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赔偿——诀别词
时间:2022-08-07 06:33:28

  陈浠抱拳:“服。”
  邱明月干巴巴地笑。这也没办法,她确实没收入,邢建林上赶着问她钱够不够花,那肯定不够,都是一家人,钱都送到眼前了,她怎么好意思拒绝!
  陈浠无言以对,坐在邱明月花重金采购的沙发上,心说贵的和便宜的果然不一样,屁股都粘在上面抬不起来了。
  邱明月看穿了她,笑眯眯道:“舒服吧。”
  陈浠诚实点头,见她看了一眼时间,便问:“怎么,还有谁要来吗?”
  “郭霁说他要过来。”
  二十分钟后,郭霁到达,彼时她们正躺在沙发上看邱明月的旅拍视频、
  门铃响起的时候,邱明月跳了起来:“来了!”
  陈浠的目光下意识跟过去,清楚看见门一开,郭霁二话不说俯身吻住邱明月,动作之娴熟令人扼腕感叹这两人该亲过多少回了,紧接着郭霁直起身体,和客厅的陈浠对上了视线。他愣了愣,瞥了一眼邱明月,和陈浠点头打招呼。
  等他换鞋进门,陈浠这才看清整个人。
  确实是那种学生时代招人喜欢的长相,一副金边眼镜衬得人文质彬彬,可眼神却又带着点狼性,她越看越觉得郭霁这人不简单,反正邱明月这小白兔肯定玩不过。
  见陈浠在打量郭霁,邱明月以为她又犯病想拉人去当销售,于是踩了她一脚。
  陈浠倒吸一口凉气,瞪向她,她面不改色为他们俩介绍。
  “这是陈浠。这是郭霁。”
  “你好。”郭霁伸手。
  陈浠回握:“你好。”
  两个人礼貌寒暄了一下,陈浠了解到郭霁本科学的是法律,后来出国读硕,如今现在在一家私企当法律顾问,再结合邱明月以前说过他家庭条件不算优异,看来郭霁也是奋斗上进的类型,也难怪邱明月老要怀疑他不会看上她。
  趁着郭霁去卫生间洗手,陈浠问邱明月:“你没给他家里钥匙?”
  “没啊,他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给他。”邱明月自然道,“你给温之信了?”
  “……他自己拿去就没还。”
  邱明月邪魅一笑:“那你也没向他要回来啊。”
  陈浠闭上嘴,自左往右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邱明月眯着眼意味深长道:“陈浠宝贝,我感觉你最近变得有活力了点,终于不是之前吊着一口气的死人样,看来就算不热恋,你也很甜蜜啊。”
  陈浠不理会她了。
  下午两点,太阳高挂,没有一点秋天的模样。
  知道她们今天有要事要商议后,郭霁给他们留出充分空间。
  他从卧室里找了台电脑,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浏览新闻资讯,直到听到她们纠结于平台的选择,担心单个平台流量不够,多个平台过于分散时,他抬起头,忽然道:“有一个新上线的短视频软件,可以考虑一下在那个上面上传视频。”
  邱明月:“什么软件?”
  “A.me。”
  “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刚在网上刷到的。”他说,“我只是提个小建议,因为新软件对新用户一般都比较友好,现在老牌的娱乐社交平台,例如 BILIBILI、微博、快手这些,要短期内吸引粉丝创造市场可能比较困难。”严谨起见,他又补了一句,“但也不排除爆火的可能。”
  邱明月自我认知清晰,努嘴道:“我可没这本事。”
  郭霁扬眉:“怎么没有。”
  “我怎么有?”
  邱明月偷偷脚伸过去踹他,却被他握住不放。
  郭霁弹了弹她的脚背,缓缓笑起来:“真的有,很有。”
  邱明月连忙抽回腿,清清嗓子重回正题。
  假期第一天就这样在唠嗑、吃点心和看视频之中飞快度过,他们没商量出什么名堂,不过倒让陈浠对现在的新媒体以及直播行业有了些新的了解。
  要离开的时候,邱明月苦苦挽留,让陈浠要不然就留下来住几天,否则她好无聊。
  陈浠闻言意味深长道:“放心吧,不会无聊的。”
  这是当她瞎了还是聋了?一整个下午,这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小动作多得她没法装作看不见,废话又一大堆,来来回回都没什么营养,起初陈浠还觉得有趣,听得津津有味,到后面只想赶紧离开这片冒粉色泡泡的地方。
  太腻人了。
  邱明月听出陈浠的弦外之音,脸色通红,她也没想到会这样。
  于是等陈浠一走,她便质问郭霁:“郭霁,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郭霁胳膊枕着脑袋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没头没尾道:“今年还有三个月。”
  邱明月装傻:“啊?”
