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帝冤种实录——妖念有腰
时间:2022-07-21 06:32:03

  “大人不必多言,真相究竟如何,交给刑部的人来查便是。”
  “太子殿下……”
  晏阙朱抬手打断他的话,语气温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以元,以离,送李二公子去刑部。”
  李云帆试图往后退,脚却像扎根在地面似的,浑身开始发软,甚至骨头都裂开般泛着疼,他挣扎不得,被以离二人轻松拖出府外。
  再看晏阙朱看都不看李家的人,转头温声说道,“小九,咱们回宫。”
  “好诶,皇兄。”
  *
  “你给李二下的什么药?”
  那李云帆看起来可不是听话的主儿,今日被带走时,话都不说一句,脸色煞白冒汗,十足十的不正常。
  之木回想瓷瓶上的字,“雨霖铃。”
  娄无衣眸里闪过微光,“雁满楼把毒的名字倒取得好听。”
  雨霖铃,比较阴损又致命的一种毒药,与中毒者出汗有关,伴随属性浑身发软身形僵直,中毒者每出汗一次,骨髓深入刺穿,随着出汗频率越高,对骨头的伤害程度越大,直到体内骨骼完全被腐蚀完,毒性才会解除。
  但那时,人基本上已经死了。
  而且平时是没有感觉的,只有出汗才会叫人疼痛难忍,这毒下的也是妙,李云帆进了刑部,少不得吃苦头,他那细皮嫩肉的少爷身躯,不说出汗,怕是泪都要流出来。
  之木又说起白日的事,“今日李府的事,太子全程掌控局面,每一步都算的很准,实在厉害。”
  娄无衣不置可否,太子确实手段了得,能把李家人的心理拿捏,变成现在的局面,李家栽这一跟头不亏。
  “不过,”哪怕算的再准,当时醒来的契机未免太巧,娄无衣有些纳闷,“他今日究竟昏迷了没?”
  “昏迷了,主子,”凭之木的身手,太子身边亲卫还发现不了他,“白日里,你和九殿下到正厅后,我便在偏房看着太子,他身边那个叫做以元的亲卫,会些医术,扎针把太子弄醒的。”
  原来如此,“难怪。”
  “那你可听得他们说了些什么?”
  之木回想片刻,“太子并非蠢到用病体拉李二入狱,他体内本就有堆积多年的淤血,食蟹肉出淤血是诱因,前提是因为他这些天都在扎针,所以今日才会吐血。”
  “属下也是听他们只字片语判断出来的消息,但内容必然属实。”
  娄无衣了然,也不难说太子后面醒来时,精神状态那么好,搞定了体内毒血,还把人算计到位,能不舒服吗?
  太子手段雷霆,李家那边……
  “四皇子怕是要急坏了。”
  “他急?”栖凤宫内,太子与愉贵妃对弈,温笑落子,“母妃多虑,恐怕四皇弟现在正自顾不暇。”
  愉贵妃神色微诧,“听小阙的意思,冀淮那边有你的人?”
  晏阙朱淡笑,“母妃以为上谏翼淮兴修书院,是谁的提议。”
  为百姓修建书院,让更多的地方学子读书,如此一桩美差,平白无故落到四皇子的头上,而不是他的身上。
  太子能力没有四皇子强?皇上偏爱四皇子?不,只因为这是他出的提议,他的人上谏给皇上。
  “小阙,”愉贵妃清楚他秉性,但这种工程若是出问题,最可能便是百姓受苦,“莫不是会伤到百姓?”
  “自然不会,”晏阙朱明白母妃顾虑,但他决计不是那般枉顾百姓的昏庸之辈。
  “冀淮州州官贪污无度,平日里就爱贪拿民饷,此次在朝廷把银子拨给冀淮时,便中饱私囊扣下一大批,而四皇弟约莫是不知道的。”
  贪污是大罪,愉贵妃明白,但怎么能和四皇子牵扯上关系呢?
  晏阙朱便是在这时,对着愉贵妃露出笑颜,他容貌清雅和峻,甚少笑得开怀,跟九殿下似的露出尖尖的下牙,有些像矜贵的猫儿忽然低头,愉贵妃慈母之心狠狠一动。
  被大儿子可爱到。
  “母妃,冀淮州官姓李哦。”
  淮河一带书院破落,为何偏偏只在冀淮州修建,又为何把这美差落在四皇子身上,自然是因为李家和四皇子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撇不清。
  他落下关键一子,愉贵妃满盘皆输。
  愉贵妃:“……”
  输了?
