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离世后——金非夕笔
时间:2022-07-21 07:02:53

  楚徵听陈晚照说死人二字脸色便是一僵,陈晚照见他又一如既往的冷起脸来,微微蹙了下眉,也不再多言,转身去后院找儿子去了。
  陈晚照到的时候,两个孩子正被老夫人哄着吃饭,沈妈先看到过来的侯爷连忙上前一步行礼。
  “侯爷来了。”
  老夫人乍一瞬还以为听错了,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儿子,便搂紧了小璟和,带着几分埋怨道。
  “原来侯爷还知道过来看儿子,老身还以为侯爷除了晚照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这话说的……
  陈晚照眼中划过一丝迷茫,他楚徵只是不要儿子?
  他明明是妻儿都不知才是。
  不过此时此刻计较这些已然没有意义,陈晚照没有反驳,只继续学着楚徵的样子拱手道。
  “儿子给母亲请安。”
  陈晚照说着,目光却看着两个孩子,璟晟还好,从小就懂事听话,现在也正乖巧的吃粥。璟和就不行了,从小就爱闹爱粘她,此时双眼红红的被老夫人抱着,满脸写着委屈,陈晚照看着忍不住上前一步。
  “母亲,璟和大了,您抱着累,还是儿……儿子来抱吧。”
  谁知陈晚照刚说完,小璟和转头便扎进老夫人怀里,嘴巴也撇起来,老夫人见状忙开口哄道。
  “哎……我的乖孙不哭不哭,我们不要别人抱,不要别人抱……”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陈晚照快出去,陈晚照看着小儿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但眼看着璟和哭声渐大,便也只好连连后退。
  只是刚出屋子陈晚照便听到里面小璟和抽噎着要找娘亲的声音,便觉得一阵心碎。
  怪她。
  ……都怪她。
  她不该强求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男人,害的孩子没有娘亲,也……没有父亲。
  陈晚照回去找楚徵的时候,看到他正负手站在窗边沉思着什么。
  楚徵窗前是一株桃花树,还是当初她刚嫁入楚府的时候种下的,如今十年过去,那枝头都要伸入房中去了。
  如今正是仲春,那桃花开得正好,花瓣随风簌簌而落,穿过男人身形,恍若画中桃妖。
  陈晚照看得没脾气。
  三十来岁的老匹夫,都快活成艳鬼了……
  似乎是察觉到陈晚照的目光,楚徵也转眸看过来,两人隔得不算远也不算近,目光交汇间便见楚徵匆匆垂下眼睑,很快飘进屋里去了。
  陈晚照对这种冷脸早已习惯,她不急不慢地进了屋子,看着坐在桌边的男人,整理了下心情缓缓靠过去,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男人道。
  “楚徵,我有话问你。”
  见男人终于抬起头看向自己,陈晚照下意识捏紧了拳,她凝视着相处十年的夫君。
  “你……当真不在意晟儿和儿吗?”
  陈晚照看楚徵只是抬着眼眸看着自己不做回答,便有些着急。
  “楚徵,我知晓你不喜欢我,但是晟儿和儿可是你的血脉,你答应我,如果哪一天你拿回了身体,或者以后再娶了旁人,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虽然她现在占着楚徵的躯体,但毕竟她才是阳寿尽的那个,万一有什么鬼差道士来抓了自己,她恐怕还是要走的。
  在这之前,她得和楚徵交代好。
  她知道楚徵一向郑重承诺,只要他答应了她便可以放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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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陈晚照话语恳切,可楚徵听了却半晌没有回答。
  这男人性格本就寡言内敛,如今又是个透明的模样,陈晚照更加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她很着急,急得拍桌。
  “楚徵,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楚徵看起来依旧很淡然,甚至有点像是在发呆,直到陈晚照忍无可忍的时候,才见男人不紧不慢的点了下头。
  “可以……”
  “但是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陈晚照抬眸看着楚徵,男人的目光看起来很平静,却让陈晚照觉得更加窝火。
  听听,要他对儿子好点还要提条件。
  要他对儿子好点还要找她这个死鬼提条件?