  “你是不是都没和你爸说过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她故作镇定。
  “我们什么事?”郭霁气笑了,起身抓住邱明月,把她压在沙发上,十分费解道,“邱明月,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真当我和你玩吗,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
  邱明月穿着浅紫色的家居服,衬得皮肤透亮白皙,因为姿势的原因露出一大片锁骨,两个随意的麻花辫绑在两边,看起来清纯又诱惑,像个小恶魔。她脸红扑扑的,努力压平嘴角问:“哦,所以你是喜欢我?”
  郭霁松开她,躺倒在她旁边,颇为无奈道:“不然呢。”
  “我以为你仗着我喜欢你,养鱼呢。”
  “我养鱼?倒打一耙你倒是好手。也不知道是谁高中说要追隔壁班长,到了大学又交了好几个男友,后来甚至直接失联。”她口中的喜欢,郭霁一个字也没信,他冷笑,语气饱含怨念,“我可一点都没感受出你喜欢我。”
  这回可真是陈浠看错了,哪是邱明月玩不过郭霁,是郭霁对邱明月根本没办法。
  这人太可恶了不是吗,一派潇洒,满嘴谎话。
  邱明月不置可否,正色道:“那你先说说,高中的时候你为别的女孩打架是怎么回事?请详细描述,正确答案以我为准,我不满意,你今年就不准留宿。”
  郭霁没好气道:“没有,没有别的女孩子,一直是你。”
  高二第一个学期临近期末,那时候邱明月和班里同学关系很差,总是独来独往。
  有一天下午,郭霁在楼道的卫生间里碰见几个人在议论女生,是隔壁班的,其中之一甚至有邱明月喜欢的那个班长,他们说着便说到了邱明月身上,具体言辞他已经记不清,总之有点轻浮。
  郭霁说不出当时是什么心情,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拽着对方的领子,干脆地揍了上去。
  那一架打得并不痛快,他寡不敌众,挂了彩,要不是他室友路过将他解救出来,说不定情况还要糟一点,好在隔壁班那几个也知道自己理亏在先,所以之后没有来找他的麻烦,否则他还得写检讨。
  邱明月难以置信道:“所以那时候你受伤是因为这个?”
  “是啊。”他说,“高兴了吧,看我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邱明月嘴角颤了颤,咧出一个笑容:“高兴了。”
  郭霁翻身将她压住。
  另一头,陈浠打开家门。
  “小草,我回来了。”
  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浠拧眉,往里走:“小草?”
  下一秒,她被人从身后抱住。
  温之信说:“你好慢啊。”
 
 
第48章 帮帮我
  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浠被吓得够呛,半晌才平静下来,她面无表情地掐住温之信的胳膊,回身用力拽开他,不高兴道:“进我家越来越熟练了啊?没我同意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
  温之信把怀里的把氧化钙放下来,打开灯说:“是氧化钙开的门。”
  ……
  陈浠真诚道:“你看着它的腿再说一次。”
  温之信看了一眼腿长还没十公分、下盘低得要贴地、吐着舌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俩的氧化钙,显然也发觉这个理由有点离谱,他忍不住笑了下,才坦白说:“我想你应该快回来了,就想进屋等,鞋子就放在门口,我以为你看见了。”
  “没看见!”陈浠烦得很,回房间卸包。
  温之信跟进来,手背碰了碰她的侧脸:“真吓到了?”
  “废话。”陈浠不爽地偏过头,想起什么,又问他,“上次让我腾几天出来,是要做什么?”
  “你明后天还要去找邱明月吗?”
  “不去了,不当电灯泡。”
  他听出言下之意,意外道:“有男朋友了?”
  “……差不多。”
  温之信没深究,点头说:“那带件外套,走吧。”
  陈浠愣住:“走哪里?”
