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合——莫妮打
时间:2022-08-15 06:50:17

  梁舒小声说:“明天早上我想吃糍糕。”
  “嗯,我知道了。”魏宇澈手指抚着她光洁的肩头。半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眼眸微垂,轻声说:“睡吧。”
 
 
第65章 一千种气死人的办法
  闹得太晚,梁舒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眩晕。
  身侧魏宇澈已经不在了,只有胸脯上残留的指痕证明着昨晚并不是春梦一场。
  她拍了拍脸颊,振作起来,快速收拾好下了楼。
  程汀已经在亭子里的石桌前坐着了,冲她打招呼。
  梁舒低低应了声,走过来,看她手上雕的簪花小楷,字体秀气柔美。
  程汀这段时间用心,进步也神速,离了复写纸也可以临摹个八九成,唯下刀的时候仍旧有些不熟练。
  她多数时间都花在了兴趣班的课程里,练习不够也属于正常。
  阳光大起来,梁舒将东西收到箱子里,准备回屋。
  魏宇澈推门进来,两人视线对上,没了先前的尴尬。
  他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说:“糍糕买回来了。”
  梁舒点点头:“好,我们洗了手就来。”
  程汀整个早课都在察言观色,等到了这会儿才试探说:“梁老师,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梁舒脑子里将节日和家里几人的生日都过了一遍,才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尤其跟前几天比。”
  梁舒一怔,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程汀重重点头,磁场是很玄乎的东西,而她碰巧在这方面有点敏感。更别说,今天梁老师一点都不排斥魏老师,甚至要重新一起吃饭了。
  她有些得意,看来昨晚派出溪溪的策略非常成功。
  明明时间没过去几天,但坐在饭桌上的时候梁舒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火滚油炸出来的糍糕糯米壳子金黄,外脆里软。
  魏宇澈伸筷子夹菜,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露出虎口的半截牙印。
  梁舒动作慢了几分,做贼心虚地去看程汀她们。
  程汀和程溪全程都在埋头苦吃,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溜回了房间准备去上课,将餐厅留给他们两个。
  确认两人回了房间关上了门,梁舒才缓了口气。
  魏宇澈放了碗,靠在椅子上,问:“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呢?”
  “谁心虚了?”梁舒不承认,捧着碗,吃了几口,小声谨慎地说:“你几点起来的?”
  “放心吧,没被人看见。”魏宇澈将碗碟收拾到一起。
  他昨晚一整晚没睡,直熬到了天亮,才敢确定这不是梦境。
  朦胧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扔下一道亮,而梁舒就躺在他身侧。
  青春期里那些辗转反侧的妄想变成了现实,将他的心也塞得满满的。
  梁舒将碗递给他,不出意外地又瞥见那道牙印。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些,凹陷已经消除只剩下泛着红肿的边,似乎在无声控诉着她昨晚下的狠劲儿。
  梁舒突然有些良心发现,走进厨房,破天荒地说:“我洗吧。”
  魏宇澈挤了几泵洗洁精,头也不回道:“你的手可不是用来做这些事情的。”
  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出去,“好了梁大小姐,去忙你的吧。”
  暑假夜市的生意也好了起来,梁舒的摊位费还续着,就准备这几天重新开张,样品什么的赶工也正忙着。
  魏宇澈不打搅她,把碗洗好放到消毒柜里,回了自己家院子。
  另外一边梁舒从中午坐到半下午,一晃手边茶壶已经空了,放下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拎着茶壶走到厨房门口,却见餐桌上,魏宇澈的手机都没拿走,震动个不停,屏幕提示着全是微信消息。
  这人。梁舒暗自吐槽了句,将手机拿到沙发边。
  什么东西滚过地面,发出段噪音。
  她循声看去,魏宇澈头发潮湿,发梢水珠滴在皮肤上,叫空调一吹,有些冷。
  梁舒整个人困倦着,坐在沙发上捧着本书看,眼皮耷拉着,打了个哈欠,说:“你手机一直在响。”
  魏宇澈闻言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沉寂许久的班级群里一下子蹦出了几百条未读消息。
  辅导员在群里发了电子邀请函,蔚大一百二十年校庆在即,让他们没事儿的可以回来看看转转。
  魏宇澈是去年毕业的,掐指算算这时间也有一年了。
  大家如今各赴前程,有了这契机,便接二连三发言起来。
  “蔚大校庆了。”他说着,将邀请函点给她看。
  梁舒瞥了一眼,又翻过一页书:“我知道,我也收到了。”
  “你?”
