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后我复国了——漂亮闪光
时间:2022-08-02 06:37:50

  怀玉嫌弃地瞟了他一眼,鼻下轻轻呼出哼声。
  又是一枚油糕被横在她面前,操控着美味可口小油糕的薛某人还扬了扬手,从嗓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故意引诱她一般。
  “真不吃了?”
  “笑话,你以为第二次还对我有用吗?”
  怀玉扭过头不理他,脑子里突然迸发出一个想法,如果薛谌再能说点什么人话,她就先给他一个台阶,不予他置气了,毕竟她现在还需要他。
  没想到,她也等不到薛谌的人话,小腹空空又实在不舒服,便短暂舍弃了与薛谌的隔阂,扭了回去,却看到薛谌已经把那几盘糕点清空了,现在正在倒茶水漱口呢。
  她无语凝噎,眼眸含恨,失望地摇了摇头,“简直不是人。”
  难道当初选驸马的时候只规定了家世吗?
  她知道自己目前为止都要倚靠薛谌,断不能和他闹掰了,但她现在也拉不下脸来再去跟薛谌说些什么。
  自以为的僵持持续的很漫长,直到文柳儿带着她的父母,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文家人热情好客,本就是救了女儿的大恩,摆上一桌当地的珍馐美味宴请了二人,平常人桌上没什么讲究,围在一起倒是热闹。
  “小女被这位公子所救,文某是千恩万谢也不为过啊!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文老爷身量不高,体态略微臃肿,笑起来时一脸慈祥,应是在这乱世中算过得不错的。
  薛谌手里拿着双筷子,下巴冲怀玉扬了扬,“是她要救的,不是我。她应该有想要的,听她说。”
  起初,怀玉要救那位小姐的原因是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成想误打误撞救到了要去扬州的文柳儿,大抵是好人有好报,怀玉也不扭捏,该要什么便说什么:“文老爷,我之前在告示板中看到说文宅正在招募镖师?你也知道如今乱世,我兄妹俩无依无靠,恰好也要去扬州投奔远亲,不知可否捎我们一程?”
  说罢,她不禁感叹自己的谎话现在越来越信手拈来了。
  “应当的应当的,这点小事好说。”
  怀玉心中雀跃,脸上也藏不住,莞尔一笑,露出可爱的尖尖虎牙。
  薛谌这人与她不同,走马游街的那些日子,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套过,他是妥妥的套话能手,也不知道耍了什么嘴皮子,就把文老爷哄出一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模样,当即跟他聊起天下实事。
  “哎,如今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虽然不管我们这群平民百姓什么事,但去扬州一路,不免担心那群水匪仗着这皇帝的指令,横行霸道呢!”
  怀玉手不利索,只能慢吞吞地用茶水一遍一遍地洗筷子,顺便听着文老爷侃侃而谈。
  “不过新皇帝也真是狠,前朝不听话的全砍了,咱们也不管什么前朝今朝,只要能过好日子就行,其实也巧了,我也是去投奔亲戚的。”
  “全砍了?”怀玉浑身一抖,她不敢想象自己血亲们暴尸街头,说话打着颤音。
  “可不吗?谁当皇帝都会这么做吧?”文老爷似乎是喝高了,像橘子一般的脸说话有些不利索,“不过,我就是听说啊,皇宫里还是有人逃了出来,少了几个人,新皇正查着呢。”
  “几个人?哪些人?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有没有皇兄?皇兄能把她送出来,定也能自己逃出来!
  “欸,你这小姑娘,这么关心这些干什么?我做生意的嘛,也是跟些包打听聊天听说的咯!不过这哪有谱的事,长安离我们这么远,再说了,逃出来又与我们何干呢?”
