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出去的谢荞一跃成为将军夫人,羡煞旁人,事实上谢荞过的并不好
成亲第一个月,战场上传来消息将军纳妾了
成亲第二个月,战场上传来消息小妾怀孕了
成亲第三个月,战场上传来消息将军要休妻
谢荞由殷殷期盼变得灰心失望,左右也得不到将军的真心,倒不如让将军心疼一把,谢荞把将军府贩卖一空,卷着银票逃走了。
谢荞给自己找了个小郎君,郎君不仅生的好,性子也好,最要紧的是他答应了谢荞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新婚之夜,红烛高照,将军带着凌冽的杀意推门而入,他箝住谢荞的下巴低声询问:“荞荞,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放眼整个长安城,无人不羡慕谢荞,将军不仅不介意她听信谣言把将军府贩卖一空,还独宠于她,她若是喜欢,便是把凤冠夺来也未可知
第二十六章
顾玫有些不好意思, 不动声色往前挪了挪,小声提醒:“李先生,我还是坐马车吧, 坐马车方便一些。”
傅珩抬手指了指马车的车轮,温声道:“车轮坏了。”
顾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右前方的车轮歪歪斜斜,赫然已经断掉,她轻叹一口气, 别别扭扭道:“那就麻烦李先生了!”
青骢马行了一段路, 在一间别苑前停下,那别苑不大, 却依山傍水而建,环境十分清幽, 这宅子是吴思成为了让傅珩等顾玫的时候有个歇脚的地方提前买下的,没想到倒是有了大用处。
吴思成打开大门,傅珩抱着顾玫进了正屋,轻轻将她放到架子床上。床上的被褥有些硬,傅珩担忧顾玫躺着不舒服, 便将引枕搭在床头,扶着顾玫靠上去。
顾玫亲眼瞧着傅珩, 他周到又细心,可见平时极会侍候人, 可惜, 他侍候的人是九五之尊,她哪里有脸面让他伺候。她轻声道:“李先生快别操劳了, 让彩玥进来伺候吧!”
傅珩倒茶的手顿了顿, 而后才道:“我们是骑马过来的, 比旁人要快一些,彩玥估计得等一阵子才能赶过来。”
顾玫脸一红,羞憨的低下了头,她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这道子事,这时傅珩已端着茶盏到了架子床边,她赶紧伸直手臂,去接茶盏。
傅珩怕茶盏再次被打碎,一手托在顾玫的手底下,另一只手稳稳的将茶杯放到了她的手掌心,顾玫这才发现傅珩手背上还有两个极浅的印记。那是上次那两个水泡留下的痕迹。
顾玫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柔荑,柔柔嫩嫩、滑若凝脂,她这个始作俑者都痊愈了,李先生这个受害者竟还未痊愈。
顾玫愧疚万分,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到一侧的小几上,伸手从荷包里拿出自己常用的香膏递到傅珩面前,温声道:“李先生,这个香膏的效用虽比不上药膏,但润肤效果很好。”
“我就是用着这个消了手上的红肿的,我看您手背上还有疤痕,要不您也涂上试试?”顾玫鼻子挑,傅珩送她的药膏虽清凉,但味道刺鼻,她只用过一次,便换成了这个有消炎效用的香膏。
傅珩黑黝黝的眸子泛出一丝笑意,却并未接顾玫递出来的小瓷瓶,而是将修长的手指伸到顾玫跟前,用眼神示意她帮自己涂抹。
顾玫眨眨眼,她害得李先生留了疤痕,她给他涂抹香膏也应当应分。她拧开瓶盖,想要挑一点香膏出来,却发现手指脏兮兮的,根本没法子下手。
傅珩注意到了顾玫的窘迫,转身将一侧的手巾浸湿,耐心的给她擦拭手指,他动作很轻,擦拭的极细致,将顾玫青葱般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凉凉的手巾在指间滑过,原本应当是凉爽的,不知为何,顾玫浑身都发起了热。白嫩的手指也泛起一层红,傅珩恍若不觉,又给顾玫擦了一遍才作罢。
看着傅珩将手巾搭到木架上,顾玫才舒了一口气,食指挑起一点润肤膏涂到傅珩手背上,指尖轻轻打圈,将香膏涂抹均匀才停下来,香膏很滋润,一点点渗入肌肤内部,倒是蛮舒服的。
原是简单的动作,顾玫却像是完成了极艰难的任务,她往引枕上一靠,利落的盖好小瓷盖,将瓷瓶塞到傅珩手中。傅珩这次倒是接住了,将瓷瓶在手心握了片刻,而后才慢悠悠放入袖兜。
微风刮过,窗外的翠竹簌簌作响,倒是难得的清幽静谧。顾玫透过窗子观赏外面的翠竹,紧张的心情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大约是因为耗费了太多精力,她只觉得疲乏不堪,眼皮直打架,脑袋一歪,就那样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傅玄安在小厮的带领下寻到别苑,所幸顾玫运气好,被人所救,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向岳父大人交代?