  忽然也不是很想慈母。
  “小阙呀,你方才还说要让母妃赢。”
  晏阙朱僵了一下,指着棋盘解释,“其实母妃代表的是四皇子那边。”
  所以,我要是让母妃你赢,那就不太合适对吧。
  愉贵妃摆摆手,好吧好吧,母妃勉强信了你的话。
  然后,果断打乱棋盘,
  “再来一局,必须让母妃赢。”
  太子殿下嗯嗯点头,好的母妃。
  -
  李家设宴,太子在宴上吐血昏迷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皇上耳中。连带上回九皇子马场受伤,其实内里大有隐情,矛头全都直指李家。
  作为临朝四大世家之一,李家近些年隐隐有位列第一之兆,皇上最厌恶的便是世家自大,做出不知轻重的行径。
  此番残害皇储,暗害皇子,简直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因而听说李二公子被关进刑部大牢后,皇上压根表情都没变,就把这事全权交给了太子去办。
  交给太子,李二公子下场如何,李家多少猜得到,只能赶快跟远在冀淮的四皇子联系上,求他想想办法。
  毕竟同是皇子,皇上总要顾及两分。
  李家那边惶惶不安,栖凤宫里一片欢乐。九皇子近来迷上杂技,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猴,便把目光盯上了狗。
  娄无衣带着礼品来栖凤宫看望太子殿下,正碰上晏尘时在院子里指挥小时跨铁圈。
  “对,把这个跨过去,”他指挥的很卖力,“过去之后给人鞠躬,小时要懂得礼貌,然后谢幕。”
  九皇子开心拍拍手,“很棒,小时,我们要是去临朝街上卖艺,肯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小时狗脸开心,两只前爪也拍了拍。
  “你真是有出息啊小时,”愉贵妃刚走出门就听到这句话,一瞬间不知道该夸还是骂,“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九皇子超级有自知之明,“未来的街边表演艺术家。”
  小时狗脸赞同。
  愉贵妃很是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翻得太狠,翻回来时,余光瞥见院门口站了很久的娄无衣。
  “哎呀无衣,”愉贵妃表情瞬间端庄亲切,袅袅娜娜的向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干站在这儿做什么?”
  走近一看,娄无衣身边侍卫还拿着不少东西,光看外表就能看出来内里不凡,都是佳品。
  不用多说,肯定拿来给太子的。
  愉贵妃嗔怪,“准备这么多东西。”
  娄无衣婉婉一笑,“前几日太子吐血昏迷,我回府便让下人备好打算送来,谁料翌日祖父便派人来接我回府小住,今日才肯叫我回府。”
  其实大可以派人送,没必要她亲自来,只是,她有私心。
  不过面上仍要装作十分识礼,“还望太子莫要嫌弃我这些东西。”
  愉贵妃立马摇头,“怎么会,无衣送的东西,必然都是好的。”
  说着,亲亲近近的拉着娄无衣往里走,不忘把院子里玩的灰头土脸的儿子叫回宫里。
  废物儿子不拿出唯一的美貌优势,怎么能让无衣注意到,好不容易多点时间相处,可不能随便放过。
  进了殿内,果然见晏阙朱也在,正坐桌边独自下棋,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温润的朝她露出笑意。
  “无衣来了。”
  娄无衣被愉贵妃挽着手,不方便行礼,只微微颔首,扫一眼他的脸色,意味深长,“看来太子恢复的不错。”
  “有母妃照顾,小九陪着,我这点旧疾,自然不在话下。”
  娄无衣点头称是,又像是不经意的问了句,九皇子最近怎么没去上舍。
  愉贵妃刚开口解释,话说了半句,眼睛猛的睁大,看着她身后。
  娄无衣疑惑的抿了抿唇,头还没回,就感觉肩上靠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又甜又乖,“阿无阿无,你是不是又想我啦?”
  她身形一僵,缓缓转头,和肩上笑得眼里亮晶晶的晏尘时对视。
  方才玩得热闹,他脸上还有灰,两道淡淡灰痕突兀的横贯鼻梁,不难看,甚至有些可爱,尤其配上他笑弯的双眼,倒像新潮的妆容。
  娄无衣原就对他的脸招架不住,这般凑近来看,险些失了神,幸亏多年伪装经验,她沉声装的正常,“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嘛?阿无欺负殿下听不懂。”九皇子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
  娄无衣心道要命,小殿下缠人起来,果真和狗狗一样黏糊。
  但对面还坐着愉贵妃,他俩这姿势似乎不太合适吧。
  她念头刚出,肩上一轻,九皇子像个小火炉骨碌碌挤在她身边坐下,“但我超级想你哦,阿无。”
  为了表明超级,他伸出手抡了好大一圈,“有这么想。”
  娄无衣垂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控制住自己试图摸头的冲动,小狗喜欢打直球,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她不行,“殿下若想见我,来王府找我也是可以的。”
  不过她可以顾左右而言他,顺便诱拐小狗。
  愉贵妃眼睛一亮,态度松动到这个程度,废物儿子的美貌果然无往不利,娄安年,你看清楚,我可什么也没干啊。
  她再看面前两个孩子,慈母狂笑。
  太配了太配了,谁看了不说一句配。
  “阿无在邀请我吗?”九皇子说话是非常的直接了当,“那殿下今晚能不能跟你回府?”
