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玉快急哭了,“本来是一起出来的,若是他掩护我有什么闪失,我怎么跟母亲和外太母交代啊。”
“姑娘,您终于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馨儿这时从不远处的破庙里出来。
“馨儿!你怎么样,这儿安全吗?”伶玉赶紧查看馨儿的身体,担心她受伤。
“我没事,就是刚刚好像是西人的一小只队伍追着余大公子往那边去了,我,我不敢出声。”说着馨儿泣不成声。
“没事不怪你,你还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去找他。”随即伶玉转头握住曹三哥儿的胳膊说道,“曹三哥儿,拜托您带我去把余家大哥儿找回来,快走吧!”
曹昌玹握住伶玉的手,“你也待在这儿,带上你我反而要分神,我一个人去,一定把他找回来!一找到他我就回来接你。”
伶玉皱眉只能同意,和馨儿待回破庙里。
曹昌玹骑马离开顺着一点点踪迹找到余家大哥儿,他正和敌人周旋,已经身受重伤,曹昌玹一剑把在余若鸿身后的西军击垮,两人一起对抗余下的西军,不一会儿官军便赶到。
伶玉和馨儿在庙里等着,一会儿被外面的打杀声吓得不轻,一会儿被地上的蟑螂吓一跳。
“姑娘,不如我们现在跑回去吧!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外面这么黑应该没有西军了。”
“你以为的平静只是表面,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别怕,曹三哥儿马上就能找到余表哥来接我们了。”伶玉温柔地安抚着馨儿,其实她此刻内心也如烈火灼烧般难耐,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镇静。
现在月亮早已中空,四周更多的还是可怕的寂静,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取暖。
外头也有不怕死的,这时候出来抢劫偷东西,碰巧来到了伶玉所在的破庙。
那人本想歇一歇,发现有人,赶紧拿出腰间的小刀,大声壮胆,“谁!谁在哪儿!”
伶玉不敢出声,也紧紧捂住馨儿的嘴,可二人露出的衣摆还是被那人发现了。
第20章 包扎
“原来是姑娘啊!出来吧,我可不会杀漂亮小姑娘的。”那人色眯眯地朝伶玉这边靠近。
伶玉松开了馨儿,可还是不动,见那人要走过来,便拿起刚刚在外面捡来的大刀举着站了起来,“别过来,小心点你的脑袋!”
“哟!还真是个美人哪!别这样嘛,把刀放下,咱们好好聊聊。”那人笑得贱兮兮的,慢慢走了过来,伶玉举着刀不放,那人才停下了脚步。
“你要钱吗?我给你,不过出来急,没带多少。”伶玉说着让馨儿把钱都拿了出来。
“这里是全部了,没有了。”馨儿颤颤巍巍地把钱放在前面。
那人瞅了瞅,两眼放光,心想原来是有钱人家。
“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只是这个丫鬟。你,还得留下。”那人指着伶玉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叫你丫鬟回去叫人拿钱来,我就把你放了。”
“放了我?你要先有本事抓到我才算啊!”说着伶玉挥起大刀朝那人砍去,那人急了,从地上捡了个破罐子砸了去。
眼看罐子要砸过来,伶玉闭着眼用刀一挡,罐子却把刀给打掉了,那人快步上前把刀踢飞。
伶玉心下一惊赶紧护住馨儿蹲下来,那人慢慢走过来拽住伶玉的头发,伶玉用尽全力咬住了他的手,那人痛的连忙用另一只手扇了伶玉一巴掌。
疼痛过后,那人方才摸到了伶玉光滑的肌肤,心头一颤,又色眯眯地向伶玉伸出了他那只脏兮兮的手,“富贵人家的姑娘,在外头过了一夜,这名节怕是不保了,不如就…”
伶玉嫌弃地躲开那人伸来的手,真想给他呸一声。
馨儿赶紧用手护住伶玉,却被那人一脚踹开,伶玉心头一紧赶紧跪在地上去看馨儿,心里害怕极了,“曹昌玹你们快回来啊!”
“我劝你识相点,不然抓到你有你好受的!”那人恶狠狠地往伶玉这儿靠近,眼看就要扯开伶玉的衣衫,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那人后脑重重受了一击,倒下不省人事了。
是曹昌玹回来了!
