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八野真
时间:2022-07-25 06:17:03

  狰狞虬结在一起,攀援向上,随着肌肉的动作而小幅度运动着。
  更长处蔓延进衣袖里面。
  和陈宥生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符。
  夏鸯皱眉把眼神移开。
  太让人不舒服了。
  陈宥生又吸了口烟,语气淡淡:“夏鸯,你回国后很不亲近我。”
  “我们之前很熟悉的。一起去图书馆秉灯夜读,一起做跨专业的小组作业,你还在圣诞节我生日的时候,送过我最好的礼物……”他怅然若失地叹道。
  “陈先生。”夏鸯深吸一口气,“我有跟你说过,你口中的这些事我通通都不记得。”
  “OK,我不勉强。”
  陈宥生双手撑在阳台栏杆边,转过头来看她,桃花眼里泛着一汪水,“那现在我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在我和池屿之间,你怎么选?”
  左肘的伤疤对着她的方向,仿佛一条活过来的毒蛇。
  夏鸯头晕得厉害,说话的口气比往常强硬严厉了不少。
  “我想我说清楚了。”
  “陈先生,我们只是同事,不会再有其他关系。”
  “至于我和池屿,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与你无关。”
  陈宥生半眯着眼吐出口烟雾,嘴角蓦地抬起,衬着桃花眼里细碎的光,显得整个人极其温柔。
  像在俯身和她说情话。
  “夏鸯,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却还是这样……泾渭分明。”
  宴会厅阳台的玻璃门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
  “打扰两位了。”陆佳雨脸上画着很素淡的妆容,马尾高高扎起,腰杆挺直,和平时的样子很不像。
  夏鸯头晕得厉害,甚至没有马上认出她。
  陆佳雨走进阳台,朝陈宥生抱歉笑笑:“陈师哥,我有点学校的事想单独咨询夏老师,事情比较急,您看?”
  陈宥生的眼神从陆佳雨脸上划过,甚至没做停留,夹烟的手指抬了抬,轻笑一声:“请便。”
  夏鸯跟着陆佳雨离开了宴会厅。
  刚一出门,陆佳雨立刻扶住夏鸯的小臂,半搂着她朝住宿的酒店部走。
  夏鸯晚上没吃饭,今天也没能按时吃药,精神紧绷着跟陈宥生对峙几分钟,几乎耗尽了她身体内全部的能量。
  现在浑身酸软,身上没什么力气,全靠陆佳雨撑着她走。
  “谢谢你过来。”夏鸯轻声说,“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借口离开。”
  陆佳雨脸上没了宴会厅时那样谦恭有礼的笑,她揽着夏鸯步履不停,匆匆地往酒店部走,“没必要谢我,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
  “上次新生篝火晚会的事儿,咱们两清了。”
  夏鸯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篝火晚会有人偷拍陆佳雨裙底的事儿。
  她撑着陆佳雨的手臂,轻轻笑了下:“还是要谢谢你。”
  “人美心善陆部长。”
  陆佳雨的脸颊登时涌上两团红晕。
  “没什么。不过小夏姐,你以后还是离陈师哥远点儿,我总觉得他这个人阴森森的,像电视剧里总在算计别人的那种反派。”
  陆佳雨把刘海掖在耳后,“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她们坐电梯一直到了十一层。
  走廊里铺着细软的红地毯,踩在上面连一声细微的声响都没有。
  夏鸯被陆佳雨扶着走过一个拐弯,忽然听到身后的电梯叮的响了一声。
  停在了十一层。
  夏鸯记得很清楚,十一层在订房时被她全部包下,住的都是青大过来比赛的学生,这个点他们应该都在宴会厅吃饭,不会有人回来。
  那这个人是谁?
  整个走廊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声响。
  夏鸯心中不安,小声对陆佳雨说:“快走。”
  陆佳雨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正常的气氛,抿着唇脚步迈得更快了。
  夏鸯掏出手机,想给池屿打电话,却发现昨天还是满格信号的走廊,如今却是无服务状态。
  一件两件不寻常碰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一滴滴冷汗顺着夏鸯的额头流了下来。
  “du du——du du du——”
  她们前面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口哨声。
  从消防通道的步梯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男生,痞里痞气地挑起嘴角,冲着夏鸯和陆佳雨吹了声很长的口哨。
  陆佳雨已经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楼梯口突然出现的人。
  夏鸯强撑着精神,拉着她往后退。
  封航撕开一根棒棒糖,抬手跟夏鸯打招呼:“嘿,小姐姐,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啦。”
  “记不记得那个乾丰山疗养院的地下车库?”
