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顶级杀手——猫腮
时间:2022-08-06 06:38:21

  国师便幽幽进去了,在石门最后关闭的一刹那,无萧跳下房梁,闪身越了进去。
  长长的阶梯之后,这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弥漫着一股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毛骨悚然的气味。
  要不是无萧技高胆大,看到那一具具挺在冰冷地面上的□□尸体时,还是起了一点鸡皮疙瘩,尸体均是一些年轻娇美的姑娘,全部睁大了眼睛,歪着脖颈,脖颈处的血液已经干涸,地面均是一片湿漉漉的血水。
  国师目不斜视,越过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走到更暗处的桌前,端起一碗红色粘稠的血水,从衣袖里拿出一包药粉,往里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
  无萧总能找到见机行事的办法,角落里出现一道石子的声音,国师警醒道,“谁?!”
  他往那角落里去,谨慎地观察了半天,发现只是屋顶残破了一角,从那里坠落了一些尘物。
  他安心地走回来,便端着盛着不明液体的碗出了地下室,无萧如影随形。
  回到幽兰殿,找到了书房里的堇色,无萧将一瓶药瓶塞到她手里,“看一看,这是什么?”
  堇色放下医书,端详了一会,拔开瓶塞,闻了闻,脸色有些惊愕,“无萧,你从哪里得到的?”
  “从微澜宫顺来的。”
  提到这个地方,让堇色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你去了那里?”
  “这个以后再说,你先说这是什么?”
  她纤手握着小瓶,沉沉道,“这,应该是蛊血。”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地下室以后还会有用处的。
 
 
第65章 
  无萧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是不是解药?”
  堇色没有理她,将那小瓶里的药血看了又看,又反复地嗅了嗅, 然后又倒到书桌前的药盏里细细研究,无萧期间一直有些激动地围着她, “怎么样, 是不是解药?”活脱脱一只不耐寂寞的大狗狗。
  堇色看了又看,然后玉指取出一点药血, 轻轻地舔了一舔。
  无萧惊得忙取开她的手指,“你干什么,这血有毒!”
  堇色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 “你忘了, 我的体质百毒不侵。”似乎感觉无萧此刻的样子真的像个大狗,她兴味一起, 顺手摸了摸他高高的马尾发梢。
  感觉就像在给狗狗顺毛一样。
  无萧纳闷道, “你干什么?”
  堇色笑了笑,完美地转移了他的注意,“这个血, 应该不是我的解药。”
  “啊?”无萧有些沮丧, “那是什么?”
  “这是一种以血为媒的蛊药,血的味道很清甜,应该是少女或者童子的血,但是我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毕竟蛊毒并非我所擅长。”
  无萧神色了然, “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他把东宫那里知道的情报告诉了堇色,堇色吃惊, “锦妃竟然为了容颜用这种蛊血为药,她究竟知不知道这是蛊?”
  她不禁疑惑,一个连自己平时所用都不分辨是药是毒的人,真的是给母妃下蛊的凶手吗?
  “现在一切还不好说,而且此去,我还发现了另一个人。”
  “国师?他们两人,怎么走到了一起?”堇色震惊。
  “难道蛊是国师的?”她突然怀疑道。
  “可是国师与我母妃应该并无渊源,他为何要害我母妃?”
  他们两人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了,堇色在想的是害死母妃的凶手,而无萧自始至终只是给堇色找那一半的解药。
  “不管怎么样,至少我们有了国师这一个新的线索,慢慢来,还有堇容在,他会助我们的。”
  堇色摇摇头,神色有点严肃,“无萧,不久之后,堇容便是皇帝了,他与我们不一样,我尚且要与他保持距离,你也不能再如此随意了。”
  无萧轻轻冷哼。
  虽说他并没有把堇容的皇位看在眼里,不过皇帝的权利确实给他带来了些切实的好处,比如说堇色与翰天的和亲不复存在了。
  但是就算堇容取消了两国的联姻,他也并没有开心到哪里去。因为他知道只要堇色一天是公主,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她可以被许配给任何位高权重之人,唯独不会是自己,而这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一个江湖人,而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有朝一日博得了功名,成为一个探花郎或者武状元,那样会不会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得到当朝公主的青睐?