伶玉看着面前的曹昌玹,提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看见余大哥还去踢了两脚那人,也放了心。
曹昌玹看着伶玉脸上的泪痕,心里不自觉有一丝丝不好受。又瞧见伶玉身上的衣服破了,便赶紧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伶玉身上。
余若鸿从西军手上抢回了一匹马,现在正一人牵着一匹。伶玉看了看站到余若鸿身旁,“我坐我余表哥这匹好了,还麻烦曹三公子帮我照顾好馨儿。”
曹三点点头,便出发了。
一行人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伯爵府。
“老太太,大哥儿和伶玉姑娘回来了!”袁妈妈从外头来报,府里方才低至冰点的气氛重又暖了回来。
“太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太含在眼中的泪默默又憋了回去,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余氏赶紧跑来厅堂迎接,一把抱住伶玉,“你终于回来了,我的伶玉,母亲担心死了!”
“我没事母亲,表姐怎么样了,没事吧?”伶玉安抚母亲赶紧询问。
“还在担心你表姐,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你表姐是喜事!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真的!”余若鸿惊喜,伶玉也笑了,不过曹昌玹却笑不出来,不知怎的,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心事重重。
余若鸿先进里屋看妹妹了,伶玉和曹昌玹还在外面。
余氏瞧见了,“这是,曹三哥儿?”
曹昌玹回过神向余氏问好,伶玉看了看他,“刚刚多亏了曹三公子,若不是他我和馨儿可能就回不来了。”
余氏看见了伶玉身上的披风,随即笑着打量曹昌玹,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多谢三哥儿了,真是感谢,还有你五弟弟送来的大夫,一定也替我好好谢谢他。”余氏将伶玉身上的披风拿下,换上了自己手里的毯子,“多谢三哥儿的披风,伶玉披这个就成。”
“师母跟我也太客气了,昌玹应该做的。”曹昌玹哈腰道。
余氏看着这曹三哥儿与小时候见完全不同了,多了几分正直,几分俊朗,更加欣赏他了。
“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在这儿歇息了走吧,外头也实在不安全。”
曹昌玹称道不用了,伶玉也挽留他,“就将就住一晚吧,你今天辛苦了,不如就在这儿早点休息。”
曹昌玹看着伶玉点点头,几人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众人回去后,伶玉心里挣扎了许久还是搬着药箱来找曹昌玹,因是方才看到了他左臂渗出的血迹。
伶玉来到曹昌玹房门口迟迟不敢敲门,来回徘徊着,刚准备离开时曹昌玹开了门。
他看着门前的伶玉有些惊讶,但眼光落在了她手里的药箱上,随即明白了,“方才没注意,胳膊上竟划了个口子,正准备出去用清洗一下。”
伶玉看着曹昌玹,明白他这是给自己台阶下呢,抿了抿干燥的唇立马接话,“我正巧拿药箱去给余表哥用的,不如就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曹昌玹低头偷笑,随即随伶玉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伯爵府的庭院还是美的,一片花海在月光的沐浴下恍若仙境。
伶玉替曹昌玹卷起衣袖,看见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毛,眼里有些心疼。
曹昌玹想伸手去抚平伶玉的眉毛,刚伸到半空突然停住,想起昌玘说的“你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随后将手又默默缩了回来,便玩笑道:“有这么可怕吗?你瞧你这眉头,都快纠成一个结了!”
伶玉一听赶紧控制了下表情,继续投入地替他包扎伤口,“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曹昌玹笑了笑,慢慢地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女子出了神。
两人各怀心事,但想着的都是对方。
忽的曹昌玹脑海中浮现起伶玉要被那个汉子欺负的场面,连忙抓起了伶玉的手。
伶玉被他抓得有些不知所措,担心地询问道:“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弄疼了?那我轻点。”
曹昌玹看着伶玉咽了咽口水,随即拿出纱布随便在胳膊上一裹就赶紧把伶玉轰走了。
“好了好了,弄得差不多了,你快走吧!时辰也不早了!”曹昌玹把药箱放到伶玉手中便催着她离开了。
伶玉有些不解,想了想确实时辰不早便离开了。
曹昌玹看伶玉离开,立刻回房间关上了门,用手扶着额轻叹了口气。自己为什么总是鬼使神差地做出一些自己完全没意识到的动作,他到底是怎么了?
夜已经很深了,眼看就要破晓,伶玉赶紧走回去,却在路上碰见了余若鸿。
余若鸿瞧着似是正往伶玉这边来,手臂上还裹着乱七八糟的白布,渗透着血迹。
“伶玉妹妹!”余若鸿眼里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儿啊?”
伶玉捧着药箱不知所措,“我...我...”
余若鸿不等伶玉说什么便开口道:“你看我这伤在右手,院里的下人们都歇息了,我也不太方便,正巧你有药箱,不如就帮我一下?”
伶玉看见伤口心里有些愧疚起来,今日若不是余表哥,恐怕自己和馨儿都是有去无回了,便赶紧点头答应,“好好,方才怎么没叫刺史府的大夫看一眼啊?”
