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同人)周生如故之雁门不尽春——霏云
时间:2022-07-23 06:25:15

  漼时宜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中湿润了,她的手臂环上周生辰的肩头,紧紧地抱住了他。
  呼吸交错,气息缠绕。
  此一方缠绵悱恻,在周生辰心里卷起的却是惊涛骇浪。
  曾经的周生辰,隐忍,忍这漫长岁月寂寥春秋,意外闯进生活的一抹彩虹,变成了他心中的牵挂;
  克制,压抑满腔爱意不能回应,只能在门外静看一场秋雨,只能在城楼遥望落泪;
  心痛,痛这千里江山容不下她,化作大雪中刺眼的血红色,蹁跹坠落在浮世繁华……
  他曾亲自送她出嫁,看她为了他人绾发。
  他曾亲眼看她跃下,一身红装如彼岸花。
  皇命难违,他将视若珍宝的姑娘拱手他人。
  身陷囹圄,他守护天下却终究没能护住她。
  只一封血书,十二字,道尽他一生之憾。
  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
  一生两世,险失所爱。
  失而复得是幸,久别重逢是命,她的一个回眸,是他在冥府的一段往生路。
  两世身为周生辰,绝不辜负漼时宜。
  曾经,是不能。
  如今,是不放。
  周生辰辗转于漼时宜的唇间,一个吻深深浅浅,一腔情柔肠百转,他在吻那个敢于在南萧文人面前说心有所属的时宜;吻那个离开西州时酒醉痛苦抱住他不让他走的时宜;吻那个小心翼翼以手指勾勒他面容的时宜;吻那个哭着说只差一步就能永远留在西州的时宜;吻那个抱着他说成亲那日不要去观礼的时宜;吻那个他深爱已至镂骨,永远不会放开的,他的时宜……
  良久,周生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漼时宜的唇瓣,漼时宜将自己埋进周生辰的怀里,双臂用力地环在他的腰间。
  “我后悔了……”漼时宜的声音自周生辰胸前闷闷地传来。
  “怎么了?”周生辰呼吸一顿,是否自己方才太过唐突孟浪了。
  “我要去跟阿娘重新说,我要回西州,要一直陪着师父,但是……我不想一生不婚嫁……我若是跟我阿娘说我还是想嫁你,不知阿娘会不会被我气死。”
  周生辰心下稍宽,揽着漼时宜的腰,柔声道:“不会。”
  “你怎知不会,我阿娘一向最重纲常礼法,我嫁了叛臣刘子行,现在又要嫁自己的师父,坊间本就有传闻说……”漼时宜话未说完,被周生辰以指轻轻地点住了唇。
  “我说过,从今往后,没有人会束缚你,你的婚事,只有你自己愿意的才作数。”
  “可是我阿娘……”漼时宜感动之余还是担忧。
  “三娘子已经答应了。”周生辰索性直接将定心丸递过去。
  “答应了?”漼时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我阿娘何时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日。”周生辰笑笑。
  “昨日?”漼时宜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昨日你来府中见我的那个时候?”
  周生辰点点头,“你若不信,回去一问便知。”
  重新将她纳入怀中,细细嗅着时宜发丝间的香气,周生辰心中叹着,他的小十一不知道,若非昨日三娘子先应了这件事,今日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开府立妃呢。
  因为他的王妃,只能是她啊。
  “糟了。”漼时宜突然抬起头,险些磕到周生辰的下巴。
  “怎么?”周生辰低头看她。
  “军师和师姐他们还在外面呢!”漼时宜又羞又窘。
  “他们……早就不在了。”周生辰说道。
  漼时宜以眼神表示疑问。
  “因为有和尚那个看破红尘的出家人在,他会教天行和凤俏识大体,知进退的。”周生辰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一吻两千字
  我破纪录了
 
 
第19章 坊间传闻
  周生辰和漼时宜推门出去的时候,院子里果然没有人了。一旁宫女过来禀道:“殿下,姑娘,凤阳王让奴婢转告殿下,说他们先回军营了,等殿下和姑娘忙完了要紧事,抽空过去看看他们便可,不看也可。”
  “我说的没错吧。”周生辰侧目看向漼时宜。
  “军师他,出家真的可惜了。”漼时宜咬着牙说。
  “他人不在红尘,心倒没离开过,”周生辰想想就头疼,“日日以戳破我心思为乐。”
  “哦?还有这样的事?”漼时宜突然来了兴致,“你的心思,竟能被军师窥破,我倒好奇是什么事。”
  “走吧,今日初一,先陪你去漼府贺岁。”周生辰当先走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漼时宜立刻跟了上去,“军师都窥破了师父什么心思?”