  也许,他也会穿着鲜艳的喜服,接受着觥筹交错的祝福,挑开灯下那一方欲说还休的红盖头,喝一杯永结为好的合卺酒,与她共结连理永不分开。
  这种事情他最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想着想着,竟然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还很向往。
  这是他曾经最为不屑一顾的世俗之事,现在时不时地臆想一二,竟然也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心里莫名荡了起来。
  无萧小心翼翼地看着堇色,忽然有些迟疑。
  “堇色,我会助堇容登上皇位,等到那时,你、”
  堇色疑惑的看他,少年神色严肃,那平时漫不经心的一双桃花眼,此刻却像是敛去了一池春水,染了凝霜,有些深沉的肃穆,耳尖有些莫名的红了。
  他继续道,“你可愿、与我……”
  那两个字在他唇边滚了又滚,就是说不出口。
  堇色静静与他平视,羽扇般的睫毛轻轻抖一抖,颇有些温柔的耐心。
  “我……”
  看着她,无萧感觉自己的脸色开始发烫。
  堇色不解,玉手轻轻贴上他的脸,“无萧,你怎么了?”
  “我、”
  无萧吞吐着,眉毛一竖,似是终于要宣之于口,有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敲了敲门。
  茱萸在门外外喊道,“无萧!朱痕来找你啦!”
  无萧一顿,面色浮现出一抹迟疑的古怪,有一种少见的滑稽,堇色听到朱痕两个字也是心里微微一揪,情不自禁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要走了吗?”
  “嗯,要出宫一趟。”
  “和朱痕吗?”
  “嗯。”
  堇色嘴角一僵,不动声色地敛去心底的微酸情绪,柔声道,“那你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又加一句,“我等你回来。”
  无萧环住她,只觉心底暖洋洋的,在她额前印上一个吻,“好。”
  朱痕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等着无萧,见两人出来,朝堇色遥遥行了一礼。
  无萧一个飞身来到她身边,两人临走之时,他回头,又往书房看了一眼,发现堇色不知何时行至到了廊下。
  她今日一身荼白色的百褶裙,乌发垂垂,衣裙轻扬,远远的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温柔和眷恋。
  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就好像他以前所看到的寻常夫妇,妻子在等待着归家的郎君一般。
  他一下子明白了,他好像有了归处。
  。
  “殿下,昨日恶犬袭击之事,想来也是古怪,按理说祠堂之地戒备森严,百里之内就连一只蚊子都插翅难飞,如此竟是连几只恶犬靠近竟无人察觉,此事怕是有人蓄意为之。”东宫,挽丰疑惑道。
  堇容点了点头,他虽心有疑虑,却也没有时间细细深究了。过几日便是他的继位大典,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根本无心去考量这些事。
  礼部一趟趟到访东宫,与他讨论继任仪式上的诸多细节,如今前脚刚走。
  堇容坐回桌前,玉盏中的茶水早已冷却,宫女姿态谦卑地撤走冷掉的,放上新的热茶,他揉了揉额角,一贯清俊的面色染上了一丝倦意。
  又有宫女来报,说是内务府连夜赶制的朝服已经完成了,请堇容前去过目。
  他走向另一间殿,明黄色的衮服和冠冕规整地立在殿中央,耀眼夺目,仿佛有着不可逼视的力量,那是最为尊贵的颜色,上面绣了锦绣的山河和精巧的图腾,如今就这样摆在了他的殿里,任众人一瞻风采。
  堇容远远站着,目光久久凝在朝服之上,似是沉默,又似是想些什么。
  可能是看的太久了,他连小柳皇后何时到来都没有注意,小柳皇后慢慢踱步到他身后,轻声开口,“几天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你走到如今这一步,母后真心替你高兴。”
  堇容回过神,又听她调笑道,“到时候,本宫便是奉天最为年轻的太后了。”
  她才未及双十,便已成太后。
  堇容却没有笑,声音缓缓,“母后想要什么,儿臣都会为你实现。”
  小柳皇后怔了一下,这是他曾经对她所说过的话,如今真的变成了现实。
  她低下头,琳琅的华翠掩盖住了黯淡的眸光,轻轻一笑,“不着急,等母后慢慢想想。”
  堇容侧身终于转为回身,完全地面向她,静默看了她一会,“母妃这几日憔悴了许多。”
  她的面容依旧柔美,眼底却是掩不住的青色阴影,好似皇帝去了,她是真的真情实意的伤心了一回。
  他转了眼眸,慢慢压住眼底的晦暗。
  “不用担心我,现在你的事情才最为重要。”
  静默了一会,堇容道,“父皇已逝,母妃节哀。”
  小柳皇后笑了笑,“陛下去了,你便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亲人了,我会好好的,放心。”
  唯一的亲人……堇容看着她,声音轻缓,带着一点深沉的温情,“我也是你今后唯一的依靠,有我在,母后永远不用再害怕了。”
