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为后(双重生)——乌度
时间:2022-08-17 06:57:48

  “本王还以为……”纪煊说着顿了下,睨了她一眼,“即便如此,本王还是要砍了他的手!”
  他哪只手牵过她抱过她,他便砍掉他哪只手。
  “不行,”冯堇强拉住他,“他是读书人,殿下砍了他的手,他以后如何握笔写字,如何科考为官?”
  “你在为他求情?”纪煊眯了眯眼。
  “我只是不想看殿下随意伤人。”冯堇辩解。
  “随意伤人算得了什么?难道你没听过本王嗜杀成性的恶名?”纪煊不以为意。
  冯堇当然听说过,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放弃做豫王妃,眼下听他自己提起,她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却仍旧坚持道:“殿下杀别人我管不着,但是不能因为我随意伤人。”
  纪煊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暗示道:“你想保住他的手,总要付出些代价。”
  冯堇咬了咬唇,到底还是克服了羞涩,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对着他的薄唇亲了上去。
  起先,她只是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他却毫无反应。
  她只好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吮吸。他却依旧没有反应。
  没办法,她只好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试图用舌头叩开他的牙关,他却一把推开了她。
  “你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纪煊又惊又怒。
  冯堇羞愤至极,骂了句:“你、你不可理喻!”
  暗示她讨好他的是他,等她不顾羞耻去讨好他,他却又不满了。
  纪煊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别扭地摸了摸鼻子:“你、和他,最后为何没有私奔成功?”
  冯堇默了下,答:“那晚,他没有来。”
  “你现在可恨他?还是仍惦记着他?”纪煊试探地问。
  冯堇摇摇头:“他既无情,我又何必还惦记他?至于恨,也谈不上,他有大好前途,我本不该妄想他放弃前程与我私奔。如今他和我两不相欠,再无关系,殿下还要找他的麻烦吗?”
  纪煊心想,他非但不会再找那个老秀才麻烦,还要祝他早日高中前途似锦,最好再被哪个富家小姐榜下捉婿给捉回去。
  至于那个老秀才并非故意失约、甚至还妄想带她远走高飞的事,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误会既解开,纪煊心情瞬间愉悦起来,他将放在床头的那串佛珠戴在她细嫩的手腕上,以此提醒她,她既和他定了情,便不许去想别的男人,尤其是那个老秀才。
  这次的事之后,两人很是‘甜蜜’了一阵子,纪煊几乎夜夜都宿在玉清院里,直到后来……
  夜深了,冯堇终于在辗转反侧中睡着了,纪煊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后,悄悄进了房间,看了会儿她的睡颜,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才悄然离去。
  第二日,冯堇早起后照旧去正院给嫡母请安,冯苒被禁了足,偏厅里如今便只剩她和冯蘅两人。
  冯蘅指甲上染着她惯用的红色蔻丹,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道:“七妹昨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要不是你模样一点没变,我都要怀疑你是被什么人给冒名顶替了。”
  冯堇心下一突,面上却镇静道:“五姐说笑了,我身无长物,谁会来冒充我?”
  所幸冯蘅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埋怨起冯苒来:“六娘也真是的,干出那等丑事来,以后我都没脸再去侯府了。幸好侯府专门养了会泅水的婆子,才没让六娘奸计得逞。”
  “六姐不过是意外落水罢了,哪儿来的什么奸计?”冯堇纠正了句,这也是父亲昨天特意发了话的,对外一律只说冯苒是意外落水,免得牵累了冯府的名声。
  冯蘅噎了下,她不过是在家里说说罢了,这七娘也忒谨慎了些。
  “对了,七妹,你还记得昨日我们在侯府见到的豫王吗?”冯蘅问。
  冯堇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豫王是何意,便道:“当然记得,那样俊美的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不过豫王身份尊贵,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冯蘅见她虽然夸着豫王俊美,面上却并没有羞涩之意,显然是并没有对豫王动情,便暗松了一口气。她的情敌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多一个自家姐妹。
  本来去年偶然见了豫王一次后,她便害了一场相思病,如今好不容易想通了,知道没有嫁进王府的可能,决定好好笼络住世子表哥,却又见到了他。
  她一腔情思无处可诉,知道七妹是个嘴紧的,便忍不住道:“七妹,原来你也觉得豫王是世间第一俊美的男子,你说,豫王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王妃?”
  冯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只说豫王俊美,可没说他是世间第一俊美的男子。
  “豫王身份尊贵,想来应该会娶一名世家贵女罢。”冯堇说。
  “正妃我是不敢妄想了,不过,侧妃我应该是有希望的吧?”冯蘅心里有些没底。
  冯堇想到前世豫王的两个侧妃,一个是侯府嫡女,一个是尚书幼女,论身份,都比冯蘅高了许多,便道:“以豫王的身份和相貌,即便是侧妃,出身应当也不会低吧。昨日在侯府时,不就有好些贵女倾慕豫王吗?”