  封航左手食指关节戴着只银质戒指,他边摩挲着边朝她们走,“姐姐,那天你和你的小情人诉了好久的衷肠,我和老大等得好辛苦啊。”
  “还没记起来?”封航笑嘻嘻地拿出棒棒糖,“那我重新模仿一下。”
  “帅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哈。”
  “我在这里等很久了,小侄子都睡着了。”
  “你们不让开,我真的没办法倒车。”
  封航脸上露出一副软弱畏惧的神情,停顿两秒后,那张怯懦的脸消失了
  夸张的戏谑占满他的脸。
  棒棒糖被他咬碎,糖块在牙齿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地下车库。
  乾丰山下的疗养院。
  那天她和池屿在疗养院偶遇,她配合着池屿在池爷爷面前演了一出首长变孙媳的戏码,之后……
  之后他们在停车场里聊了很久,夏鸯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时,他们附近响起了一声刺耳的鸣笛声。
  就是眼前的男生,说,他要倒车。
  冷意瞬间爬上了她的后背,夏鸯拉着陆佳雨往电梯的方向疾退。
  封航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嘴里还哼着歌。
  夏鸯突然觉出不对来。
  刚刚他口中,还说了老大。
  他在这儿,那他的老大,又在哪里?
  十一楼的电梯拐角处的垃圾桶,忽然极轻微地响了一声。
  夏鸯顿时停下脚步。
  一只浅色的运动鞋头从墙围处探出身形,紧接着是及脚踝的米色西裤。
  再朝上,是左肘部的虬结着的丑陋刀疤。
  陈宥生。
  夏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过去,陈宥生没忽略掉她眼神里的求助,轻声细语地朝对面说:“封航,你别吓她们。”
  封航嗯了一声,停下脚步,靠在墙边不说话。
  夏鸯的心顿时沉进谷底。
  看这个人的态度,陈宥生就是他的老大了。
  她挡在陆佳雨面前,戒备地看着两个人,没说话。
  陈宥生靠在她们对面的墙壁,对封航说:“这里有两个人就够了。”
  封航吹了声口哨,走到陆佳雨面前:“走吧,美女。”
  陆佳雨身体在抖,语气却十分硬气:“走去哪?我在这儿又有什么话不能说?”
  她眼神锐利地看向陈宥生,“陈师哥,你要考虑自己的科研前程,这些事我都会告诉谢院长的。”
  “哈哈哈哈——”
  封航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笑得眼角泛出泪水:“你以为我老大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去那个破大学好好念书,搞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科研?”
  “他只是在追逐一只没有到手的猎物罢了。”
  封航一把拽住陆佳雨的马尾,狠狠地拉向他的方向:“美女,我跟你说了,乖乖跟我走,别想拖延时间。”
  “我本来对你没什么兴趣,但你非要打造什么小野猫人设,我也愿意尝尝你的滋味。”
  陆佳雨的头皮被头发剧烈地牵扯着,一直顺着封航用力的方向移动,封航笑了声,再次猛地用力,把陆佳雨拽倒在他脚边。
  “救命啊!!!救命!!!!”
  “有没有人在十一层!!!”
  “有人要拐卖我和小夏姐!!!”
  封航浑然不在意陆佳雨尖利的哭喊会被任何人听见。
  “拐卖?”封航笑出了声,银质戒指在他手指上转了个圈。
  “我老大怎么会干那种没意思的勾当。”
  封航咬着嘴里的糖碎,拉着陆佳雨的头发在地上拖行。
  他笑眯眯地说:“猎物到手之后,当然是脱光了衣服好好品尝,才不枉费我们费尽的心机啊!”
  作者有话说:
  池哥正在赶来的路上。
  【接下来的几章都是关键剧情点!高亮!】
  友情提示:姐妹们单身出行要注意安全,某些男人的变态程度难以想象……
 
 
第36章、迟夏
  陆佳雨凄厉的尖叫声在走廊里回荡, 封航心情颇好地哼着歌,他手下的拖行声却尽数被红地毯吸收殆尽。
  空荡荡的走廊里,无人回应她的乞求。
  夏鸯厉声说:“你别动她!”
