘声绘色,葱段手指比划着,一双杏眼湿润润的,带着一丝惊恐和惧怕,“二哥哥,你往日在那里读书,可曾瞧见过吗?”
  她一说起竹林,沈文启便晓得,她约莫是碰上自己那位兄弟,来他家避难的霍小公爷了。
  “哎呀,五妹妹,你忘了吗?前几日我同你说,我一好友住在咱们家,就在你竹林前的那个小屋里。”
  沈文启拍着脑袋,缓声解释着:“怕不是他惊着你了,我就说让他少出门。”
  “哥哥的朋友,哪里能一直呆在屋里呢,况且那小屋又旧又小,怕是慢待了客人呢。”
  她用手绢擦擦嘴,略带歉意说着。
  “他呀,是霍国公的独子,霍黎卿,原与端和郡主定了亲……”
  半真半假的试探下来,沈文舒将昨夜那人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看来是个有身份的人,倒不能随意处置了。她捏着帕子,若有若无想着,定了亲还要逃婚,想必,端和郡主此时恨他入骨吧。
  见沈五神情厌厌的,沈文启以为她昨夜是受了惊吓,站起身道:“走,五妹妹,咱们找他给你赔罪去。”
  “算了二哥哥,若因舒儿让你们好友不和,舒儿会愧疚难安的。”沈文舒拉住沈二的袖子。既然探了底,今日目的也是达到了。她起身,让沉水上前,“二哥哥,这是舒儿配的醒脑香,里面放了冰片、薄荷、松针,用来提神最好,想来哥哥平日读书也是用得上的。”
  “五妹妹,你会制香?”
  沈文启惊喜道,越过她掀开沉水手提的篮子,小心掰碎一点,捻在指间细闻,入鼻前味清新,有松针青香,深吸一口,薄荷、冰片的味道蔓延出来,原本昏沉的脑子骤然清醒,冰凉吸入肺腑,连吐气都带着凉意。
  “真是香中珍品,若是夏日用上,才叫凉爽呢。”沈文启喜滋滋收了,同沈文舒道:“五妹妹,你有这手艺,怎么不参加兰香阁举办的品香大会?”
  “粗使方子罢了,叫二哥哥见笑了。”
  沈文舒推辞,她方与沉水说过安分守己,自己也要遵守下来,凭香去沽名钓誉,她不愿去做。
  “第一名有一万两奖金!”
  沈文启说着,凑到她面前不好意思笑道:“还送一个青玉砚台,五妹妹,我想要那个砚台,还是诗圣用过的呢。”
  一万两,不是个小数目,足够她在京城开一个香料铺子。等拿回香典,这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她现在没钱开店,而这是个机会。沈文舒想着,又状若为难道:“大娘子治家严厉,家里的女孩定不能随意出门的,二哥哥,还是算了吧。”
  “这有什么难?”
  一想到有机会拿到那方青玉砚台,沈文启简直热血上涌,恨不能现在拖着她出门。“我去同她讲,兰香阁的比赛备有厢房,只需在房中调配香料,制好拿出让人品鉴就是,算不了抛头露面。”
  “那就麻烦二哥哥了。”
  小姑娘想来也是爱玩的性子,眼睛里流露出对外面的向往。
  一听有戏,沈文启又是急匆匆出门,奔去主居找大娘子报备,遥遥回头对她喊:“五妹妹,你等我啊!”
  ……
  “爷,沈五姑娘出门了。”
  霍黎卿身边的小厮良吉悄声回禀,手里提个面布口袋,里面鼓鼓囊囊,还在不停蠕动。
  “出去了?”
  霍小公爷哑然,揪着垂到脸前的小辫儿,暗自咬牙,也不晓得沈泽怎么教养的女儿,天天往外跑。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下手。
  “去,将这袋好东西放到沈文舒房里,看她还怎么横。”
  良吉面露迟疑,自家小公爷在家骄纵惯了,现在躲到旁人家里,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还反倒欺负起主人家来了。
  再想想这家二哥儿与小公爷交情匪浅,这一大袋东西放出去,可就彻底得罪沈家了。
  想罢,他站在原地未动,再次劝说道:“爷,那毕竟是姑娘闺房,别再真吓出个好歹,我这…”
  沈五是个姑娘?霍黎卿气笑了,她就是个魔鬼,满京都谁家姑娘能扛着砖头去砸蜈蚣?
  “快去放!出了事爷给你顶着。”
  他骂骂咧咧交代着,拄着拐杖跟在后面,生怕这小子一时心软把这一口袋好东西半路扔了,这可是他花大价钱求得。
  “走走走,爷跟你去。”
  霍黎卿说着,一瘸一拐跟在后面。一推门,忘月居竟然忘了锁门,那个一直守着的小丫鬟也不在,霍小公爷心头大定,连老天都在帮他。
  良吉进去把东西放好,就见他家爷站在门口,摸着下巴一脸诡异的笑。
  瞧他出来了,霍黎卿道:“走,咱们也出去,看看沈姑娘去干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做梦了做梦了,傻儿梦到女鹅了。
  霍黎卿:呸,晦气!
 
 
第12章 别的不行,就是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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