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叔心头宠——野渡云
时间:2022-08-12 07:03:53

  萧珩摇摇头,“这里宽敞,你搬过来吧,正好可以照顾她。”
  说完又低低咳嗽两声,怕吵到熟睡的长宁,便匆忙往别处走去。
  裴玖舞见状上前扶住他手臂,“回头我就收拾东西,只是委屈殿下先住我那里了,对了,我爹这几日应当就能赶到雍州……”
  他们一边说着,渐行渐远。
  长宁早在呼延安叫骂时就醒了,谁知等她换身干净衣衫出来,就瞧见这幅场景,他们虽刻意压低声音,对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她耳朵。
  她双手环胸立在门口,气恼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去,捡起床上的衣服拾掇拾掇就要离开。
  她走得急,膝盖便狠狠撞到桌角上,疼得她直皱眉。
  长宁一手抱着自己带来的换洗衣物,一手揉着撞红的膝盖,踉踉跄跄地出了营帐,循着方才萧珩裴玖舞走的方向一路找去。
  裴玖舞身为副将,住的地方离萧珩的主帐不远,就在李元修的帐篷旁边。
  她快到的时候,正好遇上出来散步的李元修。
  李元修瞧她一瘸一拐地走来,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又见她还抱着衣服,料想是会在他这里久坐,白皙精致的脸上便腾的一红。
  他快步上前扶住她,不染尘埃的瞳眸亮闪闪的,充满希冀:“阿宁,你是来找我的吗?”
  长宁也没想到会正好撞见他,刚想解释,裴玖舞的营帐被人掀开,萧珩裴玖舞一同立在底下,恰好撞见长宁和李元修。
  萧珩绷着脸,目光扫过他们二人相触的胳膊,没有说话。
  一时四人面面相觑。
  长宁下意识撇开李元修的手,动作又急,一个没站稳便往旁边跌去。
  幸好李元修眼疾手快,伸手拉住她,把她拽回自己怀里。
  萧珩指节咯吱作响,手中尚未送出去的信笺霎时皱成一团。
  长宁也懵了一下,忙推开李元修,“呃,那个,我是过来……”
  她原本想和他说清楚,自己就是过来裴玖舞的营帐暂住的。
  但不知怎的,看着被自己推开的李元修神色黯然,她不忍伤他,便改口道:“……来你这坐坐,顺便问问你怎么样了,咱们走吧。”
  反正就是坐着闲聊几句,不是什么要紧事。
  知道李元修体弱,她主动挽住李元修往旁边的营帐走去。
  萧珩原以为长宁是醒来发现他不在,特意过来寻他的,结果……她掉头就和李元修走了?
  他咬紧后槽牙,深吸一口气,瞧他两有说有笑地走了,信笺便塞到裴玖舞手里。
  “找人送出去。”
  说完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长宁身后,抓过她的手腕就把人抢回来,弯腰抱起她的腿。
  长宁惊呼一声,身子悬空,转眼就被萧珩扛在肩上。
  李元修也呆住,伸手去拉。
  “李公子!”
  裴玖舞忽然明白了什么,赶忙压住他的手,笑道:“李公子别追了,想必是沈姑娘身上还有伤,殿下要她回去好好休养。”
  果然,她成功转移话题。
  李元修干净漂亮的眸子划过一丝慌乱,“她受伤了?伤在哪里?什么时候?”
  “呃,就她入谷救人的时候……”
  裴玖舞解释着,不知不觉就把人送回他自己的营帐里。
  另一边,长宁还在扑腾,“你干嘛?放我下来!”
  萧珩被她扑腾到伤口,也咬牙忍着,反倒语气严肃地训斥:“谁叫你出来的?不知道你自己受伤了吗?”
  长宁被他训斥得莫名其妙,反驳道:“我就这点小伤,又不是不能走了,你自己都能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能走还一瘸一拐的要他搀扶?”
  萧珩红着眼,大步流星往前走。
  他不提还好,一提长宁也来气,回嘴呛道:“还不是你要搬来搬去的?既然你要别人照顾我,我自己送上门来还不行吗?”
  萧珩一下就捕捉到了“重点”。
  送上门?
  送哪个门?
 
 
第72章 亲吻
  用脚趾头一想,他就得出了答案,险些把自己气死。
  他口不择言道:“你还未出嫁,就成天往李元修那里跑,成何体统!”
  两人吵嘴之际,萧珩已经把她放回床上。
  长宁听了他的话,又是一懵。
  关李元修什么事?
