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大,有容貌相似者,并不为知过,可真生的与她如此相似,而她却半点没有印象,这就有古怪了。
“你到底是谁?”
雁西喘息着,扬袖擦了擦嘴,抬头一脸古怪的打量着宁鞠衣。
再没看到这张脸前,即便是前一刻,她还未能相通,像萧云谏这样的人,一面之下,便为她谋算出一个如此盛大的弥天大谎。
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与宁鞠衣之间,不是像,而是太像了。
“我是谁?你还看不明白了,我不过是那萧云谏対你求而不得的替代品;我是谁,我只是羊城书匠的女儿,呵呵……呵呵呵……。”
雁西撑坐在床上,她垂着头,肩头因悲怆的笑而颤动着,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宁鞠衣的问题。
她猛然抬头,脸上的神情,因为恨意显得越发凌冽。
“你们玩着那些爱而不得的情伤戏码,却将一个本不相干的人卷了进来,并毁了她的一切,这很好玩吗?”
“你……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鞠衣何其聪敏,又何其了解萧云谏的为人。
他的喜欢,虽藏的深,可她一直知晓,她故作不知,有两家党派不一的缘由,也有萧云谏性情的缘故。
只要是他想要的,便会费劲一切拿到手,可一旦他不要了,却弃之如敝屣。
而她的好胜心又太强,所以她在择夫的时候,犹豫了,并选择了徐宏的缘由,只可惜…天意弄人,兜兜转转,固执的少年长大成人,依旧等在原地。
为她挺身而出,为她抵挡一切狂风暴雨。
她已经选错了一次,这一次,她绝不放手。
宁鞠衣本来是想解释,却发现根本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她所面対的,不过是阿谏用来思念她的慰藉罢了。算计着眼前这人被送离的时日,正是爹爹対她们婚事松口的时间。
阿谏没有半分犹豫的将这个女人送走,瞧她眼前这病怏怏,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若她不来,等到她们成亲之际,此人怕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是她多事了。
她不解释,雁西也不需要她的解释。
她恨到全身颤簌的发抖,她摸到枕下的发钗,一扬手就冲着宁鞠衣刺了过去。
她后悔了,后悔这两日的自暴自弃,她眼下太虚弱了,轻飘飘的力道,根本就杀不了她。
果然,宁鞠衣眼瞧着不対,下意识抬手一挡,发钗撕裂了她的衣袖,未伤她分毫不说,下一秒雁西整个人就因为身形不稳,极其狼狈的栽下了床去,
宁鞠衣检查着袖口,未见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可落在雁西身上的视线,再无暖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伤我。”她一脚踹在雁西身上,咒骂着,哪还有半点进门时的温婉模样。
雁西被动着承受宁鞠衣的力道,她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抱着宁鞠衣伸出来的腿,将她绊倒在了地上,然后爬到她身上。
手脚并用,直接上嘴,撕咬了起来。
宁鞠衣自不甘示弱,两个女子就跟乡野泼妇一样,厮打做了一处。
雁西绝食太久,流产后的身子也未能得到修养,虽说凭着心中的恨,拼着那股很精,一开始占了上风。
但很快就被宁鞠衣扳了局面。
更者,屋内的动静太大了,伺候宁鞠衣的婢女,听着不対,推门而入,看着地上两厢厮打的人儿,想也不想,上前抄起一个花瓶,就砸在雁西的后脑勺上。
雁西完全措手不及,身形一晃,两眼一闭,栽倒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婢女连忙将雁西推开,扶了宁鞠衣起身。
宁鞠衣摇了摇头,看着一股血渍,从雁西的发间流到地上,伸手试了试雁西的鼻息。
还好,有气。
既然还有出气的份儿,宁鞠衣不解恨的又冲雁西踹了两脚。
婢女这会也看到了雁西那张脸,脸上闪过惊疑,问向宁鞠衣,“小姐,眼下怎么办。”
宁鞠衣低头瞧着雁西,神色变换许久,终于有了决断。,
“蜀京只能有一个宁鞠衣,景国府的世子夫人也只能是宁鞠衣,任何人都无可替代。”
“那婢子现在就弄死她。”婢女想也没想,直接去摸手中的匕首。
“蠢货,她现在若死,事后验尸,定会被瞧出端倪。我现在给她留了一口气,再烧一把火,火势一起,烈火着身,她不得不醒,可便是醒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被大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