  “可是……”怀玉快急哭了,她心中不断地祈祷着这事并不是捕风捉影,皇兄一定还活着,一面又想到亲人的惨状,本就没吃东西,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
  正当这时,嘴边突然被喂了一勺,压下了胃中的不适。
  她仰起头,看到那人一手撑着下巴,露出流畅的线条,贺那一颗精致的做点缀的痣。
  他手中拿着瓷勺,有一下没一下拿瓷勺搅着碗里的粥,眼神并未看向她,他的面上平静无波,显得有些凶巴巴的。
  忽而,勺子又置在她唇边,他用仅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这次是真的。”
  那是淡淡的,带丝甜味的粥。
 
 
第7章 虞司瑾
  她突然想到在宫里头,吃穿用度都是宫人们亲力亲为。
  记忆开始倒转,周围的人不再是文家人,也没有了薛谌。在她身边侍奉的是她的贴身宫女,而她面前的菜色也变成了宫外人不曾想的稀品佳肴。
  她下意识地抬手,“我要吃那个。”
  薛谌果不其然地嘿了一声,“你真是。”
  但他并没有拒绝她。
  伴随着薛谌的声音,一瞬间,宫里的景象又像落在水中的墨滴一样溶化了,变回了古朴的圆桌,变回了文布商一家,变回了薛谌的脸。
  满口肉香一时间极大安慰了怀玉的心,她偷偷用手指蹭掉了差点掉出来的眼泪。
  怀玉的表情大起大落的,文夫人不免担心地问:“薛姑娘,是不符合你的口味吗?现在家里有的都是柳儿爱吃的,来不及准备太多了。”
  因为现在他们二人对外的身份是兄妹,怀玉也自然而然成了薛姑娘。
  “是我家逢变故,吃到这些,不禁想家了。”怀玉解释道,顺便理所应当指着另一道菜,自然而然地把薛谌当筷子,“阿兄,喂我。”
  文柳儿的语气有些羡慕,又带着些向往,好奇,和其他不知名的情绪,“你兄妹二人的感情真好,看的我也想要个兄长了。”
  这话让怀玉有些别扭,干笑了两声,“还行。”
  “只是还行吗?薛公子十分照顾你,自己都先不吃了。”
  文柳儿还在笑着,就听到一双筷子置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怀玉眼波一转,看到薛谌正端起酒杯抿着,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被她捕捉到了,同时间,薛谌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难道不想听见别人说对她多加关照?
  真是的,至于吗。
  怀玉想起来了,他还有个妹妹,也是侯夫人所生,但是她从未对这位真正的薛姑娘有所打听,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瞥下了嘴,艰难地拾起筷子认认真真地吃饭。
  终于把肚子填饱了,还有热水澡可以洗,怀玉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她不断暗示自己,皇兄聪明绝顶,那些逃出来的人中,一定会有他。
  毕竟,也只有这样想了。
  “客房就在那边,刚刚来到荣州,一定累坏了吧,早些休息吧,去扬州的船还有两天才到,这两天内二位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文老爷喝的满脸通红,满身酒气,他指着后院一排屋子:“你们随便用,现在家里也没客人,我都叫仆人收拾了。”
  薛谌明明也跟着文老爷一杯接着一杯,却神色如常,站着笔直地朝文老爷拱手:“多谢。”
  “不过,最好不要选……”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左摇右摆,文夫人和文小姐赶紧一左一右架着他,冲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搀扶着他回屋子了。
  文老爷在屋子里闹了一会,不一会也被哄着呼呼大睡,文小姐冲他们打了个招呼也走了,三进院子一下子除了虫鸣,没再有别的声音。
  空气闷闷的,仿佛马上要下雨。
  怀玉抬起头,还未入夏,天暗的很早,天色呈现出深邃的靛青色,在这四方小天地下,天空像一块小画布,将星星藏了起来,只留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本来在吃饭的时候,她还勉强缓缓动筷子,现在又把双手支棱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酷刑。
  “你在干嘛啊?”
  薛谌的手指蹭了一下鼻尖,不解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受伤了啊。”
  “不是都包扎好几个时辰了,再杵着这给谁看啊。”薛谌皱着眉,“刚我看也能自己吃饭啊,矫情。”
  怀玉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真别说,有点像女鬼,你看风一吹所以飘来飘去的,话本子中的鬼都这样。”薛谌看笑话似的看着她的动作。
  不仅好感磨灭了,还变成了气愤。
  “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你管?”
  怎么说话这么讨嫌?
  她脾气也上来了,从他身边走过去,故意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可是她完全低估了薛谌的体型,反而是她差点被撞翻了。
  薛谌不打算跟她多计较,反而问:“你是不是很期待,真如那布商所说,皇宫里还是有其他人逃出来?”
  “这不是废话吗?”
  怀玉继续支棱着她的双手。
  没错她恨不得戳到薛谌脸上。
  薛谌沉默了一会,继续问:“有点好奇,你最想让谁活着。”
  “这让我怎么回答,我当然希望大家都活着。”
  “血亲之间也是有隔阂的,我不信你没有讨厌的兄弟姐妹,除非你是个傻的,”他顿了一下,又恍然大悟般:“啊,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人话?”怀玉伸直手指作势要去戳薛谌的眼睛,后者扭了下脖子躲过,轻声笑了笑。
  “我当然也是有最亲近的人的,比如说……皇兄。”
  提到皇兄,怀玉的心又止不住开始为他祈祷起来。
  “虞司言?”