  “……”
  言多必失,果不其然,周生辰在心里想。
  出了宫门,恰逢杨邵在,看到周生辰和漼时宜一并出现,便迎了过来,抱拳一揖:“殿下,姑娘,可是要出宫去?”
  “杨将军,”漼时宜微微一礼,“回漼府给我阿娘贺岁。”
  “末将这便命人给殿下和姑娘备马。”杨邵倒也不含糊,直接喝了一声,“来人,牵匹马过来。”
  便有人立刻牵过一匹上好的马来。
  一匹,就真的只有一匹。
  漼时宜看着那匹高头大马,迟疑了,和周生辰共乘一骑在中州城里招摇过市?
  “杨大人,只有一匹马吗?”漼时宜道。
  杨邵笑着说,“马倒是有,不过姑娘,昨晚刚下过雪,今日风大得很,姑娘一个人骑马,末将怕姑娘受风寒。”
  言下之意,两个人挤挤,暖和。
  漼时宜哑口无言,风大,风大怎么不遣马车过来……
  周生辰看了杨邵一眼,当先上了马,坐在马背上朝漼时宜伸出手,“来吧。”
  漼时宜坐在周生辰的马上,在他身前,他握着缰绳的手臂环着她的腰间,二人就这样在中州城中穿行。
  芝兰玉树风华无双的男子,皓齿朱唇楚楚动人的女子,高头大马,俪影一双,煞是吸睛。
  于是,便有人认了出来。
  “快看呐,是小南辰王殿下!”
  “对对对,是殿下!王军入城那日,我见过殿下!”
  “那女子是何人?”
  “是南辰王妃吗?”
  “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我方才听说,皇上命殿下开府立妃了,咱们的小南辰王,马上后继有人了!”
  “真的,那可当真太好了!”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子,那女子是……”
  “是谁啊?”
  “……我也想起来了……可是……”
  “究竟是谁啊?你们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那女子不就是……当日被刘子行册封贵嫔的漼氏女吗?在宫门口被劫走的那个?”
  “你这样一说,看着还真像啊,当时我也在宫门处……”
  “她、那她不是殿下的弟子吗?”
  “我说你们这些人,甚是无聊,殿下与弟子共乘一骑,无可厚非吧。”
  “嘶,你不知道,西州坊间早有传闻,说这漼氏女一直以广凌王妃的身份在南辰王府,与小南辰王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是……哎哎哎……嘶,打我作甚!”
  “打的就是你!乱嚼舌根不怕遭天谴!”
  “我哪里是乱嚼舌根,传闻都是这般讲的。”
  “传闻,传闻都是你们这种烂舌烂嘴的人传的,你们这种人就不配被王军救!合该着让太原军早早给你宰了,看你还有命在这里编排殿下!”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可那明明就是漼氏女……”
  “是漼氏女不假,可我也听说过,这漼时宜未出生便被指了婚,后又取消了婚约,她在西州十年,根本就没怎么见过刘子行,哪里来的情意。”
  “要我说,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眼下什么才是正经的,那就是咱们南辰王要立妃了,殿下为了我们北陈,不踏中州多年未娶,现如今不论是娶了哪位姑娘,只要是殿下心爱之人,那都是大好事!”
  “嗯,此言在理。”
  “听说太常卿荀大人的女儿想嫁给咱们南辰王殿下呢。”
  “你也听说啦?可我听说殿下没答应。”
  “莫说是荀大人的女儿,整个北陈想嫁给殿下的女子数不胜数,我若是个女儿身,我都想嫁给殿下。”
  “呸——”
  “也不照照镜子。”
  “唉,走了走了,听不下去了。”
  “怎么,我说的是实话,谁不想嫁给南辰王殿下。”
  “嘘——你小声些。”
  “怎么了?”