傅玄安叩响木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身材高大英武笔挺,看起来不像门房,倒有几分武人的气魄。
男子冷眼乜着傅玄安,沉声道:“阁下有何事?”
傅玄安也不计较男子轻慢的态度,双手交叠作了个揖,平声道:“内子遇难,承蒙贵府相救,吾特来感谢贵府主人,并接内子归家。”
男子“哦”了一声,侧身让出一条路,傅玄安沿着青石小径行至正房处,正房屋门外守着一个面白无须的清秀少年,那少年上前一步,问道:“来人可是镇国公?”
傅玄安点头应道:“正是。”
普通人听到镇国公的名头,都会表现出极恭敬的神色,少年却姿态正然、不卑不亢,他开口道:“主子让我告诉镇国公两句话,尊夫人秉性柔嘉,秀外慧中,是位妙极的女子,万望镇国公能珍重。”
傅玄安只当别苑主人因自己来得晚而心生不悦,也并未多想,向少年颔了颔首,就推门而入。
听到推门声,顾玫才悠悠睁开眼,下意识环视四周,已没了李先生的踪影,屋内只余傅玄安和她二人。
看到顾玫苍白憔悴的脸色,傅玄安不由泛起一阵心酸,他快步走到架子床边,关切道:“你的身子如何了,有无大碍?”
顾玫摇头,哑声道:“所幸遇到恩人相救,否则怕是再也见不到国公爷了。”
顾玫一向沉稳内敛,往往有十分才会说五分,如今她亲言经历凶险,定是十分危急的。傅玄安不由惴惴,不论他和顾玫的感情,单凭她的身份,他也需护她安全无虞。
傅玄安耐心叮嘱:“世道艰险,人心不古,你又喜欢外出,以后出门子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一些人手。”
他的话极有道理,顾玫并未反驳,顺从的点了点头。这时彩玥推门进来,把顾玫从床上扶起来,搀着她上了回国公府的马车。
按理说傅玄安应当当面向别苑主人道谢,无奈他来的匆忙,并未携带拿得出手的谢礼,因此打算将顾玫送回镇国公府后再携重礼上门道谢。
几十号护卫随着马车回了镇国公府,女子名声最最要紧,傅玄安三令五申,不许护卫透露半点风声,这才安心将顾玫安置到琉璃院。
周婆子是林婉奶娘,自林婉被打发到庄子以后便失了宠,府内无人搭理她,便日日徘徊在书房四周打理花木,这一日,她正在菊花田拔草,只见顾玫的陪房小厮急匆匆进了国公爷的书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国公爷就满脸焦急的走出屋门,随即便点了几十名护卫,飞奔而去。
周婆子觉得异常,便悄悄躲到正门处打探消息,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国公爷和夫人一起归了府,夫人苍白着脸披着一件男子披风,披风将她的身子裹得密不透风,饶是穿的再严实也防不住有心之人的窥探。
周婆子一眼就瞧到了顾玫被撕扯得发烂的衣裙下摆,再联想到镇国公出门时焦急如焚的模样,周婆子当即就推测出夫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好呀好呀,机会终于来了,夫人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愁婉儿没有翻身的机会。
傅玄安将顾玫安置好以后带着谢礼直奔别苑,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别苑像是搬空了一般,大门紧锁,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瞧不到。
那别苑竟像专门劈出来给顾玫歇脚的一样。
人去楼空,傅玄安也无法,只得打道回府。一进垂花门,就被老太妃传到了明辉堂。
今日之事老太妃是尽数知道的,传傅玄安说话,不为别的,只为了让顾玫以后少抛头露面。
老太妃拧着眉毛没好气道:“顾玫是咱们镇国公府的夫人,一言一行皆代表镇国公府的体面,她成日里在外面东奔西跑做生意,难免让我们镇国公府脸上无光。”
“就拿今日这事来说,若不是她一心想要打理庄子,便也不会让歹人有机可趁,所幸运气好被人搭救了去,若是被歹人得逞了,我们镇国公府以后还怎么在京都立足。”
傅玄安知道祖母所言有理,但当初了答应过顾玫不再拘束她做生意,又怎好出尔反尔,更何况顾玫如今的性子和以前大相径庭,便是他们出言相劝,她也不见得会听。
顾玫是镇国公府主母,地位和主君相当,母家又势大,若无大错,便是傅玄安也不能随意管束于她。
傅玄安轻咳一声,低声道:“祖母所言有理,孙儿这就到琉璃院走一趟。”至于到底有无用处,他也不能确定。
傅玄安行至琉璃院,只见顾玫正窝在茶榻上喝茶,她已换过衣裳,此时穿着一件极柔软的粉色寝衣,头发松散着披在肩头,慵懒娇柔,美如仙子。
傅玄安沉寂的心怦然一动,他沉思半晌,走到顾玫对面缓缓坐下,斟酌道:“你手头可是不宽裕?”