  还有,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未出嫁就成天往别人那里跑?
  长宁误会他话中之意,又寻思着从前的萧珩都不会这样凶她,她心里委屈,不由鼻头发酸。
  忍着眼泪气鼓鼓道:“是你自己说要裴姑娘过来照顾我,反正都要换来换去的,干脆我自己搬过去和裴姑娘住一处好了!省得您老人家浑身缠了纱布,还要跑来跑去地瞎折腾!”
  说完不等对方驳斥自己,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住头,缩在床角里躺尸。
  “我老人家?我瞎折腾?我……”
  萧珩被怄得不轻,觉得自己操的心喂了狗,支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才年长你六岁!”
  他真想把长宁从被子里拉出来问个清楚,难道是觉得他年纪大了,不如李元修?
  可年纪摆在这里,是事实。
  思及此,他愈加烦躁,气得在原地来回走。
  长宁背对着他,第一次听他如此暴跳如雷,忽然心情又好了起来。
  总觉两人现在都很不稳重,像是为了一颗糖吵架的熊孩子。
  她咬唇忍着笑,手在被子里摸索,摸出自己刚刚抱着的衣服,便朝萧珩兜头扔去。
  “给我放好,我要睡觉了。”
  萧珩停住来回晃的步子,接住她抛来的衣服。
  脑子里原本正酝酿着要教训她的话,可到了嘴边,就变成低低的四个字:“……那你睡吧。”
  他放轻脚步,无可奈何地将衣服挂在衣架上,摊开仔细整理边角。
  长宁暗自得意。
  裴玖舞把李元修劝回去后,才往主帐走来,她在外面探头探脑半天,听里面没动静了,上前小心翼翼揭开帘子一角。
  萧珩察觉有人,回眸看去。
  见是裴玖舞,他又看了眼似是睡着了的长宁,才抬脚走出去。
  “殿下还要和我换吗?”说这话时,裴玖舞眼底的促狭之意甚浓。
  萧珩抬头望天,“不换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私心,又补充道:“我得看着她,免得一个小姑娘整天往外男营帐里跑。”
  裴玖舞挑眉,也不戳穿,笑吟吟道:“信已经托给天机阁了,上京暂时没什么消息,应当都还不知道姑娘私自离京之事。”
  “嗯。”萧珩点了点头,又警惕道:“你去警告李元修,让他闭紧嘴巴,出了岔子,本王要他好看。”
  裴玖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好好好,我这就去和他说。”
  走的时候,一路摇头失笑。
  心里为李元修默哀。
  就冲萧珩这股“爱护”的劲,将来谁娶长宁都得被他收拾一遍。
  萧珩心烦意乱,翻出书卷在木桌前端坐,一页书就看上大半个时辰。
  长宁压根没睡。
  她盯着床帐,知道萧珩就在自己身后没走,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该怎么坦白。
  相见那日,其实还好好的,只是不知怎的,等两人都清醒过来以后,反倒又开始踟蹰不前,那样直白的话,她没好意思再说出口。
  一直从白天捱到傍晚。
  她借着睡觉,把午饭躲了过去,晚饭时分,萧珩觉得她一天不吃不喝实在不妥,便走到床前轻拍她肩头。
  “阿宁,该起床用膳了。”
  长宁眼睛闭得死死的,不作声。
  萧珩想了一会儿,把粥碗端到床边矮凳上,“一直不吃也不行,我喂你,起来吧。”
  “阿宁?”