  “我瞧着,好像刚才是荀家的马车过去了。”
  漼时宜自然是听不到这些议论的,但是荀家的马车她看见了,就在马车帘子掀起的那一刻,她的视线与马车中的女子碰了个正着。
  荀小姐的视线首先落在了漼时宜身后的周生辰脸上,似乎愣了一下,许是有些意外,然后才看到了周生辰怀中的她。荀小姐的目光闪了闪,几分错愕几分痛色,直直地望着马上的二人。
  漼时宜立刻偏过了头,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周生辰立时发现了漼时宜的不自在。
  “荀家小姐,在马车上。”漼时宜低声说道。
  周生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纵马继续前行。
  稍走远了些,漼时宜忍不住回过头去看那马车,只见轿帘已然放下了,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收回目光,却发现,自己这回头的姿势,几乎是贴着周生辰的脸颊,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睫毛下那正望着她的眼睛……
  漼时宜的脸腾地红了,飞快地坐直了身体。
  “在看什么?”周生辰说话时声音就在她的耳侧,气息绕过她的耳垂,让她一侧的身子软了软。
  “荀家小姐……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漼时宜在心里叹了口气,神女有意,襄王无心,一腔痴心错付,对于女子来说应是最悲哀的事情了。
  “世间姻缘,大多身不由己,最难得的就是两情相悦。”周生辰说道。
  “是啊……”漼时宜遥望着远处,“只我们一个漼家,就有多少痴男怨女,从我娘到我三哥,再到我……”
  “时宜,”周生辰轻轻地覆住漼时宜的手,“你有我。”
  漼时宜心中一暖,反握住周生辰的手,在宽大的斗篷下面十指紧扣,点了点头,“嗯。”
  是啊,有他。
  “周生辰。”漼时宜突然开口唤他。
  “嗯?”身后的他应着。
  “周生辰。”漼时宜笑着,又唤。
  “嗯。”他又应着。
  “周生辰。”
  “我在。”
  “我想以后都这么叫你,周生辰。”
  “好。”
  只要她愿意,唤他一辈子,他求之不得。
 
 
第20章 重游江陵
  人间三月,遍地芳菲。
  幸华公主的南嫁可谓是风光无限,南辰王、凤阳王率王军亲自护送,消息传到南帝那里,惊得老皇帝险些失手摔了茶盏。
  这是送嫁吗?这是敲山震虎。
  岁前刘子行在位时,北陈多地起兵,内乱纷纷,南帝便打了如意算盘,自南疆发兵,跃跃欲试地妄取东平郡,刘子行得报急急发兵,奈何太原军被周生风的寿阳军打得抱头鼠窜,东平郡守只得向附近郡守求援,幸得梁郡和兖州成合围之势发兵增援,南萧才退回边境虎视眈眈。
  后周生辰未死、王军直捣中州平叛一事传到南萧,南帝坐卧难安,生怕这位杀神秋后算账,未曾想竟有北陈公主愿意南嫁,南帝客客气气诚诚恳恳地表示两国联姻实属天下之幸,且送了金玉丝帛马匹数目之巨,充分表达了南萧愿与北陈和亲的诚意,并且暗含着某些:前些日子是我们糊涂了,万望北陈陛下宽宏大量,不要计较的意思在里面。
  以为事情到此结束,谁知道,幸华公主是来了,那位让他头疼的王也来了!
  南帝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当初草率竟信了周生辰谋反被诛的谣言,一来这谣言传得太久,似乎周生辰的起兵太过顺理成章;二来,南帝从来不认为周生辰想做皇帝是谋反,他只不过是弃了皇姓,可骨子里还是皇家的人,这叫谋反吗?拿自己家的东西叫偷吗?他几乎能想到周生辰大旗一举就一呼百应的局面,周生辰不反,对于南帝来说,才真的不合理。
  于是,在知道周生辰谋反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南帝便深信不疑了。
  可问题是眼下,周生辰不但没有谋反,又拥立了一位新帝登基了,北陈天下依旧姓刘。
  南帝非常有理由相信,周生辰现在是打着护送南嫁公主的旗号,来找他算账来了。
  幸华公主的送嫁队伍出发的第十日,便到了江陵。
  迎亲的队伍从城里一直到了江边,皇家御辇早早就在城门口,仪仗队伍浩浩荡荡,无一不显示着莫大的天恩盛宠。
  百姓们全都翘首盼着,这来南嫁的公主虽然他们不认识,但是护送的两位他们知道,名满天下的小南辰王和充满传奇的凤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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