  冯蘅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到底不甘心:“也不能只看出身吧,若论容貌,我自认不输给那些贵女。”
  冯堇见她有些魔怔,不由暗骂豫王这个妖孽祸水,他招完蜂引完蝶就甩甩袖子走了,她却得在这儿帮他挡下这朵烂桃花。
  “豫王的婚事,应当是由太后娘娘做主,太后娘娘挑儿媳,又怎会先看容貌呢?”冯堇耐着性子道。
  冯蘅本是想让冯堇说些好话安慰她,没想到她却一句比一句扎她的心,她只好暂时揭过这个话题:“听说豫王因为伤了陈家二少爷,被圣上罚了禁足一个月呢。”
  冯堇有些讶异,她知道豫王很得圣上恩宠,可没想到,圣上竟这般纵容他。豫王这次可是阉了圣上亲舅舅的唯一嫡子,圣上竟只罚了他一个月禁足?
  也难怪豫王脾气那般暴戾易怒,行事也无法无天,这都是被圣上给纵容出来的。
  这倒与她前世纵容三哥一样,看似是为了他好,实则反而害了他。
  不过豫王被罚了禁足也好,她这段时间出门就不用担心再偶遇他了。
  “豫王禁不禁足的,与咱们又有何干呢?”冯堇于是道。
  冯蘅没忍住瞪了她一眼,这个七妹,今日怎么如此扫兴,全然不像以前那般善解人意!
  冯堇假装没看到她的不满,正好潘氏梳洗好了,派人来叫她们进去用膳,这一场关于豫王的对话才总算是结束了。
  冯堇在正院用完早膳,便回了无尘院。
  每逢初一十五,潘氏都会带着冯蘅去慈济寺上香,平日里潘氏还会隔三差五地出去赴宴,她便趁着潘氏不在家的时候,去苏氏珠宝交货拿货。
  后日便是十五了,她得趁这两天把剩下几块玉佩雕刻好,后天好送去苏氏,跟苏氏把帐给结了。
 
 
第三十章 
  上午, 冯堇正刻着玉呢,正院那边就送来了两块上好的和田玉料,说是宣平侯夫人派人送过来的, 还交待了要刻一块如意观音菩萨玉佩, 一块地藏菩萨玉佩。
  冯堇见这两块玉料虽不大, 但足够刻二十来块玉佩了, 便知道多的算是给她的辛苦钱。
  接连两天,薛夫人刘夫人,还有许多贵夫人甚至是贵女千金,都送了玉料过来,请她帮忙雕刻。只不过, 要求各不一样, 有要刻弥勒佛、释迦牟尼佛的,也有要刻如意菩萨地藏菩萨文殊菩萨的, 甚至还有要刻送子观音的, 还有的连菩萨捏什么手印都有要求。
  冯堇见她们送来的玉料都品质上好且绰绰有余,便一一都接了。
  不过这些玉料她暂时是没法刻的,毕竟她院子里没有砣轮,没法对玉料进行切割,得拿去苏氏珠宝的工坊切割好了再带回来细雕。
  三月十五这日, 潘氏照例带着冯蘅出城去慈济院上香去了。冯堇便换上男装,带着刻好的三块菩萨玉佩和一箱子玉料, 从角门出了府。
  因着那箱子玉料太沉, 便花钱雇了辆马车, 去往东市的苏氏珠宝行。
  到了苏氏门口, 冯堇让珍儿留在车里守着那箱玉料, 自己则抱着装了玉佩的木匣下了马车。
  铺子里, 苏佑安一边招待着客人,一边分神留意着门口。见冯堇走进来,他连忙迎了上去:“丰公子,你终于来了,在下候你多时了。”
  冯堇看到前世的故人,便笑了笑道:“苏少东家,别来无恙啊。”
  苏佑安愣了下,分明六日前才见过的,怎么听她这话的意思像是许久未见过似的?
  “在下一切都好,有劳丰公子关心了。丰公子呢,这几日过得可好?”
  前天他听说冯家一个庶女在宣平侯府的寿宴上意外落水了,很是担心,好在打听了下,知道落水的是冯六娘,而不是冯七娘,他才放心了些。
  “嗯,有好有坏吧。”冯堇卖了个关子。
  “有好有坏?”苏佑安瞬间提起心来,他就知道,冯六娘落水的事肯定还是牵连到了她。
  冯堇见店里客人很多,便道:“咱们去内室说吧,免得站在这儿打扰了掌柜的做生意。”
  苏佑安一拍额头,懊恼道:“是在下失礼了,丰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去了里面招待贵客的一间内室,只是没有关门,毕竟男女有别。
  冯堇虽是女扮男装,且化名‘丰敬’,但因着和苏氏合作久了,苏佑安便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到了内室坐下后,苏佑安吩咐伙计赶紧沏壶茶送上来。
  冯堇可不是来喝茶的,今日时间紧任务重,她便打开木匣,推到苏佑安面前。
  “坏的是,上次拿了五块粗胚,不小心刻坏了一块,给潘老夫人贺寿用了一块,便只剩三块了。”冯堇解释了句。
  原来她说的坏事是这个,苏佑安松了口气:“那好的呢?”