  “你说。”
  “用我的身体,你就得听我的,私下里我可以不管,但是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你不得肆意随性。”
  陈晚照听到这便明白了。
  不就是怕她占着他的身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吗?
  “这个好说,我答应你。”
  二人达成共识,只是陈晚照没想到楚徵安排她的第一件事居然把楚礼和撵走。
  “不是,那不是大哥吗?楚府治丧大哥在旁打点,理所当然的事,为什么要撵走人家?”
  谁知陈晚照说完,楚徵便突然站起身来。
  “打点?你真的是想那楚礼和打点后事,还是想和他叙说旧情,你心里清楚!”
  刚刚聊孩子这么严肃的事情不见这厮起什么波澜,谁知一提到大哥,他竟是一副怒意难消的模样,陈晚照忍不住气恼道。
  “楚徵,你是不是有病,现在谁看我不是平阳候,我拿你的身体跟谁旧情?”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阻止得了楚礼和的不轨之心,阻止得了你红杏出墙?”
  “你放屁——”
  陈晚照被这话彻底激怒了,顿时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老娘嫁给你十年,给你生两个儿子,你居然说老娘是红杏?”
  “楚徵,你良心被狗吃了?”
  陈晚照气急了,一时也就没有压抑自己声音。
  所以刚刚赶来准备通报的年管家茫然的听着侯爷中气十足的自称“老娘”,原本准备敲门的手抬了好一会也没敢敲下去。
  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歇了,才鼓足勇气小声问了问。
  “侯爷,高将军来了。”
  高将军?
  “……是谁?”
  陈晚照没好气的看了眼楚徵,这个狗男人,今日当真气煞她,她没有怀疑他楚徵在外面沾花如草就不错了,他居然敢一口咬定她与楚大哥私相授受?
  真是可惜了……
  太可惜了,早知如此,她活着的时候,就该给他楚徵来两顶真帽子让他戴戴。
  这个不是东西的……
  “问年管家是大高还是小高。”
  楚徵脸色也不甚明快。
  当初父亲说娶陈家女的是他时,楚礼和那般怨恨嫉妒,如今还大言不惭说不争抢爵位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妹?
  如此行径,他的好夫人还敢说他二人没什么?
  他忍了这些年,还真当他是好哄骗的?
  此时门外的年管家正听着侯爷的询问,想了想,回道。
  “回侯爷,是小高将军。”
  楚徵听是小高,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看了眼陈晚照,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夫人可要记得方才答应我的话。”
  陈晚照闻言冷笑,看了眼门外的年管家,身体朝靠近了楚徵几分。
  “别叫我夫人,你夫人是红杏,现在躺在棺材里呢,我叫陈晚照,是跟你阴阳两隔的陌、路、人!”
  陈晚照说完便推开门,看了眼不知为何惶惶不安的年管家,冷声道。
  “带我去见高将军。”
  陈晚照带着怒气走的头也不回,却不曾见身后的楚徵,也僵硬着身形,捏紧了双拳。
  “陈晚照——”
  “收回你刚才的话!”
  陈晚照闻言脚步反而更快。
  收你祖宗……
  陈晚照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跟着年管家来到前厅。
  说实话,不久前才在这里被打过,这次进去的时候,陈晚照多少有些防备。
  此时厅堂里坐着一个十分魁梧高大的男子,身着一身灰色布衣,乍一看像街市屠夫,像田埂农汉,就是不像楚徵口中的小高将军。
  这人叫小高?
  大高得多高……
  男人一见平阳候,脸上顿时充满了悲戚关切,只见他向前几步,一拳便砸在平阳候的肩上。
  “哎,愚弟今日才知府上的消息,来晚了!”
