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独赏——霍霍于安
时间:2022-08-01 06:28:48

  “性命是无碍了,头上的只是皮外伤,已经止了血,只是这腿上被火燎烧的有些重了,怕是要留疤了。”

  偌大的车厢内,被唤作慕姨的妇人,跪在地上替躺在厢座上的女子包扎着伤口,那女子即便昏睡着未醒,可眉心攒着,似乎万般心愁。

  若是萧云谏在话,定能一眼认出她就是雁西来,那般大火之下,她竟没被焚烧待尽,而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人救了,并带出了蜀京。

  车夫听到雁西性命无忧,明显松了口气,“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若我晚去一刻,只怕连给她收尸都不能了。”

  说到此,车夫便有些心有余悸。

  他到了蜀京,从景国府一路查到别院,纠结了一路该怎么向雁西表明身份,哪想到还未到别院,就见火光闪耀,他不愿惊动守在别院外的人,就从后潜了进去,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雁西运气好,他闯进的第一个房,便是雁西所在。

  但是雁西躺在地上,肆意的火光已经攀爬上了她的裙摆,他冲上去,扑灭了裙裾上的火,抱着他直冲而出,就在他冲出去的片刻,顶上的房梁已经坚持不住,坠砸在了地上。

  他若在路上耽搁一会,亦或是走错了一个房间,雁西定然就逃不过香消玉陨了,到时候爹娘那……

  光是想想,就接受不了。

  只不过……,他虽然来蜀京来的匆忙,可结合羊城时家得来的消息,他这妹妹,怕是遭了不少罪吧。

  要不是爹娘思女心切,他又不好久留于蜀京,不然定要好生查查。

  三日后的晌午,驱车的马,早已换了一批,赶车人也换了慕姨。

  睡了三日,这才悠悠然转醒的雁西,看着对侧坐在地上,垂着头,撑住胳膊假寐的男子,怔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瞬间化为警惕,她下意识间想坐起身来,可刚一动脚,一股钻心的疼,从小腿处传了过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男子极其警觉,雁西声音一出,他就被惊醒,他抬起头,看到雁西睁了眼,不由露出欢喜的神色。

  他龇着牙冲雁西一笑,作势就冲雁西扑了过去,“你可算醒来了。”

  “你别过来。”雁西被吓了一跳,脱口言道,他撑着肘,勉强支了身子,眸光警觉的望着男子。

  “别怕,我对你没有恶意。”男子‘噌’的一下顿住身来,看雁西不安中透着慌张,连忙解释道,怕雁西不信,急忙又掏出了一个发钗,往雁西跟前送,“对了,你看这个。”

  发钗是雁西送给余氏的,雁西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反问道,“这是我娘的钗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余姨就是怕你不信,才给了我这个信物,让我带着它来找你。”男子解释完之后,看着雁西仍不相信目光,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想了想,索性把钗子往雁西手一塞。

  一个轱辘就出了车厢,“慕姨,雁西醒来了,我怕我嘴笨说不清,还是你去与她解释吧。”

  带着迫切的恳求声车外传来,紧接着车厢再次被推开,慕姨走了进来。

  她一脸温和浅笑着在雁西对面的厢凳上落座,“你可以叫我慕姨,你刚刚见到的那位,是你兄长沈隅,如今我们正在赶往东疆的路上。”

  “兄长?东疆?”雁西被说的越发满头雾水,她的兄长,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而且她去东疆作何?

  “余氏应该说过,她并非你生母。你生母如今就在东疆,我和你兄长便是应其所求,前来接你与她团结。”慕姨懂雁西的疑惑,也不卖关子,冲其解释。

  “可是,我娘在我出生不久便已身故了。”雁西不信,她生母早已亡故的消息,在羊城一问就知,用这种谎言来欺骗她,也太拙略了些。

  “她没死,她只是去找你生父了。”慕姨反驳道,却对上了雁西越发不信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这被雁西问的,倒是越发混乱了起来。

  “我与你讲个故事吧!”

  慕姨不等雁西愿意,已然开了口,向其娓娓道来。

  “你娘名唤宁霓云,当年逃婚而出,在羊城结识了时淮还有你生父沈煦,三人一见如故,互引知己,时日渐长,你娘与沈煦互生情愫,以致珠胎暗结,你娘本想将怀孕的消息,告知与沈煦,怎料沈煦不告而别,她与时淮寻遍了羊城,沈煦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了半点踪迹,为了将你生下来,她以妾的身份入了时家。”

  “而就在生下你不久之后,时淮打听到沈煦在东疆,那是你太过年幼,她只能将你留在时家,踏上了寻人之路,也是她命运多坎,路上遇劫,见色起意间,被生了歹心,她虽拼死逃过了一劫,可惜滚落山崖之际,失了记忆。”

  “也是幸好,几年之后,你爹带兵剿匪,竟然寻到了你娘,这才将她带回了东疆,只是她没了记忆,也就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你,直至今年年初,这才侥幸恢复了记忆,她想要亲自来寻你,只是这些年坎坷经历,她的身子骨并不好,只能让我与你兄长沈隅前来寻你。”

  “多亏了时淮,这十来年未曾挪地,所以我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他,从他嘴里知晓,你们得罪了昌远侯梁致后,你被带来了蜀京,我们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你已遭逢大难,也是庆幸,费了些功夫,将你救了出来。”

  中间的那些爱恨情仇,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不需的她一个外人来说,所以慕姨只挑了和雁西相关的事,点到即止。

  救?慕姨说的,就如一颗石头落入了她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一时间将她完全把持不住,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不过,她最后说的救,倒是让他想起来,她之前和宁鞠衣扭打做一处,然后被砸了头,就晕过来了。

  可就她现在受的伤而言,显然她不止承受了这些。

  身世之说,且按下不提,她更关心的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她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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