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笑道:“不是我买,是这位薛姑娘买。”
齐掌柜将视线挪到薛遥身上,打量一番后笑眯眯地说:“我瞧这位姑娘生得小巧玲珑,可爱多姿,正是适合铺子里新上那几件夏装,阿圆,快将那几件挂着的取下来给这位姑娘试试。”
被唤作阿圆的伙计走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却丝毫没影响做事,利落地取来几件裙装,还一一指给薛遥看。
“这件桃红的乃是今年最受欢迎的款式,特意在肩颈处缝了一片薄纱,既透气又有新意……”
“这件鹅黄的也很受姑娘们喜爱,端庄大气些,看上去普通,但请看这袖口,绣娘们特意用金红两色丝线在上面绣了几条栩栩如生的游鱼……”
“还有这条水蓝的夜月流光裙……”
薛遥起初还有兴趣,后面被两个热情的女人拉进来拉出去,接连换了十余套衣裙,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了。
阿圆还要带她去换下一套,被她急忙止住了:“不试了不试了,我就要那套鹅黄的和青绿的,剩下的下回再来试。”
齐掌柜一点也不觉得不耐烦,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让阿圆去后面将衣裳包起来以后问薛遥和钟瑜:“二位这是直接带走呢,还是我给送去钟府?”
钟瑜想想一会还要去香逸楼,便道:“送去钟府好了。”
齐掌柜又问:“那么是记在钟府账上还是?”
“记在……”
钟瑜才说了两个字就被薛遥打断:“我现在付。”
“一共十五两。”
薛遥从没有买过这样贵的衣裳,心疼地解开荷包,将钱付给了齐掌柜。
“薛姑娘放心,我今日定会及时将衣裳送去钟府。”齐掌柜接过钱,亲自将二人送出铺外。
待薛钟二人走远了,她扭身回去,面上笑容不见,换上了一脸愁容,对着阿圆说道:“一会你将这两件罗裙送去钟府,迟些回来。”
阿圆惊讶地抬起头:“掌柜……”
“大小姐那边有我顶着。”她叹了口气,接着板起脸对着阿圆道,“下次再犯这样的错,我也保不住你。”
“阿圆知道了,多谢齐掌柜。”阿圆泛红的眼眶里又盈出了泪水。
晌午时分。
薛遥、钟瑜和何许人聚到了一起。
此时正是用膳的时候,香逸楼里客来客往,热闹非凡。
掌柜忙里抽闲,领着三人去了后院:“那人识得楼里的厨子小二,因此你们还是藏起来好,免得叫他看出不对来。”
几人四下看去,发现也只有厨房能藏人,只好钻进厨房,在对着倒酒那间房的窗户底下隐匿起来。
厨房里油烟弥漫,火花四溅。
钟瑜不知从何处摸来了三个冒着热气的酱汁琵琶腿,他将另外两个递给薛遥,薛遥接过去,拿了一个,把另一个递给何许人。
何许人望了望鸡腿,又望了望嘴边冒油光的钟瑜,最终摇了摇头。
钟瑜不客气地拿回鸡腿,早已料到似的掏出两块精致的栀香枇杷绿豆糕递过去。
何许人犹豫片刻,这回迟疑地接下了。
他们又等了一段时间,直至钟瑜手里两只鸡腿都被啃得只剩下骨头,才看见对面墙头鬼鬼祟祟地探出来一个脑袋。
院子里此时正好没人,他见状迅速地用绳子从墙上放下一个与香逸楼里一模一样的酒坛子,接着以极快地速度翻了进来。
此时他穿得正是楼中小二的衣衫,若不仔细去看,只会当他就是楼中人。
钟瑜想要冲出去,被薛遥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几人眼看着那人抱起酒坛就要溜进倒酒的房间,没曾想此时恰好有一名小二从楼里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小二忍不住问道:“吴老三,你不是被辞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何许人心道一声不好,急忙出去,无奈厨房里人多物多,等他出了厨房,那吴老三早已爬上墙头翻出去了,空余一地的劣质酒味。
他眉头微拧,几乎只是瞬息,人就已经跃过墙头不见了。
薛遥身负大刀,脚尖轻点,借了院中石磨的力,也是眨眼间跳上墙出去了。
“我我我,还有我呢!”钟瑜抛了手里的鸡腿骨,急匆匆跑到院子里,也试图踩着石磨翻墙。
他身姿不雅地爬了半天,也没有爬上墙头,被赶来的掌柜劝了下来。
“别拦我,我也要去捉贼。”钟瑜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