  “苏少东家看看匣中的玉佩就知道了。”冯堇笑了笑。
  苏佑安狐疑之下,取出一块玉佩看了看,只一眼,便大吃一惊,她的雕工他是知道的,虽然算得上不错,但跟玉雕大师还是有差距的。
  可眼前这块菩萨玉佩,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身体细节都刻得栩栩如生,还有一分极难得的神性,活似菩萨显灵了似的。连他所认识的那几位玉雕大师,都刻不出这样的玉佩来。难道京城里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位更出色的玉雕大师?
  唯一可惜的是,这玉佩只是用中等品质的独山玉雕刻而成,有些配不上那位大师的好雕工。
  “这是丰公子请哪位大师雕刻的?”苏佑安好奇地问。
  冯堇眨眨眼:“苏少东家以前可从未唤过我大师!”
  苏佑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玉佩是你刻的?”
  冯堇点点头:“三块都是我刻的,底下还有我刻的‘尘’字。”
  苏佑安忙对着光看了眼玉佩底部,果然发现有一个她惯刻的‘尘’字,他又看了看木匣中另外两块玉佩,都是一样的精湛雕工,且都有一分神性。
  “短短几天之内,丰公子的雕工是怎么突飞猛进的?”苏佑安很是惊奇,明明她六日前交的货还没有这样的雕工。
  重生的事太过离奇也不好解释,冯堇便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天晚上观世音菩萨给我托了个梦,醒来后雕工就精湛了许多。”
  这是她为防别人怀疑特意编的说辞,至于别人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托梦之事实在荒诞,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苏佑安便不再追问,只笑着恭喜道:“这说明丰公子福泽深厚,连观世音菩萨都庇佑着你呢。”
  冯堇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她一直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佛?
  如果有,那为何她幼时向漫天神佛所祈求的大事小事,一样也没有灵验?
  即便她是被神佛所弃之人,可那些年她在紫云庵,见过太多有着各种悲惨经历的香客,她们到庵堂祈求菩萨许她们一些慈悲,助她们脱离苦海。
  可再高大再精美的菩萨像也不过是死物,许不了她们慈悲,也不能帮她们脱离苦海,最多最多,也只能给她们一丁点心理上的安慰。
  大梁朝虽佛教盛行,可许多人看似信奉佛教,实际上并非真心信佛,而是各有所求,求功名利禄、求姻缘子嗣、求一切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也是冯堇前世一直不信佛的原因,如今经了生死历了轮回,她心里才对神佛有了敬畏。
  “苏少东家见多识广,可否帮忙看下,这几块玉佩,作价几何?”冯堇问。
  苏佑安这才记起正事儿来,他拿起一块玉佩细看了看,略琢磨了下,道:“以我的经验,一块应该至少能卖到一百两。”
  “一百两?”冯堇很是惊讶,她之前刻的玉佩,通常是卖二十两,这一下竟翻了五倍?
  “这还是用的玉料不太好的缘故,若是用好玉料雕刻,一块起码值二百两银子。”苏佑安补充道。
  冯堇更惊讶了,她没想到自己如今刻的玉佩如此值钱,难怪那些个贵夫人都送玉料过来请她雕刻,她看她们送的玉料绰绰有余,还以为是自己赚了,没想到这么一算,她其实是有些亏的。
  不过亏点就亏点,毕竟那些贵夫人若用得好,帮她把名声传扬出去,她以后赚的,便不止这一丁半点了。
  苏佑安估完价后,便让人取来三百两银票要递给冯堇。
  冯堇连忙推了回去:“苏少东家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结给我吧。”按照之前的价格,这三块的工钱是十五两,再去掉她刻坏的和用掉的那两块粗胚的料钱十两,他只需要给她五两就够了。
  “这三块玉佩放到苏氏里卖,只会卖出更多的银子。这三百两是丰公子应得的,丰公子实在不必跟在下客气。”苏佑安坚持。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还想跟苏少东家解除之前的合作关系。”冯堇有些不好意思道。
  “可是别家出了更高的价钱挖你过去?不管那家出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双倍。”苏佑安连忙挽留道。
  冯堇摇摇头:“前几日我去宣平侯府赴宴,送了潘老夫人一块如意菩萨玉佩,许多贵夫人见了,便都送了许多玉料给我,托我帮她们也刻些佛像物件,所以这段时间我恐怕没有闲暇接贵店的单子了。那些玉料就在外面马车上,待会儿恐怕还要借苏氏工坊的砣轮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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