  是来晚了……
  你来早点也轮不到她附身楚徵,这一记大可以把楚徵一起送走。
  陈晚照捂着胸口,抬眸看了眼这个自称愚弟的小高。
  此时高明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拳头太重,晒笑两声,然后轻拍了平阳候两下。
  “兄长几日不见,怎么觉得清瘦了许多……”
  陈晚照闻言下意识的抬了抬了衣袖,她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也没注意,楚徵竟真瘦了许多。
  也不知怎的,陈晚照突然间就想起了从前在渝州见到楚徵的时候,那时的楚徵未及弱冠,身子单薄的紧,那一身衣袍在他身上显得无比宽大,渝州又是常年大风,陈晚照都担心他会不会被吹走。
  后来老侯爷受伤,楚徵替老侯爷去了边关,在回来的时候便如同换了个人般毓秀高挺,丰姿绰约,惹得整个渝州城的姑娘把花都砸烂。
  那时候她还美滋滋的想,这可是她的未来相公。
  如今十载过去,她也咽气将要入土,想起当年傻乐的自己,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陈晚照因为过往的思绪,脸上便露出几分苦意,高明远看了,便低声劝解道。
  “兄长,嫂夫人之事实属天命不可违,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陈晚照听着这话,一时更加郁猝几分。
  这憨货哪里看出来楚徵那厮会伤心欲绝啊?
  还想不开?
  全京城谁不知道楚徵与她这个侯夫人形同陌路相敬如宾……
  可恼归恼,陈晚照眼瞅着又飘到她身边的楚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应付的说了句。
  “夫人的遗体还在前堂,要不高将军先随我去给上柱香……”
  “兄长放心,方才愚弟来的时候,便随大公子去灵堂拜过了。”
  高明远说罢,脸上又露出几分憾意。
  “说来,从前在军中,只听兄长说夫人长得貌美又善武艺,性格率直纯粹惹人喜爱,只是可惜竟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见上一面,如今见到居然是……”
  陈晚照垂眸听着这个小高将军的话,一时间仿佛理解不了话里的意思,她把刚才的听到的话反复在心里推敲,才敢模模糊糊地确认。
  陈晚照忍不住抬眸看向了楚徵,却见他根本不看自己,便只好开口去问小高。
  “他……不,我……当初,当真对你说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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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高明远只当是时间久了兄长健忘,便眯起眼眸想着当年的事,想起来又不禁笑起。
  “您替老侯爷去雁雍关守城的时候,不是经常跟弟兄们说要活着回去娶媳妇吗,怎的还忘了?”
  陈晚照被这番话撩拨的心中发痒,她看楚徵,可这厮又是那般无风无雨的脸色,好像这个小高说的事完全与他无关。
  可若是再接着问,陈晚照又怕被这个小高将军怀疑,便忍下肚中的疑问不再言语。
  虽然陈晚照不问了,倒是这高将军被打开了话夹子,开始在陈晚照面前“叙旧”起来。
  毕竟当初去打仗的又不是她,一句两句的她还能应对,这叙得多了,陈晚照就开始为难起来,她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一旁飘着好像在走神的楚徵。
  “……说来这几年,西辽似乎又有动作,启之的意思,我们是否需要向皇上起奏,提前做些调动。”
  陈晚照虽然习过拳脚,但是北齐女子大都养在深闺后宅,她能知道楚徵在朝中大概是什么位置就不错了,哪能决断这种军务要事,别说这个,就是楚徵在朝中与谁真正交好,她都不甚清楚。
  谁叫他每次回来骂的人都不一样……
  陈晚照拧着眉毛正犯难,却突然听到楚徵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边境已安定多年,皇上这几年身体愈发不好,最不爱听的便是边境不安,眼下还是先不要启奏,多派些探子去西辽摸清情况,等有确凿的证据,皇上看了才不会震怒……”
  楚徵变成阿飘后,他的声音只有陈晚照能听见,于是她只得照葫芦画瓢的给这小高将军复述。
  “另外,还得与守关的箫年知会一下,注意边境是否有军队集结,一定要多加查探,以防辽人偷袭……”
  陈晚照一边当着传声筒,一边看着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的楚徵。
  男人双眉微蹙,漆黑的长目微敛,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开开合合,不得不说……
  这老匹夫专心正事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高明远听着平阳候的话,频频点头。
  “其实兄长所言,启之兄也有考虑到,等愚弟陪兄长把嫂夫人安葬好再去把话传到启之兄那。”
  陈晚照见楚徵点头,便也跟着说了声好。
  这会年管家已经把准备好的丧服给高明远递上,等他换好了衣服,两人便一同去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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