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舒沁橙
时间:2022-08-08 07:21:49

  毕晏鸿眼角余光分神在注意符悬书的动静,自己面上却是撑着笑,并没有打算让牡丹如愿撤回自己的手。
  “放心吧牡丹姑娘,你不会有事的。”
  毕晏鸿说话声调向来轻且柔,就像对恋人说话时温柔的语调。
  这种声音,放在平时毕晏鸿对他人的态度上,符悬书都不会觉得有任何异状。
  可偏偏在这时,符悬书听了,却觉刺耳。
  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往里塞了太多东西,空间已超过自身范围能容纳的所有,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往里再塞。
  塞到最后,门板鼓起,魔息从露出的缝隙涌出,原先只是一小股,再然后就像发现密室有了出口,每一缕魔息都往外挤,迫不及待想窜出。
  这一股脑儿往外挤的结果,就是门板再也抵不住那汹涌的魔息,一瞬爆开。
  纯正的紫色魔息散出。
  魔息就像一道屏障,溢出后,直接探入毕晏鸿与牡丹之间,将他们俩隔绝开来。
  虽是半透的雾气状,可这魔息又浓又厚,哪怕仅有刀片般薄薄的一层,也阻了毕晏鸿视线。
  毕晏鸿挑眉,对这样的情况似乎一点也不觉意外。
  他注意到自己的袍角一松,没了毕晏鸿刻意的阻拦,牡丹能轻易松手。
  等毕晏鸿眨眼,魔息和牡丹他们二人已经不见踪影。
  若不是地上还有牡丹曾吐出的血残留,毕晏鸿险些以为方才一切,只是自己错觉。
  一旁,路葳悠悠转醒。
  她后背撞上枫树,晕着时没什么感觉也就罢了,一醒来,那痛觉铺天盖地袭来,疼得路葳轻嘶出声。
  发生什么事了?怎会这么疼?
  也是这道痛楚,让路葳很快想起她晕倒前所有。
  她急忙往周遭看去,疾呼:“牡丹姑娘!”
  一喊出来,看清附近景象,路葳却呆了下。
  四处都找不到魔修身影,就连牡丹也不见踪迹。
  唯有一旁毕晏鸿问她:“路姑娘,你没事吧?”
  还有不远处,自己师弟的尸首安放着。
  路葳眼神定在那具尸身上,却还是惦记着:“翊玄仙长,敢问牡丹姑娘和那魔修呢?”
  她没有看向毕晏鸿,但毕晏鸿并不介意。
  毕晏鸿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枚丹药,见路葳服下后,才缓缓为她解答。
  “魔修已被敛云尊上收拾,不会再侵扰你师弟,路姑娘大可放心。”
  毕晏鸿回话只回一半,路葳只好再问:“那牡丹姑娘他们呢?”
  她话声落,毕晏鸿却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毕晏鸿避而不答,自然是有其道理在,眼下既又被追问,不答说不过去,毕晏鸿想了下,便给了个含糊的说法。
  “他们这会儿估计挺忙的……”
  详细的,毕晏鸿不便细说,只眼神闪过一丝饶有兴味。
  风中弥漫着的魔息,更强烈了些。
  然而所有魔修都已被符悬书击杀,落日谷再无魔修,这浓烈的气息,又是自谁身上传出?
  毕晏鸿低下眼眸,遮住自己眼中情绪。
  另一方面。
  符悬书身上溢出的魔息越来越多,心绪也像被人点了把火,满心的躁怒。
  魔息会把人所有负面情绪无限放大,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不舒坦,都能挑起期暴怒的情绪。
  符悬书的唇紧紧抿着。
  他手臂环着牡丹,带着她降落至一处无人的山洞里。
  牡丹身上很烫,符悬书因魔息泄出,体温降得越发得低,牡丹更舍不得放开他。
  对。
  就是要这么凉!
  可牡丹才贴上不久,她就被人撕开。
  环着自己身后的手也撤回,牡丹没了支撑,双腿没力的她就要跌坐在地,忽地,她下颔被人托住,紧捏。
  牡丹的嘴都被捏得嘟了起来,但她不反抗,更不在意。
  因为从那只手掌,牡丹又能感觉到凉气。
  她很想蹭蹭他的掌心,可被捏得太紧,牡丹别说想蹭了,就是才挪动一下,都被符悬书以为她想逃,手指收得更紧,指头都陷入牡丹白嫩软乎的面颊里。
  符悬书琥珀色的眸冷冷注视着牡丹,问她:“对你来说,谁都可以吗?”
  牡丹压根没听见符悬书在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
  她脑子乱乱的,双颊也被掐住,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牡丹说了一句:“仙长?”