顾玫抬眸看向他,诚实道:“不甚宽裕,但银钱倒也够用。”
傅玄安道:“咱们镇国公府与旁的人家不同,人口简单,封地宽广,收入颇丰。你是家里的主母,想用银子直接到账房支取即可,万不用为银钱奔波。”
他语气诚挚,显见是带了几分真心的,顾玫也不是丝毫不动容,她若是一心想在镇国公待下去,花傅玄安的银子也不是不可,但她是要和离的,和离之时,能带走的只有自己的陪嫁,她必须为以后做打算。
顾玫莞尔一笑,声音也温和了不少,说道:“国公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庄子和铺子是父亲母亲对我的心意,我万不能拂了父母的好意,任顾府的产业萧条下去。”
她拿孝道做挡箭牌,傅玄安也无法再说什么,只沉默着刹住了话头,目光一闪而过,他发现顾玫的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红痕,应当是那杀才为非作歹给弄的。
傅玄安心里涌上一丝不悦,转身出了正屋,没一会儿竟拿着一小瓶药膏走进屋内,他将药膏放到顾玫跟前,温声道:“这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你脖颈处受了伤,涂一涂便无碍了。”
顾玫倒是没注意到自己脖颈处受了伤,她坐到铜镜前端详一番,只见接近锁骨的位置有一道细细的红痕,也难为傅玄安这样细心。
她打开瓷瓶,挑了一点药膏匀在红痕之上,冰冰凉凉,甚是舒适。顾玫看向傅珩,笑盈盈道:“这药甚好,谢过国公爷了。”
她难得对他绽开笑颜,这一笑如海棠初绽,娇研又妩媚,傅玄安看的心驰神往,熨帖极了。
晚饭时分,琉璃院炖了一盅雪蛤,那雪蛤晶莹剔透,清甜可口,味道上佳。
顾玫唤来彩玥,轻声吩咐:“今日这雪蛤味道不错,你盛一碗送到国公爷院子里。”投桃送李的道理她还是很明白的,今日傅玄安为她忙前跑后,辛苦了大半日,她不能平白承他的情。
彩玥只当顾玫转了心性,想修复和傅玄安的感情,心中大喜,立马美滋滋拎着食盒进了傅玄安的院子。
傅玄安看到那盏雪蛤也十分高兴,只当顾玫在向他示好,便是不喜甜食,也将那雪蛤吃了个干干净净。
夜风习习,月上柳梢头,傅玄安沐浴过后,踏着月色走到琉璃院,顾玫睡得早,大门已锁,他抬手敲响木门。
王婆子开口询问:“来人是谁?”
傅玄安沉声道:“我!”
王婆子一怔,平心而论她是很想打开大门将姑爷迎到院内的,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比谁都希望小姐能和姑爷举案齐眉,但小姐主意正,她既吩咐晚上不能随意放姑爷进院子,王婆就不敢私自做主。
王婆子披上外衣,一边拢衣襟一边对傅玄安道:“请国公爷稍等片刻,小的进去通报一下!”
傅玄安苦笑,古往今来进正妻的院子还要等着通报的,他恐怕是第一人。
王婆子动作利落,很快就折返到大门口,她隔着大门对傅玄安道:“夫人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请国公爷改日再来吧!”
最后面这句话是王婆子私自加的,顾玫态度强硬,直接便拒了,半点没提让傅玄安改日来留宿的话。
夜色泠泠,冷意从头顶一直蹿到脚底,傅玄安无奈,转身离去。
御书房,傅珩批完折子,半靠在交椅上假寐,像是在闲聊一般随口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无需言明,这个“她”到底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吴思成躬身回道:“夫人回府后便窝在琉璃院休息,晚上用的雪蛤。”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偷偷觑了傅珩一眼接着道:“大约是雪蛤味道不错,夫人让丫鬟给镇国公送了一盏!”
见傅珩面上无甚波澜,吴思成才放下心来,刚舒了一口气,只听傅珩问:“镇国公晚上在哪儿留的宿?”
傅珩的声音很平静,吴思成却无端的觉得害怕,他如实答道:“镇国公临睡前到琉璃院走一趟,那时夫人已经睡下了,并未开门。”
“是这样啊!”傅珩低声喃喃,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提高声音道:“传旨,召镇国公入宫伴驾。”
第二十七章
这、这……
吴思成简直无语, 平白无故的哪有半夜伴驾的道理,圣上为了阻止镇国公和夫人亲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腹诽归腹诽, 吴思成到底不敢表现出来,利落的跑到外面传旨去了。
镇国公深夜伴驾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被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纷纷猜测圣上属意傅玄安,想要抬举他, 这才在晚上召人入宫。
便是傅玄安也喜不自胜, 同是圣上侄男的任国公母家强盛又如何,入不了圣上的眼照样没用。
说是伴驾, 傅玄安进宫后只到皇帝跟前应了个卯就被打发到隔间休息了,饶是这样也值得他大肆炫耀一番, 皇家小一辈里独他一人有半夜进宫侍驾的经历,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
这一夜傅玄安睡得极好,天一亮就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先到宣室殿给傅珩请安,而后才回镇国公府洗漱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