“不碍事儿的,怕母亲担心,这不连下人都没敢说。”余若鸿坐下来让伶玉帮着处理伤口,看伶玉皱起了眉头安慰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儿的,你忘了咱们小时候有一回一道玩耍,我摔得可比这流的血多!”
伶玉松了松眉心,接着绑纱布,“今日真是谢谢哥哥,不然我和馨儿不知该如何。”
“你是我妹妹,再说也是为了箬溪的大夫,不必自责。”
伶玉感激地看了看余若鸿,接着快速地结束了手里的动作,“好了,差不多了。今晚您睡觉的时候别压着,明日还需记得按时换药。”
“嗯我知道了,我一个大男人,这点毛病几天就好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好,伶玉告辞。”
不多久天际刚泛起一片鱼肚白,伶玉便又迫不及待地去找曹昌玹一道吃早茶,然房间里空无一人。
第21章 战乱平定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伶玉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昨夜被月光沐浴过的花海,微风渐起,吹落了上面未干的露水。
曹昌玹与余若鸿似是商量好的一般,天刚蒙蒙亮便启程前往定州城外与西军对抗。
时光如水,天空慢慢倾泻下雨幕,一下就是一旬。
伶玉整日在屋里望着窗外,等着捷报,等到那片花海都被大雨打落成一地花红。
定州大战了多日,战况焦灼,朝廷也是焦急万分,近日上朝均是详谈此事。
鲁国公曹彬进谏,“殿下,三年前老臣与潘将军刚刚平定战乱,如今烽烟又起,不如再派老臣前去援战。”
“我看着战事才持续不久,还未到半月,待形势严峻再出战也不迟,只是,这西军刚刚修养了三年便再次侵袭,难免让人有些纳闷。”
“袁将军如今已乞骸骨,定州只有李将军一元老将,许是西军想趁人之危,妄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三年前我军首领尹将军率数千骑夜巡时发现席军,蹑踪尾随西军,乘其早膳突袭,木拉迪受伤先逃,西军也惊溃不已,死亡甚众,瞧着应当比我们修整时间更长才是。”
“此次只怕又是那李迁在作祟了!这次他们提前伪装安插了一支西人队伍在城内,大肆掠杀百姓,定州如今是内外夹击,棘手的很哪!”
各大臣纷纷进言,圣上沉思许久,突然开口道:“鲁国公,听说你家五儿子如今刚在定州上任。”
“回陛下,正是,臣三子曹昌玹也陪同在侧。”
“率兵如何?”
“臣五子昌玘自幼学文,不胜武力,今任刺史,三子…臣实在不敢妄言,断是没有一子,四子的能耐。”
话毕,朝上大臣纷纷讨论了起来,气氛焦灼。
突然,伶玉望着窗外的雨停了,心下有一丝丝雀跃。
朝堂上也突然寂静一片,只听得有人匆忙来报,“定州守住!西军损失惨重!李迁投降,依附我朝!”
终于,终于,捷报传来,伶玉雀跃的心仿佛沸腾了一般。霎时整个定州欢呼,朝堂上下皆欢腾!
圣上震惊之余欣喜万分,“为首的是哪位将领?”
“乃余远和他的子孙。”
“好!赏!”
“还有一位,是定州曹刺史派的人,说是姓曹,在家排行老三。李将军身受重伤,是这位哥儿冒着生命危险排兵布阵的!”
曹老将军一听,惊讶地看着上报的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立功的人竟是那平日里总风花雪月的三儿子。
定州大雨过后天空终于露出了一抹阳光。伶玉看雨停了,便出门好好收拾一下庭院,猛地手被树枝刮破了皮,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余老太爷一家凯旋而归,老太太为他们接风洗尘。
“原不是西朝派的兵,只是那李迁乘着前面刚刚拿下银、娞二州,骄傲冲动而擅自开战,以为自己聪明的很,还安插了内应,如今却损失惨重,恐要受一番波折。”老伯爷坐在堂上边说边喝了口茶。
“瞧把你给能的,这么轻易,不出一旬就拿下了!”孟老太太自也是高兴极了,调侃着余老伯爷。
“可不是嘛,母亲,那曹家后辈真真是厉害,没有一官半职却能统率大军,结果出乎意料的好!”余老爷坐下高兴地喝了口茶。
“你以为人家没有一官半职,谁敢让他做统领?”老太爷缓缓说道,“若鸿都比你有眼力见儿。”
“孙子只是碰巧认识,还有过一番交情。”
“曹三哥儿,乃鲁国公曹老将军嫡次子,他五弟弟在此任刺史,那是怎样的地位,你不清楚吧!”老太爷看着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