  会让她想接近的,也只有一人。
  可她这声称呼,却反而引起符悬书更加不悦。
  符悬书眯起眼,清冽的嗓音沉下,如恶魔在低喃那样,对牡丹说:“你也喊的他‘仙长’。”
  那声“他”,牡丹若是清醒的姿态,定是很快就能想到,符悬书所言是毕晏鸿。
  牡丹目露茫然,符悬书却急于想知道答案,将自己的脸凑近,又问她:“你可知,你面前站的,是哪个‘仙长’?”
  符悬书紧盯着她,视线却一直被牡丹被鲜血染过,过于红润的唇上看去。
  牡丹那时仅草草一抹,唇角的血抹得并不完全,有部分都晕染开来,瞧着就像抿了胭脂后,被意中人吻得晕开一片的红痕。
  符悬书伸出拇指指腹,重重擦去那些痕迹。
  血痕是已擦去了,可符悬书下手太重,生生把牡丹莹白的肌上,留下了更难消去的一抹红。
  符悬书指上一顿。
  他没再动作,但牡丹却巴不得他再多蹭些!
  被符悬书指腹扫过的地方,牡丹觉凉意浸透,特别能舒缓她自身的热。
  符悬书指尖恰好就停在牡丹唇角,他不动了,也不知在沉思什么,忽觉指上一热。
  他抬眼看去,就见牡丹嘟起的饱满唇瓣,将他的指抿入。
  软。
  牡丹的唇很有弹性,符悬书想将手收回,牡丹着急,直接用牙咬住。
  硬。
  两种感受,都在牡丹嘴里感觉到,符悬书眸色加深。
  他没着急把自己的手指取出,而是顺势捧住牡丹的脸,问她:“……我是谁?”
  说出的话,距离太近,近得好像气息都能喷洒在对方肌上。
  牡丹还是没有回答。
  等不到答案的符悬书眸色一黯,在牡丹嘴里的食指如泄愤那般,往下一按,按住牡丹的舌。
  牡丹不得已只能本能松嘴,放符悬书的指头出去。
  望着牡丹明显气呼呼的表情,符悬书又问她:“我是谁?”
  牡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听见这人不断在与自己说话。
  一整句她晕晕忽忽的,没能听清楚。
  但重复的字句,她却是听见了。
  谁?
  是指自己知不知道他是谁吗?
  可刚才她都喊过他“仙长”了不是吗?
  牡丹思绪不比以往,发现喊了“仙长”,眼前人还执着在说“谁”的话,难道是想要一个更确定的称呼?
  是不是只要她答对了,他就会把冰冰凉凉的灵气分给她?
  符悬书正要退开,牡丹却直接扑进他怀中,在符悬书按住她肩,想将牡丹推开时,牡丹歪头,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符……悬书?”
  确认她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后,符悬书欲推开的手改为紧握,接着,一把按住牡丹的后脑杓,直接往他方才盯了许久的唇上,深深吻去。
  作者有话说:
  谢谢“哈哈”宝宝的地雷,mua~
 
 
第36章 (二章合一)
  那是第一个,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对自己释出善意的人。
  落日谷。
  夕阳西下的景色, 把小道旁两排的红枫染得更红,就像在景色上镀了一片橙红光晕。
  平静的傍晚,落日谷已许久没有迎来这样的安宁。
  风吹过枫树, 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几片红叶被吹落地面, 与此同时, 一只小松鼠自树洞里探出头来。
  它歪了歪头,犹豫了半晌,慢慢爬出树洞。
  松鼠捡起地上掉落的果实抱住,却迟迟不敢再动,耳朵竖得高高的, 在打听四周情况。
  原先被魔修肆虐,纷纷走避躲起的生灵, 这会儿见落日谷重得安宁,又偷偷探头张望,似在打量周围安全与否。
  然, 谷中一处山洞, 却窜出紫色魔息。
  本该是正派宗门之地, 却冒出浓烈纯正的魔气。
  除此之外, 还不止魔息。
  红色妖力虽仅有少少几缕,那也不甘被压制,围在魔息外头,放肆追逐,似要与其一争高下。
  除它们以外,还有另外的两股气息。
  粉红色和冰蓝色的妖力及灵气势力低微, 被另外两色压制, 争不过身体的主导权, 只能眼睁睁看着红与紫谁也不让谁, 急切地在旁绕圈圈。
  抱着果实的松鼠一见这景象,整只松鼠都呆了。
  一旁的枫树探下树枝,树叶遮住它眼,另根枝条在它身后轻推。
  枫树说:“快回去,现在还不是可以出来的时候。”
  松鼠被推着走了几步,用稚嫩的声音仰头问枫树:“魔修不是都没了吗?为什么不能出来?那个又是什么?”
