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镜勉强满意地点头,又是几步就出了铺子。
他今日委实是很烦躁,不知哪里来的人送了一群舞女给昭明侯,那群女人天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今日要罗裙,明日要钗环,后日又要胭脂,更过分的是还缠着侯爷指派他亲自来买。
他是干这个的?他是杀人的!
慈镜后槽牙磨了磨,已经决定等那大胆的舞女失宠后,将她关进水牢里,拔了牙齿切了舌头,看她还怎么叫唤。
抿素与薛遥一时不敢出去,只能待在角落里,等外边一切动静都没有了,才出去结账。
那名掌柜的此时也是满头大汗,悄悄往两人手里又塞了两盒口脂:“今日真是对不住,慈大人的命令不敢不听,这两盒稍有些破损,但不妨碍使用,就当送给两位赔礼了。”
两人推辞不过,接了下来,出门后知晓这条街上也没什么好逛的,便一起悻悻地回去了。
“真是不讲道理。”抿素埋怨着。
薛遥安慰她道:“不是说还有夜市吗?我们晚上再来逛就是了。”
抿素摇摇头:“算了,兴致都没了,下回再说吧。”
回去后,南宫青听罢事情经过,倒也没有嫌弃那两盒破损的口脂,仍是含笑接下了,并道:“这是什么时候都能买的玩意儿,倒是听说那位慈大人心狠手辣,若真因此得罪了他,才是得不偿失。”
抿素听了,这才心情缓和了些,暗自庆幸还好没出什么事。
第28章
次日,溆陵天色有些阴沉。
薛遥披了一件外衣,下床打开半扇窗一看,果真是下雨了。
青黑的屋檐上笼了薄薄一层烟雾,石板湿滑,芭蕉浓绿。
远处有个人小心翼翼地打伞过来,穿过一帘又一帘雨幕,青色的衣袍被雨水晕湿了一片。
“原来你起了,看来我不用再叫了。”钟瑜走到近处,站在窗底下,笑意盈盈。
薛遥拢紧衣领,问他:“你叫我做甚么,这样的天难道你还要习武?”
“我不仅不习武,今日还不用出门,可以整天待在府里。”
钟瑜近日稍稍瘦了些,眼下有些轻微的黑,想来是熬夜多了。
他接着道:“昨日里我带回来一坛‘无别离’,何大哥伤也好多了,今日不如一起去我院子里?”
薛遥想了想昨天也没有同抿素约什么,于是答应了下来:“你等我片刻,我梳洗完了就和你一起去。”
她没有开门,钟瑜只好老老实实地撑着伞在雨里等她。
薛遥关上了窗,迅速地换好衣裙,梳洗好以后给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双髻。前几天钟瑜送了她两支乌燕衔春的花钿,正好是一副,左右对称插进发髻之中,落下几缕曳动的珠串,显得很是活泼俏皮。
薛遥打开房门,很自然地跳进钟瑜宽大的伞下。
钟瑜赶忙托住她的胳膊肘,将她扶稳:“下了雨地滑,当心点。”
一路上,下人们也是见怪不怪,全当没看见两人并肩走在一把伞下。
这位薛姑娘,想必很大可能性就是未来的钟家少夫人了,对他们而言,这是件好事,毕竟公子越来越上进了,不惦记着闯荡江湖,也不在家里祸害花花草草了,他们因此轻松了许多。
“今日你不去找那南宫白的夫人了?”
雨声虽大,但钟瑜就在薛遥的耳侧说话,因此她听得很是清晰。
“原本想去的,不过既然你都亲自来请我了,那自然是陪你要紧。”
薛遥说着话,花钿上的珠串轻快地晃动着。
钟瑜听了很是受用,心情颇好道:“算你有良心,我特意叫游风一早去买了糕点回来,你若不来那就浪费了。”
何许人与钟瑜都不爱吃糕点,薛遥知道这是独为自己准备的。
一路说着闲话,他们前脚进了院子,后脚何许人也撑了伞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只有两本书册大小的匣子,收伞进屋,放到桌上,对钟瑜道:“给你的,打开看看。”
薛遥一瞧那匣子,心里已经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而钟瑜虽清楚何许人为自己做了把弩/箭,却没见过最终成品,因此困惑地打开匣子,望着里面的零件疑惑道:“这是什么?”
何许人将那些看起来是木块的东西一一拿起,手指微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其组装成形,正是那把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