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这才恍然着收回匕首,听着宁鞠衣又交代了几句,婢女连连点头,转身出了房去。
“我本不想伤人性命,要怪就怪你生错了脸。”宁鞠衣看着雁西昏死过去的模样,自言自语道,“看来府里的人,是该肃清一次了。”
特意将她引到这里,为的就是将眼前这个麻烦处理掉吧!只这个人……
蜀京城内,知道此人存在的,除了景国府,应该就只有梁致了。
虽说她如了被后人的愿,可无端端的差人办事,只坐井观天,那可太不地道了些。
宁鞠衣心思飞转,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见一时间婢女过不来,索性坐到梳妆台前,开始重新整理乱了发髻。
“小姐,人都清走了,柴火也都堆上了。”一刻钟后,婢女过来向宁鞠衣禀告。
宁鞠衣从梳妆台前起身,抚了抚了衣上的褶皱,眉眼含笑,又是一温婉的大家闺秀。
“出来许久了,走吧。”婢女扶了宁鞠衣出了房去,果然门外已堆砌满了柴火,婢女提了酒罐,将酒水尽数撒在柴火上,然后点燃了火折子。
火焰高涨,不多一会儿,就将整个房间包裹住,熊熊火光,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它所触临到的一切。
宁鞠衣看着,待热浪夹着热□□在面上,这才转身,往院外而去。
而离此不远的京郊官道上,萧云谏正一脸焦急的策马飞奔。
第27章
离别院不远的空地上, 不知何时多了一套桌凳,宁鞠衣就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眼前蔓延汹涌的火势,并不能扰了她此刻的雅兴。
“小姐, 萧大人过来了。”婢女凑到宁鞠衣身边低语道。
宁鞠衣端茶的手一滞, 她若无其事的将茶放下, 站起身来, “把这处理了。”
守在旁侧的几个汉子,接到授意,立马上前, 抬了桌子,扔进了火海之中。
等萧云谏驰马奔来之际,宁鞠衣已是一脸哀痛的柔弱姿态, 倚在了婢女的怀中, 她带来的仆从此刻更是在卖力的扑着火,只可惜, 火势之大,单凭他们几人, 已是回天无力。
萧云谏看着烧红了半边天的火光,心中突突直跳,可在看到宁鞠衣之后,便化为了心慌。
他翻身下马,一脸急切的走到了宁鞠衣的跟前,“鞠衣, 你没事吧!”
宁鞠衣看到萧云谏,脸色神情顿转急切, 她抓住萧云谏的手,泪眼婆娑的恳切着,“阿谏,快,你快救救她,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萧云谏瞧着宁鞠衣的焦急神色,不似作伪,他偏头看了一眼被火焰吞噬大半的别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但很快他就将此情绪强压了下去,他冲宁鞠衣摇了摇头,半点都不在乎的说道,“火势太大了,生死由命,她既然没这个福气,便是我想救也是徒劳。只是,鞠衣你怎么会在这?”
他接到婆子的传信,差点心神失守,一想到鞠衣会发现时雁西,那种慌乱恐惧,让他半刻也不敢停留的直冲此而来。
比起时雁西的生死,他此刻更在乎的是宁鞠衣的在意。
他费了如此多的心血,才走到今日这一步,他可不希望因为时雁西的关系,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今日我本想去长宁寺礼佛,不巧路上生了些女儿家的事,想起景国府在这有座别院,便来暂借一番,听到婆子说起院中藏了个美人,便生了兴致,想要瞧上一瞧,哪知道那女子瞧了我,就疯了似的,你看我的脸上,手上……”
宁鞠衣一脸郁闷的指了指着之前与雁西厮打一处,被指甲刮擦出来的痕迹。
“她还想放火烧死我,幸好我跑得快些,不然可就真惨了。不过,阿谏的眼光何时变的如此差了,那女子身段是不错,可长了一脸的疥疮,瞧着瘆人的紧。”
宁鞠衣说着,不免还心有余悸的颤了一下,她演的没有半点表演痕迹。
萧云谏闻言,倒是松了口气,他不疑有它,只当是雁西到此间才染的症状。
“原来容貌还可的,只前端时日,染了这病症,一直不见好,这才送到了别院,不曾想竟吓到了鞠衣,当真是该死的很。”萧云谏顺着宁鞠衣的话说道,提及雁西时,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宁鞠衣见此,这才确信,萧云谏对这已然葬身于火海中的女子,真的无半分情谊,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彼此间,又试探了几句,这才共骑一乘,缓缓向蜀京而去。
只留下一地火光,霹雳做响,无人问津。
这场大火,一直烧到夜半,直至惊雷乍起,一场急雨骤临大地,这才扑灭了大火,除了还未烧尽的断梁、瓦砾,亦是冲走了其他所有的痕迹。
而距蜀京已是百里之外的一架马车上,穿着蓑衣的车夫频频往车内而顾。
“慕姨,人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