  红枫的声音很是慈爱:“亲亲,这边建议您先回洞里待着呢,你若出来,怕是只会遇到比魔修更可怕的事情哦!”
  松鼠惊得果实都掉了:“什么?”
  魔修就恐怖成这样了,竟然还有比魔修更可怕的事!
  这回不用枫树再三催促,松鼠也三两下就窜回树上,回到自己家里,将尾巴盖在自己头上,双手紧紧按着,待在洞里瑟瑟发抖。
  把松鼠小朋友赶回家后,枫树们自己枝叶也往外挪了挪,给来访者挪出空间,让他们能尽情释出被压抑许久的力量,不被外力打扰。
  洞内。
  牡丹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她与谁以石为榻,散着发枕在其上。
  两人的长发交缠在一处,分不清你我。
  ──就好像古代的男女,终与心爱的人结为伴侣,与对方待在同个屋里,等待第一道晨光照进屋里来那般。
  牡丹在以前,就算病得再重,那也曾幻想过。
  想过将来的自己,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机会,穿上白纱,与谁步入礼堂?
  牡丹想去看那个人的脸,但那人背着光,她看不真切。
  但,牡丹却下意识地,代入了自己最想看见的人长相。
  那是第一个,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对自己释出善意的人。
  她伸出手,想触碰那人面颊。
  随即场景一转,那人双手撑着石面,由上往下俯视着她。
  牡丹看见他身上穿得严实的白色衣袍散在一边,露出的双臂白皙且强而有劲,肌肉线条紧实而富有爆发力。
  然后,在那本该是无瑕的白肌上,双手却缠绕着紫黑色纹样,就像是在封印着什么似的。
  而且,那封印并不稳固。
  纹样的颜色忽深忽浅,每当图纹色泽变淡,就会有更多的紫色魔息从中散出,围绕在他周身,让他变更不像是平时的他。
  牡丹第一次看见他未着片缕的模样。
  来落日谷掉下蜂无双设下的陷阱那会儿,牡丹就发现了。
  来救她的符悬书身材之好。
  如今一看,果然。
  他穿衣显瘦,脱衣更兽,还有一二三四……八块腹肌!
  比例恰到好处,肌肉也不夸张,看着瘦却不瘦弱,而是精实有劲。
  夕阳余晖点点洒入洞穴里,照在这样体型完美的身体上,真真只能以“漂亮”二字来形容。
  ──甚至很想上手摸一摸。
  可惜,就在牡丹要将念头付诸行动时,她醒了。
  牡丹睁眼。
  她蹙着眉头,刚从梦中醒来,牡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算不算清醒。
  怎么就醒了呢?
  她很是惋惜。
  每次做到好梦,总是紧要关头就醒来,虽然要说那是好梦的话似乎也有点牵强,贴切来说,应当是四季当中第一个季节那字开头的梦才是。
  “……”
  牡丹沉默。
  都是蛇妖妖力影响,让她都做出这种梦来了!
  她气呼呼地,但,情绪一激动,身子各处的不适就不约而同,齐齐跟她抗议而来。
  未睁开眼之前,牡丹就觉得脑子很沉重。
  像灌满了铅,又像正炸裂开的炸.弹,又沉又烫,又像要四分五裂。
  她睁开的眼马上又紧紧闭上,想等那股疼痛缓和。
  但,这痛却并没有减缓半分的打算,牡丹依旧头痛欲裂,疼得她不管换什么姿势、动与不动、睁不睁眼,都疼得抓狂。
  怎么会痛成这样!
  牡丹气呼呼转身。
  她觉得身下这床榻也是太硬了点吧?又凉又硬,睡得并不是很舒坦,重点是……牡丹再次睁眼。
  这是哪儿呀?
  牡丹眼睛眨了眨,试图让自己能更快看清眼前景象。
  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幽暗阴冷的山洞里,如果是平常的自己定是得冻得瑟缩,但这会儿不同。
  牡丹刚动用过蛇妖妖力,火系的能力她不擅长使用,如今余热依然未退,所以洞穴里这样的凉意,对现在的牡丹来说,反倒是正好。
  可问题是……她怎会在此?
  抬起的手想揉自己太阳穴,手才举到一半,手肘就撞到身旁一物。
  牡丹抬眼看去,眼神定住。
  ──是符悬书。
  散着发的符悬书就睡在她身边。
  这情景,这环境,这人……都跟她梦境对上了。
  牡丹神情空白:“?”
  卧槽。
  发、发生什么事了?
  她瞳孔地震,还是超强烈的震度。
  最后,牡丹没控制住自己眼神,直接往下看去。
  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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