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你讲小情话——岁听
时间:2022-08-29 06:19:23

  钟吟在床上滚了两圈,头发被弄得乱糟糟。
  她准备去浴室里洗个澡,下床的时候,才发现拖鞋不知什么时候被江放换成了女士的,还是粉红色的毛绒款,前端有两只可爱的兔耳朵。
  钟吟把脚伸进去,码数意外的合适,也比一次性拖鞋舒服很多。
  应该是他刚才送牛奶过来的时候顺便换掉了。
  细节方面,他似乎一向都很会照顾人。
  等从浴室里出来、心情平复以后,钟吟又看了会儿书,才在十一点的时候入睡了。
  她次日要到医院上早班,可民政局八点半才开门,领完证直接过去的话,可能会赶不及。
  钟吟特地为此向领导请了半个小时的事假。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钟吟被手机闹铃叫醒。
  想到自己没和江放说过早起的事儿,她还没来得及洗漱和换衣服,就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去对面敲他的门。
  断断续续地叫了两分钟,里面熟睡的人才终于听到动静。
  江放昨晚熬了个夜,把公司里堆积下来的事情做完,凌晨两点才睡,这时候人都还懵着。
  他半眯着眼,走到外面把门打开,嗓音带着疲惫的嘶哑:“怎么了?”
  男人显然没睡醒,发丝凌乱,但遮不住容颜俊美。
  他没穿上衣,只套了一条家居长裤,上身颈间的锁骨突出,胸膛和腹部有明显的块状肌肉,带有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钟吟没想到他是这样出来的,忙不迭捂住双眼,提高音量:“你怎么不穿衣服呀!”
  江放这下清醒了些,反问:“你见过哪个男的睡觉穿衣服?”
  钟吟:“……”
  江放把她的手扯下来,好笑地道:“上次不是还挺淡定的,现在又在害羞什么?”
  “……”钟吟仍旧紧闭着双眼,“那次是上药,怎么能一样!”
  江放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低头看她:“不上药就不是一堆器官了?”
  钟吟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睖他一眼,没说话。
  江放没再逗她。
  他到衣柜里找了件短袖出来套上,又回到门口,笑着摸了摸钟吟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呆毛。
  “这么早喊我起来,是要去上班?”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表,“还早,这里过去只要二十来分钟。”
  钟吟眼睛盯着脚上的兔耳朵:“我们不是还要去领证吗,得在我上班之前领了,等下班,民政局就关门了。”
  江放神色一顿,应了一声:“行。”
  两人都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简短的对话完毕后,回到各自的房间里洗漱换衣服。
  江放的速度比钟吟快,等她收拾好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手里拿着平板看股票,颀长的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地坐在餐桌边。
  钟吟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放穿白衬衫,不系领带的那种。
  他五官给人的感觉偏浓郁,剑眉利落,薄唇嫣红,这样打扮起来,不同于往日的成熟性感,倒平添了几分少年气,十足养眼。
  白衬衫是结婚照的标配,钟吟也穿了。
  两人都是白衣黑裤,看起来像是情侣装。
  她不自然地伸手扯了扯衣摆,在江放对面坐下。
  桌上摆着几个白色的瓷盘,分别有烤吐司、煎蛋、培根、酱料和水果,还有一杯热牛奶和一杯咖啡。
  钟吟拿起一片面包,用餐刀抹上果酱,边抹边问:“你还会做这些呀?”
  “我会的多着呢,”江放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望着她,“除了爱心早餐,还会做烛光晚餐,想试试么?”
  “……”
  这人怎么一大早就……
  犯病。
  钟吟轻皱着眉,把拿另一片吐司夹住煎蛋和培根,泄愤似的张嘴咬了一口。
  从家到医院的路上就有一家民政局。
  钟吟和江放来得早,到达地点的时候,工作人员都还没上班,但是门口有好几对恩爱甜蜜的情侣,你侬我侬,看着令人羡慕。
  江放握住钟吟的手腕,带她过去排队。
  两人前方是一对黄昏恋的老年情侣,鬓发霜白,但脸上笑容和蔼。
  见他们来了,奶奶向老伴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钟吟对他们笑了笑。
  她这张脸一向讨老人家喜欢,笑起来就更显得乖巧,那位奶奶忍不住说上几句好听的话。
  老人拉着钟吟的手,对着江放感叹道:“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回家,真是有福气哦!”
