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大将军中了情蛊之后——墨九言
时间:2022-07-28 08:09:55

  陆家军军纪严谨。
  酒是军中大忌。
  陆瑾之身为陆家家主,自是带头禁酒。
  他活了二十五年不曾沾过一滴酒。
  从不知酒滋味。
  他亦不知自己的酒量,更是无法估计饮酒后的场景。
  尤其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情况特殊,不可随意造次。
  但此时此刻,若是再不缓解/情/蛊/,他只怕迟早把/持不住,直奔婚房,将那弱不禁风的小妻子就地正法了。
  这种事自然不可发生。
  婚事只是权宜之计,他既决定日后和离,便绝无可能碰她。
  苍狼先生见陆瑾之犹豫,问道:“侯爷,您可想好了?”
  陆瑾之已无选择的余地,他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势无数,曾经还在没有服用过麻沸散的情况下直接刮骨疗伤。
  但那些尚且可以忍受。
  可这情/蛊一发作,竟比伤筋断骨还令人难以忍受。
  陆瑾之的额头溢出一层薄薄细汗,再仔细看,他身上的大红色吉服也已因着湿汗而沾粘在了他的肌肤上,修韧健硕的肌理隐约可见。
  他心意已决,“先生拿酒来吧,宴席处有两位兄长招待,我若酒后失态,还望先生将我送去婚房。”
  情/蛊“醉”后,以他的冷淡/性/情必然不会对仇人之女有任何冲动。
  此时的陆瑾之对他自己的定力还算颇有自信。
  苍狼先生再无他法,以免侯爷被情/蛊折磨到……无法缓解的地步,他速速走出书房去取酒。
  有件事,他暂时不敢告诉侯爷,若是情/蛊频繁发作,次数多了得不到纾解,人会“废”的。
  为了不给侯爷造成心里负担,苍狼先生暂时不打算提及。
  陆瑾之在书房内试图调理气息,然而,一闭眼,脑中皆是楚宜修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他原本最是厌恶这种女子,此刻却是觉得清媚动人。
  苍狼先生折返时,陆瑾之的意志力已濒临瓦解,眼底猩红一片,双手撑在檀木桌案上,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苍狼先生,“……”真的不会憋坏了么?
  下一刻,苍狼先生不敢迟疑,立刻将酒坛子摆上桌,随即就给陆瑾之倒酒,“侯爷,这是长公主府送来的女儿红,烈着呢,您可……”悠着点呀。
  苍狼先生话音未落,陆瑾之抄起酒杯,仰面灌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饮酒,辛辣险些让他呛喷而出。
  不过,一杯酒下/腹,那股宛若无数根羽毛同时挠他心肺的感觉稍稍缓解。
  于是,接下来——
  两杯、三杯……五杯,灼烫辛辣在胃里翻腾不休,情/蛊带来的躁/动逐渐消失。
  陆瑾之放下杯盏,仰面深呼吸,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苍狼先生摸不清状况,试探性的问道:“侯爷?如何了?”
  陆瑾之缓缓放平视线,对着苍狼先生呵笑了一声,“本侯……觉得甚好,呵呵,甚好。”
  苍狼,“……”侯爷真正笑起来竟然很浪/荡。
  当真甚好?
  他为何感觉惴惴不安呢?
  侯爷这副样子,必然不能去宴席处,万一无意说出什么惊天秘密,被在场官员听见了,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苍狼,“侯爷,那属下送您去婚房?”
  陆瑾之又呵呵笑了笑,身子已经轻晃,他抬手拂袖,“本侯自己去走,不用你送,本侯倒要看看,那个琼华郡主今晚会使什么招数,别以为本侯不知道,她也不愿嫁本侯。”
  苍狼,“……”这会子情蛊的事是暂时缓和了,可侯爷这副样子,万一侯爷和侯夫人假戏真做了,可如何是好啊?!