  陈宥生优哉游哉地点燃一支烟,看了眼封航离去的方向, 轻笑道:“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如果你配合, 你的学生不会出什么问题。”陈宥生耸耸肩, “不过封航这个人不好控制,一旦失控就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某些欲//望。”
  “大多数时候他是比较受控的,但在某些情况下,他会很难克制自己的情绪。”
  “比如, 想吸点什么的时候。”
  夏鸯偷偷按了两下手机,还是没信号。
  “唔,你想打电话。”陈宥生瞥见她的小动作, 毫不在意地抽了口烟, “打给谁, 池屿吗?”
  陈宥生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 按了几下,眉梢弯起愉悦的弧度:“就算我把屏蔽器关掉, 你以为能在我面前发出去一个字?”
  “夏鸯,别白费力气了。”
  “这一层除了我们四个,再没其他人。我来时都跟楼下嘱咐好了, 住在这层的客人都会被强制拦在楼下,因为现在在做楼层养护, 每个人会获得酒店赠送的spa奖券, 有效期五小时。”
  “现在, 想中途回来的学生们, 应该在享受五星级的按摩服务吧。”
  “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手眼通天?”陈宥生弹下烟灰, 笑容灿烂,“大概因为,这是我家的产业。”
  夏鸯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陈宥生沉浸在自己的愉悦与快//感中:“哪怕池屿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又有什么用?”
  “夏鸯,我劝你不要向我的手下败将求助,这样我会很没有成就感的。”
  他向她迈进一步。
  夏鸯手一抖,手机扣着落在地面,软塌塌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没说话,只是身体在不自觉地瑟瑟发抖,整个人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陈宥生满意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这才是乖女孩。”陈宥生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值得奖励的乖女孩。”
  夏鸯抬脚,用尽全身力气踢向他的下//体。
  陈宥生反应极快,大手一把抓住夏鸯的脚腕,把人顶//在墙上。
  “夏鸯,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喜欢你。”
  “池屿有什么好?”陈宥生把快燃尽的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了,“不过是个从国家队退役的残废罢了。”
  “他拿什么跟我比?”
  陈宥生脸色骤变,神色癫狂,“你早就该选择我!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从国外我就给你机会!结果到刚才为止,你都没有选择过我!!!”
  夏鸯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陈宥生,我不喜欢你,你逼迫我也没用。”
  “不如你把我和陆佳雨放了,我答应你,我愿意和你试试看。”
  “我不相信你了,夏鸯。”
  陈宥生表情哀伤,“你宁可去喜欢一个脚筋断了的残废,也不愿意跟着我。”
  他贴近夏鸯的身体,虎口死死地钳住她的脸,力气大到夏鸯可以听见自己下颌轻微的声响。
  “他叫你鸯鸯?呵,恶心。”
  陈宥生用力捏着夏鸯的手腕,逼迫她不得不看向自己,“你知道池屿的脚筋是怎么断的吗?”
  他用气声在夏鸯耳边说。
  边说边笑。
  “是我亲手砍断的。”
  夏鸯在他手中激烈地挣扎,纤细喉咙在钳制中溢出痛苦的呻//吟,她浑身脱力,眼睛红得像个疯子,手却仍旧死死地抓着陈宥生的胳膊,十指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肉。
  “那时候池屿多大啊?十八,还是十九?”
  陈宥生的眼神疯狂决绝,像幽冥里爬出来的厉鬼。
  “活泼开朗,爱说爱笑,像棵小白杨似的招人喜欢。”
  他卡着夏鸯的喉咙,把人抵在墙壁。
  “田径场上跑得也最快,领奖时还说,他以后要跑出国外,跑去见他暗恋的姑娘。”
  夏鸯几乎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陈宥生的话砸进她迟钝的脑海,激起一波波巨浪。
  她的手指也愈发用力。
  “是你吗?他心上的姑娘,一直是你吗?”
  陈宥生手臂吃痛,毫不怜惜地把夏鸯甩在地上。
  红色的地毯在眼前模糊成一片。
  夏鸯大口地喘着气,头一阵阵发晕,顾不得身上的痛,努力朝陆佳雨离开的方向爬。
  都怪她。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陆佳雨不会陷入这样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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