  江放客气地点头称是。
  奶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着,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些端倪,趴在钟吟耳边说悄悄话。
  “小姑娘,老婆子我活了一辈子,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你这个老公啊——”
  老人家神神叨叨的,故意放慢语速说话。
  钟吟抬头看了江放一眼,就听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下一句。
  “准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钟吟的大脑宕机几秒。
  这话用来形容江放这种野马,不能说是不大合适,简直可谓毫不相干。
  他们本就只是来走个过场领证而已,被人这么说了一遭,心里总觉得奇怪。
  钟吟勉强说了句“谢谢奶奶”,就躲在江放身后了。
  民政局提前了几分钟开门,钟吟和江放是第五队,需要等待一会儿。
  见面前的女人表情一直不大对劲,江放低声问:“那个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言谈间,第一对拿到红本本的小夫妻从里面欢天喜地地走出来。
  女生拿出手机给新鲜的结婚证拍照,男生搂着她的腰,眼里全是笑意。
  钟吟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美好离自己很远,缓了很久才说:“没什么。”
  很快就轮到第五对拍照。
  照相的房间布置很简单,只有一盏打光灯、一台摄像机和两条凳子,两人并排在红色幕布前坐下。
  钟吟本来只是浅浅地弯着唇角,可正在摄影师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她的腰忽然被一只手挠了一下。
  那指尖带电似的轻触,钟吟肚子那一块又恰好最怕痒,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照片就这么拍完了。
  “……”
  钟吟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转过头,将毫无温度的目光放在肇事者身上。
  江放忍俊不禁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门口的爷爷奶奶还没走,把这一幕收进眼底。
  老奶奶看着两人,心里忍不住发笑,调皮地说:“老婆子我啊,早就看出你们俩在吵架了!”
  “夫妻嘛,”老奶奶拉着钟吟的手,放到江放掌心里,细长的眼睛弯成两道缝儿,她脸上有几道皱纹,显得很慈祥,“床头吵架床位和,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一辈子就领一次证,别搞得不开心。”
  江放牵着钟吟的手,不知是在配合老奶奶,还是心底确实想这么做。
  他把五指扣进她的指缝,说了句:“您说得对。”
  钟吟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只好也点了点头。
  照片打印的速度很快,工作人员没一会儿就把裁切好的一寸照递过来。
  钟吟一看,自己果然傻兮兮的。
  她气鼓鼓地瞪了江放一眼。
  后者却好似对这张合照十分满意,抬着下巴说了句:“多可爱。”
  领证之前还有个婚检的流程,但这些检查都比较私密,不强求必须要做。
  钟吟坚定地拒绝进入那间屋子,江放也觉得没必要,两人便直接领了证,离开民政局。
  今天外头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太阳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暖烘烘地披在肩头。
  把人送到医院的时候,时间恰好。
  江放道:“晚上下班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钟吟想了想,说:“我今天可能会很晚。”
  江放“嗯”了一声,又把平时接送自己的司机的电话号码发给她:“我要是没接到电话,你就打给王叔,让他来接,一定不要自己一个人回家。”
  “记得按时吃饭,”江放对她挥了挥手,“拜拜。”
  “知道了,”钟吟也挥了挥手,解开安全带下车,“拜拜。”
  今天来得晚,倒不用担心被同事看见有豪车送上班。
  自从上次把零食钱还给张建云以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略微疏远了一些,张建云没再做过类似的举动,和她保持着除了工作以外基本不交流的状态,那些稀奇古怪的流言便不攻自破了。
  今天又有张建云主刀的外科手术,钟吟做麻醉管理。
  医院里的一切都照常,但她却已经从单身状态一跃成为了已婚。
  想到包包里的那本结婚证,钟吟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唏嘘。
  不过,她前脚才刚踏进办公室,外科就来了一台手术,便也没心思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自从入职以来,钟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强度地工作过。
  手术一台接着一台,一场比一场紧急,她直到下午四点才吃上午饭,连手机都来不及看一眼,就又开始急匆匆地准备下一场手术需要用的药品。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二点,急诊科又进来一台外科刀伤手术。
  钟吟喝了些咖啡提神,再次走进了手术室。
  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钟吟脑子混混沌沌的,下意识就想往自己原来住的小区里走,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搬家了,站在路边给司机打电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江放经常在酒吧喝酒,需要司机来接,他的司机作息也昼夜颠倒,接电话的时候精神奕奕,半点没有被打扰到的样子。
  夜深人静,路况良好,王叔从家里赶过来、再把钟吟送回景岳天阑,一共只用了半个小时。
  钟吟对王叔道谢后下车。
  她本以为江放不在家,可下车后才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进门后,又看见沙发上躺着个男人,似乎是睡着了。
  钟吟一愣,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
  她走到沙发身边,小声喊:“江放?”