 
 
第十八章 
  “侯爷,还是属下送您去婚房吧。”
  “笑话!本侯双手可舞千斤锤,一人抵百,本侯岂需你送?本侯无事!本侯这就去会会那琼华郡主!呵呵……这就去会会她……”
  在苍狼先生目瞪口呆之下,陆瑾之颀长的身段摇摇晃晃,一手拂开苍狼先生递过来的手,他哼哼冷笑,字里行间都在针对楚宜修,且还傲慢不已。
  苍狼先生,“……”
  看来侯爷对这桩婚事足够有意见。
  侯爷平日里低调内敛,原来醉酒后如此这般嚣张、膨胀呢。
  即便陆瑾之不允许苍狼先生护送,他还是一路跟随了过去。
  陆瑾之虽然醉了,但还知道不可以走正院,以免撞见今日登门侯府吃酒席的宾客,他从后院绕道,一路箭步如飞,往婚房方向走。
  苍狼先生不宜去侯夫人的庭院,只能止步于院外,他站在小径外来回踱步,心里没底儿。
  毕竟,侯爷此前从未醉过。
  谁也不能笃定,侯爷这醉酒之态会持续多久,以及会造成怎样的后劲和杀伤力。
  万一闹出人命,还是得由他来医治。
  苍狼先生本想去吃席,眼下可好……他已举措不安。
  *
  此时,婚房内还有数位相宾。
  时辰尚早,离着洞房还有几个时辰,房中众人也没料到定远侯会如此快又折返。
  他走时匆忙,回来的也蹊跷。
  哪怕在醉酒之时,陆瑾之心里还知道遮掩醉态,他不仅内腹火烧火燎,面颊上亦然,他催动内力,让自己脸上的红/潮逐渐退下。
  他站在门扉处,扫了一眼婚房内众人,有种睥睨天下的错觉,有一腔的话都想说出来。
  不过,他到底是定远侯,沉稳内敛惯了,此刻,一手放在身后,一手置于腰封之处,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众相宾,“……”
  所以,定远侯并非排斥琼华郡主,而是早已迫不及待?
  反反复复的变故,让素来喜欢嚼舌根子的妇人们一时间完全看不明白,她们都不知一会子该如何继续嚼舌根子了。
  妇人们陆陆续续离去,又频频回首张望。
  陆鸢和陆绵绵对视了一眼。
  她们见惯了陆瑾之不苟言笑的模样,此刻他虽然也同样清冷疏离,但眼神和神色明显古怪。
  陆瑾之看向姐妹二人,“老六、老七,你们也出去。”
  陆鸢、陆绵绵,“……”
  太阳还没落山,四哥这就打算与四嫂嫂独处了?孤男寡女、新婚燕尔,会不会过于危险了?
  姐妹两人走出婚房,闻到了她们四哥身上的酒气,仿佛明白了什么。
  四哥不会酒后乱/性吧?!
  陆瑾之斜睨了她二人一眼,“再不离开,军法处置!”
  “……”
  陆家的军法铁面无私,陆家人几乎都领教过。
  可她们也没犯错呀。
  四哥不讲道理!
  婚房内还有陪嫁的花嬷嬷,以及陌陌几人。
  楚宜修坐在喜榻上,已打量了陆瑾之片刻。旁人或许不够了解他,可她上辈子到底在他身边生活过几年,见过他最/私/密的样子。
  这厮哪怕是在榻上情浓时,还能足够保持理智,唯见眸光炽热,神色纹丝不变。
  故此,陆瑾之此刻的异样,在楚宜修看来,已是十分明显。
  陌陌对楚宜修挤眉弄眼,仿佛在说“郡主啊郡主,你自求多福吧”。
  讲道理,新姑爷的身段、容貌皆是极好的,若是郡主暂时撇开他宿敌的身份,与这样的男子做成真夫妻,也没甚损失。
  花嬷嬷蒙在鼓里,只以为新姑爷过于心急,她笑了笑,“侯爷啊,眼下还不到时辰呢。”
  “出去!都出去!”
  花嬷嬷话音一落,陆瑾之直接驱逐。
  花嬷嬷面色一僵,看向了楚宜修,心疼之色难遮难掩,自家郡主和侯爷一对比,就宛若是雀儿与雄鹰。
  陌陌拉住花嬷嬷,将她往外面拽。
  其实,陌陌一点不担心自家郡主的安危,相反……她觉得新姑爷今晚凶多吉少。
  陌陌很贴心的合上了门扇。
  虽然还未到日落西沉之时,但房内龙凤火烛正在燃烧,门扇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屋内放眼望去是满目的喜红。
  楚宜修端坐着未动,头上凤冠压得她脖颈发酸。
  她却更是好奇陆瑾之这厮究竟是怎么了。
  而此时,陆瑾之忽然一笑。
  这一笑,真真是暗淡了周遭一切浮光,不像是之前的假笑,而是他毫无遮掩的笑。
  这家伙平时一本正经,笑起来竟能让天下女子为之倾心。
  一笑倾人心,二笑倾人城。
  楚宜修,“……”嗯?侯爷,您没事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陆瑾之款步走来,目光一直凝视着楚宜修,两人目光交织,视线仿佛在空气中纠缠在了一块,又互不相让。
  二人皆是心性十分强大之人,谁也没有先退缩。
  陆瑾之很快就走上脚踏,他站在楚宜修面前,欣赏着自己十分不情愿娶回门的小妻子,他一弯身,捏住楚宜修精致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小脸,唇角含笑,眉目风流,“嫁给本侯,你怕了么?”