  梁舒听他这语气,莫名不爽,睥他:“怎么了?我也是正儿八经蔚大毕业生,难道不能收到?”
  魏宇澈实话实说:“你在蔚大就呆了一年。”
  “那也是蔚大的学生。”梁舒哼了声,“我名字现在还在我们院的优秀毕业生公告栏里呢。”
  她在常青藤读的研,含金量相当可以。
  “那你去吗?”魏宇澈问道。
  “看情况吧。”梁舒没想好。
  距离“竹天下”比赛也没剩多少时间了,她真不一定抽得出时间回去校庆。
  魏宇澈有自己的小心思,不着痕迹地提醒说:“听说这次办得很风光哦。”
  梁舒合起书,似笑非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很期待呢?”
  “当然。”魏宇澈也不掩饰,“毕竟当初有人吹牛说,会接我新生开学,结果军训结束人去楼空。”
  梁舒无从否认,反问:“所以呢?”
  “所以你也应该说话算话一次吧。”他手搭在她肩后沙发沿上,只要她稍稍往后就能靠到。
  梁舒没回答,她瞥见过道里露出的行李箱一角,站起身,问:“那是什么?”
  “我的衣服。”魏宇澈上前拉住箱子说。
  梁舒:“你衣帽间又不够用了?我都说了让你别天天瞎买,钱省点用。”
  “不是,我准备搬来跟你一起住。”
  这话像个重磅炸弹,一下子打得梁舒措手不及。
  “哈?”
  是她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还是魏宇澈脑子坏了?
  “我想过了,我总翻来翻去的不方便,住这里每天起码可以多睡十分钟。”他嘴里全是冠冕堂皇。
  “不行。”
  “为什么?”魏宇澈有些惊诧,又补充,“我可以不跟你住一间房,我住你隔壁就行。”
  梁舒蹙眉:“你还想过跟我住一间?”
  魏宇澈一愣:“想过也不行吗?”
  他语气理所应当得让梁舒以为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她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家里还有两个小朋友的。”
  魏宇澈摸了摸鼻子:“现在我们的关系没什么好瞒着程汀他们的啊。”
  成年男女,正常恋爱,只是住在隔壁房间也没什么啊。
  “你疯了吧。”梁舒心头一跳,压低声音说,“你准备跟程汀说,她两个老师现在是炮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男女朋友······等等你说什么,我们现在是什么?”魏宇澈突地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梁舒沉默了。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昨晚自己话还没说完这厮就贴了上来,她以为他是难得的默契,明白了没说出口的话。确认他愿意之后就觉得万事大吉,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以为他们现在是恋爱。
  也就是说,不止是单纯的成年男女解决生理问题,还涉及到复杂的——感情。
  “梁舒,不带你这样的。”魏宇澈声音沉下去,有种被骗的恼怒。
  路边摊上他算是表白了,她亲了他,就算是意乱情迷,那也能说明不是全无感觉。他以为自己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结果月光还是没能分到他身上。
  梁舒小声说:“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个屁。”魏宇澈骂了句,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渣女。”
  “谁渣了。你不也很爽吗?”梁舒忍不住说,“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床上你不说渣,床下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你送给自己还差不多。我正经奔着男女关系来的,你一句炮友就把我打发了,欺骗我贞操还欺骗我感情。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骗炮。”
  “你自己不给我机会把话说完的,我要继续讲,你一个劲儿说你知道了、知道了。我后面跟着句但是,明显就是表示转折,你没理解不好怎么能怪我?”
  魏宇澈脸色憋得通红分明是气的,瞪着眼睛看她,无声谴责。
  梁舒将脸别到一边,“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吗?你要怎么处理。”
  “你不知道我要怎么处理吗?”魏宇澈冷笑,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能看不出来她在装傻。
  “不行。”梁舒想也没想就拒绝。
  搞暧昧她是有经验的,但是谈恋爱她暂时还没准备好。就这种肉体关系,多好啊,不用负责太多,爽到就是赚到。
  “梁舒!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要脸的吗?”魏宇澈发脾气也不敢太大声,心里憋屈得要死。
  梁舒瑟缩了一下,破罐子破摔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魏宇澈握紧拉杆,漂亮的骨节泛白,目光里像是燃着团火。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撒了手,往前将她逼到桌边。
  梁舒双手撑着桌面,强装镇定道:“不带动手的啊。现在法律社会,打人犯法。”
  魏宇澈不想听她说这些伤人的话,手抚上她的脖子,气汹汹地吻了上去。
  他将她整个人罩住,嫌姿势不顺,单手搂着她的腰,将人往桌上放了放。舌尖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吸吮得发麻,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最后泄愤般地咬了咬她的嘴唇。
  梁舒捂着嘴叫起来,瞪他:“你是狗吧!”