  江放睡得很浅,听到声音就立刻睁开眼。
  他眉心轻拧,薄唇抿成一道利线,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今天毕竟是两人领证的日子,也算得上新婚之夜。
  江放以为她五点下班,再迟也不会超过七点回家,早早地便从公司里回来了。
  女人都喜欢仪式感,他以为她也不会例外。
  可谁知他在家从五点等到七点,七点等到十一点,再从十一点等到凌晨两点,这小没良心的才终于肯回来。
  换谁都该心情不好。
  更何况他这种没什么耐心的性子。
  周围的空气冷下来。
  钟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见他面色沉着,有些不知所措。
  她微微皱着眉,问:“你怎么啦?”
  江放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叉开。
  他眯了眯眼,伸手握住女人细瘦的腰。
  钟吟猝不及防地以一个羞耻的姿势坐在男人勃发有力的大腿上。
  江放的掌心用力,把人按进自己怀里,沉声问——
  “结婚第一天就学会夜不归宿了,嗯?”
 
 
第23章 小情话
  客厅里的灯光亮如白昼,可窗外却早已成了一片漆黑。
  落地窗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烟灰色的厚重款式,被风吹的时候不会扬起来。
  只不过,窗帘此时没合上,规整地束在两侧,中间露出的玻璃清晰地映出客厅内的景象。
  钟吟只要略微一偏头,就能看见自己坐在男人腿上的羞耻姿势。
  她的脸“唰”的红了。
  “江放!”钟吟气急地喊他。
  男人五指握着纤腰,手和腿像跷跷板的支点,让钟吟觉得浑身都不稳。
  她想抓住什么来维持平衡,可似乎哪里都不方便下手,最后堪堪将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干什么呀!”
  江放任由怀里的人翘着腿挣扎,岿然不动。
  “为什么这么晚回家?”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扫一眼墙上的挂钟,淡声道,“现在凌晨两点。”
  钟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乱动使得她脚上的毛绒兔子拖鞋都飞出去一只。
  她一只脚上颤颤巍巍地搭着快要掉落的拖鞋,另一只脚被白色袜子包裹着,接着,两条腿都被江放收到了沙发上搭着。
  这个姿势相当于完全嵌进了他怀里。
  钟吟抿了抿唇,语气也有点委屈:“我半个小时前才下班。”
  “半个小时前?”江放眉心微沉,盯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问,“怎么这么晚?”
  钟吟见他松了点力道,连忙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下来,缩在沙发的另一端,解释道:“我跟同事换班了,所以昨天才有得休息,今天就会很忙。”
  江放沉默了一会儿:“晚饭吃了没?”
  钟吟点了点头:“吃了。”
  江放站起身,把被她甩到花盆底下的拖鞋拿过来,蹲下身,握着她的脚踝给她套上:“明天下午上班?”
  钟吟的脚尖缩了缩:“嗯。”
  “以后别随便跟人换班,太辛苦了,”江放似乎是叹了口气。
  没等她答,他又问道:“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钟吟午饭和晚饭合并成一顿,下午四点吃的,距离现在也有十个小时了,现在他这么一提,还真的有点儿饿。
  她问:“家里有吃的吗?”
  江放:“给你煮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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