 
 
第十九章 
  “嫁给本侯,你怕了么?”
  男人一开腔,酒气混杂着檀香,扑面而来。
  是醉酒了?
  这厮不是从不饮酒的么?
  谨慎如他,为何会在今日醉酒?
  楚宜修当然不知道,她给陆云天所下的情蛊,就在陆瑾之体内。她此时也不知,陆瑾之就是陆云天。
  故此,对于陆瑾之在大婚之日醉酒这桩事,她聪明的小脑袋怎么都寻思不明白。
  这是为甚?
  难道她的存在,就对他没有一点点的威胁?
  定远侯,你大意了啊!
  楚宜修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在他宛若坠入万里星河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对方唇角一直含笑。
  楚宜修忽然来了兴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着机会与宿敌周旋一二。
  陆瑾之不胜酒力这件事,楚宜修十分清楚,她并不怀疑陆瑾之是真的醉酒。
  楚宜修下巴吃痛,双手握住了陆瑾之的手腕,“夫君,你如此俊美无俦,我为何会怕你?”
  不诚实!
  陆瑾之呵呵一声低笑,他嗓音低沉,甚是磁性,“呵呵……你应当害怕本侯才对,你此前不是次次被侯爷吓晕么?怎么?现在又不晕了?”就是小骗子啊,嘴里每一句实诚话。
  换做是前世,楚宜修或许会恐慌。
  可这一世,她从出生时就带着记忆,三岁就开始谋划,她才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姑娘!
  楚宜修知道陆瑾之的一切软肋。而他最大,且最容易攻击的一点,就是怕痒。
  此时,她原本握着陆瑾之手腕的两只小手,立刻挪开,一下抱住了陆瑾之精瘦的腰,还挠了挠。
  陆瑾之,“……”男人浑身一僵,几乎在半个呼吸之内放开了楚宜修,还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
  他脸上笑意收敛,俊脸阴沉,“日后莫要这样!否则,你也军法处置!”
  楚宜修自己摘下了头上的凤冠,她揉了揉脖子,又站起身左右扭了扭腰,嗤嗤笑了两声,“夫君倒是说说看,我哪样了?我不过就是碰了你一下而已,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不能碰你?”
  陆瑾之一时间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他原本就没打算与这小女子做成真正夫妻,遂一口答应,“嗯。”
  楚宜修眸光一闪,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既然夫君不允许我碰触,那你还留在房中作甚?你走吧。”
  婚房单独设在一座院子里,与陆瑾之的竹里斋之间隔着一片桃林。
  陆瑾之原本的计划就很明确,他会顺从靖帝的旨意,隆重迎娶琼华郡主,但这些也只是表面行事。
  陆瑾之竟然哑然了。
  他好像的确不应该在房内逗留。
  男人眸光幽幽,醉酒之故,导致他不像往常理智镇定,他往前一步,重新捏住了楚宜修的下巴,再度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楚宜修,“……!!”
  又来了!
  这厮总喜欢这样的姿势,上辈子亦是如此,她下巴都被捏尖了。
  陆瑾之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你故意激将本侯,想将本侯赶出房去,明日你再去太后与皇上跟前告状?说本侯在大婚之夜,弃你于不顾?是不是?”
  楚宜修,“……”醉酒的定远侯,话可真多。还有完没完了?!
  这时,陆瑾之另一只手忽然扣住了楚宜修的后腰,嫌她太矮,将她往上提了提,“来,你告诉本侯,本侯要如何做,你明日才不会去告状?”
  楚宜修必然不会与这厮同房。
  她被问住了。
  下一刻,陆瑾之又说:“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说呀。”
  楚宜修,“……”好一个话痨!此前不是缄默寡言么?
  陆瑾之,“夫人到底是想与本侯圆房?还是不想?嗯?”
 
 
第二十章 
  好一个话痨!
  此刻,到底是谁不想同与谁圆房?
  楚宜修算计过很多事,却从未算计到陆瑾之醉酒之后的状态,她早已打算好看了今晚如何蒙混过关,最不济晕一晕就好了。
  陆瑾之这般胡搅难缠,当真超乎了她以前的所有预料。
  他这般话痨,他自己知道么?
  楚宜修下巴生疼,水汪汪的眼怒嗔了面前高大的男子一眼,“夫君呀,你又弄疼我了!”
  美人愤怒,竟也这般娇里娇气。
  陆瑾之眸色一沉,不知哪里不对劲,总之是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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