  他又拍拍她的肩催促。
  长宁捂着藏在胸口的那支紫檀木发簪,终于缓缓转过身子。
  萧珩把靠枕垫在她后腰处,将吹凉的粥送到她唇边。
  “我自己来吧。”
  长宁目光掠过他的衣襟底下的纱布,接过粥碗,小口小口吃着。
  帐中已然掌灯,细碎的光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萧珩看了一会儿,见她吃进去了,才默默起身,坐回到木桌前,继续看书。
  除了碗勺碰撞的脆响,再无旁的声音。
  长宁按捺着急跳的心脏,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准备把一些话说出来。
  “阿宁。”
  对面的人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昨晚……我原有话要和你说。”
  “嗯?”长宁诧异抬起眼睫。
  萧珩侧坐着,目光直盯书页,操着一贯清冷的嗓音道:“我虽是你皇叔,但如今你毕竟长大了……”
  他还未说完,长宁急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
  萧珩一愣,这才转过视线。
  长宁歪在榻上,纤指捏紧衾被,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姓沈,你才不是我的皇叔。”
  晴天霹雳。
  萧珩愣了半盏茶的功夫,各种猜想上涌。
  他却始终心存一丝侥幸,选择相信另一种可能,“我知道,你让别人称呼你沈姑娘是为了隐藏身份……”
  “我不是阿爹的女儿。”
  长宁此刻格外冷静,语气平静地陈述道:“我是威远侯之女,沈长宁。”
  萧珩还保持着侧对她的姿势,可唯独握着书卷的指节泛白,隐隐颤抖,证明他内心此刻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珩……”
  长宁轻唤他的名字,似是喟叹。
  她靠在软枕上,桃花眼中波光流转,直勾勾盯着他紧绷僵硬的下颌,“这是我的第一个秘密,已经告诉你了,你想说什么,继续。”
  她希望在他告诉他这件事后,他能重新考虑清楚,他究竟想说什么。
  萧珩慢慢放下书卷。
  黑暗中,只有一盏昏暗的灯笼住他的挺拔的身躯,他沉默良久。
  长宁眸子闪了闪,心中猜测又印证了一分。
  他果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你不说话,可我还有想问你的。”长宁又将装着小像和紫檀木簪的锦盒举起,“这个……是要送给我的吗?”
  萧珩回头,当他看清那只锦盒时,一句解释也没有,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
  当真是郎心似铁。
  长宁装似懒散地打开锦盒,当着他的面摩挲起发簪上的小篆,下巴微扬,轻哼道:“如果不是,就算了,还给你。”
  她把簪子放到床边,复又弯起美眸,盈满笑意:“既然这刻了字的发簪不是给我的,那就是送给别人的,不知……皇、叔,究竟中意哪家小娘子?”
  她刻意咬着“皇叔”二字,一点点抽出锦盒底下压着的纸笺。
  当着他的面,将几张纸笺展开,“还是说,皇叔中意之人,长这个样子?所以,你不好意思向她表明心意?”
  萧珩望着她手里的小像,喉头上下滚动,终于有了反应。
  一共四幅,全是长宁的模样。
  四岁的,九岁的,十一岁的,现在的……
  她都知道了。
  墨眸在昏暗的光线里凝视着她,看似平静的瞳仁深处像是蓄了暗潮汹涌的海水,只需顷刻,便能从四面八方卷起疾浪,将她小小的身躯彻底淹没。
  萧珩天生眉眼浓烈,五官锐利,加上不常笑,乍看之下显凶,但面对长宁,他向来是最温柔的。
  可这次不一样。
  “沈长宁。”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搁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警告她:“再问下去,你就没有退路了。”
  长宁听出他平静话语底下的咬牙切齿,越发放肆。
  掀开被子光脚下榻,踩着一地暖融融的灯光,朝萧珩走去。
  见她雪足赤.裸,萧珩站起身要把人拖回去。
  一只白皙的小手却快他一步,沿着他肩膀往上,勾住他的脖颈。
  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长宁羞得双颊酡红,声音却清晰又坚定,“……如果我不想退,你当如何?”
  萧珩低头,望着她清亮的眼睛,神情专注,视线开始一点一点描摹她的五官,细细端详她的容颜。
  粘稠又缱绻。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长宁却被他看得脸颊越烧越热,呼吸不由一窒。
  “你……”
  搂着他脖子的手差点就要退缩,她忙换了口气,红着脸把最后一句话问出口:“你敢再进一步吗……唔!”
  软腰忽然被人掐住,萧珩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两片滚烫柔软的唇吞噬了她余下的所有音节。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像是要把她捏碎揉进身躯般,步步逼近。
  长宁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踉跄着后退,直到身子被他抵在床柱上。
  她脑袋炸起惊雷,一片嗡鸣。
  萧珩的唇瓣辗转,动作虽是轻柔,却细密到半点缝隙也不留,不断汲取她檀口间的甜香,但凡她有一丝后仰闪躲,灼热的唇便会立刻追上来纠缠,膝盖也抵在她大腿外侧,不允许她有半点逃离的可能。
  没等长宁回神,舌尖又侵入她唇瓣,在她贝齿间来回留恋,一点点撬开她的嘴。
  长宁勾着他脖颈的手一抖。
  恍惚间,前世今生,与他纠葛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中交错掠过。
  那些酸楚的、愤恨的、痛苦的煎熬情绪,全在这一刻抛在脑后,某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激动涌了上来,暖暖的,涨满她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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