  “问这么多,怕我卖了你吗?”他又碰了碰她的脸。
  陈浠看他两秒,道:“好啊,走。”
  温之信是开车过来的。与上次不同,这次陈浠坐上了副驾。
  晚上八点,夜幕降临的同时,都市开始转动它的齿轮,车载的音乐广播在播放《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悠缓的男声深情又自然地吟唱着,他们穿过繁华,越驶越远,像甩开烦恼一样,将人潮和霓虹灯甩在脑后。
  陈浠静静听了会儿,道:“我第一次听这首歌是电影里。”
  “《我恨你的十件事》吗?”
  陈浠稀奇道:“你竟然看过?”
  “不要仗着你看的电影多就瞧不起人。”
  “我可没有。我以为你不喜欢爱情电影。”
  这可就是她误会了。温之信诚实道:“我挺喜欢的,不伤痛,青春又浪漫。”
  陈浠回想了一下电影内容:“这部的确还可以,说到底还是老片好看,也不知道现在的电影硬煽情个什么劲,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看点恐怖惊悚片,再不济商业爆米花片也可以,至少看完了痛快。”
  “那轮到我笑你没浪漫情怀,太肤浅了。”
  车驶离嘉市,路过高速口,前面拦起了护栏,温之信沿着护栏把车开到收费口,节假日不收费,但有几个交警在检查酒驾,温之信缓缓摇下车窗,没几分钟,车又重新发动。
  温之信偏头看了一眼她,问:“在想什么?”
  陈浠看着前路若有所思:“在想肤浅的我值多少钱。”
  温之信宽慰她:“我可舍不得卖了你。”
  直到九点半,陈浠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温之信把车停在山腰上,附近还停了几辆车,他提醒她说:“穿上衣服再出去,山顶有点凉。”
  陈浠套上外套走出车门,微凉的晚风一下子灌进了衣摆里,她舒服地眯起眼,对正弯着腰翻箱倒柜的人说:“这才是秋天,市区里闷死个人。”
  “等十月过去就会凉快的。”温之信拿着防蚊喷雾走过来,“闭眼。”
  他对她的脖子喷了几下,又对着她手脚喷了几下,才说:“好了,走吧。”
  他们沿着小道穿过树林,沿着台阶向上走去,缓缓地爬到山顶,这里风声更大,夜晚无边无沿,隐约能看到半山腰上搭帐篷的其他驴友,往下眺望,群山在脚下,世界尽收眼中,光与光连成图案,好像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往上望去,星罗棋布,触手可及。
  陈浠喃喃道:“好久没出来走一走了。”真美。
  风吹乱温之信的头发,他眯了眯眼,把陈浠的碎发别到耳后:“我读书的时候没什么理想抱负,没有想做销售,更没有想当海龟精英,只想找一个轻松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到处走走,把所有积蓄都用来旅行。”
  “那你可以和邱明月组队。”
  “那还是算了吧。”
  “你敢嫌弃她?”
  “我敢嫌弃她?”
  陈浠被他的语调笑得呛到。
  温之信哭笑不得,把包里的水拿出来给她。
  他们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温之信把她的衣服笼紧了些。
  带陈浠出来玩是假,想让她陪他才是真。他看着远处的风景道:“陈浠,我挺会伪装的,从小我就会装乖,其实有挺多反叛心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长大以后也是,看上去和谁关系都可以,其实真正说得上话的没有几个。”
  如果说陈浠是面冷心热,温之信就是面热心冷。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个样子,想和所有人搞好关系,就好像这是一种讨人喜欢的证明,但心底又不希望和别人亲近。他一度想活得更加随心所欲一点,但最后还是囿于某种执念。
  太执着也不是总是好事。
  他说:“我一点也不善良诚实。”
  陈浠瞥他:“你不诚实善良,那我是什么?”
  “你是大恶人。”
  陈浠起身就要走,温之信憋着笑把她拉住了。
  “咱们大奸大恶,正好一对。”
  陈浠难以置信道:“谁和你大奸大恶啊!我好得很!”
  温之信笑倒。
  他们在山顶看了一场绚丽的烟花,然后下山,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陈浠问:“所以你就是要露营?”
  “不完全是。”温之信将后备箱里地帐篷拿出来,在远一些的平地上搭帐篷,他的手法比以前熟练多了,三下五除二便搭好,“明早起得来就看日出,起不来我们就去下个地方。”
  陈浠躺进为她准备的的睡袋里,而温之信躺进另一个睡袋。
  他偏头说:“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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