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听罢,发现原是自家的错,暗中庆幸还好没有冲到楼上去。
他在桌边坐下,又问:“那事情是如何解决的?”
“自然是免掉这一餐的费用,还赔上不少。”何许人在自己的杯中倒了酒,慢慢地饮了一口,接着说,“我答应了掌柜明日来帮他捉贼,你不必担心。”
“多亏有何大哥在。”钟瑜神色欣喜片刻,继而愤愤道,“那小贼竟敢偷到香逸楼来,他要倒霉了。”
“你要干什么?”薛遥眉头一跳。
钟瑜纳闷地看向她:“自然是报官啊。”
薛遥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钟瑜还在义愤填膺:“得罪了太守,可得让他在牢里多待几天,哦对了,还得赔我家的钱……”
何许人饮罢杯中酒,拍了拍钟瑜的肩膀:“走,下楼看看。”
钟瑜莫名:“看什么,人不是都走了吗?”
薛遥大概猜到何许人要做什么,背起刀跟着他一同走出包间。
钟瑜虽不解,但也不愿被落下,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三人下到一楼,便看见掌柜靠在柜台边上唉声叹气。
何许人走到掌柜面前道:“掌柜,可否告知在下楼中的酒窖在何处?”
掌柜方才请他捉贼,眼下知道他的意图,直接说道:“酒窖上了锁,只有我与另一位副掌柜有,况且方才给各位上的‘无别离’正是我去酒窖之中亲自取出来的,并无问题。”
钟瑜此时反应过来,沉思道:“也就是说,有人在酒被取出后动了手脚。”
“酒被取出后都会放在何处?”何许人问。
“酒楼之后有一间房,离厨房很近。”掌柜将手往几人身后一指,“酒取出来后皆会放在那里。”
几人一同走过去,将门推开一看,是个不小的院子,院中放了些新鲜蔬果,角落里有几个关着鸡鸭的笼子。院墙不高,但寻常人翻过来还是有些难度。
院子东侧是厨房,西侧就是掌柜所说的置酒的那间房了,小二会在那里将酒坛中的酒添至酒壶里。
何许人将院子大致看过一遍后,心里有了数,说道:“能在这么短的间歇里换掉酒,想必是十分熟悉香逸楼的人。”
掌柜听罢,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叫道:“我知道是谁了,半月前我辞退了一个偷懒的小二,一定是他干的!”
“没有证据,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薛遥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将消息压下,我们直接抓他个现行?”
“我正有此意。”何许人笑着点头道,“掌柜对内对外只说是做错了菜色才惹得太守不高兴即可,那小贼尝到了甜头,自然还会来,那时就只需瓮中捉鳖。”
掌柜点头应下:“那么明日就麻烦两位了。”
日薄西山,三人干脆又在香逸楼用了饭,掌柜的中途来问他们要不要叫马车,钟瑜摆手给拒绝了。
直至天色大黑,他们才从楼里出来,见街上处处挂着灯笼,人来人往竟很热闹。
薛遥在堇山镇没见过这等景况,感叹道:“真不愧是溆陵城,连夜间也这样繁华。”
“溆陵没有宵禁,本地人又喜欢办集市,因此有时晚上还比白天更加喧闹呢。”钟瑜摸摸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既然你这样喜欢溆陵,又为什么离家出走?”何许人瞥了他一眼,笑道。
“日子太无趣了嘛,我看话本子里写的江湖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很是向往。”钟瑜眨眨眼睛,“不过如今有你们在,倒是有趣很多,我现在一时半会也不想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了。”
他的话说完,几人俱笑了。
第7章
五月初九,晴,宜捉贼。
钟府里,钟瑜吃过早点便嚷嚷着要去香逸楼。
他先去找了何许人,何许人在屋内翻看剑谱,没有理他,他便又去找薛遥。
薛遥还没有习惯爹爹留下的大刀,趁着空闲,在院子里多练了会刀。
薛家刀向来不拘泥于一招一式,因此刀法看起来不甚漂亮,或砍或劈,既有巧劲,也有实打实的力道。
旁边站着围观的小厮看呆了,用笤帚碰碰端着水盆洒水的同伴:“薛姑娘一个人可以揍十个公子吧?”
端着水盆的小厮不屑道:“别说十个了,一百个公子见了薛姑娘估计也得跪下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