  魏宇澈不回答,琥珀色的眸子里,夹着些未散的怒火。
  她要从桌上下来,但他立在她身前,跟堵墙似的,动也不动。
  “你干嘛?”
  “我永远不可能把这些事儿当成没发生过。”他冷笑一声,说,“想摆脱我,你做梦。”
 
 
第66章 你真这么讨厌我啊
  梁舒自认道德感不强,但是面对魏宇澈那副被欠了钱的样子,还是不自觉屈服了,答应了他不少无理的要求,也包括跟他一起回蔚大。
  校庆最是热闹,尤其蔚大这种名校,少不得邀请些优秀校友回来,做做演讲、搞搞活动。大礼堂的活动策划单在门口一字排开,海报上全是各行各业的精英。
  魏宇澈选了下午的车票,想着人能少点,谁知道门口还是挤挤攘攘的,出租车都不好停。他指挥着,叫师傅停在了对面,预备从天桥过去。
  太阳还是有点大,他撑了把伞,将梁舒罩在阴影里。
  梁舒对蔚大的印象已经模糊了,那段时间她苦苦挣扎着,跟自己较劲,最后懦弱地选择远走。
  但记忆始终是个神奇的东西,看到蔚大绵延的围墙,瞥见里头的荷叶池和紫薇林,那些短暂的过去都变得清晰起来。
  “魏宇澈,我跟没跟你说过,我大一的时候,在这天桥上遇见过一个变态?”梁舒说。
  那会儿这两面在修广告牌,都用铁皮子遮起来了,外头看不见。她跟室友夜里兼职坐公交车回来,刚上来就看到个老头,推个自行车慢慢走,看着慈眉善目,甚至算得上儒雅。但等到跟前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掏裤裆。
  “掏裤裆?”魏宇澈惊了。
  “对,掏出来对着我们撸,笑得特别下流。”
  “你跑了?”
  “没,我偷偷打电话报警了。”梁舒否认,“那老头想跑,谈声,就我室友,她平时练拳击,看着瘦但很能打,上去一拳给他撂倒了。”
  后来她们两把这事儿贴到了学校论坛,才知道这人是个惯犯。梁舒跟谈声因为这事儿还受了学院内表扬,一人加了五学分。
  “但其实,我们俩也害怕得要死,回了寝室大吐特吐,好几天连食堂的爆炒鸭肠都点不了。”梁舒语气轻松地笑起来。
  她自认为对只待过一年的学校并没有什么感情,但真的回来了,想到的却全是有意思的事情。
  好像每个人都是这样。
  毕业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已经过去的时间,会在未来被一再想起,反复咀嚼,成为生命里最怀念、最意气风发的那几年。
  门口,蓝背心的志愿者登记他们的信息,发了校友牌和餐券。
  梁舒今天穿了条简单的白裙子,魏宇澈像是配合她一般,穿得也很素净,两个人并排在学校里走着,如果不是脖子上挂着的校友牌,看上去跟普通学生并无区别。
  蔚大建了新楼,站在门口,梁舒甚至都有点分不清哪里对哪里,全靠升旗台和广场雕塑辨认。
  各学院都有自己不同的楼,梁舒跟魏宇澈并不同专业,但院楼却有楼梯连着,一个 A 座一个 B 座。
  近了门口,熟悉的面孔果然多起来。
  魏宇澈这届刚毕业没多久,有的还忙着考试,念书,回来的人少;梁舒呢,认识的人虽然多,但是只待过一年,除了几个室友,交情不深的早就把她忘了个干净。
  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更何况一年又一年的更迭,就算是明亮的星也会被忘记,更何况是在蔚大这样永远不缺星星的地方。
  梁舒难得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去哪里,正踌躇着,倒是魏宇澈先被叫住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