  “当然不是。”她用仅有两个人的声音靠近薛谌,虽然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皇储之事还是悄声为妙,况且也不是今朝的皇储了,“不是太子殿下。是三皇子。”
  “虞司瑾?”薛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似是感叹般道:“偏偏碰巧是他了。”
  “什么意思?你难道跟皇兄还有私交?”
  她和皇兄之间确实提到过薛谌,不过只是作为未来驸马谈论过,听起来二人连交集都没有。
  薛谌洒脱一笑,“倒也不是,我就是不喜欢他。”
  “嗯?!”她像一只突然警惕的兔子,眼睛稍稍睁大。
  他俩真的有交集?可皇兄确实没跟她说过,不过既然皇兄不想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薛谌是个纨绔公子,皇兄是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如果有私人恩怨,那也应该是薛谌的问题……吧?
  怀玉心中的秤杆两边乱晃,最终还是偏向了虞司瑾。
  怀玉有些尴尬,僵硬地转移话题,“哎,现在我连指甲都修不了。”
  薛谌点点头,倏地掏出一把剔骨小刀,月光打在刀刃上,闪出一抹银光。
  “天天这疼那不舒服的,我看罪魁祸首是长了双手,不如我帮你剁了。”
  “嗯?!”小兔子再次警惕起来,看薛谌表情认真,不像假话,并且他已经拉过她的手用刀在她手上比划了。
  她曾经认为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救世仙女,这辈子才能当公主。现在她认为自己一定是触犯了哪条天规来凡间渡劫的。
  “你又在发什么疯,你快放手!”她看见薛谌笑的一脸戏谑,到真像极了话本里的大恶人,急中生智摸到头上的发簪,就要戳薛谌的手臂。
  “你别乱动,要是给我戳疼了我的手就真不听使唤了啊。”
  “那你也别乱动啊!”怀玉的动作滞了一下。
  就在这时,薛谌捏着怀玉的指腹,手起刀落,削掉了她一片长长的指甲。
  “……”
  又在拿她逗趣!
  刚刚还在奋力挣扎的手,现在一下都不敢动,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薛谌因为什么判断失误,再给她受伤多一道伤疤。
  墨发男人低着头,离她的手跟近,发丝也垂到了她手上,呼吸喷洒在她的指间,好像桂花的花期将至,皮肤痒痒的。
  他借着月光,用一把剔骨小刀帮她削出了圆润的指甲。
  “唉,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待十只手指全部完成后,他还端详半晌,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还有,你那个簪子摸到第三个花瓣往上抬一下。”薛谌送开她的手,指着簪子。
  随着怀玉摸到了大燕花的那一片花瓣,圆润的簪体一转,闪出锋利的银光。
  “记住了,我只教一遍。下次遇到危险,就别犹豫了。”
  “那你就不要吓我啊。”怀玉嘟着嘴道。
  “走吧,喝的有点多,我要睡了。”薛谌答非所问,打了个哈欠,“对了,以后就别加那些皇家的称呼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是过去。不过我知道了。”怀玉本想反驳什么,但又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任何,便点点头,干脆闭嘴。
  沐浴过后,怀玉挑了一间最西边的房间,跟薛谌的那叫隔了两间,屋子里确实有收拾过的痕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仆人犯懒,只收拾了床铺,其他东西乱摆一堆。
  怀玉赶紧退了出来,又换到了第二间,第二间收拾到位,她终于是满意地躺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她又被吵醒了。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阴风阵阵,让她想起了当时漏风的破庙,过不了一会,便开始骤雨大作,怀玉吹的受不了,又起身换了一个房间。
  当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房梁上有什么东西倒挂下来,被大风吹的飘来飘去。
  好巧不巧,这时有一道惊雷劈下,怀玉吓得泫然欲泣,看都不敢看,扭头就跑进了薛谌的房间。
  他倒是睡的沉稳,外面的狂风大作与他并无任何关系。
  “薛谌!”
  “薛谌!!”
  怀玉直接掀起了他的被子,男人这才睁开眼,被突然打扰的薛谌表情看起来更凶了,他板着个脸,问:“你他妈大半夜不睡觉进老子被窝干嘛?”
  “我没有进!”怀玉红着眼眶为自己辩解,她腿都软了,半蹲半抚在薛谌的床边,拽着他的里衣,还能闻到未褪的酒气,“我真的怕!这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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