  他问的很认真,期待的盯着她看,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娄无衣:“……”
  我不对劲。
  我有问题。
  她强装淡定回答,“今日,怕是有些不合适。”
  “为什么?”晏尘时疑惑的凑近几分,混着阳光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你不想殿下去吗?”
  娄无衣低头抬头,左看右看,最后求救似的望向愉贵妃,饶了她吧,这话怎么接啊。
  未来儿媳的忙还是要帮的。
  “小时坐好,”愉贵妃假意严肃,“夫子教的东西,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没有忘,没有忘,”九皇子委屈摇摇头,“我就是想出去玩儿嘛,天天闷在宫里,无聊死了。”
  娄无衣心神微顿,她就说刚才小殿下怎么表现的这么热情。
  合着是有求于她。
  她不由想到上回在国子监里,小殿下热情邀请她一同用膳,也是纯粹想吃她剥的虾。
  美人计真是被小殿下用的炉火纯青。
  愉贵妃心说儿子干得漂亮,嘴上假模假样,“那也不可以随便靠在女孩子身上,不讲礼数。”
  九殿下哼了一声,指着脚边的狗,“小时上次就是这样骗你给它晚膳多加两根肉骨头的。”
  娄无衣:“……”
  跟狗学撒娇,真有你的,小废物。
  “你和小时怎么比?”愉贵妃扶额,“你是男孩子诶。”
  九殿下思考片刻,昂头抱手,“哼。”
  晏阙朱走了过来,摸摸他脑袋,“先前上课,你非要在宫里,这两日让你待在宫里,你又要出去了?”
  “那怎么能一样呢皇兄?”
  确实不同,但是,“春闱将近,国子监要准备考场,临朝更是多了许多各地赶来的学子,鱼龙混杂,你出去玩不安全。”
  九皇子很听得进道理,不过重点是,“我想去阿无府上玩儿啊,不去临朝城里。”
  “去可以,”晏阙朱对皇弟嘱咐,“但不能是晚上。”
  九皇子“哦”了一声,“我刚刚胡说的,肯定不会晚上出去玩呀。”
  他可是记得男女有别,要讲究礼节。
  “乖,”晏阙朱从不吝啬对皇弟的夸奖,想着近来把他拘的太狠,于是又说,“等春闱结束,皇兄带你去城外鸣春涧踏春好不好?”
  晏尘时激动的拽他衣袖,“真的吗?”
  晏阙朱笑道,“皇兄何时骗过小九。”
  “好诶!”他开心拍拍手,想了想又对娄无衣道,“阿无,到时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鸣春涧有好多鱼呢,特别好吃。”
  你皇兄带你去玩,我跟着不太好吧,娄无衣不由看向晏阙朱,他在一旁对她点头,她这才回了好。
  九皇子开心的很,当场就让小时给大家表演一个钻铁圈,殿里传出快活的笑声,热闹不已。
  微风徐徐,吹来鸟语花香,人间美好。
  特地嘱咐宫人不要通报,免得惊扰殿中人的皇上,听到这动静,脸上也露出些笑来,突兀的出现在殿外。
  “小九又弄了什么新花样,逗得你母妃皇兄这般开怀?”
  闻言,殿内几人脸色不约而同收敛了些,俱都对门外走来的皇上行礼。
  皇上还是那副病恹恹的尊容,不过看起来精气神却挺好,“都快起来,自己人不必行礼。”
  他说完看到娄无衣的身影,笑意减淡不少,娄无衣心里也觉得晦气,前两回来栖凤宫,都没遇见过老皇帝,怎么这回就碰上了。
  皇上坐下来,眸色浑沉,面上笑意还挂着,“无衣也在呢。”
  “无衣有心了,”愉贵妃先一步接过话,“来给小阙送补药。”
  皇上眼底深色淡了淡,神色略缓,“这种事派下人来送便好,难为你自己跑一趟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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