  “对,我永远也不用再害怕了…”小柳皇后轻轻笑了,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还未等堇容走过来,她却突然扭了头,“你还忙,我便不叨扰了。”
  “母妃不留下吃午膳吗?儿臣、”
  “不必了,”小柳皇后躲开堇容的眼睛,打断了他,“我想着好久没去幽兰殿了,便去看看堇色吧。”
  还未等堇容答复,她便走出了殿门,搭上候在外面宫女的手,在他有些复杂的眼神中,缓缓离开了东宫。
  。
  “你昨日简直是胡来。”
  微澜宫,寝殿里,国师扶住锦妃的双臂,看进她的眼里,“昨日众人都在,你怎可随意召唤犬群?”要是被人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后面不堪设想。
  “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一看见堇色,我便想起我的凌儿,便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让她去死。
  突然,锦妃抽搐了一下,难耐地喘了一声,焦急道,“血、快给我血、”
  国师摇摇头,“你今日已经服用过了,不可再多饮,如今你的神思已经控制了你的动作,这便是反噬之相。”
  “我要血、快给我、”
  锦妃不听他,只梦魇一般的呓语,情绪越来越激烈,国师被她毫无章法地抓着,眉心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耐,声音温柔,“乖,这样你会越来越神志不清的,忍着点、”
  “我好难受……快给我、”
  最后,她情绪越来越癫狂,终于还是让她抓住了一个宫女,餍足地满满饮了一嘴的血。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蛊血了,而是直接饮用人血。
  这样下去,这个蠢女人迟早会坏自己的事,国师冰冷地看着她饮血的样子,眼里带着无情的盘算。
  “琳儿,”他唤了她一声,“过几日便是出灵仪式了,走御道之前,你的哥哥会在那里等你,我会让你们相见,你看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三对情侣(bushi)
 
 
第66章 
  奉天二十年, 容帝驾崩。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堇容不日之后继位,新帝未及双十, 堇容成为了奉天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皇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堇容登基, 朝中势力随之更新迭代, 簇拥太子一党的势力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前朝,谁也没有想到太子在这几年培养了这么多势力, 而那些前臣旧部,逐渐像燃烧殆尽的蜡烛,已经趋向于黯淡无光。
  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局,退隐或者消失, 谁也没有想到刚刚上位的新帝, 手段竟是如此雷厉风行。
  万人朝拜之上,堇容坐在龙椅上, 一袭朝服, 面容隽秀冰冷,当那一身明黄加身,无论是谁都会平添几分帝气, 让人毫不犹豫想要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无条件地臣服,而他也不例外。
  无人再记得曾经清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只剩现在正坐在大殿最中心,杀伐决断一念之间的皇帝。
  堇容放下新上的奏折,静止的冕旒晃了一晃, “今日怎么未见国师?”
  身旁的宫人小声提醒,“陛下, 国师近日身体不适,已经向您告假。”
  堇容点点头,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我倒是把这忘了,国师日理万机劳苦功高,身体不适自是应该好好歇息,朕便免他一月在家养病,不必来上朝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紧张。
  谁都知道国师是先帝最为器重之人,他们很清楚堇容放他如此长的病假是为了什么。
  皇权刚刚奠基,权力更迭混乱,在此时机,谁得到了新帝的青睐,谁就能够更有机会平步青云,朝臣心里跟明镜似的,已有谄媚者朗声道,“陛下如此体恤臣子,是我奉天之福。”
  又有几个见风使舵随即开始赞美起国师,语气恳切真挚,辞藻华丽,实则旁敲侧击,一字一句都在暗讽国师居功傲物,目无皇权,实在应该对此进行大大的惩罚。
  堇容自是听了出来,冕旒下的面色处惊不变,只暗暗记下了说话者的名字,并未多做表示,半烛香后,这场早朝片刻便散去。
  “新帝刚刚登基不久,朝中的臣子便换了一波又一波,上至御史九卿,下至三书六部均是换上了新面孔,看来这皇帝虽年轻,却是个不好糊弄的主,看这架势和先帝简直天差地别,你我还算保住了官位,可要打起十二分小心才行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